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桑去世11年：歷經滄桑後成「療傷歌手」，她的人生比歌聲更滄桑

作者|電影夫人（頭條號簽約作者）

「孤單，是一個人的狂歡；狂歡，是一群人的孤單。」

「我一個人吃飯、旅行，到處走走停停；也一個人看書、寫信，自己對自己談心。」

這是歌曲《葉子》中的歌詞，演唱者是阿桑。

孤單的文字，配上歌手略帶沙啞的聲音，不知道在深夜治癒過多少人。

但被她治癒過的人，也又幾人懂得她的孤獨與寂寞？

01 她只是個孤單的女孩啊

再過十幾天，阿桑就離開我們整整11年了。

聽過她歌曲的人可能會注意到，「孤單」「寂寞」「孤獨」是她聲音里出現的高頻詞。

這些詞也是她自己心境的寫照。

她曾說：「我是一個極害怕孤單寂寞，非常缺乏安全感的人」。

因為在她的成長里，幾乎沒有人能給她安全感。

1975年，阿桑出生在台灣的一個普通家庭。

那時的她叫黃嬿璘。

大文豪列夫·托爾斯泰曾說：「幸福的家庭都是相似的；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阿桑的家庭就是不幸的一分子。

家境清貧、父母的爭吵、家庭暴力、還不完的債務……

重壓之下，這個家終於分崩離析。

小學六年級的時候，阿桑的父母離婚。

為了躲債，他們把她寄養在姨媽家。

可畢竟不是最親的人，當時已經懂事的阿桑，少不了寄人籬下的飄零感。

不幸的遭遇帶給她的是無法治療的心傷，哪怕成年、成名之後，她依舊怕帶給別人困擾，成為別人的麻煩。

這也是為什麼她會說：「沒個性就是我的個性。」

她的敏感、她的無助、她的顧慮讓她不敢有個性，更不敢自我表達。

為了減輕姨媽家的負擔，小小年紀的她便努力著補貼家用：做巧克力包裝紙、拆塑料花、裝電子零件......

