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我第一次给“今日头条”写稿,题目是“出国奇遇—30年的追忆和寻觅”。主要是想通过无所不能的网络,找到30年前首次出国遇到的好心人。但令人失望的是,文章发表差不多一年后,只有一百多的阅读量。可能是我的文章写得不好,可能是头条推送量太低,当年的相关当事人,没人能看到我的文章。既然想通过头条去寻人不成功,我也尝试将我的故事发给央视“等着我”节目组,但几个月过去了,什么反馈都没有收到。
现在,我对找到当年的好心人已不抱任何幻想了,但我总是有点不甘心!还是希望这样的感人经历,能给更多的朋友看到。特别是希望我们的下一代年轻人,能从我的这一经历中,得到有益的启示。我们这个社会,确实是有这么一些普通人,在日常生活中,默默无闻地用自己的善举,无私地帮助他人,感动大众,温暖了我们的心,让我们的社会变得更加美好!
在此,我对“30年的追忆和寻觅”一文稍微修改并“再版”,希望得到头条的更多推送,也希望能得到热心读者的转发,让更多的朋友能看到这篇文章。冥冥之中,最期待当年的好心人或其亲友能看到此文!让我的文章,能给他们带去一点宽慰!我期待奇迹的发生!
----------------------------=“出国奇遇—30年的追忆和寻觅”
老汉我今年70多,垂暮之年,一心无所求。但30年前首次出国遇到的一件暖心事,一直让我无法忘怀。由于年老失忆,当年的好心人的名字和电话都不记得了。现在特意把此事写下来,希望通过网络和媒体,让当年在澳大利亚和我有过交往的朋友,一起提供线索,帮我回忆往事,寻找到当年的好心人。希望能通过这篇文章,与这位好心人恢复联系,那就算是美梦成真啦!
上世纪90年代(1990年前后),广西有一个“广西自筹经费出国留学”项目,每年资助广西科技人员出国进修。高级职称人员资助半年,中级职称人员资助一年。资助费用包括出国的来回交通费及基本生活费(好像是每月420美元左右)。在每年的九-十月份,由个人申请,单位审核推荐,经过外语考试选拔后,再到广西大学“出国人员培训中心”进行半年的脱产英语学习。最后通过出国人员英语水平考试(EPT-the English proficiency test for Chinese scholars to study abroad),只要总分超过90分,就可以自己联系对口专业的学校(进修国由组织指定)。得到对方邀请信后,就可以出国进修了。
我现在查一下网上资料,从首批至2004年9月,“广西自筹经费出国留学”项目资助的人员就已经有15批了。这样看来,我那年可能是广西这个项目的第二批出国人员。我们那批总共有十多个人,来源有研究所、情报所、图书馆、外贸、银行和大学等方面的技术专业和行政管理人员(下图是1989年那批广西出国的部分人员)。
我那时候是在广西科学院应用物理研究所自动化室工作,我联系进修的单位是澳大利亚墨尔本的LA.TROBE 大学计算机系。
作为广西的访问学者,本来只有一年的留学进修时间。后经单位同意,又延长了一年半。从1990年7月到1992年12月,总共进修了2年半。现在几十年过去了,当时的很多事情都不太记得了。但我首次出国就遇到了“活雷锋”,却几十年都忘不了!事情有点令人难以置信,如果不是自己亲历,恐怕我也不会相信它是真的呢!
我这次出国很凑巧的是,我在广西民大读书时教我们的万浦斌老师(后来做民大的副校长),也在墨尔本做访问学者。他比我早一年到墨尔本大学进修,刚好在我出国前回国。他帮我落实了出国后的落脚点,房间和床铺都是现成的,这给我解决了初次出国找落脚点的一个大难题。
那时公派人员出国坐飞机,规定只能坐中国民航,要经过十多个小时飞行才到达墨尔本。但从墨尔本机场到市区的住宿地该怎么走,我可一点头绪都没有。这可是我出国时遇到的第二个难题!
