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女,峨眉紅袖自添酒

女子飲酒,這在今日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那麼,在我國古代封建社會,在封建禮教的約束下,情形是否會有很大的不同?在我們的傳統觀念中,男子與酒是天然的強力綁定,至於女子,則要疏離得多。但若是我們細細考究一番的話就會發現事實並非如此,在中華酒文化中,女性與酒之間的關係似乎更為緊密一些。


首先是關於酒的起源,中華酒文化中對於酒的起源雖然有多種說法,但最通行的說法是儀狄造酒說。這種說法最早出現於《世本》:「儀狄始作酒醪,辨五味。」《戰國策·魏策二》記載:「昔者,帝女儀狄作酒而美,進之禹,禹飲而甘之,遂疏儀狄,絕旨酒。曰:『後世必有以酒亡其國者。』」儀狄是一位女子,王粲《酒賦》就說出了她的性別:「帝女儀狄,旨酒是獻。」


對於女子釀酒的記載更是多如牛毛,《周禮·天官冢宰·酒正》中記載了酒發明之後婦女參與釀酒的情況:「酒人奄十人,女酒三十人。奚三百人」。何為「女酒」?漢代鄭玄認為是「女奴曉酒者」,意思就是通曉釀酒技術的女奴。「奚」,據甲骨文,左為手(爪),右為繩索捆著的人,本義為奴隸,又專指女奴。可見,婦女參與釀酒的歷史是非常久遠的。到了漢代,酒文化已經相當發達。釀酒業也開始成為一項非常普遍的產業。據歷史文獻和出土文物考證,從事釀酒行業的人員中有相當一部分是婦女。《太平御覽》引《漢舊儀》說:「太官、湯官奴婢各三千,置酒,皆緹褠,蔽膝、綠幘。」這是婦女參與宮廷釀酒的記載。至於家庭釀酒更是漢代婦女不可推卸的職責,釀酒成為當時婦女的一項主要勞動。


酒作為一種商品被買賣,婦女也多有參與。《漢書·高帝紀》載,漢高祖劉邦少時「常從王媼、武負貰酒。」這裡的王媼、武負就是賣酒的婦人。《史記·司馬相如列傳》載,司馬相如琴調新寡卓文君,二人回到臨邛,相如「盡賣其車騎,買一酒舍,酤酒,而令文君當壚。相如自著犢鼻褌與保庸雜作,器於市中。」這是漢代著名才女卓文君臨街賣酒的文獻記載,此事成為美談,被後來歷代文人所詠唱。

至於婦女好飲之風,除了出土文物所顯示的情況之外,許多文學作品對此也有表達,兩漢之際的馮衍在《與婦弟任武達書》一文中說其妻「醉飽過差,輒為桀紂,房中調戲,布散海外,張目扺掌,以有為無。」寫到自己的妻子飲酒以致於「醉飽」,雖有所誇張,但也有生活事實的基礎。這些描寫再一次證明了漢代婦女飲酒之風的熾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