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烏戰爭之外：一個國家究竟是如何誕生的？

導言 | 一個重要的節點

俄烏戰爭在2022年開端爆發，再一次對現有國際秩序帶來巨大而深遠的衝擊。在大國博弈的背後，是一些地區的人民希望為自己爭取獨立的希望。然而，一個國家究竟是如何誕生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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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1日晚，俄羅斯總統弗拉基米爾·普京簽署命令，承認烏克蘭東部民間武裝成立的「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和「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下令俄軍為這兩個地區提供「和平保障」。

2月24日早晨，普京發表講話，決定在頓巴斯地區發動專門軍事行動。

俄烏戰爭爆發，引發國際社會高度關注。在這場戰爭爆發的過程中，俄羅斯總統普京簽署命令承認「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和「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的行為，是一個重要的節點。

這一行為為何具有特別的意義？一個主權國家承認另一個新的國家代表著什麼？國際社會對一個主權國家的認定過程是怎麼樣的？

即，一個國家是怎麼誕生的？

01 聯合國的認定是關鍵

談論到一個國家的性質，繞不開的是蒙特維多國家權利義務公約（Montevideo Convention on the Rights and Duties of States），簡稱《蒙特維多公約》。這是1933年12月26日於第七屆美洲國家國際會議期間在烏拉圭首都蒙得維的亞所簽署的一項國際公約。《蒙特維多公約》於1934年12月26日起開始生效，並於1936年1月8日登記於《國際聯盟條約彙編（League of Nations Treaty Series）》。《蒙特維多公約》中有關建國聲明的部分內容已經成為國際習慣法的一部分。其中闡明，國家包含這幾個要素：

• 固定的人口
• 既定的國界
• 政府
• 與其他國家發展關係的能力

以此為標準來看的話，一個有趣的實體，馬爾他騎士團就不被國際社會接受為一個國家，而只是一個主權實體。馬爾他騎士團沒有領土，也沒有國界，其總部位於義大利羅馬，擁有兩幢享有治外法權的建築：羅馬孔多迪大街68號，一幢佔地0.012平方公里的大廈馬爾他宮，以及羅馬郊區阿文提諾山上的馬爾他部。

而站在一個更可理解的角度來看，是否能進入聯合國擁有會員國席位，一般而言是證明其是否成為一個主權國家的標誌，這也證明其主權國家身份，得到了國際社會的接納。

而如何加入聯合國成為會員國，在《聯合國憲章》的第二章第四條列得很清楚：

一、凡其他愛好和平之國家，接受本憲章所載之義務，經本組織認為確能並願意履行該項義務者，得為聯合國會員國。

二、准許上述國家為聯合國會員國，將由大會經安全理事會之推薦以決議行之。

清楚的門檻之一是，需要由安理會推薦，而安理會的5個常任理事國（中國、美國、英國、法國、俄羅斯）在其中有一票否決權。

大國博弈，盡在其中。

如「巴勒斯坦」，其因與以色列的糾葛而為世人熟知，但其目前仍然未成為聯合國會員國，僅是「聯合國觀察成員國」。在2015年9月，雖然已經有136個聯合國正式會員國（占聯合國會員國總數的70.5%）承認巴勒斯坦國為一個獨立國家，但因為美國和以色列強烈反對，巴勒斯坦目前還不能成為聯合國正式會員國。

最新一個成為聯合國會員國的國家，是非洲的南蘇丹。南蘇丹原屬於蘇丹，在多年的內戰中，蘇丹分裂為南北兩個區域。2011年，南蘇丹舉行獨立公民投票。2011年1月30日公布的初步計票結果顯示，98.83％參加公投的人支持獨立。次日蘇丹副總統表示承認公投結果。2011年同年7月9日蘇丹總統宣布正式承認南蘇丹共和國，南蘇丹正式成為非洲的第54個國家。2011年7月14日，第65屆聯合國大會紐約當地時間7月14日以鼓掌方式一致通過決議，正式接納南蘇丹共和國為聯合國第193個會員國。

以南蘇丹的立國之路來看的話，其大致步驟是，戰爭——獨立公投——公投結果宣布——被獨立國承認其主權國家地位——聯合國接納。

而烏克蘭的頓涅茨克地區和盧甘斯克地區，雖然也公投了，但烏克蘭不接受也不承認其主權國家地位，聯合國更沒有接受「頓涅茨克人民共和國」和「盧甘斯克人民共和國」。也即可說，目前這兩個所謂的「國家」，只有他們自己和俄羅斯承認。

而如果梳理一下加入聯合國的會員國的時間的話，其實頗有趣味。

02 聯合國會員國的增減：當代世界史縮影

1945年聯合國成立時，創始會員國有51個。在1946年到1950年之間，聯合國會員國的數量基本上以每年新增一個的速度在增長。在1955年一年的時間裡，一下新增了16個會員國，大部分為亞非拉發展中國家。在這一年，我們的周恩來總理出席了萬隆會議，並提出了「求同存異」方針。

1960年，有17個國家加入了聯合國，全是非洲國家。這一年，被稱為「非洲獨立年」。

而在1991至1993年這短短三年里，有26個國家加入了聯合國。因為，蘇聯解體了。而令人意外的是，朝鮮和韓國也是在這個時間段里才加入的聯合國——1991年。而另一對分裂的兄弟國家，西德和東德，早在1973年就加入了聯合國。