在那些難熬的日子裡，唱歌是她唯一、也是最愛的消遣。

因為喜歡錶演，高中時代，阿桑選讀了南強工商影視科，霍建華、陳德容也畢業於這所學校。

那時的阿桑已經考慮著進入演藝圈。

可對於一個貌不驚人又被經濟所困的人來說，這條路太難走。

02 為了夢想，歷盡滄桑

「在舞台上唱歌，是我這輩子都不會放棄的一件事。為了這個夢想，我花了好多好多的心思跟努力。」

這是成名後的阿桑在博客中寫下的話。

她的成名之路，可以用「熬」來形容。

1995年，阿桑畢業了，既為了夢想，也為了解決生存問題，她考入了藝工隊。

台灣的藝工隊類似於大陸的文工團，從裡面出來過不少藝人，比如愛講黃段子的費玉清。

20歲的年華，正是追夢的時候，但在藝工隊待了5年，她依然觸摸不到夢想的翅膀。

2000年，為了給自己多一點機會，阿桑離開了藝工隊，和朋友組成樂團到酒吧駐唱。

這份追夢的勇氣也讓她遇到了自己的伯樂——著名音樂製作人汪一平

很多人對這個名字可能不熟悉，但與他合作過的明星卻大多是耳熟能詳的。

如林憶蓮、庾澄慶、郭富城、高勝美、周華健、黃品源……

雖然有大佬領路，但不知是不是老天悄悄地給了她一個惡作劇之吻。

在給她第一縷希望之後，又給了她一連串的打擊。

第一次，汪一平為她打造了6首歌。

她的聲音得到了幾家唱片公司的肯定，其中一家表現出明顯的簽約意向，並要求汪一平停止與其他公司洽談。

於是，汪一平推掉了數家公司的面談邀約，其中一家就是李宗盛所屬的公司。

但最後阿桑得到的答案卻是：要歌不要人。

後來林憶蓮唱的《遠走高飛》正是阿桑當時的作品。

第二次，她終於和一個唱片公司簽約了，但因為那一年唱片市場極度低迷，一年後一張唱片沒出她就被解了約。

雖然一次兩次都是失敗，但惜才的汪一平沒有放棄她。

第三次，汪一平打算幫她錄10首歌曲，完成後直接找發行方。

可是，已經錄完9首的時候，一場颱風讓所有的努力都化為泡影。

暴雨引發的洪澇淹沒了位於地下室的錄音棚。

那天，他們通宵錄音到早上五、六點，阿桑就靠在沙發上睡著了。

汪一平出去看了一下，外面風雨很大，後來也趴在電腦前睡著了。

或許是因為太困，當雨水漫入到地下室的時候，兩人並沒有覺察到。

直到樓上的房東跑下來，一個勁兒地敲門大喊「淹水啦，趕快逃命」，他們才醒來。

然而，為時已晚。

所有的錄音器材被淹，錄好的母帶和小樣也都毀了。

為此，汪一平損失了100多萬人民幣，幾乎破產。

面對殘局，阿桑傷心絕望，她幾乎要放棄了，覺得自己壓根沒有當歌星的命。

汪一平問她：「那你還想不想再做？」

可能是因為有愧於汪一平，她回答說：「我想，但是不敢講……」

之後，汪一平到處借錄音棚，繼續幫她錄歌曲。

同時，為了生活，她到律師事務所做接線員，到朋友店裡做服務員，去百貨公司當客服，在掙扎中等待夢想開花的日子。

2003年，偶像劇《薔薇之戀》熱播，阿桑演唱了片尾曲《葉子》。

略帶沙啞的嗓音，如泣如訴的歌聲，讓她迅速得到關注。

也為她贏得了簽約華研唱片的機會，與當時的人氣組合SHE成了同門。

因為她的聲音略帶滄桑，出道之路又歷盡滄桑，所以，公司給她取名：阿桑。

2003年11月，她終於出了自己的第一張專輯。

專輯名為《受一點傷》。

這是她對自己過往的總結：在人生的旅程上，她曾受了一點傷。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里，是不為人知的等待與煎熬。

此時的她，已經28歲，算是高齡藝人。

在專輯發布會上，阿桑親手用苦瓜汁調了一杯雞尾酒，名為「苦盡甘來」。

2006年12月27日，阿桑在博客里寫到：

「當夢想實現的那一剎那，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滿足啊。也覺得一切的努力，曾跌跌撞撞的辛苦，都是值得的。」

