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一代針灸宗師承淡安生平自傳

2022年10月26日12:38:11 熱門 1675

中國一代針灸宗師承淡安生平自傳 - 天天要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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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庭出身

承淡安出生於江蘇省江陰縣東鄉華墅鎮。華墅是全縣一個大鎮。鎮上姓承的只有兩家,一家在鎮東,做鮮果菜行業;承淡安家則在鎮北的小街上,祖父及父親都是醫生。承淡安出世時,祖父早已謝世,祖母還在。承淡安到成年十六歲的時候,從母親的訓示中知道承淡安家的身世,特別是父親一生艱難困苦的經歷,給予承淡安性格上形成溫情懦弱與對事業的拘謹負責是有著極大的影響。

承淡安祖父名風崗,業醫,專治小兒病及麻痘,在當地頗具威信,生四子一女。承淡安父名乃盈,行四,十三歲即喪父,依長兄讀書。未半年,即往鄰鎮顧某酒店為學徒。常受長嫂辱罵,預斷其不能卒業,因而勉力學滿三年後得承淡安外祖母之支援,投顧山周東庄名外科周姓醫生門下半工半讀三年,乃返家完婚,自謀生計,與二位兄長分期供養老母。初行醫,業務清淡,常於深夜外出數十里挑販時菜到鄰鎮變賣,博取微利。承淡安母則紡織至深夜乃息。勤儉力作,始免飢餓。冬春二季則隨二兄外出種痘(舊式痘苗)。跟隨三年,二兄始允許其獨自種痘,並誡其不許在三十里方圓痘區行業。條件極苛,承淡安父惟命是從,不與較也。為人治病,亦不計報酬,並經常登門訪問病者。如是經過二三年努力,人家見其醫治負責,又小心謹慎,業務漸有發展。平時居家則手不釋卷,咿唔讀誦內外科等書,從不作無謂之應酬。以後又向兒科繆懷仁學推拿,又向鄰居陳居才學針灸。因此畢生以外科、幼科、種痘、針灸行其業。承淡安平生樂於治療疾病,鑽研業務不以為苦,實深受承淡安父之影響也。

承淡安父性情非常善良,自己經濟非常困難,卻對貧病者不取診金,有時還暗中濟助幾個小銀元給病員家中。待人亦至誠懇,人家有所委託,總是儘力完成,自奉非常儉約,順養老母、敬愛兄長、和睦親鄰,均極盡心儘力。三位兄長對承淡安父過去雖多苛待,然承淡安父毫不懷怨,彼等後來境遇不好時,承淡安父反曲盡照顧。此點對承淡安的性格亦深有影響。承淡安父生承淡安及妹弟三人,從無怒罵責打之事。他文化水平大約相當於現在初中程度,說話率直,不喜交際,業務技術是好的,理論是不足的,地方上對他的印象是一個好先生。承淡安父業務雖年年在進步,因為所接觸的都是勞動群眾,資金不計有無,所以經濟仍很拮据,家庭生活一半由承淡安母親紡織勞動所得以作補助。

承淡安母親名李巧珍。承淡安外祖母是開豆腐店的,只生二子一女。

承淡安母親從小即被許配給承淡安父親。外祖母的家教很嚴,一絲不苟。

承淡安母親受了外祖母之熏陶,雖是文盲,對人應接亦會咬幾句書本上的話,態度很嚴肅。承淡安從來沒有聽到她大聲說笑過,亦從沒有聽到她高聲責罵過子女。她幫助父親,勤儉持家,總是紡織至深夜。艱苦操勞,從無怨顏。對子女愛護備至,見承淡安們有荒廢學業,或者懶惰情形,就不愉快。她至六十八歲時去世。

承淡安的妹妹比承淡安小三歲,讀二年私塾後即幫助母親紡織生產,二十歲歸同鄉張姓商人。承淡安弟名啟棠,小承淡安十一歲,父母勉力培養至交通大學土木科讀書,父亡時尚離畢業期二年。二年以後,他求學、訂婚都由承淡安負責。後因性格不同,業務不同,各居一方,會面甚少。

承淡安親生一女,名蕙芬,今名為奮,年已三十四歲,畢業於成都華西大學藥學系。原打算研究中藥方劑,後在家中學習針灸。至三十一歲,始與鄰居梅煥慈結婚。

承淡安在成都時,由學生杜練霞(今在重慶市衛生部門診所)介紹,領一甫生三天之男孩撫養,取名蜀君,今年已十七,在蘇州伯樂中學初中讀書。


承淡安的童年

聽承淡安母親講,承淡安生之時,家庭經濟非常困難,父親行醫收入極微,母親日夜紡織賣錢補助家庭,沒有時間抱承淡安,就將承淡安放在織布機旁。承淡安除了飢餓時哭泣外,從不叫喊啼號。到了三四歲時,除外祖母外,見到親戚或外人來,承淡安總是迴避,亦不肯隨父親到別人家去作客;怕叫人,又怕人逗笑。大概在六七歲時,有一次到外祖母家去,她老人家給承淡安一捧年糕片,承淡安已接在手中,這時舅母在旁邊開玩笑:「你來了,還沒叫人呢!怎的糕片到手了?」承淡安難為情地將手內的糕片向地上一撒,返身就走。這件事後來常被他們引為笑談。


