图|姚淑贤(左二)
前言
对于姚淑贤来说,能够到毛泽东身边工作,是她从未想过的事情,在这之前,她一直以为毛泽东是一个非常严肃的人,直到两人相处一段时间才发现,原来,毛主席竟然也有逗趣的一面。
知道的不说,不知道的不问
姚淑贤是天津人,她的父亲是一名普通的铁路职工,家里的条件不算拔尖,因此,但她初中毕业之后就放弃了继续升学,转而参加了工作,也算是为家里减轻负担。
在卫生学校培训了一段时间以后,姚淑贤便被分配到天津铁路卫生防疫站工作,对于她来说,如果一辈子就这么按部就班的也好,普普通通毫无起伏的人生对她来说是最好的归宿。
1953年,姚淑贤的人生发生了改变。
这一年年初,姚淑贤的领导和她进行了一次谈话,专运处的女同志比较少,而专列上也应该有一些医务人员,为首长卫生安全方面做些工作。
图|姚淑贤老照片
这次谈话之后,姚淑贤就被调到了铁道部专运处,此时的她还不满18岁。
专运处所负责的是专列运输任务,处长由铁道部委派,专列的调度、备餐、安全检查和医疗服务等全套的工作都由专运处负责,而姚淑贤所处的医务组工作,组内一共有七八个人。
11月的一天,专列处处长将所有的乘务人员召集在一块进行开会,此次的参会人员高达四五十人。
处长没有打官腔,直接挑明:“我们要执行一次重要任务,既重要又光荣。全国人民把重担交给了我们,我们要用党性保证。”这番话说得郑重其事,在座的人都提心吊胆,也明白了处长所说的话的严重性。
紧接着,处长仿佛是瞥了姚淑贤一眼,亦或是不小心对上了视线,姚淑贤的心怦怦直跳,难道要交予她什么重要任务吗?而且,她刚刚加入中国共产党,莫非这么快就要迎来考验吗?
图|毛主席和专列工作人员合影
处长还在上面滔滔不绝的讲话,并宣布了各项纪律,同时声明,执行这次任务的同志必须要严守岗位,不准串车厢;要注意保密,知道的不说,不知道的不问,更不准往家里写信。
姚淑贤的感觉没错,作为一名新党员,她被指派参加这次服务行动,登上了专列,而且还被分配在了一节软包车厢上。
那个时候的专列分为大列和单包,大列有十几个车厢;又分为高级专列和一般专列。其中,高级专列的服务对象主要是国宾或中央五大书记,一般专列的服务对象主要对象是友好国家来访的各种团体及国内领导同志的集体活动。
不过,在列车上,还具有严苛的规定,客厅和首长休息的主房间服务人员是不能随便进出的,即便是卫士长住的副房间和卫士居住的小房间,如果他们不叫,也是不能进去的。
列车停在车库里,大家就住在列车上面,每天都会检查车辆,打扫房间,等待了二十多天,在这期间,铁道部部长滕代远还亲自取检查列车的准备工作。
图|毛泽东看报
12月的一天下午,专列终于开出了车辆段,停在了前门火车站,姚淑贤他们都在自己的房间里面,不允许随便地朝着外面张望,没过多久,外面就响起了汽车行驶的声音,从声音来判断,应该是来了一串汽车,有不少人登上了列车,不到一分钟的功夫,专类又一次的行驶起来。
列车刚行驶了一段时间,姚淑贤就见到一位中等个头,留着背头,挺英俊的年轻人,他朝姚淑贤要了一壶开水,姚淑贤递了上去。
之后,姚淑贤才知道了对方的身份,原来,他就是一直跟在毛泽东身边的卫士长李银桥。
刚送走李银桥,姚淑贤又迎来两个长相英武的小伙子,他们要走了扑克牌,不过,他们也是觉得旅途太过枯燥无味,所以才借着借东西的契机,借机和姚淑贤多聊上几句,不过,他们比较热情,却也能让人招架的住。
图|李银桥青年照
那时候的李银桥不过是十八岁的年纪,所以很快就和他们聊到了一块,渐渐地,大家都熟悉了,这些小伙子又邀请姚淑贤一块打扑克,姚淑贤也笑着同意了,大家就这么在小小的会议室里面玩了起来,都是年轻人,所以他们很快就互相熟悉了起来,而姚淑贤也很快知道了他们的名字:孙勇、张仙鹏、李家骥和马武义。
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姚淑贤都以为他们就是党交给她的客人,而且不禁想到,他们应该是非常重要的大人物。
姚淑贤从未想过,毛泽东居然就坐在专列上。
入夜之后,李银桥走向从住房间出来的张仙鹏,问道:“房间多少度?”
张仙鹏答:“二十度。”
李银桥又问:“主席吃饭了没有?”
