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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女人都二婚了,你一個大老爺們兒非要娶她幹啥?村裡適齡姑娘多的是!"大隊長攔在我面前,一臉恨鐵不成鋼。我抬頭看了眼他,繼續收拾我的行李。
那是1987年春天,我剛退伍回村不到半個月。八年的軍旅生涯給了我許多,但唯獨沒給我一個對象。36歲的我,在村裡已經算是大齡青年了。
我記得剛入伍那年,連長問我:"老李,有對象沒?"我搖搖頭,他就笑:"等你退伍了,一身軍人氣質,找對象還不容易?"沒想到轉眼八年過去,真退伍了,這對象問題倒成了燙手山芋。
軍營的日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剛去時什麼都不習慣,被窩疊得像豆腐塊兒似的總是過不了關,站崗時打瞌睡被班長逮個正著,工作間隙偷偷塞進嘴裡的速食麵還沒嚼兩口就被發現。那會兒,每天晚上睡覺前,都會想家想得直掉眼淚。
記得有一次夜間緊急集合,就是半夜把我們從被窩裡拉出來集合,我穿褲子時一隻腳沒踩穩,整個人摔了個狗啃泥。旁邊的老馬笑得前仰後合:"老李,你這身手,以後可咋找媳婦啊?"
那會兒,我們幾個兵擠在一個宿舍,冬天冷得要命,大家經常把被子搭一塊取暖,還有戰友會帶家鄉的特產,我們一起偷偷加餐。食堂的大鍋菜其實也不難吃,就是天天白菜豆腐,偶爾改善一下伙食,來點豬肉燉粉條,那叫一個香!
後來熟悉了,慢慢也能和戰友們打成一片。我在汽車連當修理工,大大小小的車子都修過。有時候開車出去執行任務,能看到外面的世界,心裡就特別高興。
每個月發津貼那天是最開心的,雖然就那麼十幾塊錢,但攢起來也能買點零食或者給家裡寄點錢。記得有一年春節,連隊組織了聯歡會,我和老王、小張他們一起表演了個小品,把大家笑得前仰後合,那是我在部隊最開心的一次。
轉眼到了退伍那天,戰友們都來送我。老連長拍著我的肩膀說:"老李,回去趕緊找個對象,別挑了,你這年紀再挑就真沒了。"我心裡也著急啊,當兵這些年,村裡同齡人早就娶妻生子,有的孩子都能跑能跳了。
回村第三天,媒婆就踏破了我家的門檻。母親拉著我的手,眼圈都是紅的:"兒啊,你可算回來了。這些年村裡小夥子都成家立業了,就咱家還等著你。"
可相親十幾次,不是對方嫌我年紀大,就是我覺得沒感覺。直到我遇見了翠花。
那天我在村口修理自行車,一個清爽的聲音從身後傳來:"李大哥,喝水。"回頭一看,是翠花,村東頭王寡婦的女兒。
"謝謝啊。"我接過水杯,一飲而盡。
翠花今年28歲,據說早些年嫁到隔壁村,結果丈夫得了重病,沒多久就走了。沒孩子的她回了娘家,在村辦小學教書。村裡人背後都叫她"倒霉寡婦"。
"聽說你前幾天退伍回來了,歡迎回家。"翠花笑著說,那笑容乾淨得像軍營里新換的床單一樣讓人舒服。
"謝謝,我這剛回來還不太適應。"我撓撓頭,有點不好意思。在部隊養成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改不了,每天早上醒來第一件事還是條件反射地疊被子,那個"豆腐塊"疊法可是我拿手好戲。
"我能理解,我從隔壁村回來的時候也是這樣。"她說完,沖我點點頭就走了。