求學時期

承淡安在虛年齡六歲時,在左鄰方先生家啟蒙認方塊字。八歲時,方老先生死了,又到姓查的先生家讀《四書》。到十二歲時,讀完《左傳》、《禮記》、《幼學瓊林》等三十餘本書。在十二歲的下半年,進入本鎮公立澄華小學插三年級班,歷年考試成績均在前五名,頗得校中王彥孟、夏麟奇、錢曉朕三位教師器重。十六歲高小畢業,去投考南通師範,沒有考取。想進江陰南普中學,因家庭經濟不繼,即留校中當助教,教初小一二年級學生。翌年由夏麟奇老師介紹到布業商人李梓安先生創辦的振華小學當教員,認識了同事陶顯墀,他現在南京永利布廠為圖書管理員。


學醫經過

十九歲父親要承淡安學醫,跟鎮上內外科醫生瞿簡庄先生學習。瞿老師知道承淡安家庭經濟困難,就沒有收取學費。因為相距不遠,所以往返走讀。學習了三年,讀完《靈素類纂》,陳修園闡講的《傷寒》、《金匱》,和王孟英《溫熱經緯》、汪昂湯頭歌訣》、《本草從新》。當時因記憶力強,沒有下苦功死讀,但至今都已遺忘了。瞿老師醫書讀得多,而且熟,古典書亦讀得多。但是個非常拘謹、文質彬彬、講禮貌的人,講話時總是期期艾艾地咬文嚼字,往往聽他講了半天,還不能知道他用意所在。他的古典語句,承淡安往往聽不大懂,加之承淡安無口才,怕講錯,所以怕與他接談。後來承淡安三伯父的小女許配給他的幼兒,他和承淡安既是師生,又有了親誼。他迄今尚健在,承淡安與他常有往來。

承淡安二十一歲時的秋季,鎮上來了一位外來的西醫,鬨動一時。那時報紙上常有中西醫學函授學校的催眠術、靈子術等招生。承淡安總是喜歡要份章程來看看,都想去學一下。心裡總是想:如能中藥、西藥都會用,又會用催眠術等治病方法,替人家治病,看一個,好一個,這多麼好啊!然而家庭經濟又如此困難,如何向父母開口要錢呢?於是就想辦法攢錢,那時家中收入支出沒有記賬,為家裡購買物品私拿了十文、廿文,數字大的就多拿幾個,積了年余,才得幾元錢,參加上海馬化影的大精神醫學研究會辦的函授精神治療法。

在二十二歲的初冬,父母為承淡安完了婚。那時承淡安想學西醫和靈子術的心還非常熾盛。得了愛妻的同意,將她陪嫁飾物典賣了一部分,參加了上海汪澤辦的中西醫學函授。翌年二十三歲,上海西醫周星一招實習生,得到父親同意,愛妻又典賣了部分衣服,完成了用西藥和注射的實習,同時又去學習了朝鮮人辦的靈子術。在這個學醫階段中,只要聽到有什麼新奇的,又快又好又靈的治病方法,總想去學一下,唯獨對父親的針灸、挑痧、推驚的治療方法認為是不科學的。承淡安想,小兒的病不外感冒或者停食,兩者為最大之主因,替他去推拿,激動之,使其大哭大叫,感冒出身汗,自然熱退驚定;又食傷後按摩胸腹腔,幫助腸胃蠕動向下方,嘔吐、瀉利自然就會好的,所以推驚實在沒有什麼大道理。承淡安那時學了些西醫皮毛,認為針灸不過是在人身上亂挑亂刺,毫無道理,是一種野蠻行為。後來,承淡安的業務做不好,效果不大,看到父親以針灸治病很有效;又加之自己害了嚴重的腰痛和失眠,治了幾個月,中西藥都吃到,一點不生效,結果是由父親用針灸治好,於是轉而絕對信服針灸,才開始學起針灸來,那時是1923年秋後了。


初入社會

1921年初冬,承淡安虛歲廿三歲,實足年齡是甘一歲,由上海回到家裡,帶了些普通注射針劑,隨著父親行起醫來。一面跟著父親在冬末春初的季節里,到農村幫助種痘,一面行醫。那時農村經濟狀況不良,窮苦人多,承淡安很高興替人義務診病,開廉價的葯,連續幾年,養成了不用貴重葯,不用多味葯的習慣。

