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我提干失敗,退伍時指導員送我一布包,囑咐到家後才能打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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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一走,排里可要少個開心果了。"指導員遞給我一個布包,神秘地拍了拍我的肩膀,"記住,到家才能打開。"

那是1980年盛夏,我退伍的日子。八月的太陽毒辣辣的,曬得營區的水泥地都發燙。三年軍旅生涯就這麼畫上了句號,心裡五味雜陳。本來我是奔著提干去的,結果體檢沒過關,右眼視力差了那麼一點點,就被刷下來了。唉,差那麼一丁點兒,就差那麼一丁點兒。

收拾行李時,老馬過來幫忙。他是我在連隊關係最好的戰友,老家跟我就隔了一個縣。我們倆同年入伍,分在一個班,鋪位還靠著。這三年里,他的東西就是我的,我的東西就是他的,連襪子都穿過對方的。

"老鄭,走了記得給咱寫信啊,別像有些人,一回地方就把我們這幫臭當兵的忘了。"老馬一邊幫我疊衣服一邊說,手上動作麻利,能把衣服疊得方方正正,跟豆腐塊似的,這是當兵後練出來的。

"放心吧,我這人最講義氣。"我往背包里塞著為數不多的家當——幾本筆記本、一個搪瓷缸子、幾張照片、一條毛巾。"不過我信寫得丑,你可別嫌棄。"

宿舍里瀰漫著一股特殊的氣氛。八人間的宿舍,鐵架子床上下鋪,床頭掛著疊得四四方方的軍被,地面掃得乾乾淨淨,連個紙屑都沒有。大家都忙著各自的事,卻又時不時地看我一眼。三年同吃同住的情誼,說散就散,誰都不好受。

"鄭子,明天一早我值班,可能送不了你了。"張胖子從上鋪探出頭來,遞給我一包煙,"拿著,紅塔山,我存了一個月津貼買的。"

我接過煙,心裡一陣感動。這可是好煙啊,五毛錢一包,平時誰捨得抽啊,都是過年才能嘗嘗。

小王從床底下摸出一個紙包,"給,我媽前天寄來的花生糖,你路上吃。"他遞給我時,眼圈都紅了。這小子,平時嘴最硬,關鍵時刻反而最扛不住。

"謝啦。"我接過來,趕緊把頭扭向一邊,假裝整理背包,不想讓他看到我的表情。男人嘛,在部隊哭可是大忌,尤其是我這個整天嘻嘻哈哈的"開心果"。

"晚上食堂加餐,李師傅說做紅燒肉,給你送行!"劉老四一進門就嚷嚷著,"我剛從食堂回來,聞著味兒就流口水了!"

我樂了,"真的假的?上次說加餐,結果還不是清湯寡水的白菜湯。"

"這次是真的!我看見李師傅切肉了!"劉老四拍著胸脯保證。

吃完最後一頓早飯——大饅頭配鹹菜,加一碗稀飯,指導員把我叫到了辦公室。辦公室里還是那股熟悉的油墨味和煙味混合的氣息。一張舊木桌,一把轉椅,牆上貼著幾張宣傳畫和表格,桌上有個搪瓷杯,裡面插著幾支鋼筆。指導員坐在辦公桌後面,桌上堆滿了各種文件和報表。

"老鄭啊,你這幾年在連隊表現不錯,就是提乾的事情沒趕上。"指導員點了根"大前門",深吸一口,煙霧繚繞中看不清他的表情,"不過沒關係,回地方照樣能有出息。"

我挺直了腰板,"是,首長。感謝連隊這幾年的培養。"軍姿站得筆直,就像新兵連第一天教的那樣。

"別那麼拘謹,坐。"指導員指了指對面的凳子,"這幾年你小子整天嘻嘻哈哈的,別看挺皮,工作從來不含糊。記得去年那次野外拉練嗎?你背著兩個人的裝備,硬是一聲不吭走完全程。"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那算啥,戰友之間應該的。再說了,老馬那小子肚子疼得那麼厲害,不幫他誰幫他。"

指導員笑了笑,從抽屜里拿出那個用藍布包著的東西,"這個給你,但記住了,必須到家才能打開。軍令如山,懂吧?"

我接過布包,沉甸甸的,不知道裝了什麼。"保證完成任務。"我半開玩笑地回答,下意識地捏了捏,感覺像是個盒子。

離開連隊的那天,整個排都來送我。大家都穿著洗得發白的軍裝,胸前的口袋上別著紅五星帽徽。站在卡車後面,我看著那群穿著綠軍裝的戰友們,心裡堵得慌。三年的時光在腦海中走馬燈似的閃過:新兵連里站軍姿到腿發抖;第一次站崗時,大冬天凍得鼻涕直流還不敢動;食堂里爭搶紅燒肉的熱鬧場面;深夜緊急集合,大家手忙腳亂地穿衣服...

