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零一零年,那年我三十出头,风华正茂,来到霓虹灯下的魔都找工作,落脚在一处老弄堂里。
这弄堂早已历经沧桑,墙皮剥落,瓦片碎裂,却依稀透着当年的挥金如土。藤蔓攀附,邮筒斑驳,角角落落住着各色人等。
清晨,窗棂间飘来油条小笼香气,太太们嗲声嗲气寒暄;傍晚,退休阿伯摇曳琴声,三三两两围坐言笑。月色朦胧时,更是此起彼伏的隔墙私语、压抑喘息。
我在一间顶楼招租的阁楼落脚,推开窗可见晶莹圆月,微风轻拂,是个好地方。白天游荡在叫花子和川远肉丝的声音中;夜里倚窗听蝉鸣虫吟。只是空虚时分,总想找个知心人诉说故事。
我的邻居阿珍是个四十开外的中年沪女,她有一张典型的上海唐姐脸,眼角微微下垂,皮肤白皙细腻。她说起话来语速缓慢,声线暖暖的,软糯中透着沪侬味,句尾常常带着鼻音,听起来温婉动听,让人很有亲近感。
她个子不高,体态轻盈,打扮也很有沪式风情,平常会把直黑的长发高高盘起,然后配上几块鲜艳的黄蜡,再穿一件宽松的旗袍,整个人便透着一股子怀旧气息。
阿珍是一个人生活,没人照应,性格温和内敛,从不抱怨孤单。她会细心照料窗台上的花草,逗弄路过的小猫小狗
当她认真做手工或系围裙烧菜时,眉头微皱,样子认真娴静,看得我心生怜爱之情。她就像这老弄堂里一个温暖的魂魄,我很喜欢她这样亲切大方的沪式女人。
她一个人住在弄堂深处的老房子里,没人照应,我时常会帮她修理昏暗的吊灯、修补漏雨的屋顶,有时也会扔垃圾帮做家务。阿珍很感激我的帮助,会用上海话不停地说“谢谢倷哟”,并开始时常请我去她家吃自制的早茶和各类点心、汤饼,满满一大桌子,热情款待我。
吃过几次饭后,我和阿珍慢慢熟络起来。我们会一起在弄堂里晃悠,有说有笑。她会跟我讲老上海的见闻趣事,诉说她的点点滴滴。
我也会拉着阿珍去外边的酒楼吃饭,点她喜欢的本帮菜式,听她唱起沪剧《玉蝴蝶梦》,看着她穿着露背旗袍,眉眼弯弯,唱得婉转动听,我的心中激荡着难以言表的感觉。渐渐地,我和阿珍开始暧昧不明地纠缠在一起。
我会找各种理由去她家,比如送菜,修电器,有时也会空手而去。阿珍会热情招待我,与我聊起往事今日。我们坐在狭小的房间里,时而你一言我一语,时而两人静静相对微笑。
有些夜晚,我会在她的门口徘徊,迟迟不肯离去。阿珍也会轻手搭上我的手臂,目光柔和地望着我。我们会在昏黄的灯下,紧紧拥抱,感受着对方的温度。
后来,我会在深夜悄悄溜进她的房间,和她在窄小的床上拥吻、抚摸,一刻也不愿分开。她会把头轻轻靠在我怀里,双手搂着我的腰。
我们的身体严丝合缝,像两条交缠的鱼。就在这时,一件意外打破了我们之间暧昧不明的关系。
那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周末,我如常去阿珍家做客。她表情有些异样,但还是热情招待我吃饭。就在我们有一搭没一搭聊天时,门突然被大力推开,一个年轻女子提着行李冲了进来,毫无征兆地给了阿珍一个大大的拥抱。
原来是阿珍在美国的女儿丽娜,因为公司调职回国了。我看到阿珍的眼中立刻盈满了泪水与喜悦,连连夸奖女儿又漂亮又能干。而我在一旁尴尬地站着,不知所措。
这下子,我们之间暧昧的关系全都浮出水面。阿珍轻声对我说,以后还是少来为好,目光中满是歉意。我知道,我们的故事到此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