但是那時承淡安有不肯自承淡安宣傳與毛遂自薦的固執個性。承淡安徒然為病員診過一二次,如病還未好,總不肯先開口詢問,而要他先開口,有還需要承淡安診治的表示,承淡安才為之診治;承淡安到有錢人家去看病,亦不會虛偽應酬,曲意逢迎,因此業務不易開展。這種性格,到現在還是一樣。承淡安怕應酬,所有相識的親戚、熟人。沒有必要的事情,不隨便走動,不懂得什麼叫聯絡感情,去發展業務,因此承淡安沒有要好的朋友和得力的親戚。


社團政治

自1921年至1924年,承淡安在家隨父行醫,並向父親學習外科和幼科。1923年因腰痛與失眠由父親治好後開始學針灸,先讀《針灸大成》。在那年,地方設立了同善社,說是講孔孟之道、修身養性,並教授坐功,可以健身祛病,轟動一時。地方上多數人都參加。承淡安抱著好奇心理,要學學他們健身治病的方法,因此亦跟著父母去參加了。那時用小學裡的名字,叫承啟桐;行醫時名叫承澹盒。參加同善社後,跟著坐功,希望將多年治不好的遺精症醫好。但是信心不堅,斷斷續續,沒有進步,未到半年,亦就懶得去走動。就在這年的冬天,承淡安的胞弟啟棠、堂弟啟明和過去小學裡的同學姜甲生(號君辰,現在北京全國合作總社當負責人),他們在外面讀書,寒假回家,聯絡幾位過去的同學夏元才、黃炎照等十個人組織秘密小團體,分成CP、CG兩組。承淡安那時參加CG一組,有幾本小冊子大家偷偷地傳閱。記得有一本是馬克思《資本論》,傳閱一年。他們在寒假、暑假回來,總是在同善社裡一間不大有人走動的起坐室里秘密開會。因為各人父母只知道兒女們要求健身強體去學坐功,而不知道承淡安們在開秘密會議。

1925年春季,承淡安在距家八十華里名叫北國的市集上設立診所,租住張姓的房屋。房主是做蔬菜鮮魚的能手,其子名張浚源,比承淡安小几歲,和承淡安還接近。他與地方上青年頗有聯繫。這年冬季,承淡安幫助父親出門種牛痘。堂弟啟明已在鄉師畢業,到離家五里的鄉村小學教書,常約承淡安等到鄰鎮周庄鄉下陳家橋去開會,許多人的名字、住址都不介紹。有一次遇到張浚源亦在其內。所談的都是如何聯絡青年農工掀起暴動,燒殺地主等事。

因此知道好幾起鎮上發生的事情。1926年冬天,張浚源和幾個面熟而不知名字的人連日到鎮上開會,要承淡安和當地幾位同志負責去地方上辦的商團中借餘糧,在鄰鎮後滕發動燒街。後來地方上有人懷疑到承淡安們弟兄。承淡安們覺得不能再住在家中,就同張浚源去蘇州,住在城內飲馬橋他的姑母家。開會時總是聽說要發動農民,要組織暴動,常提到陳獨秀、翟秋白。承淡安那時根本不懂得為什麼要這樣做?CP、CG到底是怎麼回事?現在想起來,承淡安那時是不自覺地跟著走,太幼稚了。但覺得CP、CG的領導工作是做得細緻、嚴密的。

1948年在蘇州設懷安診療院,經常在報刊雜誌上發有廣告。某日晨,前中央國醫館副館長兼農林部參事陳郁來訪。他是喜歡學習針灸的。那年在渝面談三四次,他知承淡安體弱,曾將其「全身按摩法」親抄一份寄往成都給承淡安,並贈長詩一軸。此後未再通訊,一別已近十年矣。此次為送其女到東吳大學讀書,見承淡安廣告,乘間來訪,並告知他在衛生部任某職(已忘),主持中醫有關部門事務,中醫即將鑒定,將來有關針灸方面問題要向你請教雲。不幾日,當時中央衛生署寄來某某委員證書(其名稱已忘)一件,大概是陳郁所辦的。承淡安以後除將姜懷琳中醫鑒定事,曾函請其幫助外,即與之失去聯繫。關於衛生署某委員之事,根本不放在心上,所以亦想不起是什麼名稱了。


蘇州辦學

1926年冬,承淡安同張浚源到了蘇州,借住飲馬橋張家,復經其介紹,在城北小學當校醫,兼做寫刻鋼版並油印等事。校長叫顧蓉川,聽說以後被當局殺害了。其他教員名字已忘,現在只知道有姓華的,曾任蘇州市聾啞學校校長(名字已想不起)。