班長走過來,用力拍了拍我的肩膀,"好好乾,小子。別給咱們班丟臉。"他遞給我一個小本子,"這是咱們班的通訊錄,都記著呢,以後常聯繫。"

"老鄭,到地方寫信啊!"老馬在人群中大喊,眼睛紅紅的。

"知道了!"我使勁揮手,努力憋住眼淚。這幫大老爺們,平時嘻嘻哈哈,關鍵時刻一個比一個煽情。

卡車啟動了,發出轟隆隆的聲音。塵土飛揚中,連隊的營房、訓練場、食堂和戰友們的身影漸漸變小,直至消失在視野里。我摸了摸口袋裡的布包,心裡暗暗發誓一定要守約定,到家才打開。這可是軍人的承諾啊。

回家的路漫長得出奇。先是卡車,到了縣城換乘綠皮火車,然後再坐長途汽車。綠皮火車上擠滿了人,散發著一股混合著汗味、煙味和食物味的氣息。我找了個靠窗的位置,把行李放在腿上,望著窗外飛逝的景色,思緒萬千。

車廂里開著"大喇叭",正播著當時最流行的《小背簍》,"阿里里,阿里里...",歌聲勾起我對家鄉的思念。我從口袋裡掏出一包"大前門",是班長臨行前塞給我的。點上一根,深深地吸了一口,煙霧中彷彿看到了連隊的一幕幕。

火車上遇到個老鄉,也是退伍的,不過是另一個連隊的。他穿著和我一樣的退伍軍人制服,袖口的兵種符號不一樣。聊起來才知道,原來我們還是同一個縣的。

"兄弟,你提幹了沒?"他問我,遞過來一瓶北冰洋汽水。

"沒,體檢沒過。"我苦笑著回答,接過汽水猛灌一口,甜絲絲的感覺真舒服。

"唉,我也是,就差一步。"他掏出一包"紅塔山",遞給我一根,"不過回去也挺好,我爹託人在磚廠給我找了個工作,聽說待遇不錯。"

"真好,你爹有路子。"我羨慕地說,"我還沒想好回去幹啥,先回家看看再說。我爹在生產隊幹活,也沒啥門路。"

"沒事,咱當過兵,有退伍證,回去總比那些沒當過兵的吃香。"他樂呵呵地說,"聽說縣裡招工,優先考慮退伍軍人呢。"

聊著聊著,我不由自主地又摸了摸那個布包。老鄉看到了,好奇地問:"兄弟,那是啥寶貝,一直捂著?"

"指導員臨走給的,說必須到家才能打開。"我神秘地笑笑。

"那肯定是好東西。"老鄉一臉羨慕,"我們指導員就給了我一本《退伍軍人光榮證》,啥也沒有。你們指導員人真好。"

火車晃晃悠悠走了一天一夜。硬座上睡覺,脖子都歪了。好不容易到了縣城,結果最後一班去我們公社的汽車已經開走了。我只好在招待所住了一晚。招待所收一毛五一晚,房間簡陋但乾淨,床單上還有一股肥皂的味道。

房間里有台老式電視機,正播著《新聞聯播》。我躺在床上,突然有種不真實的感覺。三年了,每天都是集體生活,突然一個人了,還真有點不習慣。

我把布包放在床頭,忍不住好奇心,想打開看看。手都伸到一半了,又想起指導員臨別時的囑咐,只好把手縮了回來。一個軍人必須說到做到,這是我在部隊學到的第一課。

第二天一早,我坐上了去公社的汽車。那是輛老舊的解放牌,車廂里擠滿了人和各種東西——雞籠子、竹籃子、麻袋。離家越近,心跳越快。三年沒回家了,不知道家裡都有啥變化。爸媽的信里說得不多,就知道弟弟去年考上了高中,妹妹參加了生產隊勞動。

下了汽車,還要走五里山路才能到我們自然村。穿著退伍軍人的制服,背著行李,踏上熟悉的土路,一路上蟬鳴陣陣,田裡的莊稼長勢喜人。路上遇到的鄉親們都投來羨慕的目光。

"小鄭回來啦?當兵回來了?"村口李大爺正在曬穀子,看到我高興地打招呼。他還是那樣,花白的頭髮,曬得黝黑的臉,總是叼著旱煙。

"是啊,李大爺,剛退伍。"我笑著回答,停下來跟他聊了幾句。

"不錯不錯,長高了,也壯實了。"李大爺上下打量著我,"你爹前兩天還提起你呢,說你快回來了,高興得不得了。天天起早貪黑在生產隊加工分,說要給你攢工分換糧食。"

跟李大爺告別後,我加快腳步向家走去。遠遠地,就看到了那個熟悉的院子。土坯房,瓦頂,門口的那棵老槐樹更粗壯了,樹下多了一張石桌。院子里曬著玉米,金燦燦的一大片。

"爹!娘!我回來了!"我站在院子外大喊,聲音有點顫抖。

院子里傳來一陣慌亂的腳步聲,然後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出爹那張曬得黝黑的臉。他愣了一下,眼睛睜得大大的,然後箭步衝出來,一把抱住我。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他的聲音有點哽咽,手上還有著田裡的泥土味。

娘聽到動靜也跑了出來,圍著我轉了好幾圈,又摸摸我的胳膊,又捏捏我的臉,眼淚止不住地流。"兒啊,可想死娘了。瘦了沒有?每天按時吃飯沒有?冬天冷不冷啊?"

