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月14日消息,棋聖聶衛平17歲曾經前往黑龍江當知青插隊3年,那段生活雖然艱辛,對他卻是極好的磨練。
1969年,家裡已經斷了經濟來源,17歲的聶衛平工作沒有著落,唯一的出路就是上山下鄉接受貧下中農再教育,他來到了黑龍江山河農場。
聶衛平回憶,「到的當天就下雨和雪,一會下雨,一會下雪,這個地泥濘之極,沒有好地,我們去的時候都穿的新的,衣服和鞋子都是新的,結果全踩得稀巴爛,這是老天給我們的下馬威。」
山河農場原來是個勞改農場,負責人拿原來管勞改犯的方法來管教知識青年,不僅不叫他們的名字,動不動就關禁閉。
說起農場的活兒,聶衛平如數家珍,鏟地、割麥子、割豆、起豬圈、漚麻,日復一日的勞作,看不到前途,大家都很苦悶。
在農場,聶衛平學會了抽煙、喝酒、講粗話。
聶衛平回憶,「每天讓我刨門口的冰,那就是冬天,知青出門,廁所在很遠的地方,有三五十米的地方。那大冷天多冷啊,零下40多度的時候,那不誰都出門就尿。
所有人都出門就尿,一到地上就成冰了。所以就起來比人還高,這是什麼?尿冰。我那時候沒辦法,就讓我每天弄個鎬去刨這個冰,我刨的速度沒有這個長的速度快,越長越高,我刨不了,弄不了。這絕對是知青的一道絕對的風景線。」
聶衛平特地帶了一副圍棋去農場,可是沒人能下,結果在打架時被當成暗器分發出去了。沒棋下的日子實在憋得難受,他曾跑到100里的九分場,找程曉流下棋。聶衛平曾在少年宮圍棋班認識程曉流。聶衛平下棋的消息傳開後,很多知青從各個分場趕來,一連下了3天。和程曉流分別的晚上,兩人都感到前途迷茫,可又不死心。
1971年春節前後,農場颳起一陣返城風,很多高幹子弟憑藉各種關係離開農場回到城市。因為一時找不到門路,聶衛平老老實實留在農場,領導把他樹為「紮根邊疆志不移」的典型,還讓他在農場進行巡迴演講。
就在境遇日漸改善之時,他收到了弟弟聶繼波的一封信,信中告訴他,日本圍棋代表團即將訪華,聶衛平說,「我一聽北京有這個圍棋比賽,我就是大喜啊,我就想回來看看。當時農場相當於半軍事化,你要想請假走基本上不可能。農忙的時候,不批。所以我就悄悄的走,嚴格的說叫逃跑。我就當了逃兵,從農場回到了北京。
我以為計算好日子到比賽的時候就回去了,結果一回去發現我弟弟謊報軍情,不是今年是明年,是1972年。」
聶衛平回到北京不敢告訴父母,他在朋友家住了一晚,第二天又匆匆上了火車,沒錢買火車票,只能扒火車,中途常常被轟下火車,於是繼續扒下一趟,路上折騰了不少時間,等回到農場已經是一周之後了。
先進突然失蹤,成了農場的大新聞。「農場發現我失蹤了一個星期,回去就把我弄起來了。我怎麼解釋都沒用。說我是騙子,兩面三刀,平時還像個人,怎麼到農忙時就跑了。我說我去想看日本圍棋代表團來中國比賽,你想農場能相信嗎,他不認為你是天方夜譚嗎?」
1971年年底,聶衛平回到北京,這次他再也不想回去,聶衛平的父母托關係讓他成為了黑龍江農場的駐京聯絡員,讓他幫農場買物資。
但事實上,聶衛平留在北京的大部分時間都在北京第三通用機械廠度過,那時候國家圍棋隊已經解散,陳祖德等7名國手被分配到廠里當工人,他們都沒結婚,住在工廠的單身宿舍,聶衛平從早到晚一刻不停和他們下棋。
令人奇怪的是,在農場很少碰圍棋的聶衛平水平比過去高出一大截。
聶衛平說,「農場這個地方對我很粗暴,對我的人是一種歷練,就是讓你下地獄去好好練一練,再苦我都吃過了,所以一般小苦都沒什麼。所以圍棋比賽中形勢落後那不小菜一碟,別的我都受過。熬一熬挺過去就可以了。」
白天拚命下棋,晚上再把所有的棋擺出來研究到深夜,聶衛平很快就發現,除了陳祖德其他人已經不是他的對手了。
1973年,中國圍棋國家隊重新組建,聶衛平入選全國30多位高手組成的集訓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