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觀炸裂,腦洞和尺度雙開!奇觀恐怖,性別挑逗,真實的令人害怕

一個再尋常不過的傍晚。


房間里,散落著夕陽撒下的暖暖柔光。


窗戶外,滴落著沾染血色的紅雨。


很慢,很慢。


有多慢?


大概像這樣:



別搞錯了,這可不是什麼狗血愛情。


這也不是什麼酷炫的慢鏡頭。


而是一場印在女人腦子裡,重複播放,無法抽離的噩夢。


夢裡劇情可以概括為兩個字:


《男人》

Men



這離奇的設定,你想必猜到了。


又是A24出品。


製作精美,奇觀恐怖,腦洞和尺度同時打開。


加上編導一體的鬼才亞歷克斯·加蘭


拍小成本科幻的《機械姬》出圈,拍星雲獎小說改編的《湮滅》大放異彩。



第三部長片《男人》,乍聽上去「籠統」又野心勃勃。


翻譯人士也夠糾結了,光Sir看到的都換了不止三個版本。


《人類》《人們》《人山人海》,再到現在的《男人》


性別挑逗?


又打拳了?


進入電影前,我們暫且忘記那些正確的口號。


畢竟那些早早嘗鮮的觀眾們,大部分都被震碎了三觀。


一個根據真實情況映像的噩夢

英國鄉村版《燒烤店》

求求大家別看



Sir翻譯一下:太真實,太嚇人,快逃。


當然,海報已經含蓄地警告過了。


鏡頭中央被凝視的背影。


置身於空曠的血盆大口中,卻渾然不知。


正所謂


高級的獵手,往往以獵物的形式出現。



01


剛剛站在窗前一臉鼻血的女生叫小哈(傑西·巴克利 飾)。


眼前墜樓的,則是她前夫。


也是電影中出現的第一個男人。


好,換個輕鬆的心情。


來到鬱鬱蔥蔥田野間,鄉村休閑大別墅。


如果你狗皮膏藥般的前夫,在你面前突然墜樓,讓你的精神飽受折磨。


這絕對是個心靈療愈的最好去處。



小哈在這裡遇到的第二個男人,房東


小說家,熱情好客又友善。


還熟練掌握「變臉」藝術。


門外有一棵蘋果樹,小哈來時摘了顆蘋果吃。


房東看到了,突然發難。



小哈神經緊繃,連忙道歉。

房東邪魅一笑。


嘿嘿,小姑娘緊張什麼,大哥開玩笑的。



面對獨自而來的小哈,他還「悉心」詢問了她老公哪兒去了。


因為小哈訂房的時候用的名字是「馬洛太太」(Mrs. Marlowe)


當得知小哈離婚後,房東先是錯愕地別開了眼睛,嘴角很快抽搐了一下,自言自語。


看你乾的好事兒



還有個細節。


房子位置偏,信號不好。


「一下雨電視機就容易花」,房東介紹時一嘴帶過。


當然影響的不只是電視,還有WIFI信號,甚至燈光……



不過,好像,目前來看也不是什麼大問題。


安頓好一切,時間還早。


小哈準備到附近的森林裡走走,看看風景,呼吸一下新鮮空氣。


準備好收藏一波森系桌面屏保:



小哈終於放鬆了下來。


林間下了一場小雨,躲雨的小哈中越走越遠,準備來一場探險。


她看到一條隧道。


深邃幽長,流水叮咚,盡頭鬱鬱蔥蔥綠得發亮。


小哈趟著水往裡走,沖隧道喊:


「啊!!!」


回聲蕩漾,成了美妙的歌曲。



她開心極了,離婚以來,她很少這樣發自內心地笑。


可沒開心兩秒。


突然,隧道對面,一個身影晃過。


僵持了幾秒那身影突然發瘋般地,朝她衝過來。


一、個、裸、男。



小哈全力飛奔,爬樹翻牆,幾經周折逃回了家。


可第二天,那裸男在光天化日下出現在她的院子里。


摘下了禁果。


小哈馬不定蹄打電話報警,立馬檢查家裡的門窗。


門被推開了一條縫,還好有門栓套著。正當她抵著門板迅速用鑰匙鎖門時,突然身下一涼:


一隻毛茸茸的手插了進來。


試探,摸索。


他在找什麼?


