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年我相亲失败,去饭店吃饭,开饭店的大叔准备把他的女儿嫁给我

"小伙子,你看我家姑娘咋样?"媒婆笑眯眯地问我。

我尴尬地搓了搓手,咋说呢,这相亲的滋味,就跟部队站岗一样煎熬。

这事得从93年说起,那会儿我刚从部队转业到县城化肥厂,分了一间筒子楼的单身宿舍。

在部队混了六年,回来时就剩下几件军装,一块红旗牌手表,还有几本用报纸包好的军事杂志。

眼瞅着都26了,爸妈整天唠叨我的婚事,说我这当兵的臭毛病得改改了。

我妈常说:"你看隔壁李家小子,转业回来没两年,媳妇都抱娃了。"

没办法,托了好几个媒婆张罗,这不,又来相亲了。

赶上发工资的好日子,我把发黄的工作服换下来,特意穿上那件156块钱买的"的确良"衬衫。

这回相的是邮局的李小红,人倒是长得周正,就是话不多,跟个蘑菇似的一直低着头。

桌上摆了四个硬菜,那会儿请客吃饭都这样,鱼香肉丝青椒肉丝地三鲜,外加个溜肝尖

媒婆在旁边夸个不停:"这姑娘贤惠着呢,家里条件也好,她爸是邮局副局长,你要是成了,分房指标肯定有。"

饭局结束后,我实在觉得没感觉,心里还琢磨着今天的菜钱得花不少,这下月又得紧巴巴的过日子。

那会儿县城还没多少饭店,我一个月工资115块钱,勒紧裤腰带才存下几百块。

晃悠着走到街上,路过供销社,又经过粮站,看着那些骑自行车的人来来往往。

有拿着公文包的干部,也有拎着工具包的钳工,街边的喇叭里放着《少林寺》的插曲。

转角处有家新开的"老马饭店",门脸不大,但收拾得利索,门口挂着个红灯笼。

墙上还贴着"优质服务"的标语,用红纸剪成的"福"字,在风里直晃悠。

推门进去,一股面汤的香味扑面而来,收音机里放着《小城故事》,那是邓丽君的歌。

"来嘞,同志请坐。"老板边擦手边热情招呼,他个子不高,圆圆的脸,眼角都是笑纹。

他穿着件半旧的蓝褂子,腰上系着块白围裙,脚上蹬着解放鞋,那是咱们那个年代最常见的装扮。

我要了碗牛肉面,又点了两个素菜,坐在靠窗的位置。

那会儿吃顿饭要花一块多,得掂量着吃,不过这老板实在,给的分量够足。

"爸,您歇会儿,我来吧。"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像是收音机里放的山村女教师。

只见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姑娘从后厨走出来,二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件蓝底碎花布衫。