"娘,我挺好的,部隊伙食好著呢。"我笑著安慰她,心裡卻是一陣酸楚。三年了,娘的頭髮白了不少,臉上的皺紋也多了。爹的背也駝了點,手上的老繭更厚了。

回到家裡,鄰居家的孩子們都跑來看"大兵哥哥"。弟弟和妹妹放學回來了,七嘴八舌地問著部隊的事情。弟弟明顯長高了,都快趕上我了。妹妹也不是當年的小丫頭了,扎著兩個小辮子,害羞地看著我。

我把背包放下,拿出帶回來的慰問品——幾塊肥皂、一些糖果和戰友們送的小紀念品。"這是部隊發的肥皂,可好用了。這糖是北京特產,戰友帶回來的。"

晚飯很豐盛,娘早就準備好了我愛吃的紅燒肉和雞蛋湯。還有自家腌的鹹菜,酸辣可口。一家人圍坐在一起,說說笑笑,其樂融融。

"兒子,在部隊鍛煉得不錯,比出去時壯實多了。"爹喝了口自家釀的米酒,滿意地點點頭。

"是啊,每天都要早操、訓練,能不壯實嗎?"我笑著回答,想起每天早上四點半起床,頂著星星出早操的日子。

吃完飯,我終於記起那個布包的事。

"對了,我指導員讓我回家才能打開這個。"我把布包放在桌上。

全家人都好奇地圍了過來。我小心翼翼地解開布包的結,裡面是一個精緻的木盒。木盒上雕刻著簡單的花紋,有股淡淡的木頭香。打開木盒,我愣住了——裡面是一枚閃閃發光的"優秀士兵"獎章,還有一封信和一本存摺。

獎章是銅製的,上面有五角星和麥穗圖案,背面刻著我的名字。我從來不知道連隊還給我評了"優秀士兵",這是多大的榮譽啊!

我顫抖著手打開信:

"老鄭同志: 你在部隊這幾年,表現一直很優秀。提乾的事雖然沒成,但這不影響你是個好戰士的事實。這個獎章是連隊特批的,希望你能繼續保持軍人本色。存摺里有200元錢,是排里戰友們湊的,算是給你回家後的一點支持。無論將來做什麼,都要記住,曾經你是一名光榮的人民解放軍戰士! 指導員 李明"

200元啊!那可是我在部隊三年津貼的總和還多!這得是全排戰友每人拿出多少錢才湊起來的?看完信,我的眼淚再也控制不住了。這份情誼,比任何提乾和榮譽都珍貴。

"兒子,這是啥?"爹拿起那枚獎章,小心地擦了擦,好像怕把它擦壞了。

"這是'優秀士兵'獎章,爹。"我哽咽著說,"是連隊獎勵的。還有戰友們給我的一點錢,讓我回來好安家。"

爹的眼圈也紅了,他拍拍我的肩膀,"好兒子,沒給咱老鄭家丟人。"

娘抹著眼淚說:"你指導員真是個好人,回頭我織雙襪子,你寄回去給他。"

那一刻,我才真正明白,提干與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份戰友情、這份責任感,以及軍旅生涯給我帶來的成長。回想起來,那些站崗時的寒冷,訓練中的汗水,內務整理的煩惱,都變成了珍貴的回憶。

隨後的日子裡,我用存摺里的錢,加上縣裡對退伍軍人的照顧政策,在縣城找了個工作,小日子過得還不錯。雖然不是幹部,但過上了自己想要的生活。

每當夜深人靜,我都會取出那枚獎章,看著它在燈光下閃閃發光,想起那個夏天,那個布包,那份珍貴的禮物,依然覺得那是我生命中最溫暖的記憶之一。

後來我和戰友們一直保持聯繫,每年都會收到老馬、劉老四他們的來信。1983年,我還專門請了假,回連隊參加了老班長的婚禮。見到戰友們,就像從沒分開過一樣。

歲月匆匆,轉眼四十多年過去了。那個布包早已陳舊,但我一直珍藏著。那枚獎章和那封信,成了我最珍貴的寶貝,也是我向兒孫們講述自己軍旅生涯的最好見證。

師友們,這個故事最打動你的地方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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