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阿尔塔劝芭博恩听一下他刚发现的一个歌手录的歌带。
而且他告诉她这个新人叫麦当娜。
芭博恩听完了歌带后,认为大部分歌曲都唱得一般,唯有一首还唱得不错,那就是“燃烧吧”。
听完歌带后,阿尔塔就拖着芭博恩去看麦当娜排练。
芭博恩一见还惊了一跳,原来这个麦当娜就是几天前见到好几次的那位神秘女郎。
震惊之余,她过了好久才恍然大悟,“很明显,麦当娜设计好了圈套让我们钻,而我们却蒙在鼓里。”
事情是这样的。
一天上午,愚人节目制作组的亚当·阿尔塔正兴高采烈地在音乐大厦的破旧门厅里走着。
突然,一个穿着破裤子,口里嚼着口香糖的女郎迎面过来拦住了他,说了一句话:“喂,你长得很像约翰·列家。”
说完转身就走了。
而阿尔塔的同伴卡尔尔·巴博恩也遇到了差不多的怪事。
她在电梯上碰了一个别出心裁的女孩。
巴博恩是纽约人。
多年来曾与许多明星合作过,也与从多录音公司联手发行过一些不错的新人的歌带。
紧接着电梯奇遇的第二天,芭博恩又见到了这个头发呈火红颜色,故意弄成瓦刹恩特王子式的神秘女郎。
这女郎问了一句上下毫无联系的古怪的话:“你做了吗?”
芭博恩被弄糊涂了,回答道:“对不起,我没听清你的话。”
那女郎又追问一句:“你还做头发吗?”
“没有。”芭博恩答道。
麦当娜又说:“那行。”
连续几天,她们俩人都在进行这种十分古怪的一问一答。
这时,芭博恩被阿尔塔拖来看了一番麦当娜的表演。
她认为麦当娜的表演还不够熟练,但却具有一股“迷途羔羊般的魅力,很迷人。她逐渐形成了自己的风格。”
在阿尔塔的介绍下,二人作了一通有关表演方面的交流。
同时麦当娜一个劲地邀请芭博恩去堪萨斯城看她的演出。
芭博恩同意了。
可是由于周期性的偏头痛症发作了,芭博恩身体很虚弱,未去成。
麦当娜演出后直奔芭博恩处,劈头就问:“你不是好好的吗,为什么不去看我的演出?这可是我的命根子啊。”
芭博恩这时病已经好了,坐在那儿,沉默无语。
她心里在想,“这麦当娜竟敢当着我的面大喊大叫,可不管怎样,我还是有点喜欢她的,以前从来没人敢对我这样啊!”
芭博恩向麦当娜道了歉,并答应下星期六一定去看她的演出。
而且还在记事本上记下时间和地点。
麦当娜却一把将笔记本抓了过来,朝芭博恩胸前扔去,居然凶狠地说:“不!我要你记住!”
说完转身走了。
这一次芭博恩信守了诺言,准时赶到了堪萨斯城,坐在观众席上。
麦当娜一见芭博恩来了,劲头也上来了,立即宣布演出正式开场。
只见麦当娜身穿一件灰红相间的男式睡衣,头发也由红色染成暗黄色,芭博恩一见那那神态模样,就感到她是一个超级歌星。
而且在思考今后如何对付她那副德性。
芭博恩后来还专门回忆了这难忘的一幕:“麦当娜,还有那支糟糕的乐队,刚一出现在舞台上不到一分半钟,我就感觉到了她的轰动效应。我太激动了,都有点站不住。”
演出完后,麦当娜走到芭博恩身边,说她自己声音都喊哑了。
芭博恩给她倒了一杯茶,还加上了糖,同时对麦当娜说:“我给你找一个经纪人怎样?”