我很希望在飞机上能碰到有顺路的朋友,能搭上顺风车到墨尔本就是最好的解决办法了!因此在飞机上,我和周边位置的乘客聊天时,就特别注意打听看有哪位乘客会有顺风车到墨尔本市区。也真是幸运,快到墨尔本时,一位和我聊天的年轻人知道我的困难后,就说他这次回墨尔本,会有朋友开车来接他。但因为不是他自己的车,不便给我搭顺风车。如果我相信他,并愿意在机场等待的话,他可以先乘坐朋友的便车回墨尔本,然后再开车来机场接我。
真会有这样的好事?起初我对此是有疑虑的。在后续的交谈中,我知道他现在从事国内房地产相关工作,经常来往于中国和澳洲。记得当时国内大老板才用得起的移动电话,还是半个砖头大的“大哥大”呢。而这小伙子就已经用巴掌大的诺基亚那样的小手机。他从外表看来30岁左右,穿着比较低调朴实(用现在的眼光看就像一个普通的打工仔)。不是夸夸其谈或滑头滑脑的人,好像比较可信。
可以搭顺风车,可以避免首次出国自己去找陌生住地的麻烦,这个对于初次出国的我,当然是求之不得的大好事啦!但毕竟彼此从未认识,我担心他只是说说客套话。很明显,我发现他也担心我会在机场等得不耐烦后就跑掉。我们多次确认“一言为定”后,他还反复嘱咐我:“不要到处乱跑啊,一定要在机场耐心等待”。我当然只能连声道谢和称好了。
这年轻人知道我手头连打电话的硬币都没有,还给了我七八个澳大利亚硬币,好像有几澳元或十几澳元(当时的汇率好像是6:1,几块钱澳币也相当于几十元人民币了),嘱咐我用投币电话先给住地的朋友打电话,做好接头联络工作。这令我心头一暖,看来此人还挺细心的啊!
墨尔本机场到市区的距离有多远,我现在也没什么印象了。可能也和南宁机场到市区的距离差不多吧(现在网上查询得知,墨尔本机场到市区的距离是25公里左右,机场大巴在市区站点到我在墨尔本住地的距离约10公里)。我在机场给墨尔本住地的中国留学生打了电话,幸好他当天没有课,可以在家等我。过了一段时间,同机来的乘客都陆续走完了,我独自在机场等了大概1小时左右,正开始有点着急担心的时候,小伙子真的回到机场来接我了。
一番致谢后,我坐上小伙子的车。在机场去墨尔本的路上,我马上就被沿途优美的异国风光吸引住了。习惯了当时国内公路沿线裸露的泥土荒山,看到这边公路两边好像无边的漂亮的植被(而且很明显是有人经常维护保养的草坪,修剪得很平整),蓝天、白云、绿树和草坪,加上清新的空气,那时候感觉真的就好像到了美国西部牛仔电影里的美丽旷野那样的情景。
但随之也有点不安--美国电影里常见的犯罪镜头也闪现在我的脑海里。因为沿途都不见人烟,来往车辆很少。走了一段时间之后,我越发感到周围环境的荒凉。我有点心生疑虑:“现在是否是开车往墨尔本方向走啊?会不会是个骗局吧?”,“天下有这样的好事吗?在飞机上碰到一个陌生人,会从机场回家后,再专程开车到机场来接你,送我到住地,这似乎是不是有点不靠谱啊?”Too good to believe !我有点担心上当了。
我开始紧张起来,几次偷窥他。这小子身高170左右,体重120多斤.属于偏瘦型身材。我身高167,貌似比他壮实一点。如果一对一徒手搏斗,应该不怕他。但如果他有同伙或者凶器,那就难办了。而此前他说的“回家开车”,也可能只是去和他的团伙预先计划合谋,落实布置抢劫地点的借口。听他不时地边开车,边与所谓家人打电话,说已经到达哪里哪里了。我还担心:“会不会是和他那帮同伙在通报情况?”我意识到可能不妙了:“他要作案的话,必定要把我带到偏僻的地方,与同伙一起把我劫了。”
我做了最坏的打算,如果他无缘无故偏离正在直行的大路,走到偏僻的岔路,我就随时跳车。我这些随身行李和几百澳元的现款(当时1年的生活费5千多澳元好像没有随身携带),就送给他们算了。否则,一旦落到了他们同伙手里,要是杀人灭口就完了!
