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2年,李士群被國民黨中統特務逮捕,他受不了嚴刑拷打,自首叛變,並拉他老婆葉吉卿下水。李士群盡量向中統隱瞞了與他有聯繫的中共黨員,也向地下黨組織隱瞞了變節真相
出獄後的李士群被委任為國民黨中統上海工作區直屬情報員、南京區偵查員,他的公開身份是上海《社會新聞》雜誌編輯,與同為中共早期黨員但均已叛變成為中統人員的丁默邨、唐惠民等人一起工作。由此,地下黨組織難以確定李士群的身份。
1932年6月,國民黨中統委派馬紹武為中央特派員兼上海行動區區長,馬紹武長得五大三粗,一臉麻子,人稱「馬大麻子」。此人是江蘇溧陽人,黃埔軍校第六期畢業生。1930年加入中統,經中共叛徒顧順章的培訓後,成為顧順章的助手。由於中統在上海的工作成績明顯落後於軍統,蔣介石對軍統的經費已超過中統八倍。中統召開高級幹部會議檢討工作,原駐滬特派員、上海區區長黃凱被撤職,改派馬紹武到上海主持特務工作。他手中擁有不少共產黨的內線,接任特派員後,他採用中共叛徒顧順章所教的「高招」,對中共地下組織大肆破壞,抓捕共產黨員極多,憲兵司令部的監獄人滿為患。中統請准蔣介石撥款10萬元,添設憲兵司令部的新監和南京江東門新監,獲得陳立夫、徐恩曾等人的嘉獎;同時,馬紹武對中共的叛徒非常排斥,對丁默邨處處找茬,對李士群更是頤指氣使,任意擺布,搞得二人一腔怨氣。
一天,丁默邨與李士群商量,設法除掉馬紹武。同時,上海地下黨和紅隊(中央特科行動科俗稱,專門鎮壓叛徒)也千方百計地要暗殺馬紹武,李士群一夜沒合眼,終於想出了個李代桃僵的辦法,於是他找紅隊過去的朋友幫忙,商量好了行動計劃。
1933年7月的一天夜裡,丁默邨邀馬紹武等人一起在廣西路的長三堂子里打麻將,丁默邨有意當「炮手」,讓馬大麻子連坐幾庄,於是嚷著讓馬請客。馬紹武只得請丁默邨等去喝酒,待喝完酒後,醉眼朦朧的馬紹武和丁默邨等踉踉蹌蹌相互攙扶著出來,李士群突然從黑暗中閃出來,對馬大麻子肩膀一拍,大聲說:「馬特派員,要不要我扶你走"
話音剛落,馬路對面藏在電線杆後面的紅隊成員舉槍瞄準,只見火光一閃,一聲清脆的槍響,馬大麻子應聲倒地,李士群、丁默邨等撒腿狂奔。
中統上海區特派員馬紹武被暗殺,在中統內部引起了震驚,雖說是紅隊所為,但中統特工也不是吃乾飯的,徐恩曾親自組織查緝兇手,經過偵察分析,抓捕了嫌疑最大的丁默邨與李士群二人。丁默邨與國民黨上海特別市黨部常務委員兼社會局長吳醒亞關係非同一般,吳醒亞在北伐時是蔣介石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的秘書,與蔣介石極熟,此時吳正在上海,在吳的力保下,丁默邨很快就被放了出來,之後當上陳立夫的秘書,得到重用。
李士群被押解到南京,由中統南京區偵察股長馬嘯天負責審查。直接審訊李士群的是總部調查科機要科長顧建中和情報科長徐兆麟,此二人都是審訊老手,辣椒水、老虎凳、皮鞭、電刑,讓李士群逐一「享用」。李士群幾次吃打不過想招供算了,但轉念一想,就是招了肯定也活不了;再加上丁默邨託人轉告他,他們正在打通關係,設法搭救,於是他只得大喊「冤枉」。
葉吉卿為救李士群,帶著珠寶首飾從上海趕到南京,她把珠寶首飾分送給南京區偵察股股長馬嘯天與行動股股長蘇德成,以及顧建中、徐兆麟等人,要他們多多關照李士群。
常言道:得人錢財,與人消災。馬嘯天與蘇德成對李士群手下留情;顧建中和徐兆麟乾脆指點葉吉卿:直接去找中統頭子徐恩曾進行疏通,並告知徐恩曾的軟肋所在。於是葉吉卿描眉畫眼,特地穿了一條開衩到大腿根的絲綢旗袍,曲線畢露,十分性感地出現在徐恩曾面前,獻媚、撒嬌帶啼哭,把情場老手徐恩曾搞得暈頭轉向的。葉吉卿依偎在徐恩曾懷裡,讓他釋放李士群。徐恩曾雖說好色,但對李的案子還是有分寸的。他笑嘻嘻地說::「沒有紙筆,等回頭再寫吧!」
葉吉卿早有準備,從低開胸的團領上取下一支派克金筆,塞到徐恩曾手裡,一手掀起裙子,指著大腿:「就寫在這吧!」
徐恩曾開玩笑般地在其腿上寫下「著即將李士群釋放」的手令。
葉吉卿立即起身,叫了一輛黃包車,來到走馬巷刑偵股辦事處,見了馬嘯天,將裙子一撩說:「看清楚,是你們老闆的親筆!"
馬嘯天撫摸著葉吉卿白皙的大腿,淫笑著說:「哪有寫在腿上的手令?我打個電話問問。」
電話那頭的徐恩曾矢口否認,對馬嘯天說;「別聽那個婊子咋呼,我什麼也沒做過。「
葉吉卿冷笑一聲,對馬嘯天說:「佔了老娘的便宜,想賴賬?我這就去見二處處長戴笠戴老闆,也許腿上的筆跡他或許認識。」
當時,徐恩曾的一處與戴笠的二處正掐得你死我活,千方百計找對方的死穴。徐恩曾在電話里聽了葉吉卿的話,頓時慌了:「好吧,馬股長,先恢復李士群的自由,但不能讓他離開南京,跑了我拿你是問!」
這樣李士群逃出了自家人的牢房,時間一長,馬紹武案子成了無頭案,也不再有人過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