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父亲信奉“子不教,父之过”,因此,小时候我与弟弟,没少挨父亲的打。
父亲训诫我的时候,还是有讲究的。首先不能打头,打头会把人打笨,其次不能打骨头多的地方,要是打得伤筋动骨了,他还得照顾我一百天。因此,他通常打屁股和大腿,因为他认为那里肌肉发达,伤不了人。
在我的记忆中,父亲很少因为学习成绩不好而惩戒我。父亲惩戒我大多是因为我跟随品行不端的玩伴一起做了坏事。还有,父亲最不能容忍的就是我们撒谎,不诚实。
说来也奇怪,我只记得小时候,时常被父亲打得青一块紫一块,但是从来想不起来具体是哪件事情被父亲惩罚的。
父亲送我上学的第一天,他当着我的面,告诉老师,如果我不听话,让老师只管打我,他不会怪老师的。那个年代,不仅是家长,学校里的老师依然沿用这种体罚教育。
在70年代末,我刚上小学的时候,老师体罚学生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了。学校里,有几个男老师,长得凶神恶煞一般,刚入学的那几天,我看到那几位老师就吓得瑟瑟发抖。
没过多久,同学中就会有消息传来,哪几位老师会体罚学生,哪几位老师只会怒斥不会动手,又有哪几位老师是绝对不会动手打人的。
在我的记忆中,每位老师体罚同学都挺有特点的。有的老师会把在课堂上吵闹的几个学生一起叫到讲台,排好队后,趁学生不备,迅速地踹最后一个同学的腘窝,当第一同学倒下去的时候,就拉着前面的同学一起摔倒了。还有老师还像私塾先生那样用戒尺打学生,只不过由学生自己决定惩戒哪只手掌。
众多的老师中,体育老师的体罚方式给我印象最深。体育老师是一位男教师。在上体育课时,每当有同学在体育队列中或老师在示范动作时窃窃私语、交头接耳,在体育老师多次提醒仍不改正时,老师便会径直走到这两位同学面前,用力将他们的头推在一起,让两位同学的头碰的眼冒金星。
看到两位同学强忍着泪水,体育老师还告诉他们说,他才不会用自己的手去打人呢,用手打去打同学,自己的手也会痛的。让你们的头碰一次,你们两个人都会记住这件事。
不知道为什么,我怕老师远胜过怕我父亲。如果在学校里,我因故遭受老师的训诫,被父亲发现我身上留有被老师责打过的痕迹之后,我在家肯定免不了遭受父亲再次责打。
哪怕就是这样,我在学校里还是很顽皮,在课间,喜欢和同学互丢粉笔头玩,经常教室里外乱窜,楼上楼下乱跑。
工作之后,发现自己同学大半都成了教师。见面时,我常常问那些被老师责打过的同学,现在自己成为老师之后,有没有责打过自己的学生。同学告诉我,现在城市里的孩子都是独生子女,都是父母的掌上明珠,连严厉的批评都不敢。相比之下,农村的孩子要顽皮很多,时不时地需要敲打一下他们,好在他们没有城里孩子那么娇气,家长也不在乎。
结婚后,有了自己的孩子,发现家长缺乏耐心是责打孩子的原因之一,曾经有一次为了制止孩子的不当行为,我装着要责打还孩子的样子,装腔作势的在孩子身上拍了几下。没想到竟被孩子记了十几年,到现在还时不时地还会提起。孩子上高中的时候,还对我提意见,说我现在很少表扬她了。
啰啰嗦嗦讲了那么多,我不知道 有没有讲清楚,我认为家长和教师适度的惩戒孩子还是也是必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