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賽博朋克:邊緣行者》:反抗的熱淚墜入夜之城

2022年10月30日10:20:07 遊戲 1550

近期,Netflix動畫《賽博朋克:邊緣行者》帶動了火爆全網的賽博朋克文化現象。《賽博朋克:邊緣行者》由扳機社製作,今石洋之執導,衍生自CDPR遊戲《賽博朋克2077》。動畫發布後反向促進原作遊戲在Steam上在線人數猛增,並在社交媒體上衍生出大量插畫、仿妝、小說等二創。毫無疑問,《邊緣行者》激活了沉寂許久的賽博朋克題材,作品內容也超脫在流行文化中膚淺的青粉視覺特效,成為賽博朋克譜系的重要作品。

賽博朋克脫胎於在1960-1970年代興起的科幻小說新浪潮運動。相比歌頌技術進步的太空歌劇型科幻,新浪潮運動不再重視技術、奇觀、冒險,而是將社科的反思與人文的深度糅合在文本之中,並廣泛使用象徵主義、意識流等盛行於歐洲現代文學的創作手法。上世紀七八十年代,互聯網、個人電腦等信息技術快速發展。此時冷戰尚未終結,60年代以來的嬉皮公社、反文化運動餘波仍在。1984年,威廉·吉布森的《神經漫遊者》(Neuromancer)橫空出世,西部片的牛仔冒險故事搬到了賽博空間,此後經典層出不窮。賽博朋克題材的主角將朋克樂手和黑客這兩種迷人的身份結合在一起,既反抗,又炫酷,同時掌握新技術。

《邊緣行者》的許多設定都可以找到經典作品的呼應。《銀翼殺手》未來都市的混亂兇險與機器人性之辯;《阿基拉》中科技巨頭用兒童進行科研實驗,都市孤兒在機械改造中逐漸迷失自我;與《星際牛仔》類似的團隊配置,一起流浪冒險結下生死情誼,以及結尾男主的赴死之戰;《千鈞一髮》里逆天改命的登月幻想,以及犧牲自己成就夥伴的氣魄;《黑客帝國》或《雪國列車》反抗者與統治秩序的博弈糾纏;《大話西遊》中為了拯救心愛之人,義無反顧帶上緊箍咒的主人公……

過去現在時的賽博朋克

在賽博朋克世界中,科技發展並沒有為廣大民眾帶來福祉,卻加劇了極權與社會不平等。另一方面,新型技術又賦予了邊緣朋克新型的反抗武器,從而超越身體與社會體制的束縛,反叛組織與思潮在賽博空間中馳騁聯結。

主角大衛來自一個東亞工薪階層家庭,母親努力工作賺錢讓自己的孩子上貴族學院,畢業後成為大廠社畜,這是一個典型的小鎮做題家努力實現階層躍遷的故事。而大衛對這層階級鴻溝的認知很清晰,大衛不想也不可能成為「他們那樣的人」,因為他們為富不仁。而大衛因車禍喪母成為孤兒後,在學校里被校董事會的富二代霸凌,他們仗著有錢可以購買到市面上最先進的義體裝備,利用賽博格改造後的體能壓制毆打欺壓普通人大衛。這是一個正在成為現實的橋段,基因改造、生化機械、腦機介面等技術可以提升壽命、智能、體質,消除病痛。階級差異轉換為物種差異,憑藉經濟優勢率先進行「超人類主義」改造的精英人群,與原來由生物學層面賦予的「平等的人」,還是一種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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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上學路上,從一個底層街區步行出門,乘坐軌道交通到達荒坂學院所在的高等街區,見證了夜之城弱肉強食的殘酷剖面。大衛家門口躺滿醉生夢死的無家可歸者,身邊隨處發生著犯罪,沉迷奶頭樂VR的人們流落街頭,被榨乾的數據棄民如同行屍走肉,這就是夜之城的底層民眾。雖然科技帶來飛行汽車、宏偉建築、高超醫療,但前提是只為客戶服務。大衛的母親遭遇街頭幫派刺殺車禍昏迷,但是創傷小組見死不救,「這些人留給市政運屍車即可」。大衛支付了最廉價的急救服務,沒有救活母親,甚至在母親離世前都無法見她最後一眼,因為最便宜的套餐不包含探病服務。大衛最後領取了冰冷的骨灰盒,悲痛地走回家,卻發現由於沒能按時交房租,智能家居直接把他鎖在門外。這些經歷都成為大衛永久的創傷,在之後的劇情中以回憶的形式出現。被逼到絕境的大衛為了復仇,只能去找黑診所安裝斯安威斯坦軍用戰鬥義體。可以說,大衛的悲劇從一開始就註定,殺死大衛的並非亞當重鎚,是來自荒坂公司領導的指令,是這個壓迫性結構,是吞噬生命的夜之城。