又或者,她拿了他的什麼?


△ 記住這隻手,待會要考


02


幸好啊。


第三個男人跟蹤狂,很快被巡警帶走。


心有餘悸的小哈不敢待在屋裡,便去附近教堂散心。


這教堂比想像中更奇怪。


美是美,可講壇石桌的圖案有點不可描述:


正面,男人的臉,類似太陽神阿波羅的紋路。


背面,是女人的生殖器官。


△ 再圈一個知識點,待會一起考


此時小哈也不知中了什麼邪。


看著圖案,竟然想起她那該死的前夫。


為了不和小哈離婚,他熟練運用「渣男糾纏三板斧」。


第一招,自殺威脅。


讓你永遠活在內疚中,折磨你。


我自殺=你親手殺了我。



第二招,武力威脅。


小哈發消息給閨蜜說自己很怕老公,被看見後暴力搶奪並偷看她手機。


「你有什麼是我不能看的?」


「那是我的手機。」


老公沒再說話:


咣當,迎面就是一拳。

△ 看得人血壓飆升


緩過神來,在教堂大吼一場後小哈釋放了許多。


出來時,一個戴著夢露面具、藏在石階後的「男孩」向她發出捉迷藏的遊戲邀請。


第四個男人,問題「兒童」(男人至死是少年)。


而剛才在教堂里聽到女主大吼的第五個男人、牧師幫她把孩子趕走。


被拒絕的男孩走前不忘回頭罵街。



小哈有點動容,向牧師敞開心扉。


甚至告訴了他老公的絕招:


小哈把家暴老公趕出家後,鎖門不讓他進來,他企圖從隔壁陽台翻回家。


結果失手了,於是發生了開頭一幕。


牧師說了幾句似是而非的客套安慰,我理解,我懂得,拉近距離。


可惜一個沒忍住,露餡了:


我有句不好聽的,不知道當講不當講。



接著是一套「你有原罪」「他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會犯的錯誤」的熟練操作。


- 你一定想知道你為什麼讓他那麼做?

- 什麼,我沒讓他那麼做

- 他打了你之後 你給過他道歉的機會嗎?

男人有時候就是會打女人

這種行為不好 但也罪不至死



一直內疚的小哈要被這套pua說服了?


呵呵,滾。


你不滾?老娘先滾為敬。



撐不住了?後面還有。


晚上來到酒吧,房東看到小哈前來非要請她喝一杯。

第六個男人,男警察的到來,讓房東知道房子被入侵的事兒,房東覺得不可能,誰有這麼大本事。

只見男警察嘴角微微上揚,帶著曼妙的弧度,看向房東又看回酒吧老闆。

這是男人之間的心照不宣。


一個裸體(重音)男人



房東瞭然,又露出了開玩笑的笑容,自以為是地安慰著小哈。


畢竟——


男人不在家就是這樣,對吧?


△ 對你個頭啊


接下來警察的話更加重磅:裸男一小時以前已經釋放了。


哦,你說他跟蹤你?你有什麼證據?他給你造成什麼傷害了嗎?


別擔心。


下次再報警就是了,我們保、護、你。



小哈憤怒地離開了酒吧。


夜深了。


行走在小路上的她路過一片墳地,她又怒又怕,拚命飛奔回家……


可真正恐怖的是那些死人嗎?


不對。


你有沒發現:


小哈在鄉村裡遇到的所有男人。


都長著同一張臉。



03


乍一看,《男人》確實有蹭「性別議題」的嫌疑。


角色設計:多個男人VS一個女人。


指向太明顯了。


但如果僅把它當做一部呼籲保護女性的宣傳片,那你只理解到了導演最粗淺的一層表達。


還記得嗎:


中文譯者翻譯片名(Men)時,在「人類」「人們」和「男人」之間不斷猶豫。


即。


大多數人都看見了導演的「另有所指」


指向什麼?


