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立统一规律是区别辩证法和形而上学的关键

列宁在论述对立统一规律的定义和内容的同时,就提出了两种发展观,指出辩证法的发展观认为发展是对立面的统一。接着在第九段和第十段中进一步说明了辩证法和形而上学的区别和对 立。

(1)两种基本的发展观点

列宁说: “有两种基本的发展(进化)观点”,即辩证法和形而上学这两种基本的相互对立的发展观。在用“基本的”这一定语时,列宁在括号中写道,“或两种可能的?或两种在历史上 常见的?”这说明列宁还在斟酌如何用词进行确切规定,列宁对每一个提法都是反复考虑,采取慎重严肃的态度的。但是,这里列宁是倾向于提“两种基本的”发展观点的。

毛主席在《矛盾论》 中发展了列宁的思想,不但引证了“两种基本的”发展观点的提法,而且指出:“在人类的认识史中,从来就有关于宇宙发展法则的两种见解,一种是形而上学的见解,一种是辩证法的见解,形成了互相对立的两种宇宙观。”

这就把辩证法和形而上学的对立提高到宇宙观的地位,提高到同唯物主义唯心主义的对立同等的地位。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是说明 世界或宇宙的本源和实质的宇宙观,辩证法和形而上学是说明世界或宇宙的状态和存在方式的宇宙观。毛主席还说:“在哲学里边, 唯物主义和唯心主义是对立统一,这两个东西是相互斗争的。还 有两个东西,叫做辩证法和形而上学,也是对立统一,相互斗争的。 一讲哲学,就少不了这两个对子。

关于发展,列宁也叫进化。进化这一范畴存在着分歧的理 解。斯大林在《无政府主义还是社会主义?》中曾把进化只看作量变。他说:“辩证方法说:运动有两种形式,即进化的形式和革命的形式。”“从辩证方法观点看来,进化和革命,量变和质变乃是同一运动的两个必要形式。”其实,斯大林讲的进化,只是形而上学对进化的理解。 而形而上学对发展的理解,也是排斥质变的。

辩证地理解发展和进化,都是既包括量变也包括质变的,它们是同等意义的范畴, 列宁就是这样看待的,他把发展和进化这二个范畴同等使用。我 们不要也不应该把辩证法的进化和庸俗进化论的“进化”混淆起来。列宁指出;“必须更确切地理解进化,把它看做一切事物的 产生和消灭、互相转化。”

至于达尔文进化论的进化,同庸俗进化论的“进化”也是不同的。恩格斯说;“进化论证明了,从一个简单的细胞开始,怎样由于遗传和适应的不断斗争而一步一步地前进,一方面进化到最复杂的植物,另一方面进化到人。”可见,达尔文 的进化论是并不否认质变的,它是辩证法的发展(进化)观的自然科学基础之一。

列宁关于两种基本的发展(进化)观点的提出,是对人类认识史的总结,是马克思和恩格斯的思想的继承和发展。辩证法和形而上学是关于宇宙的状态和存在方式的根本对立的见解,是关于宇宙发展法则的根本对立的看法,也是两种根本对立的研究方法和思维方法。

(2)辩证法和形而上学的互相区别的特点和关键

列宁指出:形而上学的发展观,“认为发展是减少和增加,是重复”。这种对于发展的观点,最典型的是资产阶级的庸俗进化论。形而上学的特点是用孤立、静止和片面的观点看待世 界,但也有些形而上学哲学家采取片面地承认变化和发展,对变 化和发展作形而上学的曲解。特别是到了19世纪末和20世纪初, 正如列宁讲的,发展原则似乎“大家都已经同意”,但就形而上学哲学家来说,这是一种庸俗的“同意”,是否认有产生、消灭和转化的“同意”。这就是资产阶级的庸俗进化论,也可以叫做庸 俗发展观,他们只承认量变和重复,否认质变和飞跃。

形而上学的这种孤立、静止和片面看待世界的特点,以及庸俗地承认发展即只承认量变和重复而否认质变和飞跃的特点,为什么会产生的呢?这里的关键和根本原因,就在于形而上学家不懂得或者否认任何事物都存在着矛盾或对立面的统一。

由于形而上学家不懂或否认矛盾和对立面的斗争引起事物的发展,不懂或否认对立的东西既可以相互依存又可以相互转化,自然会导致否 认世界的普遍联系和永恒发展,否认事物自身的内在的必然运动,否认事物的质变和飞跃,否认世界上事物的丰富多彩和活生生的内容,以至走向唯心主义和宗教神秘主义。

