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曾經落後過
單看學習經歷,我符合絕對大多數人心目中好學生的標準:高中時候獲得了全國物理競賽一等獎,保送清華大學;之後又被香港科技大學以全額獎學金免試錄取;再之後又去了布朗大學攻讀博士學位。
現在雖然沒有繼續做學術,但在網路上傳播科學知識,也成為了影響力最大的科普達人之一。
如果只看這些表面上的履歷,外人多半會覺得我在數理方面很有天賦,似乎到目前為止我的人生都相當順利,但事實絕非如此。其實就是在學物理這件看似我最擅長的事情上,我曾經處在谷底。
剛上高中的時候,我周圍優秀的同學非常多,都是全市最拔尖的學生。跟他們相比,我的物理和數學非常差,這不是謙虛的說法,差到什麼程度呢?一張150分的物理試卷,我只拿了40分。你可能很難想像這是一個全國物理競賽一等獎的學生,剛入學時的成績。
當時我對於物理這一科,幾乎處於放棄的狀態,我的感受跟大多數人一樣:看教材每句話都懂,但是一開始做題,做一道錯一道,那感覺相當絕望。再看看周圍學得好的同學,特別是那些剛進學校就被老師看中選進競賽班的「種子選手」,真的只能望洋興嘆,由衷佩服他們的智商。
我有一個好老師
要問我的轉變是怎麼發生的?就必須要說我遇到了一位非常好的物理老師,熊老師。熊老師並不只是教學水平優秀,關鍵在於他抱有不放棄任何一個學生的職業態度。
面對我這樣一個只考了40分的學生,熊老師表現出了充分的關心,反而鼓勵我去參加物理競賽的培訓。我當時的想法是:這老師是不是腦子有點問題?怎麼能鼓勵一個成績這麼差的學生去參加競賽呢?甚至連班主任也對我去競賽班這件事表示反對。
等我拿到清華大學的保送資格後,專門問過熊老師這個問題,熊老師的回答倒是令我非常意外,他說:
「你第一次考試,150分拿了40分,雖然很低,但是第二次考試就拿了80分。雖然同樣是不及格,但進步的比率達到了100%,所以我覺得你很有潛力。」
物理學給我帶來了什麼
熊老師的回答倒是話糙理不糙。後來他又跟我說,其實類似鼓勵的話,他對很多同學都說過,但是,只有我當真了。
當然,有一個好老師並不能保證你能從一個墊底的學生一下子變成第一名,當中的過程是相當艱辛的,但其實它並不是我們平時認為的那種一分耕耘、一分收穫的艱辛。對於物理、數學這類學科的學習,它的進步曲線會讓你有極大的收穫感。
我會這麼描述這種收穫感:一分耕耘,毫無收穫;十分耕耘,一分收穫;百分耕耘,萬分收穫。對於物理學這類學科的學習,它提升的是你的認知水平和對世界的認知維度,可以從跟本上改變你的思維方式。
當你沒搞懂的時候,它對於你來說真是千難萬難,但是一旦搞懂,那就是融匯貫通。武俠小說里說的「打通任督二脈」大概就是這種感覺,因為你獲得的是思維層面的質的提升。
我曾經清楚地記得,我在學習電磁學中的高斯定理的時候,一開始根本不懂。儘管以現在的眼光看,高斯定理是再基礎不過的定理,但是第一次學的時候它對我的認知是一個巨大的挑戰。
這個時候就要發揮死磕的精神,我記得我當時抱著書,來回翻看高斯定理的那兩頁,在教室前的走廊里來回踱步快三個小時,而後來領悟的那一刻,就是剎那間的頓悟。
再回過頭去看相關的題目,那真的是飛一般的感受,頓時覺得眼前的迷霧盡數散開。明心見性,大概說的就是這種感覺。
所以,要我說物理學給我帶來了什麼?我只能說,對於物理學的理解,能讓我實在地感受到我成為了一個聰明人,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智慧的提升。並且這種提升是跳躍式的,跟量子能級一樣,而不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大部分人可能會覺得高深的物理學離我們的日常生活非常遙遠,是空中樓閣,是象牙塔中的東西。但我恰恰是從學習物理的過程中獲得了太多的實惠,太多的智慧,太多的認知升級。
所以我迫不及待地,想要把我獲得的這種好處,通過我的方式介紹給更多的人。於是就有了這門看似硬核,但其實並不難懂的《六極物理》。
我知道怎麼講
這就好比一個人想減肥,那一定是向曾經胖過,並減肥成功的人去請教經驗,而不是去學習一個天生就很瘦的人。
我之所以對講物理充滿自信,恰恰是因為我自己就是從一個墊底的學生一路走過來的。在學習的過程中,我沒有半點所謂的天賦和直覺可以依靠,而是必須扎紮實實的,用最門外漢的態度去學習物理學。
所以,我特別知道應該怎麼樣把一些最艱深的知識,給非物理專業,但是又對物理充滿好奇的人講解清楚,因為我當時就是這麼教我自己的。
我深刻地認識到,因為物理學是我們跟這個世界最底層的連接方式,所以「大道至簡」這幾個字用來形容物理學再合適不過。即便再高深的物理學知識,其中的思想,如果抽絲剝繭地講透,也都不難理解。
那些物理水平高的人,並非高在能夠直接理解複雜的概念,而是經過長期的學習,他們能把複雜的概念迅速拆解成多個簡單概念。人是無法直接理解複雜的概念的,就看你有沒有耐心去拆解,或者有沒有一個會拆解的人,給你用深入淺出的方式講清楚。
比如說,我把整個物理學知識裝到六種我們容易理解的極端情形中,包括極快、極大、極小、極冷、極熱、極重,這正是把複雜體系簡單化的處理。
這正是我開發《六極物理課》這檔音頻節目的初衷。現在這門課終於要在喜馬拉雅獨家上線了,而且正值喜馬拉雅科技狂歡節舉辦期間(9月23日到2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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