之後的日子,我時常能在村裡碰見翠花。有時候是在供銷社買東西,有時候是在小河邊洗衣服。每次見面,她都會禮貌地打個招呼,然後簡單聊幾句。
"聽說你在部隊是修車的?"有一次她問我。
"嗯,我在汽車連當修理工,大大小小的車輛都修過。別看咱們連隊車不多,但樣樣精通啊!"我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腰板,那是部隊養成的習慣。
"真厲害,我們學校的那輛三輪車總是出問題,不知道你有空能不能幫忙看看?"她的眼睛亮晶晶的,讓我想起了部隊夜間拉練時遠處的星星。
"當然可以。"
就這樣,我去學校修了三輪車,又幫著修了教室的桌椅。看到她和孩子們相處的樣子,我想起了我們連隊里那個特別照顧我的老班長,總是耐心地教我疊被子、擦槍、站軍姿。
閑聊中,我發現翠花不僅溫柔,還很有見識。她愛看書,知道很多我不懂的事情。而我則給她講述部隊的趣事和外面的世界。比如我們連隊的老王,東北人,特別能吃,一頓能幹三大碗米飯;還有小趙,四川的,辣椒當飯吃,我們都受不了;還有廣東來的阿傑,說話我們半天聽不懂一句。
"老李,你跟翠花走得太近了,村裡人都在議論。"一天晚上,我媽憂心忡忡地對我說。
"媽,我們就是普通朋友。"我解釋道,心想這比在部隊被連長抓到偷看小人書還要緊張。
"你是不懂,人家是個寡婦啊!你好不容易從部隊回來,應該找個清清白白的姑娘。"母親嘆了口氣,眼神中滿是焦慮。
那段時間,我確實聽到不少閑言碎語。有人說我眼光差,有人說翠花克夫,更有人說我倆早就"不清不楚"。但每次看到翠花認真教學的模樣,或者聽她講述她的夢想時,我就想起了連隊里那些一起扛過槍、吃過苦的戰友們,那種感覺特別踏實。
"老班長,我想娶翠花。"一天晚上,我對著八年前送我入伍的老班長說。他是村裡的民兵連長,也是我最信任的人。
"你小子瘋了吧?村裡多少適齡姑娘,你偏要找個寡婦?"老班長瞪大了眼睛,手裡的煙袋鍋都快掉了。這表情比當年我站崗睡著被他逮到時還誇張。
"她不單單是個寡婦,她是翠花,是我喜歡的人。"我第一次這麼堅定地說出自己的想法。在部隊里,我學會了一件事:做決定就要果斷,猶豫不決只會讓自己後悔。
消息很快傳開了。鄉親們看我的眼神從敬佩變成了嘲笑和可惜。
"李家那小子腦子進水了,非要娶個寡婦。"
"可惜了,當了那麼多年兵,回來找了這麼個女人。"
"聽說那女人命硬,剋死了前夫,這下李家可要倒霉了。"
這些話語如同刀子一樣刺在我心上。但每次想起翠花溫柔的笑容和堅強的背影,我就想起了在部隊時,老連長教我的話:"做人要有自己的主見,別人說三道四,你左耳朵進右耳朵出就行了。"
"翠花,嫁給我吧。"一個月後的晚上,我在翠花家門口說出了這句話。我穿著退伍時發的那件嶄新的軍便服,比在部隊參加文藝匯演還緊張。
翠花愣了一下,眼中閃過驚訝和遲疑:"你知道我的情況,村裡人會怎麼說你..."
"我不在乎。在部隊那麼多年,我學會了一件事:活著不是為了別人的眼光,而是為了自己的心。"我握住她的手,"我喜歡你的善良、堅強和聰明,我想和你一起生活。"這話一點都不假,比我當年在連長面前保證疊好被子還真誠。
翠花的眼睛濕潤了,她輕輕點了點頭。
婚禮很簡單,沒有大操大辦,只請了幾個親近的朋友和親戚。我的戰友老王專門從天津趕來,給我們做證婚人。他還穿著那身軍裝,威風凜凜的。
"兄弟,你小子眼光不錯!"老王拍著我的肩膀,大聲笑道,"比咱們連長給你介紹的那個大嗓門二丫頭強多了!"
