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朝有個男子名叫寧貴,祖上三代都是布商,家裡十分有錢。寧貴有個兒子名叫寧輝堂,從小聰慧,六歲便開始到私塾讀書,教書先生對他讚許有加。
然而,寧輝堂雖喜歡讀書,但他從來不參加科考。畢竟家底豐厚,加上寧貴也不指望兒子當官,便由著他去。
就這樣,寧輝堂每日除了讀書,便是喜歡四處遊玩。到了婚配年紀,寧貴安排人給他說親,他也不予理會。
不同於其他富家公子,寧輝堂的為人還是不錯的。只不過,他一身書生打扮,卻整日喜歡拿著一把扇子,帶著書童四處轉悠,看起來像個浪蕩公子。對此,寧貴也是無可奈何。
這天,寧輝堂收到昔日同窗好友徐生的來信。徐生隨家人搬到鄰縣,信上說百里之外有一座孤山,風景極好。他邀請寧輝堂一同前去,二人在那裡會合。
此時已進入春天,氣候回暖,正是踏青的好時候。況且,寧輝堂若是要去,可以乘船,一路還能欣賞沿途美景。
寧輝堂想了想,興高采烈地拿著書信找到父親,說出自己想與徐生一同前去的想法。
由於路途遠,起初寧貴不同意,終是架不住寧輝堂的軟磨硬泡,只好拿出幾百兩銀子,讓書童寧五跟隨兒子一同出門。
寧五雖然只有十五歲,但長得身材魁梧,當初寧貴選中他作為兒子的書童,也是希望他能在外出時保護兒子。因此,寧輝堂每當要外出晃悠,總會帶著寧五。
第二天一早,在寧貴夫婦的叮囑下,寧輝堂帶著寧五齣發了。
寧輝堂仍舊手裡搖著一把扇子,悠哉地走著。身後的寧五卻背著一個不小的包袱。包袱里除了銀子,衣服,還帶了些乾糧。
寧輝堂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少爺,沒吃過苦。若是到了村鎮,自然是要找酒樓飯館大快朵頤,帶乾糧僅是以防萬一。
距離目的地有將近二百里,大部分路程是水路。寧輝堂一路遊玩來到碼頭,興奮地等著乘船。
碼頭十分熱鬧,停著幾艘大船,船工正為開船忙碌著。岸邊有不少人擺攤,吃的用的應有盡有,供乘船的人做好準備。附近有漁船,也有攤位徑直賣著鮮活的魚蝦。
寧輝堂和寧武二人吃過東西後,便在碼頭上閑逛起來。忽然,寧輝堂聽到一陣吵鬧聲。
他聞聲看去,只見一個僕人裝束的男子,左手揪著一個老漢的衣領,右手握拳抬高,似乎要朝老漢掄過去。
老漢露出怯弱的神情,雖然心裡害怕,但仍舊倔強地說:「這魚一兩銀子真賣不了。」
「少廢話,我家老爺能看上你的魚,算你走運,別不識好歹。」僕人厲聲呵斥道。
只見僕人的身後,站著一個趾高氣揚的中年男子,他一言不發,就這樣盯著老漢。
老漢見跟僕人說不通,掙脫後去扒拉中年男子,說道:「大爺,這要是我自個兒打上來的魚,白送給您都成。但這是東家的魚,要是東家知道我一兩銀子把魚賣了,可不得吃了我呀。」
這時,中年男子嗤笑一聲道:「那是你的事,我管不了,我只管要這條魚。」說完,大手一甩,老漢一個踉蹌沒站穩,竟直接掉入身後的河中。
此時河裡的水浪不小,每每拍擊到岸邊,都發出巨響。即便老漢熟悉水性,由於年紀大了,也難在這水浪中自救,只能拚命掙扎。
見狀,僕人開始有些遲疑,但身後的老爺卻一臉冷漠,絲毫沒有要救人的意思,因此他也不敢動。
寧輝堂目睹了一切,他急忙喊:「寧五!」話音剛落,只見寧五一頭扎入水中,將老漢稍稍托起。
