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本文為作者授權,「秦安戰略」獨家原創刊發,轉載自公眾號「牧之野」,有很多精彩內容,歡迎大家關注。
大年三十,本該說些開心和快樂的事情,談些不痛不癢的話題,但想到這件事背後釋放的巨大信號,可能成為2024年一個重要轉折點,還是要把所思所想寫出來。
我就這麼一寫,你們當春晚看。
這個新聞,國內也有報道,但少有深度分析。
2024年2月9日,著名記者、福克斯新聞台前主持人塔克·卡爾森在社交媒體上發布了他此前於當地時間2月6日對俄羅斯總統普京的採訪視頻記錄。這是自2022年俄烏衝突爆發以來,首次有西方記者專訪普京。也是自2019年以來,普京首次接受西方媒體的一對一採訪。
你們可能覺得,這有個啥,不就是一個採訪嗎?
以前我說,表象的世界和真實的世界一層窗戶紙相隔,這就是個挺好的例子。
在大多數人看來,這就是一個「蹭流量」的行為,一個想要紅的記者和一個想要拚命為自己辯解的總統,一拍即合。
CNN和其他媒體的潑髒水,馬上就會席捲世界,大家的腦子又會在大風中忽左忽右被吹的亂七八糟。
可是,就像我們看近期這些事情一樣,你需要問自己幾個問題:
那些所說的上市公司體系設計的問題,是最近才有的事嗎?為什麼會在當下這個時候這麼受人關注?
梅西不是第一次到中國,他那麼多次來我們是怎麼報道和塑造人設的,為什麼突然人設就崩塌了?
那些不為人知的細節背後,無不蘊含著巨大的底層規律變革。
整兩個小時的採訪內容非常複雜,有普京想說的,有卡爾森想問的,有普京想通過卡爾森傳遞的信息,我們需要去摘,去旁證,到底哪些是真實的信息,哪些是辯解,哪些是輿論戰,哪些又是運籌帷幄的十拿九穩。
畢竟,從一開始,就是真真假假,在事情發生之前,不是那麼容易確定。
2021年12月29日《俄羅斯可能難逃一戰》
我關注的主要是兩個底層邏輯的變化。
1.為什麼卡爾森能去?
你們知道民主黨或者美國國內有一部分勢力,有多麼害怕這次採訪嗎?甚至可以說,這個採訪,比愛潑斯坦的蘿莉島還讓他們害怕。
你只要看相關勢力背後的博弈就知道了,誰罵得最凶,誰就真的是那些神秘力量的狗。
卡爾森宣布將發布對普京的採訪,雖然目前採訪內容尚未公開,但立即在西方媒體和政界引起軒然大波,一些人甚至咒罵卡爾森。「卡爾森對普京的採訪還沒有在網上播出,但是他已經聽命於俄羅斯。」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稱,「卡爾森是一名右翼極端分子,近年來一直在鼓吹DC。」美國《野獸日報》擔憂,卡爾森對普京的採訪將「炸毀美國選舉」。
久未露面的美國前國務卿希拉里7日也公開出面,她稱卡爾森「就像一條狗」和「有用的白痴」,因為「他轉述普京關於烏克蘭的謊言」。
《新聞周刊》援引多名歐洲政客的話稱,歐洲可能因為卡爾森採訪普京而對其進行制裁。比利時前首相、現任歐洲議會議員維爾霍夫施塔特稱:「普京是一名戰犯,歐盟制裁了所有協助他的人,因此對卡爾森進行審查和制裁是合乎邏輯的。」愛沙尼亞前外長、議員烏爾馬斯也稱:「卡爾森為被控犯種族滅絕罪的人提供一個平台,這是錯誤的……對於犯罪政權的此類宣傳,他最終會被列入制裁名單。」
卡爾森不是唯一想採訪普京的,俄烏戰爭後,想採訪普京的西方記者多的是,但是,普京知道, 這些採訪除了添亂毫無意義,因為美國背後真正的控制人,不會允許有利於俄羅斯的話語傳出。
在三年內,沒有任何一個能持中立態度去採訪的西方記者,這與我們過去認識的所謂「言論自由」「記者神聖使命」構成了鮮明反差。
普京的表達里,拜登只不過是個「門面」,不是拜登在治理美國,一直以來都是同樣的力量,不論總統如何更迭,背後真正的實權者不會改變,這就是我們要面對的人。
這個觀點,我在前天的文章,以及過去的很多文章中都提到,我們面對的不是一個個國家,而是整個文明,這個文明中, 最重要的組織結構,是資本利益集團。
2021年6月29日《中國要應對的不是英美加澳這幾個國家,而是整個文明》
在評價一個國家的政治狀況,以及政策走向時,我們不能僅僅只關注政治符號,拜登的的動向只是皮影,背後權力結構的變化更值得我們分析。
還有,
為什麼僅僅在幾年內,我們幾十年對於國際世界很多狀況的理解,都發生了顛覆,是什麼改變了這些?這都是需要我們思考的問題。
普京在2023年有兩個表態與過去很多年都不同。
一個是把盎格魯撒克遜文明與歐洲大陸文明相區分,而且正式進入外交話語體系。
另一個就是現在,把美國傀儡政府背後的力量拎到台前,暴露在視野中。
這兩點,都非常不尋常。
第一個稍好理解,是為了盡量團結法德,從麥金德開始,世界島的理論里,俄羅斯和法德的結盟,就是海權的噩夢。
而第二個,普京說的,名單上的那幾個人,他是很清楚的。
我們清楚嗎?