賽博格、賽博狂人與後人類

Cyberpunk這個單詞由cyber(網路)和punk(朋克)組成。cyber的詞源是cybernetics(控制論),控制論是20世紀重要的思想運動,奠定了冷戰後定量社會科學與信息技術時代。朋克則是起源於二戰後英國工人階級社區的亞文化,躁動反叛的青少年通過音樂、服飾、街頭行動反抗一切統治權威。治理與反叛,兩個矛盾的概念糾纏在一起。

1948,諾伯特·維納發表了跨學科領域的巨著《控制論:關於在動物和機器中控制和通訊的科學》,創造了控制論(Cybernetics)這一概念。「控制論」源於希臘語kybernētēs,意為「治理」。維納認為人類社會、生物體和自動化機器都可以看作這樣的控制系統,系統通過各個組成部分的信息交換和反饋,來完成自我調節與控制。作為一種方法論,控制論融合了機器與生物的界限,也挑戰了人類認知與行為的主體性。

維納身為羅素(Bertrand Russell)的學生,同時受到杜威(John Dewey進步主義思潮影響,他預言了賽博朋克的未來,暗示控制論開啟的數字化進程是潘多拉魔盒,「我們在未來必須面對的一個巨大問題是人與機器之間的關係」。在《人有人的用處:控制論與社會》中,他寫道:「在資本主義混亂市場的條件下,自動化的發展將會引向一種新的產業革命,將中等智力的人變為多餘的人,使他們處於死絕的境地。」維納還說,「出路只有建立另外一種社會,在這個社會裡人的生命不是當做買賣的對象來評價,而是根據其本身來評價。」

Cybernetics(控制論)與Organism(有機體)衍生的另一個合成詞是Cyborg(賽博格)——生物機器融合體。唐娜·哈洛維(Donna Haraway)在《賽博格宣言:科學、技術與20世紀晚期的社會主義女性主義》中寫道:「一個賽博格就是一個生控體系統,是機器與有機體的一種組合,是社會現實,同時也是小說里虛構的生物。」

在劇中,經過改裝義體的賽博朋克就是一個賽博格。大衛安裝的斯安威斯坦軍用戰鬥義體是她母親偽裝成護士獲得的。相比市面能購買到的商品化義體,賽博朋克們的改造大多是非法的、地下的、充滿風險的,因此擁有更強大的力量,也對駕馭者的才能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賽博朋克都市黑暗森林法則中,義體改裝是一條不歸路。賽博朋克們不僅要執行危險的任務,還要面臨隨時的街頭襲擊以及其他黑幫仇家的報復。不斷更換升級義體,以獲得更強大的力量,也帶來更沉重的負擔,並需要更大劑量的免疫抑製藥,直到原來的肉身所剩無幾,如忒修斯之船,此時的「我」還是原來的「我」么?做任務拿賞金,用賞金改造義體,更強的義體面對更強的敵人,形成死循環,直到成為賽博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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賽博狂人(賽博精神病)是由於過度義體改造,機械結構與生物身體的排斥形成的免疫反應,導致駕馭者精神錯亂,喪失理智。警惕「超人類主義」改造的反對觀點與之類似,一些學者認為賽博格改造,會導致人性的危機,威脅現存的社會體系,那麼問題是我們真的存在一成不變的人性么?

大衛剛剛進行第一次義體改造加入曼恩的賽博朋克團隊時,在其他人眼裡還是一個初出茅廬的毛頭小子,雖然天賦異稟,但並不懂得如何強化義體,以及保養免疫體系,維持身體平衡。通過曼恩與之談話的交叉鏡頭,跟露西夜間訓練跑步,跟朵莉歐學習拳擊格鬥,跟蕾貝卡學習槍戰技巧,帶給大衛的不僅是身體的增強,心理的成熟,也是社會化過程——融入賽博朋克的生活方式與生命體驗。母親給予了大衛初始的軍用頸椎義體(母親骨肉),曼恩(父親角色)給予了大衛社會化以及領導力訓練,並在戰死後將自己的義體傳承給大衛,之後大衛成為團隊領導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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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衛和露西之間的愛情感動了無數觀眾。露西曾經是荒坂集團在海外殖民地的基地挑選的天才兒童,被灌輸了為大公司效力的夢想,實際上為了荒坂的利益被當做炮灰派去執行最危險的黑客潛入任務。後來露西和夥伴逃出了奴隸般的生活,但是同伴都被殺害,僅剩露西一個人顛沛流離,隱姓埋名躲避追殺。大衛並不是僅僅為了別人夢想而活,也不是無腦朋克。憑本事考取貴族學院的大衛,對荒坂一直有著深刻的批判。無論是母親之死還是對於月球殖民工程,大衛覺得無數人成為了被犧牲的代價。在決定正面對抗荒坂的那一刻,兩人在走廊的對話說到「大公司無時無刻不在監控著你我」,這種壓迫感經常折磨著二人無法入眠,他們深夜騎摩托車來到郊外,遙望「夜之城閃爍燈光製成的牢籠」。露西帶著大衛潛入她模擬的月球獨特超夢,兩人建立的超夢賽博格紐帶,使露西在大衛處於賽博狂人的崩潰邊緣時喚醒了他。牽手飛奔跳躍在月球地表,他們從愛人身上找到一種美好的寄託,成為彼此活下去的意義。法國哲學家巴迪歐在《愛的多重奏》中,把「愛」被看作是一種徹底的冒險,認為愛是最小單位的共產主義。大衛和露西正是通過彼此克服這個黑暗時代,愛情成為一種政治情景中的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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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具身性理論出發,知覺的主體是身體,思想認知與具體的身體密切相關。大衛逐步成長為一名合格的賽博朋克戰士的過程,也是賽博格人性主體的生成的過程。形成具身性的賽博朋克意識形態,也就是與技術結合的新人性。正如海爾斯(Katherine Hayles)在《我們如何成為後人類》或是安迪·克拉克(Andy Clark)在《天生的賽博格》的討論。人類一直在與技術協同進化,從不存在鐵板一塊的人性,人類的理念與社會關係,一直在與技術滲透的過程中彼此適應與進化。

