欒教授清了清嗓子:「我不同意徐院長的話,散戶虧錢主要原因是動機有問題,都想一夜暴富。大家都知道老胡炒股的事,如果股民都像他這樣理性交易,我相信時間長了還是能掙到錢的。」
「老衚衕志炒股上熱榜,屬於個人行為,合不合適我們不好說什麼。但是,從經濟上來說,他是只賺不賠的,他收到的流量收入,足以覆蓋虧損部分。欒教授拿老胡舉例子,多少有點揣著明白裝糊塗,股市不是天堂,但也不能搞成地獄。我們以前都說,儲蓄光榮,現在投資股市的自己都覺得是賭博,我們的管理層部門是不是該好好思考一下。」
欒教授:「問題肯定有,現在要面對的是管理層下了一連串的政策,證券市場依然不振,我認為還是要加強政策力度,進一步加強基金的發行,引導存款儲蓄資金流向股市,甚至可以考慮上市公司分紅減稅。」
「欒教授,我打斷一下。」曾華說:「我不是搞金融的,這一次受邀請參加這個會議,只是說一下個人看法,現在不是發不發新基金的問題,而是基金根本賣不出去。網上很多人說,過去一年買基金虧了30%,最近一個月又虧了10%,一個大幅造虧的市場,誰願意繼續往裡扔錢,先把發出去的基金好好管理起來,大家有錢賺,比什麼都好。」
一旁的萬總接過話題:「我同意曾老的看法,現在的證券市場的確問題很多,擴容基金解決不了問題。我舉個例子,現在網上議論最多的限售股有償融券的問題,股市蕭條,這對金融市場穩定顯然是負面的,既當裁判員,又當運動員,對市場的公平性也會帶來質疑。當然,領導們站的高,比我們看的遠,考慮問題比我們周全,哈~~。」
曾華接著說:「萬總在位子上,有些話不好說,我這個退休的老頭再多講幾句,現在的市場是,拿出真金白銀買股票的散戶,反倒成了韭菜。比方,上市公司拿出20%或者30%的原始股後成功上市,原來一塊或者二塊錢的原始股,一下子升值幾十倍,除非是傻子才不減持,賣掉一半後,企業的掌控權還在手上,這已經是講良心的。把上市公司大股東持股比例降到三成,看看有幾個老闆願意大幅減持,除非他公司不想要了。」
召集人黃:「這個問題的確存在,我們也一直在討論。」
曾華:「是的,我們一直在討論,討論了好幾年,關鍵是,還要討論多少年呢?」
會場氣氛一下子嚴肅起來。
「我再說幾句,我們的股市有33年了吧,一個人從出身到33歲,正常的話也該結婚生娃了。不能象欒教授說得那樣,33歲了,還是一出門就闖禍,完了就找去媽,哭著鬧著要家長出錢出力為他擦屁股。」徐院長接著說:「大家不是說了幾十年接軌嗎?國外好的東西拿來用嘛,別老是想著創新,一個證券市場搞五個板塊,加上快死了的新三板就是六塊,對了,還有沒人看的B股市場,別再折騰了,比什麼都好。管理層,不要去管市場漲啊跌啊,說實話你們也管不了,手上就幾張小牌,管用嗎?救市也好,降溫也好,讓其他權力部門管,你們只要管好池子里的上市公司,別讓他們越界,造假,只要違規違法,罰他個傾家蕩產,罰酒三杯,酒精上頭只會更加亂來。」
「萬總啊,還是你們搞證券的日子好過,困難時期,少賺點吧。」孫總見氣氛不對,打起了哈哈。
「我們也很卷的。」證券老黃總看了眼召集人,說:「有一個項目,我說最多50個億,馬上就有人喊出80億,我只能放棄了,註冊制下的上市公司估值問題,的確比較亂,我們對風控的管理相比銀行和保險,重視是不夠的,這塊今後需要強化。」
孫總笑著說:「那麼多上市的證券公司,不都是沖著融資來的,搞一個增發,幾百個億就到手了,弄得手下老是抱怨,為什麼不去收購個證券公司來上市。老黃啊,你們就發揚一下風格嘛,別掙太多了。」
老黃總憨憨笑了幾聲,也不回答。
欒教授說:「扯遠了,現在的情況是怎麼扭轉局面?我倒是覺得,政策面上還可以有空間,比如我提議的上市公司分紅所得稅,大家錢還沒到,20先扣了,這一塊能不能考慮讓出點,給股民些實惠。」
話音未落,曾華立刻接了上去:「只怕是給融資上市公司更多實惠吧,他們才是大股東。降印花稅最大收益人,是散戶嗎?是那些高頻交易機構。我同意徐院長說的,真為兩億股民考慮,就少折騰,把上市公司管住控好,比什麼都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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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議在不斷爭論中進行。
徐院長說:「其實,我今天不想參加會議,類似的會議開過多少次了,問題還是那些問題,大家心裡都有數。問題沒解決,無非是損害到了一些部門的利益和權力,多說就沒意思了。」
召集人黃,笑著說:「大家該說不該說都說了,今天就到這吧,辛苦各位。」
會議終於結束了,眾人恢復一團和氣,紛紛告別。
召集人黃看著大家先後立刻會場,轉身對記錄員說:「晚上把會議紀要搞出來,整理一下,有些發言要做軟化處理。」
夜空繁星點點,一天工作結束,真心,累!好在還有點加班費,禮拜一記得填單子。
本文中的事和人皆為虛構,如有雷同,純屬巧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