图|毛泽东看书
张仙鹏又摇了摇头:“他还在写。”他边说,边将一把铅笔放到桌子上,一心一意地削铅笔。
姚淑贤的心快跳到嗓子眼了,“主席?主席是谁?肯定是……”
一个名字在她的嘴边,可是她不敢说出来。
就这样,姚淑贤竟然激动了一夜,一晚上都没有睡着,可是,她心里明白,那个住在住房间的人应该也通宵了,不过这个通宵是工作,因为她清晰的听到,主房间的人一直在进进出出,一会儿换茶水,一会儿又将烟灰缸里的东西倒掉。
我早就想见见了,做梦都想!
姚淑贤的猜测很快就得到了验证,因为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李银桥找到姚淑贤说道:“你还没去看主席,应该有礼貌,应该见见主席。”
姚淑贤差点激动地尖叫起来:我早就想见见了,做梦都想!
图|李银桥老年
之后,姚淑贤说:“就冲李银桥的这句话,我打心眼儿里感激这位卫士长。”
李银桥先一步进入了主房间,姚淑贤没有跟着进去,她猜测,李银桥大概是进去和毛泽东汇报去了,未经允许,她不能跟着进去。
只是,没过多久,李银桥就走了出来,并且笑着冲她招招手:“进来吧!”
姚淑贤像是心里揣了一只兔子,心一直怦怦跳,一直到她占到了毛泽东的面前,她有好多话想要问毛泽东,可是,真的面对面,她的喉咙又像是被堵塞了一般,竟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
毛泽东看到她这副模样,只是笑笑,然后就伸出手,而姚淑贤整个人如同被电击了一般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任何的反应,一旁的李银桥还以为她被别人实施了定身术。
图|工作中的毛泽东
看着毛泽东脸上的不解,李银桥赶紧碰了碰姚淑贤的胳膊提醒她,姚淑贤这才大梦初醒,抢先一步握上了毛泽东的手,然后顺从的将人搀扶了起来。
毛泽东似乎想和姚淑贤说什么话,可是,姚淑贤激动坏了,根本就没有听清楚毛泽东在和她说话。
见到毛泽东坐等下文的模样,姚淑贤着急得不知道该怎么办,又求助性地将目光落在李银桥的身上。
李银桥也明白小姑娘恐怕激动坏了,也乐于帮她一把:“主席问你叫什么名字?”
姚淑贤细微而颤抖地回答:“姚淑贤。”
毛泽东又问了一句,这次不需要姚淑贤求救,李银桥就主动给她充当了翻译的角色,“主席问你是哪里人,多大年纪。”
图|李银桥夫妇
姚淑贤听了之后立刻回答:“天津人,今年十八岁了。”
其实,也不怪姚淑贤听不懂,因为毛主席讲话带有浓重的湖南口音,所以李银桥就在旁边充当翻译。
一开始的时候,姚淑贤激动得不得了,直到这股劲过去,她才认真地倾听毛泽东说的话。
毛泽东明白她的反应,没有生气,而是笑了笑,然后轻轻地拍着姚淑贤的手背说:“我的口音难懂,是吧?多听听习惯就好了。”
从主房间出来以后,姚淑贤的脸上就蒸腾着,她用手摸了摸,不知道是汗水还是激动地泪水。
车子很快就抵达了济南,专列更是驶入飞机场,那里有专线,可以停车休息,而毛泽东也要休息了。
图|专列工作人员热情欢迎毛主席
李银桥便来劝说姚淑贤:“主席要睡觉了,不会有什么事了,你也睡会儿吧。”
姚淑贤的兴奋劲还没过,激动地直摇头:“不困,我没有白天睡觉的习惯。”
李银桥说:“可你夜里没睡,白天还不补觉?”
姚淑贤还是摇头:“真的,我一点也不困。”
李银桥还是不放心:“专列还要走几天,总不能一直不睡吧?”
姚淑贤差点将“去哪儿,”脱口而出,话到嘴边,她又忽然想起来,这是违反纪律的,于是又将话憋了回去:“没事,我年轻,能坚持。”
就这样,姚淑贤在激动中兴奋的两天三夜都没有睡觉,却仍旧精神抖擞。
专列在杭州停了下来,毛泽东要下车,不知道他从哪里听说姚淑贤没睡觉的事,特地到姚淑贤的房间同她道别,然后关切地说:“我们到了。你们辛苦了,好好休息休息,睡个好觉。谢谢!”
图|毛泽东周恩来合照
这是姚淑贤第一次见毛泽东,在这之后,她以为自己再也没有机会见到毛泽东了。
姚淑贤请客,毛泽东买单
一次出车归来以后,上级又将姚淑贤调回了铁路防疫站工作。当毛泽东乘车回来时发现姚淑贤不在了,便将和姚淑贤在一块工作的李凤荣叫到身边,询问:“小姚病了吗?”
