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说“少不读水浒”,笔者虽不敢说读懂了这句话,但儿时读《水浒传》和如今再读的感受确实是不一样的,儿时注意的多半是书中角色的强弱关系,看到的是好汉之间的兄弟义气,而如今再读,看到的却是各种残酷的现实,所谓的梁山好汉,几乎没几个算得上是好人。
比如那李逵杀人如麻,却也混上了梁山,当了好汉,可见水泊梁山之上是怎样一帮人了,他们最终会落得凄凉的结局,也不足为奇。
不过让笔者好奇的是,为何三十六天罡之中,唯有七人得了善终,同时,为什么是那七人笑到最后?
一、惨烈的结局
尽管《水浒传》是一部群像戏,但不可否认,书中得到了更多戏份的是那名列三十六天罡的那三十六位好汉。
事实上也就只有三十六天罡是有历史原型的,比如《宋史·侯蒙传》就提到过:“宋江寇京东,蒙上书言:‘江以三十六人横行齐魏,官军数万,无敢抗者。其才必过人’。”
(梁山好汉剧照)
又如《忠愍集·捕盗偶成》中提到:“去年宋江起山东,白昼横戈犯城郭。杀人纷纷剪草如,九重闻之惨不乐。大书黄纸飞敕来,三十六人同拜爵。狞卒肥骖意气骄,士女骈观犹惊愕。”
所以三十六天罡的人设更为突出也实属正常,但你要说他们是“主角”,似乎也不是,因为施耐庵在对这些角色的结局设定上,并不能看出主次之分。
比如说那“九纹龙”史进是书中第一个登场的梁山好汉,可他后来的结局却死得如同龙套一般,昱岭关一战,他被派去巡逻,结果被那守城将领庞万春一箭穿心。
就不说其他的好汉了,甚至就连老大哥宋江,最终的结局也是被皇帝赐毒酒毒死,可见此书中压根就没有什么“主角”,必要的时候,任何一个角色都可以被写死。
既然如此,施耐庵为何不为梁山好汉安排一个全军覆没的结局?毕竟就如前文所言,上了梁山的人,几乎个个都手染鲜血,做过不少恶事,他为何要让其中七人得了善终?
二、笑到最后的七人
首先,没读过原著的人都不一定了解是哪七人得了善终,因为每一版电视剧中,都有对原著情节进行删改,三十六天罡、七十二地煞中的某些好汉甚至连名字都没提到。
(柴进、宋江剧照)
而根据原著设定来看,最终得了善终的天罡好汉也就只有公孙胜、柴进、李应、朱仝、戴宗、李俊以及燕青。
你可能要不服了,比如武松、鲁智深、林冲等人不也得了善终吗?
在笔者看来,他们那压根就不叫善终,鲁智深出家没多久就圆寂了,仿佛是猝死的一般,至于林冲,那是病死,毫无质量,还有武松,他被包道乙斩断一臂之后,便已谈不上是善终了。
而诸如花荣、吴用、李逵等人,虽然也活到了最后一集,但他们的结局也都算不上是善终,那李逵是在宋江被毒死之时饮了毒酒,与宋江一同归西了,而吴用、花荣则是在宋江的坟前自缢身亡了。
而笔者所提到的这七位好汉才真是得了善终。
(公孙胜剧照)
公孙胜是听了罗真人的教诲,遇汴而还,于是在征方腊前便脱离了梁山,后来在蓟州二仙山,从师学道,侍养老母,以终天年。
柴进是在征方腊结束之后获封横海军沧州都统制,可他却选择辞官回乡,当了富户,得了善终。
李应是在征方腊后获封中山府郓州都统制,同样选择辞官回乡,当了富豪。
朱仝是获封保定府都统制,他选择留任,后官至太平军节度使。
戴宗获封兖州府都统制,后辞官到岳庙出家。
(李俊剧照)
李俊则是一众好汉中最幸运的,他在征方腊的途中便与太湖四杰约好要一同出海创业,后来成了暹罗国之主,当了皇帝。
最后是卢俊义的仆人燕青,那小子风流潇洒,最终选择退隐江湖,在接受封赏之前便挑着一担银两退隐了。
这七人在书中的戏份确实不算少,却也不算多,比起宋江、吴用、鲁智深、武松、林冲等人而言,他们也只能算是配角,可为何偏偏是他们七人活到了最后?
其实这事在大聚义时就已经埋下了伏笔。
三、大聚义时的伏笔
当年“霹雳火”秦明上山时可没少被梁山众好汉坑,那宋江使毒计,挑拨了青州官军和秦明的关系,以至于秦明全家被杀,秦明背负了“反贼”的骂名,落入宋江之手。
以秦明的火爆脾气,他当时就应该与宋江等人火拼才是,可他为何没这么做?你且看他是怎么说的:“秦明见说了,怒气于心,欲待要和宋江等 厮并,却又自肚里寻思。一则是上界星辰契合,二乃被他们软困,以礼待之,三则又怕斗他们不过。因此只得纳了这口气。”
所以秦明说的“星辰契合”是什么意思?直至大聚义排座次的时候,宋江才说出了答案,所谓的星辰契合,指的就是三十六天罡与七十二地煞分别对应一颗星辰。
原著第七十一回中就提到了这一点:“何道士乃言前面有天书三十六行,皆是天罡星;背后也有天书七十二行,皆是地煞星,下面注着众义士的姓名。观 看良久,教萧让从头至后,尽数抄誊。石碣前面,书梁山泊天罡星三十六员:天魁星‘呼保义’宋江、天罡星‘玉麒麟’卢俊义……
而这些“星相”就与角色的命运对应上了,比如宋江的“天魁星”,是他排名榜首,李逵是“天杀星”,这就无需解释了,那家伙就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还有前文提到的史进,是“天微星”,仿佛给人一种星光黯淡之感,这星辰怕是会熄灭,果不其然,史进后来就死于一箭穿心。
(燕青剧照)
而你再看看活到最后的那七位好汉,他们分别对应什么?
天闲星“入云龙”公孙胜、天贵星“小旋风”柴进、天富星“扑天雕”李应、天满星“美髯公”朱仝、天速星“神行太保”戴宗、天寿星“混江龙”李俊、天巧星“浪子”燕青,哪一个不是寓意美好,而且与他们的命运对应上了?公孙胜成了闲人,柴进、李应得了富贵,戴宗跑得快……
所以梁山好汉的结局安排绝非毫无逻辑,施耐庵早已将他们的命运藏在细节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