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凌晨三点,一通医院电话撕碎了六年婚姻的假象



走人,你认真考虑清楚。]


说完话,我拎起包就走了。


天一亮,老太婆就带人来到家里开始拍照录像,拿到对方递过来的名片后,瞬间了然,他们已经穷途末路,开始卖房子了。


也是,住院这几天,已经花掉了十几万。


刘意工资不低,但是一边养儿子,一边养野鸡,就像他这种普通的国企小领导,根本没这个能力。


渣男为了保住他的二两肉,很快就筹集好了五十万,给我打了电话,同意了我的离婚申请。


但是他根本等不及三十天冷静期,要求立刻马上起诉离婚。


这样一周就拿到了结果。


家人帮我用最快的速度把东西搬了出来。


他现在急需卖掉房子治病,所以把价格压得非常低。


但我早就把谣言散播出去,这套房子是凶宅,并且纠纷特别多,追债的人天天泼油漆,堵锁眼。


所以中介一次都没看成。


价格只能一降再降,后来他父母的房子干脆也登了上去。


依然没人买。


祸不单行,此时小宇的爸爸也查出来自己身体出现了问题,给我打了电话,这事吧,也不清楚源头是谁,我并不介意把所有问题都推到刘意身上。


所以老实人终于忍不了,去他单位大闹了一场,印刷了上千份传单,整整一个星期,他们的光荣事迹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以刘意失业了。

直到他的房子,以惊人的五分之一价格出售时。


我出现了。


这些年虽然我是家庭主妇,但好在我尝试写文章,在知乎也算赚了一点,跟孩子省吃俭用,生活费也省出来很多。


所以此时我手里有一百多万,离婚的时候,他生怕我会分到他仅有的财产,所以根本没想过要查彼此名下的财务状况。


签完房产过户手续的那个下午,阳光正好。


我站在政务服务中心门口,看着刘意佝偻着背钻进出租车。


不过半月光景,这个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已经瘦脱了形,后颈处隐约可见溃烂的疮口,西装松松垮垮地挂在身上,像套在一具骷髅上。


他上车时踉跄了一下,司机明显露出嫌恶的表情,摇下车窗通风。


[老婆.....


我连忙打住:[你认错人了,如果你是来卖房子的,我们继续谈,如果不是,那我只好走了。]


[卖卖卖,你别走。]


最终他的房子以六十万的价格,过户到我的名下。


我站在原地看他依依不舍地上了车,手里捏着刚办好的房产证,心里竟出奇地平静。


一周后带着轩轩正式搬离这座城市。 老家的学区房已经安排好,父亲托关系让轩轩进了当地最好的小学。


临走前一天,我特意去看了那套买下的房子一墙面的红油漆早已粉刷一新,租给了一对年轻夫妇,阳台上晾着婴儿的小衣服,充满生机。


[妈妈,我们要坐大飞机吗?]轩轩在去机场的出租车上兴奋地问。


我摸摸他的头,想起今早接到的那通电话一是刘意的主治医生打来的,说他的HIV 确诊了,并发肺部感染,治疗费用预计需要八十万左右。


[是啊,大飞机。]我亲了亲他的额头, [到了外婆家,妈妈带你去新学校看看。]


飞机冲上云霄时,我望着逐渐变小的城市轮廓,想起律师告诉我的消息:刘意的父母也卖了自己的房子给他治病,一家人租着房子生活。


而那个林太太被丈夫起诉离婚,分不到一分钱财产,据说去了南方某座城市治病去了。


日子如流水般过去。


轩轩很快适应了新学校,父亲种的蔷薇在院子里开得热烈。我继续写着自己的故事。


周末常带父母、孩子去郊游。 那套出租房的租金每月准时到账,我单独开了账户存起来,算是给轩轩的未来准备。


直到一年后的某个周末,我正在厨房教轩轩包饺子,手机突然响起。是一个陌生号码。


[请问是江女士吗?]对方声音公事公办,[我是街道办事处的,您丈夫刘意..


原来刘意死了。


死在城郊一间廉价出租屋里,三天后才被房东发现。警方排查联系人时,发现他手机里最后一个通话记录是打给我的.....


[死因是多脏器衰竭。]


电话那头的人说,


[按照程序,我们需要通知亲属处理......]


我打断他:[我们已经离婚了,请联系他父母吧。]


[联系过了,但没人接,你能..]


[抱歉,不能。]


挂掉电话,轩轩举着沾满面粉的小手问我:[妈妈,谁呀?]


[打错了。]我擦掉他鼻尖上的面粉,突然想起今天是个特别的日子, [宝贝,快去换衣服,妈妈答应今天带你去迪士尼的, 记得吗?]


那天晚上,当璀璨的烟花在城堡上空绽放时,轩轩兴奋地在我怀里又蹦又跳。


我仰头看着漫天华彩,想起很多年前和刘意恋爱时,他也曾许诺带我去迪士尼,却从未兑现。


我不再需要谁来填补生活的空白,因为我的世界早已自成风景。


幸福不是等待谁给予的礼物,而是自己亲手种下的果实。


从此以后,我既是归途,也是征程。


【新的开始,永远不晚。】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