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丨谭武秀:我在初秋探视窑湾

我在初秋探视窑湾

谭武秀

窑湾,是金佛山下的一个村落。

阳光欢喜地普照着山水,弯弯的月亮隐现蓝天。此刻,日月同辉,我们在窑湾。

窑湾、窑湾……在心里不停念叨着窑湾,有一种特别耐人寻味的感觉,犹如纤纤玉指拂过琴弦的美妙。窑湾一直有一股力量暗暗地吸引着人。窑湾村,不只是炎炎夏日的一袭凉意,还曾有过怎样一段非凡的过往?且如今又演绎着怎样动人的故事?

一位年近七十的老人给来窑湾的朋友介绍他的家乡,可谓眉飞色舞,如数家珍。伍家大院的兴衰历程、五人无法合抱的千年古银杏、古笨的洋房子、古松群……

这意味着一个古字背后躲藏着关于窑湾历史的段落,而对于一个外来的陌生人来说,踏进窑湾的每一步,都感觉在试探,试探窑湾历史的深浅,试探山水的青秀,试探农家饭菜的香味。突然觉得那股暗力越来越卯足了劲。

洋房子,曾在窑湾的过往中玄耀着伍姓大户的富有和豪气,有咄咄逼人的辉煌地位。据老人讲述,一处耗时三年修建的伍家大院,三楼一底全是木质结构,呈正方形四檐齐,房顶同样四檐齐呈正方形,远远看去大院气派而又不失典雅。凡事可能逃不过由盛极衰的命运,岂知地主的富有与财气吸引着土匪狼一样发绿的眼睛,你不把钱财乖巧地拱手相送,肆意烧杀掠夺便是他们的看家本领。土匪一怒之下,胡须一翘,顺手一把火将院子的楼房烧个精光,火光染红了半边天,一切被化为烣烬。吃一堑长一智,后来为了防火防盗,伍家大院重建院落便用坚硬有型的龙古石磊建,坚固而恢弘。一般农户的土墙草屋只能望其背项,不敢同日而语。而今,偌大的院子,只有那么一幢石头房子还站在时光中等待未来,矮着半截身子委屈求全,陪着主人过着现代生活。其他的已变得零乱不堪,看不到繁茂的景象,洋房子的身形早已不在,只有门楣上方的石雕生动独特地隐现着一丝旧时主人的富贵气韵。

沿着那幢一半土墙一半石墙的洋房子转了一圈,屋基牢固,幸存的一幢洋房子被易主后的农民拆了半截,才会有下面是石墙,上面是土墙的房屋结构,屋顶是瓦片。不过细细端详,仿佛土墙是从石头上生长出来的,有另一番别致的味道。房主为什么改造,旁人说出来的理由让人哑然,在此不随意评价。

洋房子总是会吸引一些人前来观望,都是冲着洋房子的故事而来,现在的男主人对络绎不绝的来客不知所措。客人来了要有人招呼,这是窑湾人最起码的礼数,却耽误了许多劳作时间。有人出主意让他收门票,观看一次五元钱,或者卖油茶也能赚点小钱补贴家用。男主人摇头否认,说不可以用这样的方式赚钱,朴素的思想朴实的人。

几棵硕大的香樟树站在屋后,任风来雨去,稳稳地站在那里无畏世事的变迁,静静地努力向上生长。后墙倒挂了一壁豆角苗,这是豆角丰收的一种呈现方式,成了山外来客留影的独异风景。

传说中的伍家大院,在窑湾有着重重叠叠的故事。而另一处大院遗址仅有一块用糯米混和石灰筑成的院坝,坚硬无比地荒芜在那里。偌大的坝子,有一只老黄狗蜷在院坝中央,慵懒地用狗眼瞟了一眼来人,便又偏下脑袋沉沉睡去。而在坝子的边角,却有一朵小小的蒲公英开得俏丽,属于素颜的那种美,不觉让人的眼睛和心灵同时闪亮起来。

来到窑湾,你会不由自主地喜爱上一些事物,比如古松。我记忆中的松树与窑湾的古松不是一个模样,古松树的外壳几乎脱落,不再显得粗糙。情不自禁跑去拥抱树杆,却因自己的娇小,却被古松热情反抱。那一刻,与自然贴近的淡然与恬静徐徐从心底升起,用脸贴着树杆闭上眼睛想眠睡一千年。

站在地上仰望树冠,一棵又一棵古松树,毕直而又粗壮的树杆顶着树冠在云天,它们密集地站在这里,撑起了一片蓝天,也站稳了一片大地,还站出了时间的恒久。

窑湾,这片村落山水丰盈,有良田美景,颠颠簸簸从厚重的历史文化中走来。伍老师绘声绘色地讲述解放初期缴匪的精彩故事;讲述当年的清华大学学子伍仲年,后来成为中共地下党的红色故事;讲述伍二小姐终身未嫁的传奇故事。故事的情节一浪高过一浪,引人入胜,多想呆在这片神秘的土地上一探究竞。

穿过历史的烟云,今天的窑湾已经成为城市人向往的世外桃园,遍布的农家乐已经是避暑人向往的地方。道路通畅,缩短了窑湾与外界的距离;乡村旅游迅速发展,农家乐红红火火生意兴隆;村庄山青水秀,空气优良,无公害蔬菜都让人们无限喜爱。我们会想起那群领头致富的党员干部,他们东奔西走,落实政策,扶弱济贫,走村窜户,一遍又一遍苦心做贫困户的工作,没让一个群众在脱离贫路上掉队,然后一同走在乡村振兴的大道上。贴近群众,坚守初心,他们累并快乐着。

窑湾三瀑挂在高高的山梁,蝉声喋喋,丰收在即。斜依在金佛山下的窑湾,葱葱郁郁,生机盎然。在森林公园借着松林的阴凉,躺在吊床上,捧一本闲书,静静享受着初秋的喜悦,与窑湾的时光一起幸福着。

作者简介:谭武秀,女,重庆市作协会员,喜爱散文创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