"那是,我在部隊練就的'火眼金睛'。"我笑著回應,心裡卻在想那些年老連長硬要給我介紹對象的尷尬場面。
婚後的日子比我想像的還要美好。翠花是個賢惠的妻子,她把我們的小院收拾得乾乾淨淨,比我在部隊練了八年的內務整理還要整齊。每天早上,她都會早起給我做早飯,然後去學校教書。晚上回來,還要忙著家務和備課。
"你別太累了,我來幫忙。"我心疼地說。在部隊里,我可是學會了不少生活本領,比如縫補衣服、洗衣服,這些在新兵連訓練時可是必修課。
"不用,你白天修理廠那麼忙,晚上好好休息吧。"她總是這樣回答,這讓我想起了部隊里那些默默付出的炊事班戰友們。
我用退伍費和部隊學到的技術在村口開了個小修理廠,生意逐漸好起來。那些年在汽車連摸爬滾打學來的本事終於派上了用場。翠花則在學校教書,深受學生喜愛。我們的生活雖然不富裕,但很充實。
婚後第二年,翠花懷孕了。這個消息傳開後,村裡又開始議論紛紛。
"聽說翠花懷孕了,不知道能不能保住。"
"第一次婚姻都沒孩子,這次能有才怪。"
面對這些閑言碎語,翠花比我還要坦然:"別理他們,我們好好的就行。"這種淡定的態度讓我想起了我們連長,每次上級來檢查,他總是雲淡風輕地說:"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十月懷胎,翠花順利生下了一個健康的男孩。我高興得像個孩子,連夜跑去鎮上買了一大堆吃的用的,回來時天都亮了。這種興奮勁兒比我在部隊第一次打靶得滿分還要高。
"傻子,孩子有吃的就行,你買這麼多幹啥?"翠花看著滿屋子的東西,又好氣又好笑。
"這不是高興嘛!當爹了,總得有點表示。再說了,在部隊那會兒,每次過節發點東西,我們都樂得不行,現在咱自己能買了,那必須得買好的!"我嘿嘿直笑。
兒子取名李小軍,寓意著他像他爹一樣健康堅強。取這個名字時,我想起了那些年在部隊里一起並肩作戰的戰友們,希望兒子能有他們那樣的品質。小傢伙很爭氣,從小身體棒,學習也好。五歲時就能背唐詩,比我當年在部隊文化課學習強多了。七歲時在全鄉作文比賽中得了第一名。
"看來是隨他媽,這麼聰明。"每次聽到別人誇兒子,我都笑得合不攏嘴,心裡卻在想:這孩子要是跟他爹一樣,估計連三年級的語文作業都搞不定。
八年後,改革開放的春風吹到了我們村。我看準機會,把修理廠擴大成了一個小型農機廠,專門生產和修理農用機械。在部隊學的那些機械知識派上了大用場。翠花則從一名普通教師升為了學校的教導主任。
我們的生活越來越好。兒子十歲那年,我們在鎮上買了一套樓房。搬家那天,當年那些嘲笑我們的村民都驚訝不已。
"李家這日子過得真不錯啊!"
"誰說不是呢,孩子也這麼爭氣,真是祖上積德了。"
聽到這些話,我和翠花相視一笑。我想起了退伍那天,老連長對我說的話:"老李啊,踏踏實實過日子,總有一天會熬出頭的。"
1999年,小軍以優異的成績考入了北京的一所重點大學。全村人都為他驕傲,也為我們感到高興。
"李大哥,早知道我家閨女當年就該嫁給你啊!"村裡的王叔半開玩笑地對我說。
我笑了笑,心裡卻想:當年如果不是娶了翠花,我的人生會是什麼樣子?也許不會這麼精彩吧。在部隊那會兒,老班長常說:"命運就是自己選的路,走對了,再難也值得。"
如今,我和翠花都五十多歲了,兒子在北京一家大公司工作,娶了媳婦,還給我們生了個可愛的小孫子。每年春節,一家人團聚在一起,滿屋子歡聲笑語。這種幸福比當年在部隊過節發福利還要開心。
回首過去,那些曾經的嘲笑和非議似乎都成了笑談。生活告訴我,幸福不是別人眼中的樣子,而是自己內心的感受。這話聽起來像是我們連隊政治指導員說的,但確實是真理。
前些日子,我和翠花在院子里乘涼,她突然問我:"老李,當年你為什麼非要娶我?明明可以找個年輕姑娘的。"
我想了想,想起了那年冬天站崗時的一個夜晚,漫天的星星,寒冷的北風,還有內心深處那份對家的渴望。"因為我在部隊學會了一個道理:真正的勇敢,不是衝鋒陷陣,而是敢於追求自己想要的生活。"我握著她的手,笑著說,"而你,就是我想要的生活。"
翠花靠在我肩膀上,輕輕地說:"這輩子,遇見你真好。"
夕陽下,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就像我們攜手走過的這些年。有時候我會想起部隊里那些日子:早操的哨聲,站崗的寂靜,食堂的大鍋菜,戰友們的笑聲...雖然辛苦,但那段經歷讓我明白了什麼是真正重要的東西。也正是因為那段經歷,我才有勇氣走自己的路,找到了今天的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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