先從恐怖片的驚嚇手法分析。


傳統恐怖片,大多仰賴視覺的驚悚奇觀。


因此偏愛粗劣的影像質感(成本也低);粗糙的人物心理(省劇本費);手法是一驚一乍的跳嚇,血漿爆頭的生理刺激;恐怖的寂靜和突然的低頻音效交錯(俗套但有用)。


加蘭導演反其道而行。


優美如MV的高清影像;聖潔的宗教音樂;幽微變化的人物心理……


但恐怖感不減。


他放大了高度日常化的心理恐怖。


全片主要空間只有四個:


住宅、森林、教堂、酒吧。


白天在別墅里,恐怖感傳遞通過「鏡面」。


小哈和閨蜜煲電話粥,仰角拍攝下的窗戶顯得格外高。


總給Sir一種有人隨時會探頭進來的感覺。


△ Sir甚至把罐子看成了一顆頭


小哈在手機裡帶著閨蜜視頻參觀房屋,前跟鏡頭下,危險在後景的玻璃窗外「閃」了出來。


不跳不切,絲滑流暢。


就像危險本身,總是環伺在周圍,隨時等候出擊。



森林裡,這種「危險」通過背跟鏡頭展現。

小哈行走時,「TA」,還保持著一定距離。


小哈一旦停下,這種危險就越來越近,隨時能將她吞噬。



如果說裸男的跟蹤和凝視,是小哈肉體恐懼的直接來源。

那麼公共社會空間,則更是女性精神情感的捕獵場。


聖潔的教堂外,讓我們復盤一下牧師的三個動作。


一,在小哈傾訴時,借著安慰摸上人家大腿;


二,小哈走後,塗唇膏舔嘴唇;


三,用手摸女主坐過的位置,發出一聲呻吟。



還有結尾處的酒吧。


日常感最濃,涼意也貼得最近:


小哈剛進去坐下,男人們的目光就在她身上聚集。


當她已經坐了十幾分鐘後,一個回頭,還能撞上另一個的目光。


凝視,隨時隨地,觀看,無處不在。



男人中最柔弱的老好人房東,此時充滿了有毒的大男子氣概,彷彿他和才見了一面的小哈都熟得不行。


小哈話里話外不想讓他請喝酒,臉上有著深深的疲憊。他先是搶著買單,態度火熱積極。


後來直接霸總地買通了酒保,自覺幽默地宣布女主的錢在這裡「不流通」。



為什麼?

在這個男性佔主導地位的社交場所里,小哈,是唯一的女性和被矚目的對象。

而他的權威和自尊,容不得挑釁和拒絕。

後來,小哈因為裸男被輕易放走而憤怒離去甚至爆了句粗口時。


警察、酒保、房東,三張相同的臉上再次露出了不同的微表情:


(表演出來的)驚愕。


而這種表情像是提前練習過一樣,有著相同的潛台詞:看,果然,女人都這樣。


如暗號般表達著心照不宣。



再看影片氛圍的營造:


紅與綠的顏色對撞,加強了這種碰撞和撕裂。


綠色出現在白天,象徵著生育繁衍的力量,自然的法則。


紅色出現在夜晚,象徵著支配與控制,危險的瀕臨。



變態已經被釋放了,閨蜜還在來的路上,小哈自己開始應對暗夜降臨。


閃電划過天際,山雨欲來風滿樓。


男人們紛至沓來。


燈一熄一亮,一個男人成了另一個男人。


警長震碎了一樹蘋果;房東掐死了一隻烏鴉;頑童要和她玩捉迷藏;牧師嘴裡指控著小哈即淫穢罪孽本身;裸男吹散了象徵著精子的蒲公英種子……



小哈怎麼做呢?


恕Sir不能劇透。


只給出一個提示:


還記得教堂里那個陰陽面的鏤刻嗎?


影片最後的高潮處,加蘭導演奉上了一次極為邪典的神來之筆。


亦是主題上的首尾呼應:


男人們,最終化為了會生產的「女人」。


裸男從下體生出劣童,劣童從肚子生出牧師,牧師從背脊生出房東,房東從嘴裡生出了黑人前夫……


輪迴般,生生不息。


(畫面太血腥,請自行腦補)


導演刻意讓「惡意」模糊了性別。


結果呢?


更恐怖了。


千人一面,卻循環往複,永不停止。


這不才是我們生活中,所面臨的,最隱秘的惡意。


它從未穿著魔鬼的披風。


而是從一開始。


便插上了聖潔的翅膀,天使的光環。


那光環。


便是人類、人們、人山人海最愛說的那個字:


你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

你的愛


本文圖片來自網路


編輯助理:西貝偏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