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43歲的全職媽媽山野七惠(Nanae Yamano)住在東京郊區。幾年前的一個早上,她洗衣服的時候覺得無聊,就打開了電視,從此與NBA神奇結緣。
電視正好在播2012年季後賽,馬刺和雷霆的對決。那時候她還不是NBA球迷,事實上,她對NBA基本一無所知。七惠的注意力全在一個球員身上,他是那樣地與眾不同,和場上的所有球員都不一樣,那個人就是拉塞爾·威斯布魯克(Russell Westbrook)。
「我第一次看威斯布魯克打球的時候就在想,這傢伙真獨特,」這是七惠的英語翻譯轉述的,她的原話是,「他不獨特嗎?他太獨特了!」
威少真的太特別了,從那以後,七惠就迷上了讓她難以忘懷的威少和他的雷霆。
籃球可以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和俄城當地的雷霆球迷不同的是,七惠住的地方和俄城相隔萬里,中間還差著15個時區。她從未去過俄城,也沒有去過美國,甚至沒有踏出過日本國門。「我甚至連一本自己的護照都沒有,」七惠說道。
但她買了NBA聯盟通,也有自己的Twitter和Instagram賬號,還把大量的時間花在了籃球上,根本不擔心自己忙不過來。「實際上,」七惠說,「我沒有日程表。」她每天把兒子送到學校之後,就回去看雷霆的比賽。
她從一個對NBA一無所知的媽媽搖身一變,成了一個「雷霆通」。在2016賽季,她開始因為對籃球的過分關注而飽受焦慮之苦。和很多球迷一樣,她也曾經因為杜蘭特可能會離開雷霆而憂心忡忡。但和他們不一樣的是,她緩解焦慮的方法是,自己打造一個世界,在那裡,杜蘭特和威少能夠和平共存。
「我出不了書,因為我不是一個作家,」她說,「所以我就開始畫畫。」
她筆下的杜蘭特和威少有點滑稽,先是會讓讀者嚇一跳,然後又能帶給他們一種莫名的歡樂。
可惜事不遂人願,那年夏天,雷霆輸掉了與勇士的系列賽,也輸掉了杜蘭特。
在杜威解體這件事上,七惠一直都是站在威少那邊的,威少就是她的繆斯。威少勁爆的球風讓她著迷,也激勵著她。「他看起來確實是一個變幻莫測的人,」七惠說道,「只有這一點是不會變的。」這就是為什麼她那麼喜歡威少,總是情不自禁地想要維護他。
威少成熟了,拿到了MVP獎盃,七惠也通過自己的藝術作品表達了自己的想法。雷霆每打完一場比賽,七惠就會上傳一張素描,按照時間順序,記錄著雷霆賽季的點點滴滴。雷霆贏球就畫彩色素描,輸球則畫黑白素描。久而久之,這些素描就成了七惠獨一無二的藝術作品。
人們知道了有這號人物,也開始關注她的作品,其中也包括雷霆的球員。
俄城中鋒史蒂文·亞當斯( Steven Adams)覺得她的素描很搞笑,就分享給更衣室的人看。「我把那些素描都發給兄弟們看了,」亞當斯說,「她的作品十分特別。」
不只是亞當斯這樣認為,多曼塔斯·薩博尼斯( Domantas Sabon)也轉推過七惠的一幅作品,畫里他拉著威少的手。不久之後,薩博尼斯就被交易走了,這讓七惠有點鬱悶。「我很想念薩博尼斯,」七惠說道。但作為球迷,她也明白,調整陣容是為了讓球隊變得更強大。雷霆總經理薩姆·普雷斯蒂(Sam Presti)在休賽期很努力地經營球隊,這讓七惠感到十分自豪,所以她畫了一幅普雷斯蒂的插畫,以表敬意。
有七惠的粉絲問她,怎樣才能買到她的畫,還問她住在俄城哪裡。她的回答是,畫不賣,人在日本。
亞當斯高興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噢,這真的太神奇了!」他說道。
七惠說她真的很喜歡看雷霆打球,儘管這支球隊遠在地球的另一端。她覺得自己沒辦法去現場看球,「那太難了,」這是七惠的英語翻譯伶央尾西(Reo Onishi)轉述的。伶央現在在運營一個網站,名字叫做「日本的公牛密」。「在聯盟通上看他們打球都已經讓我高興瘋了,如果我能去現場,我都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舉動。」
之前有一場比賽在周六深夜,周日凌晨進行,那場比賽註定會讓七惠感慨萬分。她在東京一家名為球舌(Ball Tongue)的籃球主題餐吧里舉辦了一個看球派對,對陣雙方是雷霆和勇士。
餐吧籃球氛圍濃厚,七惠那狂熱的NBA夢想在那裡得到了滿足。餐吧的天花板上貼著拉希德·華萊士(Rasheed Wallace)和拉特里爾·斯普雷維爾(Latrell Sprewell)的海報,櫥窗上掛著一件威少的球衣,牆上掛著一面印有丹佛掘金隊吉祥物洛奇(Rocky)的旗子,拐角處有一個真人大小的安芬尼·哈達威(Penny Hardaway)展板,還有一件掛在管子上的夢之隊風衣。在雞尾酒的菜單上,有用希臘茴香酒調的「希臘怪獸」(「The Greek Freak」),也有用伏特加調的「相信進程」(Trust the Process)。
七惠在自己的推特上宣傳了這個活動,所以在活動上,她身旁是一大群NBA的死忠粉,他們一起喝著湯,吃著咖喱土豆。她整場比賽都在說話,或是自言自語,或是和別人聊天。她的丈夫肯(Ken)在一封郵件中說到,「我們聊關於雷霆和威少的話題時,通常都是她不停地講,我安靜地聽。」當德雷蒙德-格林(Draymond Green)打鐵時,她就會咯咯地笑,當雷霆有一個回合進攻混亂時,她又會大吼大叫,當一個進攻籃板轉化為亞當斯的一次空位跳投時,她也會說,「謝謝你們了!」
比賽終於塵埃落定,雷霆慘敗32分,這是雷霆本賽季最大的一次失利。賽後,七惠又是時候要化身畢加索了。
她拿起自己的 iPad,打開畫板,開始用蘋果手寫筆在畫板上畫畫。她畫的是,保羅·喬治(Paul George)埋著頭,坐在一臉不爽的威少的身邊。她小心翼翼地做著最後的潤色,核對好他們球鞋的樣式,然後就準備在社交媒體上發布了。整個過程不多不少,正好花了20分鐘。
緊接著,就是她那些粉絲的瘋狂點贊,這讓七惠覺得有點不真實。七惠覺得,有網民認識她已經讓自己倍感驚訝了,更不要說,雷霆的球員也認識她。
「我是在鄉村長大的,」她說道,「我從來沒有真正地融入過一個團體,我就是個怪人,一直都是。」但之後,她在網上認識了其他喜歡NBA的球迷,她就不再覺得孤單了。「他們就是一群像我一樣的『怪人,」七惠說道。
聲明:本文為懶熊體育編譯自《華爾街日報》,原文作者為Ben Cohe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