有好一阵时间里,我再也无心欣赏风景了。我边环顾周围的情况,边偶尔和他搭讪几句,说些应酬话。不记得走了多久,胡思乱想之际,前面远处开始看到有高大建筑物了。直觉告诉我,我们可能真的是走在开往市区的路上!
总共可能也就是40分钟左右的路程吧,我们真的到达了市区,看来警报可以解除了!这时候我才松了一口气---谢天谢地,没有上当!
但是我要去的位于墨尔本市某个街区的住地-落脚点,后来发现要找到它,竟然是一件十分困难的事情。
按照我给的地址,小伙子开车带我到达住地的附近区域后,来回转了几条街都找不到目的地。他下车到附近的咖啡店找店小二打听,对方也不知情。他只好用投币电话(他起初没用手机,可能那时候的手机话费太高?)给我住地的留学生打电话,知道确实方位后,再驱车寻找,仍然找不到该住地。
没有办法,他只好边开车,边用手机叫留学生走出巷子,到大街上招手。直到看见这个招手的留学生后,我们才终于找到住地。我千谢万谢,依依不舍地和这位素未平生的热心小伙子道别,高高兴兴地搬行李到出国后的第一个“新家”去。
过后几天,我在住地周围溜达的时候才发现,我们这个住地的门牌号码,是用木头锯成数字,钉在门口上面的。而且因为时间久远,木头数字有部分腐烂脱落,其中一个“6”已经变成“0”了。这条巷子十分冷清,附近前后几家的门口,连门牌都没有。你无法通过旁边的门牌来推算我们住地的准确号码。而且附近也很僻静,看不到有什么邻居的动静。如果当天没有留学生接应,我们就算走到这个房子前面,也不可能找到我的住地,也找不到人问路。
后来我听比我早来约半年的一个留学生说,他在到达澳洲的当天坐出租车找这个住地,找到晚上也找不到。只好向领事馆求助,由领事馆临时安排地方住一晚。第二天再坐出租车来,费了大半天功夫才找到这个住地。知道这样的情况,我对这位热心助人的小伙子,更是心怀感激了!
过后,我写信把上述奇遇告诉国内家人,我老爸还专门来信告知我:“这样的好人难得,值得信赖。异国他乡,一定要和这样的人多交往”。我当然想交这样的朋友啦!但我也担心给人家添麻烦啊!人家好心帮你忙,你把人家粘上,却不能给人家有什么帮助,那太不好意思了吧?
我当时和这好心小伙子分手时,尽管留下了他的联系电话,也诚恳地希望他以后有需要时尽管找我(我也希望自己能报答人家啊)。过后我曾经给这位朋友打过一次问候电话,但随后时过境迁,他的电话再也联系不上,我们就失联了。
大概半年还是一年后的一个圣诞节,我到LA TROBE大学的化学系(也可能是生物系)的一对20多岁的留学生夫妇家作客。闲聊中,我提到在澳洲机场的这段奇遇。那对夫妇也说他们初到澳洲时,刚好也有同样的经历,也是陌生人在机场主动送他们到墨尔本的住家。真有这么巧吗?我们核对了类似细节和名字后,竟确认这就是这同一个好心人给我们做了同样的好事。
我们既惊叹又兴奋,这小伙子可不是偶尔做好事啊,简直就是个活雷锋。得知这对留学生夫妇有这位好心人的最新联系电话,我马上打电话给这好心人,急切地想向他表达我们三人的节日问候。但好心人不在家,是他爱人接电话。我把我们在不同时间都得到他丈夫帮助的故事告诉他爱人,为她有这样好的丈夫表示感谢,也希望他能转告我们对他丈夫最诚挚的节日问候。尽管我这边的语气很激动很热烈,但我隐约感到对方好像有点过于平静(口气好像有点偏冷?),过后我们也没有她丈夫的任何反馈。当时我还有点困惑:“怎么圣诞节两夫妇都不在一起的?”我当时也隐约地担心:这女士似乎心情不好,她是否会向他丈夫转达我们的问候呢?此后因为学习忙,也想着没什么特别的事就别打搅人家,我就没有再联系他们了。