畢竟是一個成年男子,寧五即便身體強壯,精通水性,也花了不少力氣才將老漢救上岸。所幸二人都平安無事,寧輝堂長出了一口氣。
隨後,寧輝堂質問中年男子:「這位老爺,可是要害人性命?」
中年男子雖知理虧,但嘴上仍不依不饒,反問道:「這位公子,可是要多管閑事?」說完,男子也不等寧輝堂回應,徑直朝僕人使了個眼色。
僕人再次來到老漢跟前,將一兩銀子扔在地上,一邊伸手從盆里撈魚,一邊說道:「可別說我強買強賣,這是一兩銀子,這魚我拿走了。」
眼看著一條金色的大魚就要被撈出,老漢心裡著急,想起身阻攔,無奈剛剛經歷落水,驚魂未定。
就在這時,寧輝堂上前一步,徑直擋在那個僕人身前,詢問道:「老人家,這條魚你打算怎麼賣?」
老漢一聽,遲疑片刻後說:「公子救了我一命,按理說這魚本不該收你的錢,但這魚是東家的,東家說了,這條魚斷不能少於十兩銀子。」
寧輝堂也是有見識的人,看這魚的品相,要十兩銀子真不算多。況且,十兩銀子對於他來說,簡直是九牛一毛。
於是,他對身旁的寧五說:「付錢,這魚我買了。」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都愣住了。僕人嚷嚷道:「你懂不懂規矩?買東西總得有個先來後到,這魚分明是我家老爺先要買的。」
「規矩?」寧輝堂冷笑一聲,繼續說:「規矩就是拿一兩銀子,強買別人十兩銀子的東西?在我看來,這不是規矩,這分明是搶劫。」
「要不這樣,你若是出價比我高,這條魚自然是你的。」
中年男子一聽,這才瞥了一眼寧輝堂,而他身旁的寧五,已經將包袱重新背到身上。
男子雙眼微眯,隨即說:「既然公子喜歡,讓給你便是。」說完,便招呼僕人一同離開。
寧輝堂有些詫異,沒想到一開始如此蠻橫的兩個人,就這樣走了。
寧五付了老漢十兩銀子,寧輝堂當即撈起那條魚,徑直扔進水裡。圍觀的人議論紛紛,中年男子並未走遠,聽到動靜回頭看了一眼寧輝堂,而後冷哼一聲,繼續往前走。
過了很久,船夫才招呼大家上船。寧輝堂帶著寧五登船不久,卻見剛才賣魚的老漢也上了船。
只見老漢神情著急,直奔寧輝堂而來。他左顧右盼,謹慎地低聲說:「公子,剛才我給東家送銀子去時,偶然聽到他們主僕二人背地裡商量,要在下一個碼頭謀害你。」
「既然如此,公子接下來三天千萬不能下船。」
寧輝堂聽完不禁擔心起來,到下一個碼頭需要一天的時間,若是三天不下船,那得等到第三個碼頭。
這時,船夫催促老漢下船。寧輝堂當即拱手感謝老漢的提醒。老漢下船後,寧輝堂所乘的船便啟程出發。
此時,寧輝堂已經顧不上沿途的美景,寧五也是憂心忡忡。
第二天經過一個碼頭時,寧輝堂二人並沒有下船。他們偷偷看向岸上,發現有一伙人聚集在碼頭,似乎在尋找什麼人。
寧輝堂發現,為首的正是那個中年男子。幸好老漢提醒,他們才沒有下船休整。否則,等著他們的不知道會是什麼樣的禍事。
這夥人不敢直接到船上去搜,畢竟能在運河上行船的船主,實力不容小覷,一般人根本不敢得罪。
為了安全起見,寧輝堂直到第四個碼頭才下船,逃離是非之地。回程時,寧輝堂和寧五混入一個車隊,最終有驚無險回到家。
改編自《民間故事》。關注@心言笑語 一起聽故事,悟人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