麦当娜欣喜得大叫道:“太棒了!”说完双手搂着芭博恩狂吻起来。
光阴似箭,转眼已到了1981年圣帕特里克节那天,麦当娜坐在芭博恩的办公室里,春风得意地喝着鲜啤酒。
她的新经纪人芭博恩正在对她解释与愚人节目制作组签合同的每一项细节。
同时芭博恩还推荐了一个律师来证实一下。
芭博恩说:“我已看出麦当娜会有发达的一天,因此我尽了最大努力来预先防止可能出现的麻烦。我不想在合同上让别人钻了空子。”
开始,麦当娜让芭博恩先干了六个月的经纪人来试一试,不久就延长了三年时间。
芭博恩首先要做的事就是要帮助麦当娜觅得一间像样的房子住下来。
她四下去找,好不容易才在第十三街上觅得一间房子,过去叫麦迪逊广场公园,租金不太贵,一星期的租金为六十五美元。
芭博恩签了一张支票付了房钱,就急着把麦当娜的所有家当都搬过来了。
一把破吉它,连把都折断了,还有一些破旧不堪的二手衣服。芭博恩吃惊地说;“当我们到那儿时,发现并非那么回事。丝毫也不安全,全靠麦当娜是一个自由人,根本不在乎。”
不仅如此,麦当娜还经常挨饿,但她却从不埋怨。
芭博恩每天早晨去音乐大厦的办公室时,却看见麦当娜蹲在门外,十分可怜。
她一见到芭博恩就叫她买了苹果,买了酸乳酪或买个乳酪爆米花饼。
直到后来,芭博恩才发现这些食品是麦当娜唯一能吃得起的食品。
但麦当娜的转机也开始出现了。
很快就签订了合同,之后芭博恩就付给麦当娜一些钱,这些钱足够她过一周。
麦当娜首先拿出一部分钱去把那坏了的自行车修理好了,因为这是她唯一比较方便的交通工具。
钱用完之后,麦当娜会毫不客气地再向芭博恩讨要。
这时,她俩的关系已不限于工作关系了。
尽管芭博恩只比麦当娜大七岁,但她却像一个仁慈的母亲一样关怀着麦当娜。
麦当娜在第十三街的房子里住了一段时间之后,又想搬迁了。
她为此专门找了芭博恩与阿尔塔商量,最后他们决定在河岸区给麦当娜找一间更为舒适惬意的住房,同时还给她发工资,每周一百美元。
除了这些条件之外,还允许麦当娜自由使用他们的录音室。
麦当娜心怀感激,也同意愚人节目制作组复制她的表演节目,从中随意挑选出曲子,并从总收入中提百分之十五作为报酬。
总的说来,那时的麦当娜还是相当天真可爱的。
很多年后,芭博恩还满怀感慨地回忆了那段时光:
麦当娜当时太天真无邪,真还有点令人受不了。
她老是让人教她这,教她那。
有一次她看见我的一个朋友很老练地点了一支香烟,她觉很好玩,很新鲜,就走过去让人家教她抽烟。
而我那位朋友顿时愣住了。
但她还是站在那儿给麦当娜示范了一遍,如何点火,如何拿烟以及怎样抽烟。
麦当娜当场就开始学习,这家伙实在太神了。
芭博恩不仅关心着麦当娜的事业,而且还关心着麦当娜的健康。
那时麦当娜有四颗牙齿都坏了,不得不拨掉。
芭博恩帮她付了拔牙费,而且还把她接到自己家中来养病。
芭博恩回忆说:“麦当娜想一次做完手术,所以一口气就把四颗牙金后了。那天晚上,她狼狈不堪,血流不止,大哭了一个晚上,把我也弄醒了,我抱着她,细心照料。”
芭博恩管得愈来愈宽了,她甚至把麦当娜带到计划生育办公室,领一些口服避孕药。
她说:“我最后要办的事就是希望麦当娜生下一个孩子。”
麦当娜也十分乐意芭博恩像母亲一般关心她、爱护她。
近两年来,芭博恩一直心疼着她,并成为她生活中唯一一个有重要影响的人物。
她不断地刺激起麦当娜的演艺才能,整天为麦当娜的事业奔波、操劳。
麦当娜那时也的确如一个小孩一样时常坐在芭博恩的大腿上。
她需要别的女人的温存、爱抚和无微不至的关怀。
她的母亲死了,她还没有从痛苦中解脱出来。
她一直还在寻找母爱。
芭博恩同时也解除了麦当娜以前那帮乌合之众的乐队,为她重新组建了一支乐队。
这是一支相当不错的乐队。
约翰·凯任低音吉它手,乔恩·戈登任吉它手,键盘操作手是戴夫·弗兰克,鼓手是鲍勃·赖利。
作为麦当娜的经纪人,芭博恩的管理才能还是非常不错的。
同时,她也具有一双真正的慧眼,从一开始,她就已经看出麦当娜是一块好材料,成为大明星只是早晚的事。
她和阿尔塔商量后,对麦当娜说:如果她把快节奏的强刺激摇滚改得稍稍轻柔一些,商业化更浓厚一些的话,那她定将大红大紫,平步青云。