我相信我們也清楚,不然,比爾蓋茨、基辛格上次來,按照外交禮儀,本不應該有那樣的待遇。
也正是因為,我們意識到了國際格局的深刻變化,也需要讓實權者更好的理解,中國沒有視他們為敵人,我們完全可以更好的合作,傳遞的都是這種善意。
因為,一旦這些實權者真的決定必須要用戰爭的方式引發美中俄的衝突,那麼,對於他們所建構的美元霸權體系,也是致命的。
但他們現在就是這麼做的,起碼是往這個方向推進的。
在這一點,中俄有著非常深的理解與共識。
資本利益集團之間也是有博弈的,卡爾森能來,沒有一部分勢力的支持,他根本人到不了俄羅斯,更不可能活著回美國,而如果這部分勢力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普京也不可能見他。
也就是說,普京一直在等,他知道要爭取的是哪部分利益。
現在的輿論是把卡爾森定義為「新版斯諾登」,所以,如果仔細想一想,就能知道哪一部分勢力佔了上風。
可是,他出現在莫斯科,本身就是對傳統上風利益格局的重大撕裂,表面在這些利益集團中,出現了意見不一致。
我們要非常清楚地了解,當下媒體世界,全部是被操控的。
普京:在宣傳戰中,很難擊敗美國,因為美國控制著所有世界媒體和許多歐洲媒體。
上次選舉,我做了很多調研,算了具體的票,特朗普是穩勝的,可是,我沒想到民主黨能把電子郵寄選票搞得這麼離譜。
而誰支持民主黨搞這些呢?就是大的科技集團以及一邊倒的傳媒集團。
可是,這一次特朗普的風頭為什麼這麼強勁?有很多媒體已經開始在有意無意幫他,這背後,就是分裂。
很多時候,當你聽到某些聲音的時候,你就應該想,我為什麼會聽到這些。
因為都是有目的的。
最起碼,前世界首富馬斯克出了明牌,社交媒體X不會刪他的內容。
所以,卡爾森為什麼能去,背後就有這麼多的博弈。
去,只是個表象和瓜而已。
2.對世界格局有什麼影響?
如果利益集團開始了兩頭下注,說明了什麼?
我不想簡單談論美國大選開始。
從中俄,以及土耳其、伊朗、印度、巴西這些金磚國家的崛起,似乎全世界出現了多極化的趨勢,但其實,「兩極化」是不可能改變的。
不論是兩極還是多極,至少有一件事可以確定:
就是實權者對世界的掌控能力弱了。
為什麼弱了?
美國的軍費仍然世界第一,為什麼掌控力弱了?其實這並不是多極化國家崛起的後果,而是原因。
如果不是因為金融壟斷資本主義的過度貪婪,美國不會慢慢變得影響力下降。
以前的資本,其實是很「自律」的,他們還有理想主義,還知道怎麼改善和對抗共產主義。
但是,沒了敵人後,就放飛了,資本的貪婪無限放大。
財富越來越集中,貧富差距越來越大,自己削弱了自己。
喬治·帕克2023年12月11日發布在《大西洋月刊》網站上有篇文章很有意思,原標題為:「美國的工薪階層究竟想要什麼?」 What Does The Working Class Really Want?
