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演“女鬼”被全香港投诉,现在她却成了最大的惊喜

前两日,第43届香港金像奖落下帷幕。

热心市民刘先生以《爸爸》四封影帝,卫诗雅则凭《破·地狱》拿下影后。

但最令我惊喜万分的,却是拿下最佳女配角的谷祖琳

47岁的她,一头利落短发,一身帅气西装,一双长腿踩着恨天高。

云淡风轻,孤标傲世。

为何惊喜?因为这姐是我的童年阴影。

2001年,香港地铁突然接到多宗乘客投诉,强烈要求撤下站内的电影海报。

那海报长这样......我很能理解香港市民了。

这部许鞍华导演的《幽灵人间》,陈奕迅舒淇黄霑等巨星主演。

而坐在C位的女鬼,就是谷祖琳。

不瞒各位,小时候租的盘片,被她这个“新中式腮红少女纸扎装”吓到一个星期不敢屙夜尿。

不仅我怕,香港乘客更怕。

谷祖琳苦笑,当时她一踏入地铁,爆粗声四面袭来,听着还有谁母亲的事。

黑绸寿衣,猩红暗花,白粉敷面,手捧纸伞。

那时,没人能和谷姐平起平坐。

因为没人敢坐她隔壁。

然而,谷祖琳玩的就是反差。

她可以是你膀胱受难的噩梦,也可以是甜到爆炸的美梦。

“哪有男人送女人冰箱的啊?能不能浪漫一点?”

她打开冰箱,发现他偷来了整个春天。

“老土。”她笑着骂。

野兽之瞳》名场面,被网友称为“告白教科书”。

但更打动我的,是谷祖琳这一刻的情绪转换。

“我从未收过一枝花。”“我觉得我不配。”

惊讶、感动、怀疑、自卑。

那种敏感又纠结的心情,像一只夜袭纱窗的飞蛾

总有人说,谷祖琳是“港女遗珠”。

要说惊艳,她不是那种浓桃艳李的长相。

微微上飞的双目,笔直尖翘的鼻梁,带点锋芒,也带点疏离。

说白了,不好惹哦。

所以,谷祖琳大众印象中的戏路,可以概括为四个字:

飞女正传。

谷祖琳的叔叔是演员、导演、“真正的食神”谷德昭

娱乐圈有人脉有关系,路应该很顺才对吧?

1998年,刚大学毕业的谷祖琳出演了《去年烟花特别多》里面的问题少女何小珍。

又倔又串,风吹动发丝都带着落拓和野性。

她凭此提名了金像奖最佳新人。

可谷祖琳回忆过去,一舀眼泪。

“第一部戏,我的电影梦就幻灭了。”

初出茅庐的她,被导演陈果骂到狗血淋头。

有一幕在郊区水潭拍戏,团队离开时却忘记带上她......

“他们走了,没人知我在那儿,又下大雨,底裤都湿了,上了辆公交,兜里又没钱,低头爆哭。”

听着都凄凉......

谷祖琳就这样磕磕碰碰地开始了自己的演艺生涯。

她不是一眼美女,却越看越耐看。

自带冷感和凉薄,像失眠时点起的白管细香烟。

她很少担正女主,但每个配角都别有风味。

眼神的锋利,额头的青筋,她是《神探》里的一个分身。

波点连衣裙,紫红色短发,在《C+侦探》里面壁咚郭富城

还有《志明与春娇》里面的好姊妹孖k。

那种港女独有的倔、爽、利、串,都被她演绎得入木三分。

电影里不拖泥带水,现实中的谷祖琳也不争不抢。

入行二十多年,为群芳作配,眼熟却难红。

她自己却看得很化:

“我的坚持就是不坚持,因为觉得一切都是命定,剧本一早写好,来到这个世界就是面对每一日,而不是要坚持些什么。”

你看,她就是这种人。

以至于,很少人知道她拥有一副可以横着走的傲人身材。

以至于,鲜有人知晓她唱歌也很好听。

周杰伦给她写了《六壮士》。


她唱的粤语版《假如爱有天意》,在我心中是最贴合电影的。

恍如隔世的淡然,天意弄人的无奈,都藏在她冷冷的声线里。

她又倔又冷,不喜欢炫耀,更不乐意给别人看伤口。

2006年,她的祖母在书院跳楼身亡。

2007年,她的弟弟在同一位置跳楼身亡。

谷祖琳什么都没说,穿一件黑衫,游魂般飘在闪光灯中。

后来人们才知道,她当时重度抑郁。

不久,她结婚生女,拍戏也渐少。

开了一间甜品店,又遇上疫情,关门大吉。

“本来在幕前赚了点钱,但又将赚的钱交了学费,真的傻!”

谷祖琳苦笑。

娱乐圈有自己的计时方式,仿佛一个人走个神,就过了10年。

转眼,谷祖琳已年过四十,有了两个女儿。

姐妹俩像极了妈妈,满脸的灵动。

在采访中,谷祖琳坦言:如今人生三件事就是健康、家庭,最后才是事业。

“当你人生有点阅历,明白到并非十分努力,就能拿到十分收获。”

“我宁愿只做好人生三件事,于愿已足。”

她迷上了跑步。感觉香港明星都很爱跑步。

身形依然清瘦,面相比年轻时却多了一丝温柔。

她照顾家庭,有空就去客串下角色。

“老公整日鼓励我演戏,我一有工作,他就会扑回来带女:不用管,玩得开心。”

肉体健康,精神丰盈,谷祖琳的演技也开始水到渠成。

非同凡响》,她演特殊学校的老师。

演了三个星期,孩子们都不知道她是演员。

《爸爸》,她演妈妈金燕

该剧原型为荃湾享和街弑母杀妹案,15岁思觉失调的长子砍杀了母亲和妹妹。

有一幕,谷祖琳被导演评价为:

“她回头的眼神,突然间有种很莫名的不舍。”

金像奖公布提名那天,谷祖琳正在家里执屋。

老公给她打电话:“你得咗。”

她没有意料之中的激动,也没有喜极而泣的反应。

她叠着衣物脱口而出:死啦,不知穿什么衣服出席。

47岁,入行二十余年,才第一次入围。

一击即中。

年龄、时间、浮沉种种,像极了撒下的种子,流转的日光,那个暴雨天回忆里底裤都湿透的雨水。

顺其自然,开花结果。

很喜欢谷祖琳在采访中讲过的一句话:

“成为一个好演员,最重要的不是堆砌,而是放低。”

“越是害怕失去,越会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