因麦当娜当时一直在追求一种变态的戏剧效果,只是方向有些不对头,她练的是一种带刺激性的都市爵士乐。
但麦当娜毕竟是聪明过人的人。
她一听芭博恩这一番指点,当即表示采纳他们的意见。
为了迎合时尚,赚大钱,麦当娜立刻行动起来,日以继夜地边写边录类似于她在街上所听到的那种大众的曲调。
麦当娜事业心虽重,玩心也重,对什么事都不太往心头去。
一次芭博恩开着她父亲的白色高级轿车带着麦当娜去长岛的海边玩,她们在那儿欣赏风景、聊天、或漫步海边。
芭博恩还请她吃了美味佳肴,尤其是龙虾,那还是麦当娜头一次吃那东西。
那天她们俩人还谈了很多话。
有意思的是麦当娜对成为明星的理解完全与别人不一样。
她们边走边聊,她告诉麦当娜一旦成了明星就会享受充分的艺术自由,但不能随便逛街,否则歌迷将把你团团围住,狂呼乱叫,场面虽令人感动,但你却失去了自由。
她想让麦当娜有所准备。
因为一旦成为明星,你就会处于众星捧月的情况中,也不会再有什么个人隐私。
麦当娜感到很难为情,她甚至根本不相信会有这样的事发生。
这段时间,麦当娜的心情还是比较好的。
她常和芭博恩去看电影,两个人都是电影迷。
除此之外,她还常去逛旧货商店,买一些别出心裁的衣服。
麦当娜什么衣服都敢穿。
她花五十美元买来一件衬衫,当布剪着玩。
她喜欢穿大号衣服,男式宽松裤,高跟鞋。
头发用块破布条系着。
生活上如此,工作上有时也有些懒散。
但芭博恩一直督促着她,让她努力往明星的道路奔。
很快,麦当娜又有新的演出了。
那年夏天的一个晚间,麦当娜在芭博恩的支持与张罗下,首次在长岛一个着“美国伤感黑人民歌”自行车运动员俱乐部公开演出。
灯光乱射,顿时一片金碧辉煌,麦当娜穿一件男式无尾夜常礼服衬衫和一件金光闪闪的汗衫,上面印了一个鲜红的英文字母“M”,也就是麦当娜名字的头一个字母。
在她身后,是一流的乐队和三个跳霹雳舞的小伙。
麦当娜已浑身热血狂涌,只见她时儿飞速旋转时儿放慢脚步,边走边唱,神情简直非凡了得。
麦当娜也确实有敬业精神,面对狂呼乱叫的听众,她表演得特别认真卖力。
不仅她累得大汗淋漓,坐头一排的观众也跟着她一道出汗。
就在她跳得昏了头的当儿,她来到舞台边,邀请了一个小男孩上台与她共同演唱,台上台下气氛一下被她搞得更加热烈。
这一次演出给麦当带来了一些名气,人们开始渐渐知道她了。
麦当娜有时也去一些下流的地方演出,为了给自己弄一些生活上的补贴,哪怕这些地方每晚只付给她一百美元,她仍觉得很不错了。
而且麦当娜依然尽心尽力,一点也不马虎。
就连“山村之音”的作者麦克尔·莫斯托,当时在另一个市区演唱组里工作,他说:“虽然麦当娜那时还不太出名,但她用明星一样的标准来严格要求自己。她仔细地测试麦克风,决不允许出半点差错。开演后,她不允许我们使用她的更衣室。她的经纪人会走来说:请走开,麦当娜要更衣了。尽管那更衣室是大家公用的。大家也不走。我想:这女孩只能在这儿换衣服,别无去处。她是一只烈性母狗,得罪了那么多人。但她却把对手远远地抛在了后面。”]
然而麦当娜从不怕得罪人。
她触怒了成千上万的人,而正是靠了这种敢冲敢拼的精神,使她最终登上了世界最为著名的女人的宝座。
不过话说回来,那时麦当娜还没红透世界,她不得不到处出击,去捡唱片生意。
在愚人节目制作组,麦当娜、布雷以另外两名音乐家一块合作录了一盘盒带,其中有四首歌。
它们是:“爬起来” “一群痞子” “爱的旅程”以及一首麦当娜为芭博恩写的一首叙事曲:“我要你”。
芭博恩也欣喜万分,为这盘盒带四处奔走,广为宣传。
到了1981年秋,麦当娜的名声开始有些火了。
各种各样的代理人、制片人、书商和批发商为了得到麦当娜的歌带,展开了剧烈的竞争。
形势对麦当娜极为有利。
仿佛一夜之间,愚人节目制作就门庭若市起来,不下九家录音公司都打电话给它,说什么他们十分乐意与那个名字特别好听的红歌星麦当娜签约。
芭博恩与阿尔塔当然兴奋异常、求之不得。
但为了支持麦当娜,他们那时已处于分文没有的地步了。
阿尔塔说:“我到银行时,空空如也,全完了。麦当娜把我吸干了?”