而被大家熟知的瑞士，實際上晚至2002年才加入了聯合國。

成立於二戰後的聯合國，維持的世界秩序，也是由二戰建立起來的。其會員國的增加、接替，實際上反映了二戰後整個國際秩序的演變。

在這個過程中，有不少國家都是通過獨立公投建立起來的。而這個「獨立公投」究竟是什麼？

03 獨立公投：趣聞、夢想及代價

維基百科上這麼闡述「獨立公投」的意思：獨立公投是一個地區的居民舉行投票，以決定是否成為一塊獨立的領土，多源於民族自決的因素。成功的獨立公投或可能不會導致獨立，這取決於政治因素以外有關的領土的共識結果。

而通過獨立公投誕生的國家，是否真正為國際社會所接納，基本上看三個要素：

• 投票者是否多數贊成獨立
• 是否脫離原統治國家實現實質上的自治獨立
• 是否得到原中央政府的承認

根據這三個要素來劃分的話，基本上會出現這麼幾種情況：

成功獨立。以較近的例子來看的話，是東帝汶從印尼的獨立公投。其主權國家身份為國際社會所接納，在2002年加入聯合國成為會員國。

票選成功，但實際上未獲得獨立，原中央政府也不承認。如，在西班牙國內具有多年獨立傾向的加泰羅尼亞地區（巴塞羅那即位於此地區，一旦其獨立成功，巴塞羅那俱樂部還參加西甲嗎？）。其獨立公投過程幾經坎坷。2017年10月1日，加泰羅尼亞政府舉行獨立公投，在未經西班牙政府允許的情況下通過，但未在公投結果出爐後立即宣布建國。加泰羅尼亞與西班牙兩方經過數周爭執與斡旋後，加泰羅尼亞議會於同月27日正式以大比數通過「建國投票」，宣布脫離西班牙獨立，定國名為「加泰羅尼亞共和國」；另一方面，在該投票案通過約半個小時後，西班牙參議院表決通過首相拉霍伊的提案，根據《西班牙憲法》第155條凍結加泰羅尼亞自治權，解散並接管加泰羅尼亞政府。

票選成功，其實質上形成獨立區域，但原中央政府不承認其獨立。如，南奧塞梯。南奧塞梯是喬治亞的一個區域，其獨立之路也與俄羅斯的糾葛頗深。南奧塞梯於1990年代與喬治亞的衝突中宣布獨立，成立南奧塞梯共和國，但未被聯合國與國際上多數國家所承認，但2008年俄格戰爭後，俄羅斯承認南奧塞梯為國家並與之建交。2017年4月9日，南奧塞梯共和國就易名為「南奧塞梯共和國-阿蘭國」（簡稱南奧塞梯-阿蘭）舉行公投，以紀念阿蘭人建立的阿蘭王國。投票結果約78%的選民贊成，20%反對。目前，其實質上是一個獨立區域，但其國家地位不被喬治亞承認。目前國際上絕大多數國家也未承認其主權國家身份，其也未加入聯合國。

票選不成功，其也沒有形成獨立區域，但原中央政府承認其獨立。這一種情況最有趣，而更有趣的是這麼一個地方——波多黎各。波多黎各位於中美洲，包含一個主島和若干小島，離美國很近。其政治定位是美國的一個「未合併領土」。波多黎各在1967年、1993年、1998年、2012年四次舉行過決定自己政治地位的公投，每一次票選獨立的人都很少，其也不形成獨立區域，但每一次，美國都承認其獨立地位。也就是說，波多黎各每一次投票都想成為美國的「第51個州」，但美國不接受。

而實際上，每一個真正能獨立公投的國家，都不是一帆風順的。如前文提到的東帝汶，1975年11月28日從葡萄牙獨立，成立東帝汶民主共和國，但在9天之後馬上就被印尼入侵併佔領，1976年7月成為印尼的東帝汶省。接下來的20年里，東帝汶一直在持續進行獨立戰爭，反抗印尼，據統計這一過程造成了10－25萬人的死亡。1999年8月30日，在聯合國的監督下，東帝汶舉行了全民公投，絕大多數的東帝汶人投票同意從印尼獨立。印尼軍方和反東帝汶獨立者組建的東帝汶民兵隨即展開了大規模的焦土運動進行報復。大約有1400名東帝汶人被殺害，並強行驅離了30萬人到西帝汶成為難民。國家大部分的基礎設施（包括住宅、灌溉系統、供水系統、學校、電網等）幾乎100％被摧毀。1999年9月20日，以澳大利亞為首的國際部隊介入以後，才結束了印尼的軍事行動。經「聯合國東帝汶過渡行政當局」管理約兩年半後，東帝汶於2002年5月20日零時正式恢復獨立，國名為東帝汶民主共和國，成為國際公認的一個獨立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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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月24日晚間，據環球網援引法新社消息，烏克蘭邊防部隊稱，俄羅斯軍隊突入烏克蘭基輔地區。

無論如何，爆發戰爭受害的都是人民。希望戰爭早日結束，和平長存於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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