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雕英雄传》《神雕侠侣》以及《倚天屠龙记》这三本书在武侠小说界的地位几乎没有其他作品能够撼动,究其原因就在于它们虽有独立的剧情,但连在一起又形成了一个整体,三部作品通读下来,便有了一种史诗感。
也正因为有了“射雕三部曲”的先例,读者读完《天龙八部》之后,难免会期待金庸再写出一部更精彩的续篇作品,虽然前作主角萧峰已死,新修版中也提到段誉出了家,但虚竹尚在人间,且依旧活跃于武林之中,金庸为何连虚竹的结局都没交代清楚?
答案或许很残酷,就因为虚竹的结局未必体面。
一、扬名立万
在众生皆苦的《天龙八部》中,虚竹应该算是十分另类的存在,作为一个寂寂无名的小和尚,他先是意外得到无崖子传授的毕生内力,又在西夏冰窖之中邂逅了一生挚爱梦姑,接着在冰窖大战时吸走李秋水与天山童姥的内力,成为灵鹫宫主,甚至还在西夏驸马大选时与梦姑再续前缘,一切好似幻梦一般。
(虚竹剧照)
不过虚竹最幸运的地方在于他的人生没有符合“求不得”的主题,萧峰当不了汉人,亲手杀死挚爱,段誉娶不到王语嫣,出家当了和尚,而虚竹朝思暮想的梦姑最后真的成了他的妻子,至于他的“求不得”,只是不痛不痒的“当不成和尚”,那算哪门子的“求不得”?
而且剧情发展到书末的宋辽大战时,虚竹可以说已经成了世人敬仰的大侠,毕竟那生擒辽帝的壮举,也只有他与他的义弟段誉能够做到。
你且看他那英勇的表现:“虚竹左手手掌探,已搭住耶律洪基宝刀刀背,乘势滑落,手掌翻处,抓住了他右腕。便在此时,段誉也从人丛中钻将出来,抓住了耶律洪基左肩。两人齐声喝道:‘走吧!’将耶律洪基魁伟的身子从马背上提落,转身急奔。四下里辽将辽兵见皇帝落入敌手,大惊狂呼。几十名亲兵奋不顾身地扑上来想救皇帝,都给虚竹飞足踢开。”
一套行云流水的操作,在场群雄都看呆了,事后谁还敢不服他灵鹫宫主?
而此时的虚竹仍是个青年,未来可期,他的故事值得被续写,事实上金庸也确实是提到了他后续的人生可能发生十分精彩的故事。
二、收徒传功
旧版的故事只发展到众人平息了宋辽纷争便结束了,但新修版却不是如此,就如前文所言,新修版中金庸补充了段誉的结局,说他是当了四十年皇帝之后选择避位为僧,而虚竹则有收徒传功之举。
值得一提的是虚竹收的徒儿不是灵鹫宫的传人,而是丐帮的传人,那是因为萧峰在赴死之前已将降龙十八掌与打狗棒法传给了虚竹,意在让虚竹替他完成丐帮的武功传承。
(少年洪七公剧照)
于是书中便有这么一段描述:“过得多年,丐帮中出了一位少年英雄,为人稳重能干,人缘甚佳,群丐公议,推之为主。各人尊重萧峰原意,送此人去灵鹫宫,先由虚竹考核认可,再传他‘打狗棒法’及‘降龙十八掌’。这少年帮主不负所托,学得神功,又将丐帮整顿得蒸蒸日上,竟尔中兴,丐帮自此便视灵鹫宫为恩人。”
这里提到的“多年”是多少年便不得而知了,只知道新修版《射雕英雄传》中也呼应《天龙八部》提到虚竹传功的事迹。
那是原著第十二回:“北宋年间,丐帮帮主萧峰以此邀斗天下英雄,极少有人能挡得他三招两式,气盖当世,群豪束手。当时共有‘降龙二十八掌’,后经萧峰及他义弟虚竹子删繁就简,取精用宏,改为降龙十八掌,掌力更厚。这掌法传到洪七公手上,在华山绝顶与王重阳、黄药师等人论剑时施展出来,王重阳等尽皆称道。”
(洪七公、郭靖剧照)
这里有两种解释,其一是这掌法代代相传,传到洪七公手中,其二则是虚竹传功的对象就是少年时期的洪七公,毕竟前文提到过,他是“过得多年”才传功,那“多年”具体是多少年并未明确,中年的虚竹是有可能遇上少年时期的洪七公的,如此一来,故事就变得有趣了。
洪七公遇上的虚竹,或许已经半只脚堕入邪道了。
三、逐渐入魔
洪七公后来传功郭靖的时候,就提到了自己接受师父传功时的场景。
书中是这么说的:“洪七公见他脸上神色似懂非懂,说道:‘这‘降龙十八掌’的道理,深奥得很。当年我恩师教我之时,我还以为出掌越强越好,拼命发力,给恩师重重打了几个耳光’。”
(丁春秋、虚竹剧照)
若是曾经那个老实巴交的虚竹,哪怕是面对愚钝至极的弟子,也不可能做出扇对方耳光的举动,可见此时虚竹已经心性大变了,不过原因又是什么?
或许当年少室山大战时,他与丁春秋的那场大战就能给出答案,当时丁春秋已经被虚竹压制得喘不过气,而星宿派的那帮弟子见丁春秋大势已去,便转投了虚竹门下,而此时他们也赞颂起虚竹来。
说是:“只听得丝竹锣鼓响起,众门人大声唱了起来:‘灵鹫主人,德配天地,威震当世,古今无比。’除了将‘星宿老仙’四字改为‘灵鹫主人’之外,其余曲调词句,便和‘星宿老仙颂’一模一样。虚竹虽为人质朴,但听星宿派门人如此颂赞,却也不自禁地有些飘飘然起来。”
(虚竹练功剧照)
虚竹身边留着这么一帮恶人,他这张白纸自然是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迟早被这帮人带坏,再加上他一心想修炼灵鹫宫后殿中的强大武功,失了慈悲执行,逐渐被蛊惑堕落的他,迟早会进入扫地僧所言的“武学障”,走火入魔也只是时间的问题。
一个单纯的小和尚,善良的灵鹫宫主,最终的结局却是走火入魔,金庸没将他的故事说透,也就合情合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