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毛主席六年私塾的學習看主席的幼年讀書生涯



從1893年出生到16歲,毛澤東一直住在家鄉湖南湘潭韶山,這是一個交通不便的山村。他家世代務農,父親是一個精明能幹亦農亦商的富農,家教很嚴,一心想讓兒子懂點文墨,會打算盤,好繼承家業。


  1936年10月,經不住美國記者埃德加·斯諾的堅決要求,毛主席一連幾夜,敘述了他自幼年的一生經歷。他說:「我8歲那年開始在本地一個小學讀書,一直在那裡讀到13歲。清早和晚上我在地里勞動。白天我讀儒家的《論語》等四書」。他進私塾是在1902年。


根據韶山紀念館在本地多年調查搜集的可靠材料,毛主席8歲以前,寄居在湘鄉外祖父家,這是一個四世同堂的大家庭,有家塾,他常去「旁聽」,能隨口背誦幾句課文,還能脫手寫字。


這種自幼聰慧的資質,深得舅家的歡心。8歲回到韶山讀書。


從1902年到1906年之間,毛一共在韶山附近四個私塾上過學。1902年在韶山南岸,啟蒙老師鄒春培;1904年在韶山關公橋,塾師毛詠生;1905年至1906年夏,在韶山橋頭灣、鍾家灣,塾師周少希;1906年秋,在井灣里,塾師毛宇居,因離家較遠,讀寄宿。


1906年末至1909年夏,停學在家,白天同長工一起勞動,晚上幫父親記賬,自己仍堅持自學。


1909年秋至1910年夏,說服父親後,在韶山烏龜井、東茅塘復學,塾師毛簡臣、毛麓鍾。


  對這6年的私塾讀書生活,毛主席後來曾這樣概括:「我過去讀過孔夫子的書,讀了四書、五經,讀了6年。背得,可是不懂。那時候很相信孔夫子,還寫過文章。」 根據所有這些回憶材料,毛澤東這6年的私塾讀書生活,歸納起來有這樣一些值得記述的情況:

  ——毛氏家族認為《百家姓》、《增廣賢文》等是俗書,發矇從《三字經》開始,讀過《幼學》;繼而讀《論語》、《孟子》和《詩經》等;後來讀過《春秋公羊傳》、《春秋左氏傳》(即《左傳》)等;在最後一個塾師處,還讀過《綱鑒易知錄》和古文等。


  ——天分高,記性好,會背書。讀書不出聲,只見嘴巴動。老師點多少,就能背多少,還能默寫出來,並學會了查《康熙字典》。讀書很認真,不亂走動。回到家裡,除幫雜活外,總是看書。夏天晚上蚊子多,就在床頭放盞燈,頭伸到帳子外面看書。從小就有「格」,文質彬彬,「十來歲就有大人格」(同學們有這種印象,大概同毛自幼長得較高大有關)。


  ——寫字要自己寫,不描紅字,學過歐體。根據他後來在第一師範讀書時的手跡看來,他還學過二王字帖(王羲之王獻之)。


  ——自幼喜歡游泳,老師外出時,小夥伴們就下池塘玩水。有次老師回館看見了,讓他們作對子代處罰,對不出來再打手板。出邊是「濯足」,毛應聲即對以「修身」。對對子,是作律詩作駢文的基本功。這是我們現在知道的詩人毛澤東最早表現出來的才氣。


  ——他並不喜歡讀這些經書。舊時私塾,老師只點書,並不講解,學生只是死記硬背。他最喜歡看的是《水滸》、《三國演義》、《西遊記》以及《說唐》、《說岳》這些雜書。私塾的規矩,認為這都不是正經書,不許學生看。他總是偷著看,甚至在課堂上將正書放在上面。


毛宇居發覺後,就故意多點書,讓他背,都背得出來。《水滸》、《三國》中的故事,英雄好漢的行為,他同樣記得很熟,常同小夥伴們講這些故事。


——開始學作「破題」文章,作得快,總是交頭卷,還常幫助同學作文。當時已廢科舉,塾師大概也只會先教學生如何「破題」。「破題」是八股文的首段,要用幾句話講明題旨大意。


這時文章的水平如何,現在找不到可資證明的資料,但從1912年作的一篇「史論」來看,前此三四年作的文章,跟這篇非常出色的文章,想必相去不遠。因為1910年在湘鄉東山高小讀書時,他寫的文章也是得到老師和校長稱讚的。自幼聰穎,很會寫文章,這樣的評價對這個將來的文章家、大手筆,看來是恰當的。


  ——有的塾師喜歡體罰,打學生; 父親也因不服管教,打過兒子。毛澤東的個性自幼特別倔強,為此作過英勇反抗。有一次逃到山中,轉了3天3夜才找回來;有一次以跳塘威脅父親,從而贏得勝利。這樣,使老師和父親以後不再使用這種教育手段了。


我國幾千年封建社會分士農工商四民,「學以居位(做官)曰士」。要做官,非通經籍、應科舉考試不可。

朱熹注的四書,從元朝以後即定為科舉用書,成了法定的教科書。農工商子弟讀書,一般不是為了應科舉,而是為了略識之無,便於記賬之類。


於是,他們另求簡便之路,便有蒙學——兒童的啟蒙用書。舊時村塾蒙學最普通的是「三、百、千、千」,即《三字經》、《百家姓》、《千字文》、《千家詩》,此外還有《增廣賢文》、《幼學瓊林》等。這類書,用簡短的駢儷句式,且多押韻,兒童讀來,琅琅上口,便於記憶,既能識字,又長知識,以至終生不忘。


其中貫注的自然觀、倫理觀、道德觀、價值觀、歷史觀等,活潑鮮明,通俗易懂,因之能在民間廣泛流傳。所謂「讀了《增廣》會涉罵,讀了《幼學》會講話。


因為《增廣》多談世態人情,《幼學》多辭彙典故吧。這些書的內容雖同屬封建文化的範圍,不免宣揚封建思想意識,甚至還有庸俗無聊和迷信荒誕的東西,但在傳授基本知識,進行生活教育和端正道德規範方面,還包含不少有益的成分,是不可一筆抹殺的。


這種蒙書在中國文化傳統中,自有其文化史和教育史上的價值。毛主席幼時讀書多,也為其日後成為大詩人打下了堅實的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