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故事部分情节属虚构,如有雷同纯属巧合,为方便阅读以第一人称写作,切勿对号入座】
文:幸福百色4p/素材:陈桂花
退休后的我,时间更充裕了,不用上班还有一份不错的收入。以前没退休的时候,我只能周末去大嫂那看看她,现在只要我买了点什么,我都第一时间给她送去。
因为我有今天的生活,离不开她当年顶着被我母亲骂的压力,坚持选择让我继续念书。
我父母生了我们兄妹四个,我是老四。大哥比我大9岁,在我的记忆里,除了父亲大哥就是我们家的黄牛一样,啥苦活累活都是他这个老大干了。
父亲身体不好,我上小学开始,他就是个药罐子,家里天天都得熬中药,隔老远我家就有一股中药味。
我家门前不远处的十字路口,路上倒满了我爸熬过的中药渣,老人说药渣被人踩得越多,病痛就走得越快。
但父亲断断续续吃了那么多年的药,身体也没见好彻底,依旧是病怏怏的,弱不禁风的样子。
家里父亲不能去出工分,才15岁的大哥就成了我家的小小男子汉。他扛起锄头,挑起竹篓子出去赚工分去了。
父亲总说他拖累我们了,好几次他都有了轻生的念头,好在家里人发现及时,才没有酿成悲剧。
大哥劝父亲:“爸,我现在能赚工分了,我能干活养家了。只要你好好的,让我干啥都行。”
也许是穷人的孩子早当家吧,我们兄妹四个都特别的懂事。从小就帮着母亲去自留地里翻地种红薯,帮着把家里能干的活都抢着干了,为的就是让母亲不那么辛苦。
几年后,我们家家户户都分了田,政府鼓励农户自给自足。
我们家分了几亩地,大哥干劲更足了。他每天起早贪黑的,每年田里的粮食都能卖不少。
母亲养了养,喂了猪,但凡能增加收入的,母亲都想法子增加收入。
不干集体后,大家都是给自己干活,干劲足了,家家户户的日子也肉眼可见地好了起来。
村里有老师到处宣传,所有人都能参加高考,考上大学就能跳出农门。
母亲盘算着家里大哥没念什么书,二哥学习成绩很不错,如果我们家有一个能考出去,那就是光宗耀祖的大事。
所以母亲给我们全家都开了会,大家都全力支持二哥学习。
不过懂事的二哥看着大哥在外面干活,晒得皮肤黝黑,他心疼大哥。
二哥没有打招呼,自己退了学回来了,回来后他还骗家里人:“学校没开课!”
二哥回家后也帮着担柴,挑水,抢着干各种农活儿。
大哥好奇地问他:“老二,好几天都没看到你去学校了,你们学校怎么放那么长时间的假?”
二哥实在瞒不住了,他才对大哥说:“哥,我不想念了!”
“为啥?妈还指望你将来能有出息,可以为咱家争光呢!你不去念书是因为担心钱还是啥?”大哥急得不行,他放下手里的锄头问二哥。
二哥听了摇了摇头。
“那是为啥?”大哥有些急了。
“哥,我想回来帮你一起干活,跟你一起帮着养家,减轻家里的负担。我不想我这么大了,还花家里的钱!”二哥越说声音越小。
大哥听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大声斥责二哥:“你给我好好念书去,你说的这些事都不用你想!”
母亲得知二哥不肯去上学后,她哭着求二哥:“咱家就指望着你能上个学,将来能有出息呢!你大哥为了咱这个家,老早就没念书了,他为了啥?还不就是想着让你多念点书。”
二哥在大哥和二哥的央求下,又重返学校去了。
那天二哥回来,我高兴地把自己考了96分的卷子拿给他看:“二哥,你看!我是全班最高分!”
二哥拿着我的卷子看了以后,他摸着我的头夸我:“加油,好好念书,将来争取做咱家的女状元。”
我接过二哥还给我的试卷,开心地点了点头。
二哥去学校后,母亲把我和姐姐喊进房里,她对我们说:“金花,你自己不喜欢念书,妈不逼你。往后家里放牛,放羊,割猪草,煮猪食的活你多干点,别让你二哥帮忙了。他现在的首要任务是学习!
桂花,你还小,妈寻思着你小学毕业后也就别念了,认得字,会算数就行了!”
听了母亲的话,姐姐只是低头不语,我气愤地大声回了母亲:“我不,我就要念书,凭啥二哥可以去,我就只能念个小学?”
母亲听了骂我:“那能一样吗?你哥是男孩,你以后终归要嫁人,再说好多跟你同年纪的丫头还不识字呢!你得知足了!”
大哥22岁的时候,母亲拖媒人给他说了媒,半年后大哥把大嫂娶进了家门。
大嫂特别随和,她对我们三个弟弟妹妹都特别好。家里的很多活,她都主动抢着干,母亲对大嫂这个儿媳妇还是相当满意的。
她总跟我和姐姐说:“你姐妹俩也多跟你嫂子学学,往后嫁人了,去婆家要勤快点,跟你嫂子一样眼里有活儿!”
大嫂看我整天没事拿着书看,她好奇地问我:“小妹,你也喜欢读书?”