承淡安在城北小學工作了三個月,得到愛妻支持,遷至蘇州皮市街設診所開業,認識了鄰近傷科醫生季愛人。由季愛人介紹,參加了吳縣中醫公會,因此與會中郁惠伯、張仁先、祝曜卿幾位公會理事相識。在會中的月刊上常常投稿,因此頗為他們所器重。

堂弟啟明在家鄉活動被捕。那時候的偵緝長是鄰鎮人,知他是承淡安父之侄,念其年幼(那時只十七歲),就釋放了他。他來到蘇州寄居在承淡安處,仍由張浚源介紹,與蘇州教育界中人往來,旋在吳縣屬鄉間當教員。未幾又被捕,關在蘇州監獄二年,期滿釋放。後又被捕,在1939年春就義於鎮江。承淡安得其就義當日之明信片通知,見字跡語句一絲不亂,想見其當時鎮靜而慷慨之狀。那時承淡安經濟窘迫,正在萬分困難中,又不敢向家中報告,快函其姐夫共謀收屍,未得贊同,以此遷延未果,至今引為憾事。承淡安在皮市街開業之後,堂弟與張浚源時來小住,但不談他們的工作。承淡安則專事於業務,亦不了解情況。

1928年夏,承淡安與中醫季愛人、祝曜卿、朱藕令、楊漢章共辦蘇州中醫學校於王樞密巷。不滿一年,因經費困難而停辦。

愛妻亦於是年1929年病故。學校停辦後,設診所於北寺塔附近橫街(街名已忘)之同鄉人張廣榮家中,其時有浙江義烏人傅某(名已忘)、句容人陳大元隨承淡安學醫。


搬遷望亭

1929年暑期,承淡安與楊漢章合設診所,有兩位醫校學生隨著學醫。因為診務不好,學生實習機會少,後由一病員介紹前往離蘇州四十華里之望亭站詹榮森郵政代辦所設分診所,業務甚好。即於初冬遷至望亭下塘劉姓家。

1930年與同鄉表妹姜懷琳結婚。

1931年秋完成《中國針灸治療學》,申明為讀者解答書中問題,保證學會,引起各地很多讀者來望亭當面學習。承淡安亦放棄中西藥物治療,專用針灸治病。是年初冬,先父病亡,幸出售圖書,所得甚豐,堪以治喪。但是過去辦喪的習俗是不許鋪張,擬以三百元治喪費購買圖書捐贈當地學校,卻為母妹及族人反對。


辦社經過

1932年,到望亭學習針灸的人多起來,其時趙安生(即趙爾康)經表兄李潤清介紹,亦來承淡安處半工半讀。因為了房屋不夠,就於春節遷社至無錫南門外灣頭上李同泰藥鋪的房子。其時房屋八大間,經常有十多個學生實習。學習期限約二三個月。

上午針灸門診,下午講課。是時得與南通孫晏如先生通訊,甚佩其學識豐富,初版之《中國針灸治療學》即請其增訂。

1933年,邱茂良來實習。在無錫方面,只有內科、喉科醫生聞名來訪,以此相識,從而知其學識淵博,甚欽敬之。此外為印刷關係,與錫城印刷所往來。所中經理的姓名現在想不起來了。辦社二年中函授及實習學員均逐漸增加,除趙安生長期為助手外,又考取張茂甫為書記員。


赴日學習

1932年到1933年,推行針灸學術,學員日多,自己感到學識不夠。由友人告知日本有針灸學校,於是想往日本學習。

即向絲廠中的朝鮮人技師補習日語。這時實習生中有一福建閩潭人楊克容,其舅父在長崎開設四海樓飯店,於是相約同去。其時不懂什麼出國手續,亦未和別人商量。就在1933年秋末,將社中編寫「社員教學問題解答」的任務委託實習學員謝建明,他是南昌中醫學校畢業的高材生。又將門診實習的任務委託給趙安生,收發記錄的任務委託給張茂甫。安排妥當後,偕學員楊克容買輪船票赴日。舟抵長崎,因無護照,不許登陸。由楊之舅父作保,始行上陸。他叫承淡安們到東京,先往神田區中國青年會見張鏡清管事,請他安排。