芭博恩却说:“我们尽力支持麦当娜完成‘马拉松长跑’。现在我们只得补充给养,以备再战。”
与此同时,就在麦当娜向顶峰发起冲击时,她也出现了感情的变化。
她彻夜给芭博恩讲述自己的不幸与神秘感。
母亲的去世给她带来了巨大的悲痛,以及她不得不在家庭中奋力挣扎的情况。
有一夜,麦当娜还对芭博恩说,她确信埃尔维斯·普雷斯利为何在她生日那天死去。
他的心灵与她密不可分。麦
当娜甚至深情地说,是普雷斯利把她引上了表演的道路。
麦当娜一直相信自己有特异功能,能预卜未来。
费林也说过:“麦当娜很敏感,精神协调功能极好。”
而且她还有一种古怪的预感:有人会在舞会上暗杀她,如同热门影片《内史维尔》中的西部明星被人打死在观众面前。
而在麦当娜的想像中,暗杀更加新奇、惊险。
麦当娜总觉得有某个人躲在观众之中,他会突然跳上舞台,向她连开几枪,她死了。
由于麦当娜老这么对芭博恩说,弄得芭博恩只好给麦当娜雇一个保镖,以免她“不幸遇难”。
麦当娜的歌迷已经如痴如狂了。
每当她一结束演唱,保镖就抢先一步把她接送出去。
麦当娜面对一大片人群心里很害怕。
而且每次演唱会结束后,她都不敢独自一人呆着。
随着她越来越成功,聪明的麦当娜也意识到她可以随心所欲了。
芭博恩只好伤感地站在一旁看着这个曾经甜蜜的女孩如今变成了一个傲气十足的女人。
而且她同样意识到总有一天她会失去麦当娜。
因为她发现她介绍麦当娜认识的所有那些人都背着她与其签约,而且还带麦当娜出去吃饭。
但芭博恩仍想尽力保护她对麦当娜那笔数目可观的投资。
为此二人之间的关系也变得紧张了,还凶猛地吵了几架。
有一次,二人吵完后,芭博恩以绝望的心情对麦当娜说:“我再也无法满足你的欲望。过去还可以,现在却不行啦。我也无法再博得你的欢心。”
麦当娜当场表示同意,还说什么“我是条母狗,从不知足的母狗。”
这时,麦当娜的翅膀硬了,可以大摇大摆地高飞了。
到了这时,芭博恩才发现麦当娜那天生过人的经商头脑。
她只好哀声叹气地对别人说:“麦当娜是一块海绵。她能把你吸干。一旦你无用了,她就把你一脚踢开,又去寻找新的猎物。”
愚人节目制作组这时也陷入了危机,存款宣告耗尽,而又没有其它生意可做。
麦当娜的乐队解散了,然而大伙总得有饭吃呀。
形势一下变得有些严峻了。
麦当娜和布雷这时更窝着一肚子火,对芭博恩让他们写的那些流行摇滚歌曲表示大为不满。
一次麦当娜当着芭博恩的面说道:我再也不能这么干了,我要重新开始。
这简直是给了芭博恩当头一棒。
多年后,芭博恩想起此事还心有余悸:“我当时差点被麦当娜毁了。但我不恨麦当娜,我依然很想念她。”
麦当娜一见愚人节目制作组的状况,也急了,拍拍屁股就走了。
但制作组对麦当娜的一走了之并非不闻不问。
芭博恩和阿尔塔宣布,他们有意向法院控告麦当娜,他们之间的合约还未解除,仍具有法律效力。
至于那盒录了四首歌的录音带,更是广为流传,音乐圈里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双方都想控制住版权。
这一来“官司”就打来打去,一直打到了1990年仍然悬而未决。
最后,这盘盒带归愚人节目制作组、麦当娜和米亚录音棚三方共同所有。
如无三方的共同声明,不得发行。
芭博恩这位对麦当娜有大恩大德的经纪人哀叹道:“麦当娜不会再让我赚那磁带的钱,毫无办法。我仍在接受惩罚。”
然而麦当娜并不愿在这场官司中陷下去。
她和布雷又一道搬回了音乐大厦。
唯一的财产就是从旧货市场搞来的一个蛋箱。
现在她又成了一个穷光蛋,又不得不节衣缩食,全靠吃乳酪爆米花以及别人丢弃在垃圾箱里的罐头食品打发难过的日子了。
她虽然吸干了“愚人”节目制作组的血,但自己的处境也不太妙。
然而有着精明头脑及强劲生命力的麦当娜仍在拼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