回国以后多年,我一直惦记着这位好心人。当我过年过节想向他写信和他联系时,竟然找不到他的联系方式了。我在澳洲进修时的通讯录,不知道什么时候给搞丢了,澳洲所有朋友的名字和联系信息都不见了。我一度以为那个出国记事本可能只是遗忘在哪个角落里,某天清理东西或搬家,肯定还会找得到。但几十年过去了,我的记忆力日渐消退,但出国记事本和通讯录却再也找不到了!想到我这辈子可能再也没机会联系上这位好心人,这让我内心总是感到不安和惋惜。
在澳洲经历的这一件事,多年来对我的人生理念和行为举止都有很大的正面影响!我尽管亲历这样的帮助,也为这样的精神感动。但是我这一辈子思想境界,真的不能达到这样的高度。这就是几十年来,我还一直为此事感动而无法忘怀的原因。
老实说,尽管我会被这位好心人的精神所感动。但日常生活中,最多也只是在不会给自己带来太多麻烦或损失的情况下,才会愿意伸出援手,帮助别人。仅此而已!
几十年过去了,每每想起此事还是会令我十分感慨。看看今天我们的社会现实,人与人之间有太多的不信任了。甚至公众教育的安全信条是:“不要和陌生人说话”、“不坐陌生人的车”、“开车不搭乘陌生人”。搞得整个社会人与人之间充满着猜疑、戒心。今天的社会氛围和某些现实遭遇,确实让我们太沮丧、太失望了!
现在我把这亲身经历搬到网上,希望神奇的网络,能让我找到这位当年的好小伙子(现在应该也是60多岁的老头子啦)。希望现实能让我在有生之年,能直接向他表达我的衷心谢意和致敬!现在这好心人的影像在我的记忆中已经日渐模糊。我很希望能得到他的一张照片,嵌挂到我的客厅里。让我的家人和亲友知道,这世界上,确实还有这样的好人,值得我们永远记忆和效仿!
我也一直有这样的困惑:是什么样的社会环境?什么样的思想教育?什么样的人生理念?可以让一个普通人变得如此有爱心,可以做到不求回报,不止一次地帮助他人,甚至是帮助素未平生的陌生人?
我的这个经历有点戏剧性,30年后才写出来,有点太晚了!下面再补充一些零散内容(1991-1992在澳洲的照片),希望有助于当年出国和我有某些交集的朋友看到本文后,能和我联系,帮网上找到当年的好心人。
当年在LA TROBE大学里,我还能记得名字的有几个朋友。一个叫魏鸣(或者“明”),他是民大万老师推荐我到墨尔本应该找的第一个好朋友,好像是LA TROBE大学中国同学会的会长,当时在考古系学习,他当时肯定有全体留学生的通讯录。另外几个朋友分别是哈工大的李晓群、湖南大学的李小波、华东师大的刘景高、郑州大学赵松鹤。我回国时李小波、赵松鹤还在计算机系读博。如果他们今天能看到此文,请看看能否帮我从你们当年留学生的通讯录里找到化学系同学的信息。我相信只要找到这位有和我同样经历的化学系这一对夫妇同学,就应该可以得到这位好心人的更多信息。
面向照片中排左起:笔者、刘景高、李晓群。
面向照片左一李小波(戴墨镜)。
下面是我们回国前,留学生聚会发布的小简报。里面即兴赋诗的陈国南朋友,是福州大学化学系的,他如果还有当年在LA TROBE大学化学系的中国留学生的信息,希望他看到本文后能联系我。他应该是我目前能找到的最靠谱的线索啦!期待他的反馈!
(笔者-1991)
当年的好心人,你在哪里?一切都好吧?愿天下好心人一生幸福、平安!
广西民族大学 退休老师 李老头 (注:出国前后在广西科学院,退休前在广西民族大学)
2021.12.3-2022.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