承淡安往東京後,由張管事介紹住白山區某宿舍——入明治大學之留學者多寓此。每日往青年會實習日語,共兩個月。過了新年,由青年會介紹入新宿區的東京高等針灸學校。校長是坂本貢,有教室三隻,教員五人。因聽課困難,閱讀亦非易,仍由張管事介紹福建人謝某(名已忘)作翻譯。學習約半年,校中知道承淡安為針灸行家,贈以兩年畢業之博士文憑以歸。承淡安不習慣於應酬與交際,同寓數十人,除朝夕相見予以頜首外,頗少交談。僅與謝翻譯一起到過神戶、橫濱、箱根、熱海、日光參觀針灸學校與遊覽名勝。七月返國。在日本的觀感是,該國的封建思想濃厚,輕視女權,而其勤勞刻苦,重視「義務勞動」則令人欽敬(學生楊福祥按:樣隨師數年,知師在日本針灸高等學校時,曾將在錫校時撰著的圖書、針具贈送給該校。有一次校中一同學患病,眾皆束手,賴師一針治癒。坂本貢對他十分器重,並偕其夫人與師合影,這是日本最崇高之禮節。坂氏讓師優遊日本及日人佔領下之朝鮮。某次登長白山,氣候突變,同行者勸師速返,師以難得登山,願留一宿,堅不下山。當夜大雪,次日師冒雪下山,寒冷刺骨,從此種下風濕性心臟病之病因)。


針灸講習所

1935年承淡安自日本返國,與謝建明、張錫君等籌謀,創辦中國針灸講習所。所有課程除參照日本辦法以外,增設「內經」、「醫論」二科。聘廣西學生羅兆據、浙江邱茂良以及有醫學基礎而能針灸者為助。

過去無錫、蘇州辦醫學事業給承淡安的教訓是,無相當經濟基礎,則不能持久。但心想發揚針灸學術非辦學校不可,於是馨承淡安所有,將二千元為開辦費。其時張錫君畢業於鎮江的醫政學院,並任中央國醫館某職,乃與籌商,請張錫君、羅兆據、謝建明、邱茂良、沈頹庭、趙安生連承淡安七人為辦社人。承淡安以個人資金作為七人公辦,但並不要他們出資,就以二千元作墊之資本,膳宿由社供給,每人每月只取三十元工作費,皆無薪給。

承淡安那時想,這二千元如果用完,不能維持,此款由承淡安獨負;如果社中從售得圖書、針具中所得,除維持辦校之外,每學期猶有贏餘時,則取十分之五為獎勵金,其餘則作為擴展公積金。

當時意圖分工合作,希望能各盡其力,共謀發展,各人把辦校作為自己的事業看待。對外一切交際由張錫君擔任接洽,秘書文件由謝建明主持,承淡安則專主業務建設方面。半年經營,進展迅速,外埠通函學員激增,來校學習者亦多,續開二班。校中添聘教師有顧子靜西醫、侯敬輿名中醫、湯義方中醫、曹哲夫老中醫,錫校高材生李春熙、程樹、陳士青等為助教師,又請中央國醫館館長焦易堂、副館長陳郁、中央委員彭養光、無錫縣長陳育初,以及教育局長、衛生局長和當地的實業界聞人薛鳴劍等為校董。許多校董照片在《針灸雜誌》月刊「學生畢業專號」上刊出。其實承淡安卻都不認識,亦沒有邀集過開一次會,都是張錫君一人口頭去聯繫,送一張漂亮的聘書而已。以後承淡安又由張錫君的關係,得到中央國醫館之編審委員名義。到了1948年,亦由於這個關係,掛了一個衛生署的某某委員名頭(具體稱號已忘)。那時認為榮耀,而實際上只負一個空名,未編亦未審,從來亦沒有參加過實際工作。

校中為了請得焦易堂等來擔任名譽董事,張、謝二位要承淡安去南京請他們一次客。承淡安最怕應酬,但為學校前途計,只得勉強去了。住的是最高等級的旅館,即今日之安樂酒家,在太平洋飯店請了兩桌客,客人都不認識。焦、陳二位館長及彭中委陪坐了十多分鐘即離去。那種官僚氣十足和來客的派頭,承淡安實在看不慣,內心厭惡,一言一動都受著拘束,真是難受。席散之後,如釋重負。

1936年元旦,印了很多推揚針灸的小冊子,準備攜往鎮江,出席那時的全國中醫代表大會,去作推行針灸的宣傳工作。該會就是反對當時政府要取締中醫的政策而由中醫界召集的會議。但臨行前二晚,發生大腿疼痛,不能步行,因而未能前往。以後腿痛日甚一日,全身關節發炎,絲毫不能活動,中西醫均束手,無法止汗和止痛,故離校返鄉調養。於是年初冬,聞校中業務廢弛,心甚焦急。其時只能起坐,不能直立,即扶病到校整頓,親作表率,被抬往課堂講課,於是各教員始不再荒怠。此後即行擴充,添辦二年畢業之本科,改為針灸專門學校,添設圖書館、針灸療養病房等。於1937年春末,動工添建七間三層大樓與大禮堂,將所有公積金、擴建金及承淡安二年來的圖書版稅金全部投入建築。料暑期之後,因抗戰發生,未能開學。數年來為發揚推行針灸之建設竟然就此結束。南京,中途未停,直往蕪湖。至蕪湖時,市上受轟炸,已呈混亂現象,即乘木船擬往樟樹鎮謝建明、沈顆家再作計較。經九江,到達南昌樟樹,頹庭已赴鄉間,建明則去常德矣,乃向其父借得三百元徑赴長沙,再轉常德。其時謝建明患傷寒甚劇,不久病亡。承淡安乃往桃源一學生名聶志超家住下,才告歇息。