可是誰能想到，苦之後的那份甘是如此短暫，後面是更加苦的日子。

03 被稱為「療傷歌手」，可沒人治得了她的傷

《受一點傷》被公司定位為「一張悲傷的唱片」，收錄了《葉子》《溫柔的慈悲》。

淡淡的旋律配上阿桑磁性沙啞的聲音，不緊不慢地撩動著聽者的悲傷。

她也成了歌迷心中的「療傷歌手」。

出道後的阿桑不僅收穫了很多歌迷，還受到了業內人士的肯定。

庾澄慶在新專輯中翻唱了《葉子》，他說：

大家都以為女生會寂寞，但男生也需要發泄……雖然可能只是出去喝個爛醉或平靜地開車回家，但其實已經心碎了。

2004年，阿桑獲得第十五屆金曲獎「最佳新人」提名。

只不過最後摘獎的是同年出道的林俊傑。

2005年，她發布第二張專輯《寂寞在唱歌》，收錄了同名歌曲《寂寞在唱歌》和方文山作詞的《一直很安靜》。

據說，《一直很安靜》本是方文山寫給一個喜歡他的女生的，但他當時已經有女朋友了，所以，那個女孩就一直安靜地陪著她。

後來，他把這首歌曲送給了《仙劍奇俠傳》中的林月如。

給你的愛一直很安靜，

來交換你偶爾給的關心，

明明是三個人的電影，

我卻始終不能有姓名。

不知道那一年有多少人在阿桑的歌聲里為林月如對李逍遙的愛而感動。

阿桑出道的時候，正是台灣流行音樂繁榮的年代，周杰倫、林俊傑、張韶涵、蔡依林、孫燕姿、梁靜茹……

一個個名字，構成了一代人的記憶。

阿桑雖然沒有姣好的容貌、熱辣的身材，但她就像崖壁中長出的一棵樹，以頑強的生命力在群芳爭艷的樂壇擁有了自己的位置。

可就在歌迷們期盼著阿桑第三張專輯面世的時候，她的身體卻出了問題。

2007年，她被查出淋巴癌，後來惡化成乳腺癌。

因為病情，她只能停止唱片的錄製。

阿桑雖然歌唱寂寞，但她同樣是個堅強、樂觀的人。

她曾說：「在寂寞時聽聽我的歌，就會發現，其實你並不孤單。希望每個人都可以活得堅強而美麗。」

對自己的人生，她同樣選擇堅強面對，她一直相信自己會康復。

即使臨終前癌細胞擴散讓她疼痛不堪，她仍提醒家人：「嗎啡不要越加越多，我怕病好了會上癮。」

患病期間，她依舊堅持工作，而且從來不會在人前表現出對病情的擔心。

2008年9月回台灣休養前，她都與歌迷們在一起。

因為她的堅強與沉默，直到她去世，很多朋友才知道她患病的事情。

2009年4月6日，她永遠地離開了，年僅34歲。

從那時到今天，已經11年。

這11年間，依然不斷有人在她的歌曲評論區里，將自己的心事娓娓道來。

關於愛情，關於孤獨，她都是最適合的傾聽者。

有人說，未遇阿桑之前，寂寞是寂寞，遇到阿桑之後，寂寞就是阿桑。

如今，阿桑去了天堂，那裡是否還會有寂寞在唱歌？

04 與愛人白頭偕老，成了永遠的奢望

回顧阿桑的一生，汪一平嘆息道：「她的聲音很滄桑，但人生道路就更滄桑。」

可能是因為自己家庭不幸，所以她更渴望平凡寧靜的幸福。

然而，從未如願。

她有過幾段戀情，第一次戀愛長達一年後，才發現男友玩劈腿。

儘管後來那個男人選擇了她，但她並沒有回頭。

在她的第一張專輯中有一首歌叫《看透》，記錄的正是因為第三者插足，導致她與男朋友分手的過程。

牽著你的手，怎麼回頭

面對愛你的疑惑，怎能看得透

緣分已足夠，不要愛過頭

進退兩難的時候，該不該分手

雖然有猶豫，雖然有不舍，但她還是離開了。

接下來的三次戀愛，也都以失敗告終。

情路坎坷至此，令人憐惜，令人唏噓。

直到2008年在美國休假的時候，她終於遇到了自己的一生所愛。

當時的她已經患病，因為不希望成為對方的負擔，她一度想離開。

深愛她的男生在樓下苦苦等候了一星期，才換來她的回心轉意。

歷盡坎坷遇到了真愛，兩人甚至有了結婚的計劃，但上天並沒有給她足夠的時間。

對她來說，這應該是一生中最遺憾的事吧。

阿桑曾留下一首未來得及發行的遺作《愛最美的樣子》。

裡面有這樣幾句歌詞：

「從我懂事的那一天，就幻想有美好的愛出現……直到愛情真的開始，我就像穿高跟鞋的孩子，走得跌跌撞撞……就算苦從不停止，我願記住愛情美的樣子……」

11年過去，願天國的她幸福寧靜，不再孤獨寂寞。

（圖片源於網路，侵刪）

作者簡介：電影夫人，獨立影評人，頭條號簽約作者。希望在電影的世界裡，遇見你和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