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汝清《兩種境界》

作者:清風徐來(江蘇寶應:徐汝清)

在南京,北極閣山頭古雞鳴寺北首垃圾箱旁響起的高音頻收音機,引起人們的注目,我也走過去看看。交談幾句後,知道那老人姓樂。他六十多歲模樣,肩上掛著一個大袋子。他原來是個下崗工人,自己交保險十幾年,總算等到退休的年齡。他開心地說:「現在,我每月拿到兩千多元了。但是不夠用呀,每天早晨都到北極閣玄武湖走一趟。一面鍛煉身體,一面撿廢品,掙點錢,改善改善生活。」說完,笑呵呵地向前趕去。

還有一次,在南京氣象台旁邊,有十幾個老人聚在一起愉悅地聊天。此時,一個老人一邊拍打身體,一邊向人群走近。「老簡,早啊!」「早早早,大家早!」我打量著這個老頭,他渾身上下都穿著老舊的衣裳,而且顯得不整齊的樣子,舊帽子的帽沿折斷了向下掛著。有人譏笑他:「你不能買些好衣服穿嗎?」有人詰問他:「你那麼多鈔票放在那裡幹什麼?」老簡憨厚地笑著:「我只想過簡單的生活。你們說,讓你們說。我走了。」老人們向我介紹說:「老簡是享受國務院津貼的大學教授,工資待遇很高的啦!八十多歲的人了,一點不知道享受,一年到頭看不到他穿一件新衣服、好衣服。有些衣服還有不少小洞洞呢!真不值得!」我疑惑地問:「他的老伴沒有工作?」「他的老伴也是大學教授啊!」「他的兒子混的不行吧?」「他的三個兒子條件都很好。」「那他是為孫子'積累資金'吧?」「不,他是堅持艱苦樸素!你看他穿的還趕不上拾荒的老樂呢!」老樂,就是那位揀垃圾的老人。

曹操,曹操到。大家正說著,嘹亮的收音機歌唱聲伴隨著老樂急促的腳步聲,與我們擦肩而過。看著兩個遠去的老人背影,我想:兩個老人,生活境遇不同,思想境界也不一樣。但是,只要他們自己覺得快樂,那就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