後方行動

承淡安從1937年初冬由家鄉出發往後方暫避日寇,僅攜帶一些針具與一本《針灸治療學》,打算以教學行醫維持生活。在聶志超家暫住,以行醫為生。翌年春,應桃源醫家之請,開三個月針灸講習班。以體力未復,日講二小時課。嗣後張錫君由重慶來信,謂國醫館長焦易堂病左臂不能舉,久治不愈,到處探承淡安行蹤,欲請針治,承淡安遂有入川之意。

於講習班結束後,承淡安即由沙市赴渝,時為1938年六月中旬,居大梁子某家旅館,每日為焦氏針治。承淡安與陳郁副部長、農林部參事彭養光中委均於此常相見面。彭、陳過去均喜歡研究針灸,無官僚架子,接談親切,承淡安不受拘束。又在焦館中得見前黎元洪的秘書饒風磺,彼時為重慶後方救濟中醫院院長,他邀承淡安往醫院工作。由張錫君、陳郁等介紹,又得識聞名已久之陳邦賢、沈仲主,及雲南白藥廠之曲煥章等。其後政界、銀行界患有瘤疾來求針治者日多。彼等且組織三十餘人,要承淡安講授針灸課。

為彼等治病,承淡安不以為苦,但與彼等周旋應酬甚苦。又值暑天,大病經年之後尚未復原,焦易堂手臂不舉之症已治好。為避喧囂,乃託辭轉赴成都,在女生趙志強家暫住。得其幫助,設立診所於西玉街。旋即設針灸義務指導班,夜間上課二小時,一月畢業,收回圖書、針具費十元。接著開四班,以川西各地來學者為多。1939年春,更有原非醫務工作者而學習針灸的人來求學習,因設針灸講習班,每期三個月,收學費三十元。今日在成都中醫院之薛鑒銘,渝市第二中醫院之戴念方,渝市衛生部中醫門診所之杜練霞,均為這一班的學員。此數位與承淡安至今經常通訊聯繫。是年秋,因成都頻受轟炸,即遷往離蓉二十里之大面鋪學生薛鑒銘家中居住,繼續舉辦講習班兼行醫。

1940年初夏,應前南京市中醫講習所主辦人陳遜齋之召去廣安,在其校中授針灸課。承淡安過去曾聞其名。既見之後,知其學識淵博,健談善文,深為欽佩。講課畢返蓉。初冬接石羊腸何天秀、俞大魁二青年醫務工作者之邀,設三個月之針灸講習班。

1941年春,接德陽青年李玉鈴、莫文安暨老中醫謝玉堂等籌設中西醫講習班之聘,任針灸、內經課教師。嗣後該班傷寒課教師他去,又邀承淡安繼講傷寒課,得各學員之助,編成《傷寒針方淺解》一書,即現在印行之《傷寒新注》之原

1942年夏,接前無錫針灸社通函社員劉伯芬之約,同當地醫家數人之邀,辦一講習班,留居一年。因愛人姜懷琳多病,轉返成都,托學生薛鑒銘代為賃屋居住。初寓衛玉橋,以租金太高,遷往東二道街。是年,妾華梅棣亦從家鄉來此居住。姜懷琳向黃濟川學習痔漏科。承淡安除行醫以外,並在四川國醫學院任針灸科教授。院長為四川省國醫館長曹叔實,初不相識,任課期間僅相見過二次。

1944年,一住三年,入川九年。1944年春,得家書,悉母病嚴重,頗欲返里,但亦不願做敵偽順民。後得承淡安弟啟棠來信,知張浚源已變節,任江陰偽縣長,要承淡安與彼通訊。因不齒張之變節事敵,不與通訊,並決意不作歸里省親之計。自此即未得再見母面,心殊不安。是年秋後,心臟病複發劇烈,因屢受房主迫遷。其迫遷目的在於大幅加租,因限於市政條件,只有以收回自用為名,無理取鬧於承淡安。承淡安一時又難覓新居,精神十分痛苦。後因治癒簡陽養馬河鎮醬業商人黎琅軒家屬之病,得其幫助,遷往其鎮上作養病之計。該地雖系一小鎮,而傍山依水,風景優美,民風淳樸,人皆務農,殊適承淡安之性情。一住三年,不感厭倦。其間並在附近縣屬舉辦針灸學習班三次,多屬青年醫務工作者。