李凤荣说:“她调走了,回防疫站工作去了。”
话落,毛泽东沉默了,随后又说:“你回去代我向小姚问好。”
再出车的时候,毛泽东又给姚淑贤写了一封简短的信,信的内容是:祝小姚:身体好,学习好,工作好
可是,李凤荣和毛泽东说:“我们有纪律,不能带字下车。”
毛泽东思索半天,无奈地说:“算了,那就烧了吧。”
过了没多久,毛泽东又专程找到专运处的王副处长,对他说:“小姚在我这里工作多年,熟悉了,还是叫她回来工作吧。”
图|姚淑贤(左)、李凤荣(右)和毛主席合影
王副处长点了点头:“好。”
就这样,姚淑贤又回到了专列上工作,继续在毛泽东身边工作,再次回到专列上,姚淑贤忽然感觉,自己不过是离开了几个月,却仿佛是离开了几年几十年,可是,当她再次见到毛泽东,却没有丝毫的陌生和生疏,而是非常的亲切。
“主席,”一看到毛泽东的身影,姚淑贤就迅速地跑了过去,然后在他的面前站定。
毛泽东一把握住姚淑贤的手说:“你又回来了。听说你回来我很高兴,身体好吗?”
“好”,姚淑贤边说边狠狠地点头,眼睛都有些湿润。
毛泽东又问:“在外面搞什么工作了?”
“在防疫站共上班,职工们有些小病小灾的都是我们治疗。”
“好,那好,多接触工人同志好。”毛泽东不断地点头,又指了指姚淑贤和李凤荣:“为了欢迎你,晚饭请你们两位到我这里一块吃。”
图|毛主席畅游长江
其实,他们的这顿晚饭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仍旧是掺了芋头的红糙米,两盘炒菜,两个小碟:红辣椒和酱豆腐。但是,即便是这么简单的菜色,姚淑贤和李凤荣还是吃得非常香。
毛泽东对这顿饭也很满意,丝毫不比他们慢,姚淑贤还没有吃完半碗饭,毛泽东就已经将碗里的米粒都吃光了。
姚淑贤归来之后发现,一切还是那么的熟悉,她的兴致也高涨,毛泽东在工作之余,还专门让姚淑贤唱河北小调,虽然他已经听了无数遍,可是,仍旧是百听不厌。
姚淑贤对于专列上的工作早已是驾轻就熟,所以,不需要任何人招呼,她就能够主动而独立的给毛泽东调整房间温度,并完成一些小事情。
过了没多久,沉浸在工作中的毛泽东忽然直起了身子,随后望着姚淑贤询问:“快到你家了吧?”
姚淑贤朝着窗户外面看了看,都是她熟悉的景色,她估量了一下,说道:“再过半小时就能到天津。”
图|毛泽东旧照
毛泽东又兴趣十足的站起了身子,活动了一下双臂和腰肢,自顾自的踱步到客厅,问道:“你是天津人,天津有什么特产?”
姚淑贤想都没想的便说:“大麻花。”
“嗯,天津的狗不理包子更有名。狗不理……怎么叫了狗不理?”
“发明这种包子的老板一定很精呗,谁不吃他的包子他就骂了谁呀!”姚淑贤说出自己的猜想。
结果,毛泽东兴致勃勃地说:“那么我们还是不要找挨骂。”然后,他的目光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今天小姚请客,大家吃狗不理包子!”
话音刚落,卫士们也忍不住地起哄:“好啊,小姚请客?”
毛泽东笑着问:“愿意不愿意请呀?”
姚淑贤也是个爽快人:“请就请。”
图|毛泽东老照片
“我们人可不少啊!”,毛泽东用手比划了一下,他的意思很简单,他所说的请客是指所有车上的人,随后又开玩笑说:“谁叫你是天津人呢?你的工资是多少啊?”
姚淑贤实话实说:“工资不多嘛,请一次客还是够的。”
“好,今天小姚请客”,毛泽东干脆利落地说,姚淑贤看到毛泽东认真的模样,也认真了起来,直接红着脸就要掏钱,可是,毛泽东将她拦住了,又对着管理员小张说:“钱嘛,还是我来掏。这叫吃大户。”
姚淑贤知道,毛泽东说的是实话,他根本不需要她请客吃饭。
列车抵达天津后,他们果然将狗不理包子带上了专列,毛泽东又特意地询问了校小张:“交钱了没有?”
“交了”,说着,小张将手中的发票交给毛泽东过目。
“那好,大家统统去餐车。”
图|狗不理包子
他们都坐在了餐车旁,然后就闻到非常浓郁的包子香味,不愧是传说中的狗不理包子,轻易就能挑起他们的兴趣,席间,毛泽东用筷子指了指姚淑贤,“今天是小姚请客。”随后又点了点自己:“我掏钱。”
大家捧腹大笑,毛泽东先是带头咬了一口包子,说道:“狗不理啊,快吃,不吃就挨骂。”
在欢声笑语之中,大家的筷子争相恐后的伸向了盘子。
姚淑贤对于毛泽东一直都很敬重和感激,想当年,她错过了和男朋友的约会,毛泽东还专门给她写了一封信:静女其姝,俟我于城隅。爱而不见,搔首踟蹰。
两个人因为这个纸条解除了误会。
毛泽东对于身边的人都很好,跟在他身边的人也从未后悔过,并为此感到骄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