“唉!喜欢读书有什么用?妈又不准我继续念书了。我当初跟她磨破了嘴皮才让我上了这个初中,不过母亲说我这学期念完,下学期就不准我去了!她每天都给我安排了那么多活,我都是趁夜里躲着才能看一会儿书。”我有些沮丧地回了大嫂!
大嫂听了没有说别的,她只是安慰我:“多读书是好事。你要喜欢看书,想念书,你就看。母亲分给你做的那些活儿,嫂子帮你做!”
“真的?”我都快高兴地跳起来了。
“嫂子说话还能骗你不成?”你放心大胆去做你喜欢的事!嫂子当年就是没有那个条件,只念了三年书,略认得几个字,会算个数,我娘就不让我去了。这是我这辈子最大的痛。所以嫂子支持你读书。”嫂子拍拍我的肩膀。
第二天我放学回来,就忙着做功课,母亲看到了跑过来骂我:“整天写写写,有啥用?猪草割了?剁了?”
“嫂子说帮我干了。她说支持我念书!”我撇嘴回了母亲。
“我早就跟你说过了,现在家里头等大事就是让你二哥安心读书,他马上要高考了!安排给你做的事,你不要让你嫂子做。在娘家有你嫂子帮你,去了婆家谁帮你?”母亲说完还气冲冲地跑过来,把我的作业本给撕了。
看着母亲那强势的样子,我气得肺管子都要爆炸了,我气得冲出了家门。
才出大门没多久,碰到嫂子背着一竹篓子猪草回来,她看到我哭着往外跑,赶紧拉住我:“这是怎么了小妹?谁欺负你了?”
我还没回答嫂子,母亲就出来站在大门口对我们大声嚷嚷到:“走,让她走,别拉着她!有本事永远也别回来了!”
听了母亲这话,我哭着挣脱嫂子的手,拼命地往前跑。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无奈之下,我一个人来到了离家不远的山坡上,坐在那,吹着风,看着远方。我不断问自己:“我到底哪里错了?为什么只能二哥念书,我就不能?就因为我是女孩子?”我越想心里越委屈,趴在膝盖上痛哭了起来。
也不知道我在那坐了多久,天也黑了,我心里有些害怕,但又不想回家,正当我犹豫不决的时候,我隐约听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仔细一听,是嫂子的声音,那一刻我心里特别暖。
我朝嫂子的方向走去,路上太黑,我还不小心摔了一跤。
嫂子接到我后,拉着我回了家。到家后她先端了一大碗特意给我留的饭,她自己坐下来剁明天早上的猪草了。
嫂子安慰我:“听嫂子的,以后再有这情况,不要玩失踪了。要不然家里人多担心呀!”
“哼,除了你,谁还会担心我?”我生气地回嫂子。
“瞧你说得什么糊话,你大哥你姐不都出去找你去了?他们还不知道你回来了呢!母亲那是气头上的话,你也能当真?”嫂子一边剁猪草一边说。
过了一会,嫂子停下来认真地对我说:“小妹,嫂子答应你,我去做母亲的思想工作,如果母亲不让你念书,嫂子供你。”
我也不知道嫂子到底有没有说通母亲,不过自那以后,母亲看我读书写字没那么排斥了。
嫂子更忙了,她让我认真学习,家里的活她和姐姐干。
二哥不负众望,成了我们村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大嫂让二哥把书本资料都给我留着。
二哥上大学去后,我初中也毕业了,成绩很理想,大嫂二话不说就让我去镇上高中念书,她说:“我就说,你是读书的料,不是干粗活的人!”
开学的时候,嫂子从她的房间衣柜里拿了一把钱给我:“嫂子答应过你,供你读书。你管努力,其他的啥也不用管。”
拽着嫂子给的学费,我踏进了高中的大门。
高中三年,二哥也经常鼓励我,嫂子更是在生活上把我照顾得无微不至,我全身心投入到了学习当中。
那年高考,我考得很好,母亲再也不说我读书无用了。大学我选了个师范院校,因为我从小就有一个梦想,我要当老师!
毕业后我直接分配到了镇上的高中教学。
对于嫂子的孩子,我就像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给他们买衣服,买学习用品,给他们辅导功课。
嫂子总说我太宠他们了,但我觉得我做得还不够。
嫂子很有骨气,她从不求我们帮她什么,所以这些年来,我只要有空都会回娘家去,哪怕回去坐上一会,跟嫂子聊会天,我都觉得心里踏实。
高中的教学特别重,压力也比较大,嫂子总叮嘱我要我注意身体。
前两年我退休了,退休后的我还有不错的退休金。有人羡慕我,但我知道我有今天全亏了嫂子。
所以我时不时给嫂子买件衣服,给她买些吃的送下去。碰到节日,我会给嫂子发个红包,她虽然不肯要,但是我硬塞给她。
去年,我还带大哥大嫂去了北京,带他们第一次出远门,第一次坐飞机,嫂子回来就跟人炫耀:“享了他小姑的福,我们也涨了见识,见了世面。”
我能有今天,全凭当年嫂子不懈地坚持,慷慨无私,我觉得给嫂子的这些远不如嫂子当年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