日本投降後,複員人員多,交通困難,故延至1947年開始成行返里。屈指計算,在川九年,行醫、教學之外,並無成就。但在川西北一帶培植了三四百名針灸學員,差堪無愧。然事過境遷,至今多失聯繫。養馬河只有徐敬臣一人,現為簡陽醫界代表,每年有二三次討論針灸問題之信件往還而已。


蘇州復社

1947年冬,決意返家,途經重慶,住學生戴念芳家,托他代辦船票等事。順便訪候闊別已久之張錫君、侯敬輿、沈仲圭、陳遜齋等四位。他們在渝已有經濟基礎,有久留之意。承淡安恐彼等破費招待,寒暄之後,徑行辭別,不告駐留地點。回至無錫,景物已非,因之黯然不快,痛恨日寇侵略者的罪惡行為,亦恨政府腐敗,致國事日非。以歷年備受播遷不定之苦,決心自置固定住宅,訪得蘇州房價低廉,乃與弟合購蘇州司前街八十三號住宅一所。其時心臟病時劇時緩,恐不永年,乃與弟商量,用子侄之名立契,以免將來麻煩。

遷蘇州後,承淡安以體弱多病,不擬再圖復社,只助姜懷琳發展痔瘺科業務,於1948年春設懷安診所。同時將戰前針灸社印行剩餘之針灸圖書數百件出售,作為日用之助,修繕房屋之資。售書廣告刊出後,過去社員紛請復社,並有外埠學員來蘇學習,頗為感動。乃商請邱茂良來蘇共同進行。邱君亦抱發揚針灸之志,欣然來蘇,共策進行。無如當時政府腐敗,幣值日貶,交通多阻,外埠函購圖書寄程動輒經月,購買人按售價寄款,匯到時已貶值不足十分之一,買賣雙方均多損失,循至工作者伙食開支難以為繼。是時名雖復社,工作無法發展,邱君建議暫停進行,俟機再舉。

1950年全國解放,交通恢復,社會秩序與物價均趨穩定,乃於年底再謀復社,挽學員王野楓、張德馨二人襄助復社及《針灸雜誌》復刊等。時工作進行等於初創。呈准蘇州衛生局備案後,即於1951年開始工作,又因經濟不足,不能速邀邱茂良來社,只能與其函牘相商。終於在共同籌划下,克服困難,規復社務。《針灸雜誌》亦如期復刊,每雙月出刊一期。後又將社章向蘇南行署、上海華東衛生部備案,皆久久未得具體核復,而社務則日趨發展。乃先後聘黃學龍、孫晏如、鄭卓人為副社長,並增聘工作事務人員數名。年底又陸續邀邱茂良及舊學員陸善仲來社共襄社務。仍採取過去以社養校之辦法,為舉辦針灸學校、針灸實驗院以奠定基礎。但當時認識水平低,不懂新的政策,只顧按照舊規章辦事,埋頭工作,除按例申請備案外,與政府缺少聯繫,而當時華東蘇南政府當局對針灸亦無明確認可與重視,因此工作上不能放手進行。

1952年,承淡安心臟病漸劇,社務方面即改變為從實際治療與研究著手,停止吸收新社員。經向職員宣布此意,並擬照過去無錫辦社方法,以發行圖書盈餘作事業經費,職員方面則按薪給提供獎勵金,全部職員均表示同意。人夏以後,一病幾殆,往上海養病半年,社務都由職員共理。年終結算,盈餘按工商之舊例,只口頭約言按比例分配。至1953年春,病稍愈,返蘇州新宅養病,得悉去年營業盈餘,除納稅及提存少數公積、福利以外,均作比例分配,並未多提創辦事業之經費,大失承淡安之本意。再三與職工商酌,另行提存事業經費,備作建立院校之需。這個意見,除邱、王二人同意外,未獲全體同意。承淡安聽彼等所為,暗恐自己口頭約言未善,而感同志難得,又造成第二次錯誤。從此對社中營業事務不再過問,願將針灸社無條件贈予職工辦理。但是苦無人接受。此時心情深感苦悶,無法自解。秋後體力漸復,便與邱、王等少數同志專事門診工作,診余將針灸講義重加修訂,並擬具初步研究工作計劃呈蘇州衛生局核示,俟核准復,即設置觀察病床甘張,吸收病員,從事研究治療工作。對於發行、營業,不再過問,而報告久久未復,心情殊抑悶。直至1954年夏,晉省開會,政府要承淡安參加辦醫院等工作,並得政府允許,將針灸社停辦,從此擺脫工商企業之沉重包袱,實為快心。