她系着个蓝白格子围裙,脸上带着笑,那两个小酒窝像是会说话似的。

"这是我闺女马晓云,刚从师范毕业,在前面小学教书呢。"老板马德富介绍道。

那会儿能考上师范的真不多见,我不由得多看了马晓云几眼,倒不是因为她长得好看。

主要是她身上有种特别的气质,不像城里的姑娘那么矫情,也不像乡下姑娘那么羞涩。

从那以后,我成了老马饭店的常客,一来是面确实好吃,二来是这里的气氛让人舒服。

化肥厂离饭店不远,每次三班倒完夜班,我就来这儿对付一顿,暖暖肚子。

老马饭店的生意不算特别好,但也没断过,街坊邻居都说这家面实在。

马晓云常常在收拾完店里的活计后,坐在边上改作业,有时候也跟我聊两句。

她说想当个好老师,让山沟里的娃娃们都能读书识字,眼里闪着光。

可又放心不下爸爸一个人,说起这个,她的眼神就黯淡下来。

马老板后来告诉我,他闺女从小就懂事,自打她妈因病走后,这闺女就成了他的主心骨。

那会儿马晓云才十二岁,上完学就帮着择菜洗碗,还得写作业。

记得那年腊月,马老板发烧了,躺在后屋的小床上直哼哼,店里就马晓云一个人忙活。

我下班路过,看她又得给客人煮面,又得照顾发烧的老爸,就主动帮着端菜擦桌子。

那天晚上特别冷,她愣是跑到街对面的诊所给她爸打针,围裙都没来得及解。

忙完已经半夜,她熬了碗姜汤,非要请我喝,说是感谢我帮忙。

就这样,我俩慢慢熟悉起来,每次去吃面,她总会多放两片牛肉,有时候还偷偷给我加个荷包蛋

化肥厂的同事打趣我:"老张,你小子天天往老马饭店跑,是不是看上人家姑娘了?"

我也说不清楚,就觉得看见她忙碌的身影,心里特别踏实。

马晓云教书很认真,经常自己掏钱给困难学生买本子、铅笔,工资没剩多少。

有次下大雨,我看见她打着伞,扶着一个瘸腿的老大爷过马路,那背影让我心里一动。

"建国啊,我看你小伙子踏实,咱俩也算熟了。"有天晚上打烊时,马老板突然对我说。

"我这闺女,要不你考虑考虑?我知道你是转业军人,在化肥厂上班,人老实。"

我心里一颤,没想到会是这样,正不知道咋开口。

"爸!你瞎说啥呢!"马晓云红着脸跑进了后厨,锅碗瓢盆叮叮当当响。

可我爸妈知道后,坚决反对,我妈直接气病了。

"开饭店的人家,能跟咱们门当户对?你爸可是老工人,我是纺织厂的老职工,几代都是工人。"

左邻右舍也都说闲话:"老张家的儿子咋看上卖面的闺女了?是不是被人家的面汤给煮糊涂了?"

我心里憋屈,可又不敢顶撞父母,那个年代,孝顺可是大事。

马晓云看出我的为难,主动提出分手,说不想让我为难。

那几天,我整宿整宿睡不着,想起她教我包饺子时沾满面粉的样子。

想起过年时她给我爸妈织毛衣的专注模样,想起她省下工资给学生们买作业本。

有天晚上,马老板拉着我谈心,倒了杯茶,像个长者一样说:

"建国啊,我知道你是好孩子,可我闺女的事,我不能耽误她,你要是真心的,就拿出个样子来。"

那话听得我心里一热,想起马晓云说过的话:

"现在不比从前了,女孩子也得有出息,我想教书,也想把这个家照顾好。"

这样的姑娘,值得我为她争取,就算豁出去这张老脸。

第二天一早,我跪在爸妈面前,说:"要么让我娶晓云,要么我这辈子就不结婚。"

我妈哭得更厉害了,我爸气得摔了烟袋锅子,可我心意已决。

那天下午,我直接去了马晓云教书的学校。

操场上,她正带着学生做广播体操,穿着一件藏青色的确良外套。

四月的风还带着凉意,但她的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

"马老师,你男朋友来啦!"小学生们起哄着,笑得可欢实了。

看到我的那一刻,马晓云愣在原地,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咱们结婚吧,我已经跟爸妈说了。"我的声音有点抖。

她重重地点了点头,周围的小学生都在鼓掌。

日子一晃就是三十多年,如今回想起来,那时候虽然物质条件差,但感情格外真挚。

老马饭店现在成了连锁店,马老板总说是我和晓云给他争气。

我爸妈也早就接纳了这个懂事的儿媳妇,逢人就夸:"比闺女还贴心。"

每次回想起93年那个相亲失败的下午,我都觉得那是上天最好的安排。

这不,昨天我俩又去老店吃面,还是那个位置,还是那个味。

马晓云笑着给我擦嘴角的油渍,说:"咱俩的故事,就从这碗面开始的。"

我看着她眼角的皱纹,突然明白,人这一辈子,错过了好多事都不要紧,可遇到对的人,就得紧紧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