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4 年 3 月 12 日,加州弗雷斯諾市一棟由辦公樓改建的住宅外,兩名女子的尖叫聲刺破天空。
露比・奧爾蒂斯和索菲娜・索洛里奧顫抖著指向門口的灰發男子:他把孩子們關在裡面! 這個名叫馬庫斯・韋森的男人,正用冷靜到反常的眼神注視著警察。
誰也沒想到,這棟看似普通的建築里,即將揭開美國歷史上最駭人聽聞的家庭悲劇 —— 九名幼童被槍殺,屍體堆疊在黑暗中,而兇手的作案動機,竟源於一場扭曲的 宗教使命。
當警察抵達時,馬庫斯正站在門口,垂至腰間的臟辮沾滿灰塵。他對警方聲稱 只是家庭糾紛,甚至同意讓孩子們跟母親離開,卻在關門瞬間反鎖房門。
露比的兒子 Aviv 和索菲娜的兒子 Johnathon 還在屋裡,她們尖叫著告訴警察:他有槍!他要殺了孩子們!
警方在門外僵持了整整 90 分鐘。鄰居後來回憶,這段時間裡曾聽到四聲槍響和女人的慘叫,但警方堅稱 未察覺異常。直到馬庫斯滿身血跡打開房門,警察才衝進屋內,迎接他們的是令人窒息的場景:九具屍體堆疊在地,最小的僅一歲,每具屍體的眼睛都被子彈射穿,血液還未凝固。牆邊隨意擺放著十二口棺材,空氣中瀰漫著鐵鏽味和死亡的氣息。
DNA 檢測揭開殘酷真相:死者中有馬庫斯 25 歲的女兒 Sebhrenah、17 歲的女兒伊麗莎白,以及他的侄孫女、侄孫等九人。這些孩子的父親均指向同一個人 —— 馬庫斯・韋森,而他們的母親,竟是馬庫斯的女兒、侄女,甚至侄孫女。
1946 年生於堪薩斯州的馬庫斯,童年堪稱噩夢。父親本傑明是酗酒成性的虐待狂,曾被指控猥褻子女,母親凱莉則以基督復臨安息日會教義嚴苛管教,犯錯的孩子會被電線鞭打。
在這樣的環境中,馬庫斯最愛的遊戲竟是 扮演傳教士,彷彿唯有在虛構的神聖角色中,才能逃離現實的痛苦。
17 歲輟學參軍後,馬庫斯的扭曲人格逐漸顯現。22 歲退伍後,他與大自己 15 歲的有夫之婦羅斯瑪麗同居,卻將魔爪伸向她 8 歲的女兒伊麗莎白。12 歲那年,馬庫斯在家中為伊麗莎白舉行 結婚儀式,宣稱 上帝指引她成為我的妻子。
兩年後,14 歲的伊麗莎白懷上了馬庫斯的孩子,從此淪為他的生育工具 —— 到 26 歲時,她已為馬庫斯生下 10 個孩子。
這場亂倫鬧劇並未止步於女兒。當伊麗莎白的姐姐因吸毒將七個孩子託付給馬庫斯,他的 教眾 規模擴大至 16 人。他先後與三個侄女魯比、索菲娜、羅莎 結婚,甚至與自己的兩個女兒發生關係。
所謂 婚禮 不過是將女孩帶入卧室,手按聖經宣誓後實施性侵。在這個封閉的畸形家庭里,馬庫斯既是父親、丈夫,更是 上帝。
韋森一家的生活宛如中世紀邪教。他們住在沒有水電的廢棄建築里,女性必須穿長裙戴頭巾,公共場合禁止說話,違者會被電線、棒球棍毆打。
馬庫斯宣稱自己是 耶穌基督轉世,更是 吸血鬼,需要通過特殊儀式 汲取能量。家中隨意擺放的十二口棺材,既是 末日準備,也是他威懾家人的道具。
每月一次的 自殺協議會議 是最恐怖的例行公事。馬庫斯規定:若政府試圖拆散家庭,母親必須先殺死孩子再自殺。7 歲的 Johnathon 曾因哭鬧被馬庫斯毆打至腿骨流血,8 歲女孩會被以 教導成為女人 為名性侵。全家靠社會福利生存,孩子們常靠翻垃圾桶充饑,而馬庫斯體重卻逼近 300 磅,盡顯暴君做派。
2004 年案發前,侄女魯比和索菲娜終於鼓起勇氣逃離,但馬庫斯以 留下孩子 為條件放行。
當她們重返舊居試圖救回孩子,卻目睹馬庫斯將 Johnathon 拖入後屋。報警後的 90 分鐘里,馬庫斯執行了他的 末日計劃—— 用.22 魯格手槍處決了九名孩子,包括他自己的子女和侄孫輩。
庭審中,馬庫斯將罪名推給 25 歲的女兒 Sebhrenah,聲稱她按 自殺協議 先殺孩子後自殺。槍上雖有 Sebhrenah 的 DNA,但屍體堆疊方式、子彈射入角度均疑點重重。
控方指出,即便 Sebhrenah 動手,也是馬庫斯數十年洗腦的結果 —— 他用 上帝 的身份掌控生死,甚至讓女兒們相信亂倫是 神聖使命。
在這個家庭,他就是決定生死的神。 檢察官的陳詞震撼陪審團。2005 年,馬庫斯被判九項一級謀殺罪成立,獲死刑判決。但 2019 年加州廢除死刑,他最終以 102 年監禁終老獄中。
諷刺的是,與他同囚聖昆廷監獄的,正是因殺妻案聞名的斯科特・彼得森 —— 同樣是白人兇手,後者當年受到的媒體關注遠超馬庫斯案,不禁讓人反思種族與司法報道的雙重標準。
倖存的妻子伊麗莎白在採訪中崩潰:我走進房間時,女兒莉絲的眼神告訴我一切都晚了。 這個從 12 歲起被性侵的女人,一生都困在馬庫斯編織的地獄裡。
案發時她僥倖逃脫,卻因 未能保護孩子 背負罵名。直到多年後,她才敢正視真相:我不是幫凶,而是第一個受害者。
如今,案發地已被夷為平地,唯有空地默默訴說著曾經的罪惡。馬庫斯案之所以震撼,不僅因九名幼童的慘死,更因它撕開了邪教式家庭的黑暗內核 —— 以宗教為名的操控、代際傳遞的性侵、對生命的絕對主宰。
與斯科特・彼得森案相比,它因涉及有色人種和亂倫細節被主流媒體邊緣化,卻成為研究邪教心理學的經典樣本。
20 年過去,弗雷斯諾前警察局長仍感慨:這不僅是屠殺,更是對人性的凌遲。 馬庫斯用棺材、聖經和暴力構建的帝國,本質是對權力的病態迷戀。
他的信徒中,有人至死相信 吸血鬼上帝 的教義,有人用一生治癒創傷 —— 這提醒我們,邪教的土壤從未消失,而那些被操控的 家人,或許比我們想像中更需要救贖。
當我們凝視這起案件,看到的不應只是血腥細節,更是對 絕對權威 的警惕。任何以愛、信仰為名的控制,都是危險的開端。
而那些在黑暗中掙扎的倖存者,用破碎的人生告訴我們:真正的救贖,始於敢於說 不 的那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