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阿富汗9歲幼女試著掙脫拉扯她的男人,她只是想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但花白鬍子的男人仍然強行把她帶進了自己的車裡,因為男人支付了一筆錢,眼前的小女孩就成了他的私人財產,女孩的父親懇求男人:「這是您的新娘,請善待她,不要打她。」
阿富汗家庭因飢餓賣掉女兒
Khoshbakht、Saliha、Fawzia、 Benazir、 Farzana和 Nazia,他們是阿富汗年僅6到10歲的女童,被親生父母賣做人妻。絕望的生存環境讓這些父母不得不依靠出賣女兒換口飯吃。這裡位於阿富汗赫拉特省一處名為 Shahrak · e · Sabz的貧民區,房子都是用土牆堆砌而成,已經有118名幼女被賣做人妻,還有116個家庭等待買家,儘管塔利班政府在2021年年末發布政令規定婦女不是「財產」,必須獲得婦女本人同意以後才能結婚,但現實卻並沒有太大改觀。
這裡的生存環境極為惡劣,四周都是廣闊的沙漠,雙眼所及範圍內沒有一棵樹,沒有一點陰涼。人們就生活在沙塵暴和嚴酷氣候的肆虐之下,沒有自來水、沒有電、沒有取暖設施,更沒有工作,唯一可以依靠的就是外界的援助。多數家庭已經逃離了這裡,他們每天只能吃些發霉的麵包,喝點紅茶,許多人都在挨餓。
整個阿富汗境內,童婚數量都在迅速攀升,經濟崩潰只是其中一個原因。很多家庭曾經允許女兒接受教育是希望她們可以找到好工作,增加家庭收入。如今,塔利班的管控越來越嚴格,只允許女童接受小學教育,而女人基本沒有工作的機會。只能待在家裡的女孩,變成了整個家庭的負擔。但如果是新娘,那就是一件值錢的商品。2000美元一個新娘,足夠一家子吃上一年了。但對於女孩而言,這就是噩夢的開始。在夫家,女孩們除了承擔沉重的家務之外,還常常遭受語言侮辱,身體攻擊,甚至是性虐待 — 童婚不過是婚姻外殼下的當代奴隸制。無怪乎阿富汗少女自殺率和抑鬱症患者數量與日俱增。
為了揭示童婚現象的根本原因,「過早成婚」這一民間組織開展了調查研究希望可以緩解阿富汗今天90%人口處於赤貧的狀態。該組織為父母提供技能培訓,藉此撫養孩子,而不是在餓死和賣女兒的選擇中生存,厲害的社工甚至可以與當地政府協作終止部分童婚。更為重要的則是教育當地社群里的年長之人,告訴他們童婚的重大危害,童婚不僅傷害了幼女的身體和心靈,也破壞了整個社會穩定發展的基礎。不滿15歲的女童懷孕因難產死亡的概率比正常女性高出了5倍,而幼女的孩子們則更容易出現發育問題。
她們的故事
Khoshbakht,10歲
Khoshbakht和媽媽Nazdana及另外5個兄弟姐妹生活在一起,他們的父親一年前死亡,媽媽Nazdana白天當裁縫,晚上做一些簡單的針線活,以此養活6個孩子。她的另外兩個女兒靠乞討生存。家裡的房子在去年10月的地震中被毀,如今只能生活在一個帳篷里。再過兩個月,10歲的Khoshbakht就要嫁人了,而她是在兩年前以150000阿富汗尼(約2100美元)的價格被賣給了丈夫。Khoshbakht說她想和媽媽在一起,她想和朋友們一起上學,媽媽Nazdana已經準備出售自己另一個8歲的女兒Razia,她很害怕「以後自己什麼辦法都沒有了」。
Saliha,10歲
Saliha7歲時被賣做人妻,她的父親默罕默德·可汗說:「因為貧窮和飢餓,為了不讓其他人餓死,我只能賣了女兒,我覺得很罪惡,但我沒有其他辦法。」國際組織聯繫到了Saliha的家人和當地宗教領袖,成功終結了這場婚姻。Saliha如今已經10歲,也已上學,她和父親正坐在一起看著自己的家庭作業,她的父親對於Saliha可以上學這件事表示非常欣慰,他說:「我們一起去市裡的時候,我的女兒對我說,這裡寫的是『診所』。這裡寫著這個名字或者那個名字,而我?我不識字。我要等我的女兒上完學以後再讓她出嫁,這很重要。」
Fawzia,6歲
和Fawzia站在一起的是8歲的Ghulam Hazrat和5歲的Amina,還有他們的母親Shirin Gul。Fawzia喜歡和她的兔子一起玩耍,想和其他女孩一起去上學。但母親Shirin Gul說她不得不賣掉Fawzia,讓她成婚。家裡沒什麼錢,這位母親別無選擇。她的8個孩子里3個有身體殘疾,她每天紡線,也只能賺到25阿富汗尼(約36美分)。
Benazir,10歲
照片中的Benazir正在做麵包,她7歲的時候被賣做人妻,因為她的父親穆拉德·可汗無力負擔8個孩子的吃飯問題。國際組織和其家人及宗教領袖商議終止了這場童婚,為可汗開小賣部籌備了啟動資金,這家小賣部如今足以養活一家人了。現在的Benazir在一家機器人技術學校上學,她的一個妹妹在該組織幫助下正在學習縫紉。可汗說:「即便有人把刀架在我的脖子上,我也不會再為了錢而賣我的女兒了。」
Farzana,9歲
Farzana的母親Mariam有7個孩子,他們的年齡從1歲到15歲不等。這張照片最上面的就是Farzana,照片中還有她的母親和四個兄弟姐妹:13歲的Halima,2歲的Fatima,5歲的Gul Ahmad和7歲的Yunus。去年Mariam的丈夫死於一場車禍,她只能借錢度日。因為債務日積月累,她不得不以300000阿富汗尼(約4300美金)的價格賣掉Farzana。買家堅持認為自己現在就可以帶走9歲的Farzana,而原因是這家裡現在沒有男人,但母親Mariam仍然希望通過法律途徑讓Farzana18歲以後再嫁人。
Nazia,9歲
Nazia是1年前頂替自己12歲的姐姐Pashtana被賣做新娘的,Pashtana當時堅持要去上學而免於被賣,她們的母親Nazgul與自己的丈夫商量之後認為無力撫養6個孩子,別無他法只能把其中一個女兒以200000阿富汗尼(約2800美金)的價格賣給自家的一個親戚。那個時候Nazia對婚姻完全沒有概念,因此沒有反抗,如今她已經知道結婚對自己意味著什麼,而男方家庭如今就想讓她嫁過去,她說自己還想玩,想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我喜歡上學,喜歡文字,全班都是我的好朋友。」母親Nazgul後悔嫁女兒的決定了,但也無能為力,「我們什麼都沒有,連床墊都沒有,除了賣掉女兒,我真的沒有辦法了。」她試著勸說男方家庭讓Nazia在家裡待3年後再嫁人。
塔利班治下的兒童買賣和童婚
儘管新塔利班政府允許女童上學,但卻嚴格限制了上學的年限(只能上到小學)以及工作的自由,很多年僅9歲的女童被賣做新娘,每天都有1名或兩名女性死於家庭暴力,但施暴者又憑藉保守文化的理由而免於懲罰。
新政府可能並不關心如何剷除童婚現象,因為塔利班士兵和自己的領導人就娶了未成年的女孩當做妻子,政府規定「女孩初潮以後就可以結婚」,而很多女孩初潮的年紀是8到13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