列宁指出:“根据第一种运动观点,自己运动,它的动力, 泉源、动因都被忽视了(或者这个泉源被移到外部——移到神, 主体等等那里去了)”。这里所谓“第一种运动观点”,即形而 上学的发展(进化)观点,由于它根本不懂得或否认事物中的对立统一,所以必然导致否认事物自己必然的运动,否认事物自身内在的动因和泉源。

这种运动和发展的观点,是机械论的运动观 和庸俗进化论,是形而上学的外因论或被动论。实际上必然导致唯心主义和宗教神学,或者实际上就是唯心主义和宗教神学。从个别事物着眼去找某一具体事物运动的外部原因,这虽然还可是 一种唯物主义学说,但只能是机械唯物主义,如从一切事物着眼,从物质之外去找运动的原因,这就必然求助于主体和神了, 这就只能是唯心主义和宗教神学。

而且机械论的外因论和被动论,追根到底,最后也只能求助于主体和神。牛顿的机械论的外 因论,在说明太阳系运动起源时,这个“第一推动力”就只好 “移到神、主体等等那里去了”。这说明,形而上学是很自然地可以同唯心主义合流的。

列宁还指出:“第一种观点是死板的、贫乏的、枯竭的。” 这就形象地概括了形而上学发展观点的特点。形而上学把事物看成静止不变的,一切东西过去如此,现在如此,将来也永远如此,世界成了僵死的世界,这当然是一种“死板的”观点。形而上学也可以片面地承认发展,“认为发展是减少和增长、是重 复”,但根本否认质变和飞跃,否认事物的新陈代谢,把丰富多 彩和五光十色的世界看成十分简陋和单调的世界,这当然是一种 “贫乏的”的观点。

形而上学认为发展是外力推动的,世界上一 切东西都是消极被动的,事物的变化发展没有自身内在动力和泉 源,把世界看成没有生命力的、不是活生生的世界。这种观点当 然是一种“枯竭的”观点。这种“死板的、贫乏的、枯竭的”形而上学观点,是不能帮助和指引人们去认识客观世界的真实情况的,是不能指导和促进科学的发展的。

关于辩证法的发展观,列宁明确指出; “认为发展是对立面的统一(统一物之分为两个互相排斥的对立面以及它们之间的互 相关联)。”辩证法同形而上学的根本区别就在于承不承认对立统一这一点上。和形而上学的特点相反,辩证法用联系、发展和全面的观点看待世界,它把一切事物都看作是普遍联系和永恒发展的。

辩证法认为,在一切事物的内部联系和外部联系中,最主 要最本质的联系是对立统一的关系;一切事物的变化发展中,它 们的动力和实在内容也是对立统一。这样,它就说明了事物自己 内在必然的运动,说明了发展的质变和飞跃。从而揭示了永恒发 展的全面丰富的内容和世界上质的无限多样。

列宁指出:“根据第二种观点,主要注意力正是放在认识 '自己’运动的泉源上。”这里所谓“第二种观点”,即辩证法的发展(进化)观点。由于它承认一切事物都存在着对立统一,事物的矛盾推动着事物的发展,所以,它揭示了事物发展的内在动因和泉源,说明了事物发展是自身必然的运动,从而根本否认了物质世界之外的神和主体的作用,彻底同唯心主义和宗教神学划清了界限。

同时,列宁这里讲“主要的注意力”,而不是讲全部注意力,这就是并不完全否认外因的存在,即在物质世界内部相对于每一具体事物而言的外部原因的存在。这就是说,辩证法认为 事物之间的相互作用,也是促使事物变化发展的一个原因。 列宁还指出: “第二种观点是活生生的。”形象化地概括了 辩证法的发展观点的特点。

辩证法把事物的矛盾性作为发展的动 力和实际内容,这就揭示了世界不断的新陈代谢和蓬勃的生活, 从而说明了发展变化的包罗万象的丰富内容和无限的生命力。这 种活生生的辩证法是指导科学发展和社会实践的唯一正确的方法论。

综上所述,辩证法和形而上学是两种根本对立的宇宙观,它们的区别和对立表现在许多方面,但根本关键则在于是否承认发展是对立面的统一。辩证法正是把对立统一作为发展的根本原则的。列宁在《问题》中抓住要害,言简意赅地把辩证法的发展观 点表述为:“发展是对立面的统一。”明确地揭示了辩证法和形 而上学对立的根本关键,进一步论证了对立统一是辩证法的实质和核心,论证了“可以把辩证法简要地确定为关于对立面统一的学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