治理術的反抗與糾纏

在《銀翼殺手2049》中,複製人的最大製造商華萊士說:「任何文明都是建立在一支可支配的勞動力大軍之上」。而荒坂的高層在發現大衛是一名天才義體駕馭者後,一直想要捕捉大衛用作新的科技產品的實驗品。

針對勞動力的現代統治秩序在法國哲學家福柯那裡被稱為「治理術(governmentality)」。福柯在《規訓與懲戒》中這樣表述:只有在肉體既具有生產能力又被馴服時,它才能變成一種有用的力量;完成此過程的知識和技術可以稱為肉體的生命政治(生命技術學)。治理術的對象不僅僅是活生生的個體,而是統計學意義的人口,一系列數字、指標:出生率、死亡率、健康程度、可被國家訓練、驅使進行生產活動和戰爭活動的肉體總量。

另一位法國哲學家德勒茲延續福柯的批判路徑,提出了「控制社會」的概念,這個概念對於二戰之後的信息時代更為貼切。1990年,德勒茲發表《關於控制社會的後記》,控制社會的控制形式是持續的數碼變數,控制社會藉助於不斷調節的編碼運行。在這一社會中,個體成為「可分體」(dividuals) ,而群體則成為「採樣、數據,或『儲備庫』(banks)」。信息技術和計算機則成為這種社會主導性的控制媒介。

賽博朋克的內核是朋克反抗治理術,探索另類技術和在地組織,去反抗生命政治與數字極權。

荒坂集團在研發義體金剛的過程中一直難以找到合適的測試者,大衛作為傳奇賽博朋克是最合適的目標。賽博朋克小組的團隊合作,對新的義體裝備的消化使用,其效率是強於超大規模官僚集團的。為了拯救人質露西,大衛被迫穿上義體金剛,賽博朋克小隊團滅了軍用科技大部隊與荒坂的安保隊伍,展示了超出預期的強大能力。大衛戰死後,他的義體將被拆解,數據會幫助科技巨頭產品升級,儲存在義體的戰鬥記憶會被製作為超夢供玩家體驗。

治理體系可能會吸納亞文化、反抗者的口號路線、行動模式,來扶持可操控的代理人,或轉化成新的產品,推向消費市場。這個過程既釋放了內部矛盾,又拓展了市場經濟邊界。這種邊緣反抗的能量被治理術收編升級,在治理與反治理、廟堂與江湖間的螺旋博弈,呼應了20世紀互聯網技術史。

1940-1950年代,計算機在誕生之初,由軍工學聯合體巨額投資研發,作為冷酷的工業時代社會機器象徵,代表巨型集中官僚架構,生活徹底工具理性僵化。1960-1970年代的計算機功能關鍵革新來自參與民權運動的科學家與嬉皮公社:圖像界面、滑鼠交互,表格圖片等文檔處理功能,文件下載,電子郵件,網上鄰居群組聊天——計算機的小型化服務個體創作的功能完善。1980-1990年代的計算機網路,象徵著個人解放的工具,個體創意吸納了反文化運動、嬉皮公社的理念與組織模式——開放共享、靈活就業、社區協作——個體、計算機與點對點虛擬社區聯繫起來。計算機的象徵轉型與技術路程是由嬉皮-工程師群體在軍工學-公社-俱樂部團體之間的複雜歷史互動中共同建構的。