光榮任務

1954年六月上旬,承淡安首次來寧參加中醫代表大會,遇到江陰縣中醫代表馬澤人中醫師。他告訴承淡安說:「你已被選為江陰縣的人民代表,承淡安們醫界已將賀函發出了」云云。承淡安得此消息,心弦為之一震,左右思想,實難自信。承淡安平素不愛社會活動,且離鄉多年,除幼年隨小學教師往江陰縣參觀成績展覽,及甘多歲時去弔唁家族之喪二次外,一直未曾去過家鄉。除親戚外,很少有相識承淡安的人。此次如何被當選為人民代表,是否有誤?諸多問題鬧得一夜未曾睡好。後向曹鳴皋告明此事,曹說:「既然江陰縣醫界有賀函發出,不會有誤。此是光榮任務。當代表後亦無特殊負擔,實際工作就是做人民與政府的橋樑,不必多所顧慮。」回蘇後果然接到江陰的賀函,復接到省人代會通知,又於七月間二次晉省出席會議。會間更體會到黨和政府聽取人民意見,為人民辦事真誠。而各位首長的親切態度,尤其使承淡安感動,加強承淡安為人民服務的熱忱。同年九月,正式到省中醫院工作;十一月,受任為中醫學校校長。這一校長職務,使承淡安背上了新的思想包袱。過去承淡安雖辦過針灸學校,教過學生,但過去是私辦,時代不同,方式、方法亦不同。現在這個學校是培養中醫師,負有培養省中醫界新生力量,負有發揚祖國醫學的重大任務。承淡安無論從學術修養和辦事能力來講,對於主持負有這樣重大任務的校長職位,是無論如何亦不相稱的。又加以疾病纏身,無法和健康人一樣堅持工作。那時校務完全由副校長主持,所以學校得有成績,完全是靠副校長的領導與上級的支持。而承淡安在一年半的時間中,可說是一無貢獻。而上級對承淡安的病體卻特別照顧,有許多會議都不通知承淡安,使承淡安尸位素餐了一年多,實是內心有愧。1954年冬參加了中央第二屆政治協商會議,榮幸地和毛澤東同志握手談話。1955年夏天,中國科學院又任命承淡安為學部委員。這一連申的光榮事件,更使承淡安又高興,又慚愧,永遠不能忘懷。


附錄婚姻問題

承淡安小時候由舅父介紹,與其三姨妹所生的長女吳玉梅訂婚。嫁未三年,生一女,名惠芬,後改名為奮。玉梅患肺病,於1928年病亡。亡前要承淡安與其姨妹姜懷琳續婚,冀其女不受後母虐待。懷琳與承淡安住處相近,常來探視姊病。承淡安對其溫淑之印象不壞,故雙方對亡妻之言均表示同意。其時承淡安在蘇州與祝曜卿、季愛人等辦中醫學校,妻死之年,因經費不足而停辦。

承淡安初遷北寺塔橫街同鄉人張廣榮家,與眼科醫生楊漢章合設診所。楊病聾而詼諧。有前皮市街之鄰居某女,常伴其母來診病,每來必話家常,不即去。去後,楊即向承淡安開玩笑,並在房主人張廣榮前說承淡安有意於某女,以為笑謔。而張信以為真。此訊展轉傳至承淡安家鄉,承淡安未知也。既而遷至望亭行醫,以中饋無人,托親友去姜家談婚事,遭到拒絕,謂承淡安在外品德不良,實際嫌承淡安家貧。

承淡安父聞承淡安在外品行不端,寫一封自怨自艾的長信,自責修德不足,生此惡劣之子云雲。承淡安自有知識以來,從未受過父母責罵,看信後激憤之餘,即斷小指寄回以明志!藉以說明承淡安不做品德不端、有辱門楣之事。後來有人問承淡安小指如何沒有了?總以幼時生療割去為答。此事除親友外,很少有知其中真相者。

姜懷琳個性亦強,既悉承淡安斷指盟誓,品德無虧,便不顧父兄之議,毅然來歸,願與承淡安同甘共苦。承淡安能1931年完成

《中國針灸治療學》與開始辦社時度過一段窮困時期,均得其幫助不少。她因操勞過度,發生小產,仍無休養,體力暗損,漸致多病,一連七年未有生育。

承淡安父亡後,即迎母親到無錫居住,老人抱孫心切,見懷琳不育,體質單弱,乃囑納房中侍婢華梅棣為妾。既而徵得各方同意,即納華為第二愛人。未幾抗戰發生,承淡安與懷琳往後方,而華梅棣則侍母家鄉,至1943年來川共居。

(本傳為承氏在1954年參加工作時親筆所寫)


本文摘自(中國百年百名中醫臨床家叢書)承淡安/俞中元主編.一北京:中國中醫藥出版社,2003.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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