他說上世紀七十年代約翰·朱迪斯(John B. Judis)和魯伊·特謝拉(Ruy Teixeira)出版了《崛起的民主黨多數派》(The Emerging Democratic Majority)一書,並預測受過高等教育的專業人士、單身女性、年輕選民以及即將出現的少數族裔多數政治將為民主黨帶來持續數十年的選舉優勢。他們的論點很快在巴拉克·奧巴馬身上得到應驗。然而,唐納德·特朗普和白人工薪階層的報復卻接踵而至,後者作為一個相當龐大的群體,拒絕從美國政治的舞台上謝幕。
這個陷入僵局的時代還有兩個令人震驚的特點。第一,美國兩黨的選民基本盤發生了顛覆性變化。當今美國選舉的標誌是基於所謂「教育極化」的階級分化:2020年大選,受過大學教育的白人選民大多給喬·拜登投票,這些人曾經是舊共和黨基本盤的中堅力量。特朗普儘管輸了,卻贏得白人工薪階層的選票,以及非白人族裔中沒有受過大學教育的選民支持,而這些人曾經是最穩固的民主黨基本盤。
自從尼克松提出「沉默的大多數」概念以來,共和黨人長期使用著為工薪階層代言的傳統話語。特朗普拋棄了「減稅」、「去監管」等曾經聽起來高大上、非常對共和黨基本盤胃口的口號。他針對的受眾是一群關注犯罪率、移民問題,以及「什麼能代表美國人」等議題的選民。近年來,共和黨的參選人轉向了反對「覺醒主義」(anti-"woke")的話語。民主黨人放棄了替工薪階層代言發聲的角色,也失去了許多藍領工人的選票。過去半個世紀以來,民主、共和兩黨的選民基本盤幾乎出現了對調。
約書亞·格林(Joshua Green)的《反叛者》一書節奏明快、冷靜且充滿希望,該書提出,美國民主黨已經開始經歷復興。與萊恩哈特、朱迪斯與特謝拉一樣,格林將民主黨與美國工薪階層隔閡的源頭追溯到上世紀70年代;他的敘事始於1978年,當時吉米·卡特為了迎合華爾街而選擇拋棄工會。這個敘事在2008年達到高潮,金融危機摧毀了房價與退休金儲蓄,納稅人的錢被用來拯救銀行那些始作俑者。這令許多美國人相信,美國的體制被金融家與政客所操縱。由於奧巴馬政府的政策選擇——也是民主黨人對新自由主義的最後一次反撲——大部分責任都落到了這個曾經代表大眾的政黨肩上。
一部分知名度較高的共和黨人最近也開始意識到,壟斷大企業可能是壓迫者,正是資本主義撕裂了美國的傳統社區。
文章中表示:
然而,上世紀60年代以後,美國經濟增速開始放緩,各階層之間的力量對比日益失衡。美國人的生活開始出現分層。財富向上流動,聚集在少數人手中,工會活動日益萎縮,對學校等公共產品的投資日漸匱乏。精英們急於套現,連曾經約束最極端貪婪行為的禁忌都被拋到一邊。大都會欣欣向榮,工業城鎮卻日漸破敗。雖然吉姆·克羅法(1876年至1965年美國南方各州實施的種族隔離法律,觀察者網譯註)得以終結,美國黑人中的職業階層在逐步發展壯大,黑人與白人之間的差距又開始拉大,美國前10%的富人同餘下人口之間的差距也越來越大。
我們常說,大國唯一的敵人是自己。
這句話的意思就是,誰能夠更好的限制人性的貪婪,控制利益既得,也就是說,自己刀刃向內,誰就能獲得未來。
美國,現在看是不可能的,它除了轉移矛盾之外,沒有別的辦法。
這對我們也是個很好的提醒。
一種能讓大多數人有機會過上體面生活的經濟模式不會偶然出現,也不會通過非人化的力量產生。它必須是被人為創造出來的,而萊恩哈特歸納了三種因素:政治行動,如組織工會,向窮人賦予權力;強調限制富人貪婪的社會價值觀;以及對人才、基建與一種觀念的公共投資——「短期的犧牲是對未來的樂觀下注」。
特朗普的出現,代表了與實權者可能不一樣的走向,對他們是個損害,但是,內部已經有人轉向支持他。
雖然不論誰上台,都改變不了政策走向,但蛋糕可能要重新分。
在美國國內,有一部分人,可能會覺醒。
根據馬斯洛的需求理論,過去,當經濟上行的時候,人們特別是精英更關心宏大敘事比如什麼民主、自由、人權等虛幻的概念,但隨著整個世界都開始下行,特別是債務推動發展理論越走越窄,人們對於生存的需求會更加關注。
因此,底層民眾的覺醒,會迸發出一種新的力量,突破世界格局。
不僅在美國,在拉美,在歐洲,我們都慢慢看到。
所以,實權派比任何是否都害怕一種東西的重新降臨。
關於階層的覺醒,在原子化的當下,特朗普的勢力給我們看到了一種新的錯綜複雜的共識,或許不是工農這樣的階層區分,而是共同對現實不滿的憤怒。
我不敢說特朗普就一定要上台,因為實權者也在猶豫,但是大致感覺:
拜登可能無法堅持到大選結束。
2024,應該是個非常混亂的開始。
它不僅僅是什麼很多國家選舉,而是整個世界的利益板塊發生了變化,從俄烏戰爭開始,舊有秩序就開始崩塌。
我們的世界在很長一段時間,可能都處於在戰火和紛爭中。
通過上面,我們才理解,為什麼很多過去看不到的東西,暴露到了台前,比如巴以戰爭中背後的猶太利益集團。
你要清楚,在他們非常強盛的時候,你根本感覺不到他們的存在,也不會意識到自己哪裡被操控。
《終於見到這世界的終極BOSS了》
作為中國人,我們對於世界的了解其實並不多,我們對於戰略性的研究,對於真正外面俄美早就熟悉的大國秩序,還只是個小學生,我們也很容易被各種信息分化和對立,而忽略了中國的核心利益。
好在我們的頂層設計,是非常牢固和清醒的,但是在現在這樣一個社會,我們應該有一場新的思想啟蒙,讓所有的中國人能更好的認識這個世界,去分清表現和本質,而不是單純的支持烏克蘭或是俄羅斯,巴勒斯坦或是以色列。
好了,似乎話題有點嚴肅,沒關係,有時間,我們慢慢聊。
新的一年,祝福我們的祖國繁榮昌盛,也希望這片土地上善良的人們,有著與善良對應的福報。
過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