技術是由諸多社會力量與政治願景參與建設的,正是在跨界、震蕩、衝突式的社會互動中啟發了技術進程的向量參數。技術升級內在於社會創新之中,而這種社會創新往往來自於反抗治理術的「邊緣行者」。

列寧主義認為革命發生在資本主義世界體系的薄弱環節。正如格雷伯認為,真實的民主技術與多元實踐,產生於「跨文化的即興區」,也就是「中間地帶」或者是邊緣群體,這些通常也是未受國家權力控制的地方。在賽博朋克所啟發的信息技術社會史中,革命沒有在先進生產力的中心發生,而是在最邊緣社群的反抗中誕生,毋寧說,先進生產力需要邊緣反抗的催化。

正如大衛被炮轟的血漿下一幀轉為夜之城的繁華CBD景觀,賽博朋克的鮮血澆灌著夜之城,所有真摯的愛情、反抗的傳奇都被夜之城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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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水的賽博朋克,鐵打的夜之城,大衛團隊的傳奇與覆滅,夜之城依然運轉,依然有天賦異稟的義體駕馭者誕生,餵養給科技巨頭新產品的訓練數據,那麼反抗的意義是什麼呢?就荒坂大廠而言,在最後一集大衛拚死對抗巨頭,亮相的終極boss也只不過是個p5級別的行政經理而已。在此,極致的賽博格設想,步入了賽博迷思的凋零。

賽博朋克敘事走向凋零在於,賽博朋克不再是彼岸的幻想,而是此岸的鬥爭。賽博朋克預言的科技社會成為現實,甚至陷入英雄惡龍循環之中,此時需要解脫危機的出路。經歷了1980年代的互聯網商業化,新自由主義的全球擴張,權勢滔天的科技公司壟斷數據、操縱公民。Facebook無限制地兜售的用戶數據,侵犯隱私;Google與美國國防部合作,開發人工智慧武器;Amazon在倉儲系統上濫用監控,壓榨員工。互聯網巨頭對數據與移動平台的割據與壟斷,違背了萬維網基礎的開放協議的精神。智能手機如身體的器官,作為肢體的延伸,每個用戶已成為賽博格。互聯網用戶如《黑客帝國》中供養母體的器皿,手機收集用戶數據,傳輸到中心化平台,壓榨數據勞動,餵養訓練AI為巨頭創造價值。既有的資本主義體系籠罩著全球危機:環境污染與氣候災變,城市空間的矛盾激化、貧富懸殊社會不平等、經濟蕭條的怪圈導致社會分裂、極右民粹的全球蔓延……

賽博朋克最早作為一種科幻題材出現,而後演化成一系列亞文化、思潮、藝術運動。在Reddit的賽博朋克板塊上,寫著這樣一句話「high tech ,low life」。賽博朋克曾在上個世紀讓人一瞥晦暗的未來,與電子信息產業一同崛起,成為反文化運動之後的重要思潮。這個晦暗的未來,哈特與奈格里稱之為「帝國」,一種超⺠族國家的數據資本主義統治,德勒茲或阿甘本稱之為「超級控制社會(a society of hypercontrol)」,所有的社會生活都被量化為資料庫的一部分,被監視和反饋來控制。

在賽博朋克之後,加密朋克思潮在嬉皮沃土西海岸應運而生。加密朋克見證了這個晦暗的未來,而密碼學工具是賦予每個人的自衛武器,可以保障公民隱私與數據,對抗互聯網巨頭。1992年,蒂莫西·C.梅(Tim May)發表了《加密無政府主義者宣言》。曾任Intel的高級科學家和電子工程師的梅發起了密碼朋克郵件列表,郵件列表的社區誕生了許多功能和協議,奠定了中本聰在2008年提出的比特幣的技術基礎,開啟了Web3敘事與技術革新。

此外還有多種XX-punk敘事興起,如在太陽朋克中,主張設計一種生態繁榮、社區和諧與高科技並存的未來社會。在原子朋克想像的20世紀架空歷史中,蘇聯沒有解體,人類的原子能技術突飛猛進,解決了能源危機並帶動整個社會進步……回溯賽博朋克譜系,如同潛入打撈多種歷史另類可能的時光機,那些被壓抑、被遺忘、被忽視的「邊緣行者」,昭示著未來的多元技術路線。

在2022年《賽博朋克:邊緣行者》的結尾,義體改造者大衛掩護隊友逃離,被力量懸殊的亞當重鎚殘忍毀滅的那一瞬間,回憶起所有:

我所見過的事物,你們機器奴隸絕對無法置信

我潛入了月球超夢中飛躍在巨大的太陽能電池板

我看著夜之城升騰的數據洪流

與賽博朋克隊友浴血奮戰

所有這些時刻 終將刻入超夢

一如熱淚

消失在夜之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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