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微笑時很美》:作為電競題材主題的電視劇,究竟失敗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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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國著名文學理論家托多羅夫於1966年提出了「故事(histoire)」與「話語(discours)」這兩個概念來區分敘事作品的表達對象與表達形式。「故事」涉及「敘述了什麼」,包括事件、人物、背景等。「話語」涉及「是怎麼敘述的」,包括各種敘事形式和技巧。

事之所敘——話語層時空敘事電視劇的核心是敘事結構。電競題材電視劇在敘事中呈現出線性和交錯結構兩種,敘事結構和蒙太奇密不可分,時空的運動也產生懸念。通過蒙太奇排列的時空並不是分裂開來的,而是有隱藏著的聯繫,因而時空銜接點的構建就非常重要。

線性結構

線性結構即以情節發生髮展的時間順序為依據來組接空間,它符合生活自身的邏輯性和因果關係,是一種傳統的時空結構方法,這種結構方法在許多紀錄片中都被運用。

現有的電競題材電視劇,在虛擬時空和現實時空的敘事中,對於單個事件的講述,尤其是一場比賽的過程,大多按通過性結構進行敘事,按照時間順序來進行內容安排。線性結構有明顯的事件線索貫穿始終,段落層次分明,事件發展有明顯的因果關係。

你微笑時很美》、《陪你到世界之巔》和《你是我的榮耀》這三部電視劇都是使用的線性結構進行敘事,按照時間順序交代了男女主角通過遊戲或者比賽相識相知,最終互相幫助扶持,共同獲得比賽勝利。

上述的三部電視劇,線索比較單一,沒有過多的枝蔓,內容安排上以時間為序環環相扣,層層推進。比如在《你微笑時很美》中,女主角剛加入到ZGDX戰隊成為新中單時,進行了一場訓練賽。由於比賽經驗的缺乏,童謠在訓練賽中被對方中單頻繁「擊殺」,最終導致比賽失敗。訓練賽結束之後,童謠深陷訓練賽失敗帶來的負面情緒之中。

但是在好友的開導下,童謠走出失落的情緒,正視自己的在比賽中的不足,在隊員的幫助下開始提升自我,在之後的常規賽中完成了「復仇」。電視劇通過時間順序,講述童謠從普通的遊戲高手成為職業選手的過程,觀眾得以跟隨童謠的視角完整體會其在這一過程中所遭遇的苦難和挫折,完成蛻變和成長。通過線性結構的使用,使得整體結構布局嚴謹規整。尤其在表現比賽過程時,注意頭尾照應和高潮處理,段落之間的轉換過渡自然。

但是線性時空結構的局限與弱點在於它很難對客觀世界的複雜形態作多側面全方位的反應,包容性較差,一些具有多義性或爭議性的時間就不適合用這種結構。

在《你微笑時很美》中,電視劇的敘事視點主要集中在男女主角及其隊友一行人中,從女主加入戰隊開始,按照時間順序講述女主從一名職業新人逐步獲得隊友的認同,逐漸成為隊伍的主力並且最終獲得冠軍的故事。但是由於敘述視點的單一,未能體現電競比賽中其他競爭對手的故事和經歷,從而缺乏對於主角一行人的側面描寫。

比如男主角和教主的對決是整個電視劇高潮部分,兩個人之前是同一個隊的隊友,輪換上場,之後男主角為了更好的發展離開教主所在的戰隊。兩個人從曾經的隊友變成了比賽場上的對手,並且要在最後的決賽中爭奪冠軍。而電視劇對於主角的對手教主的敘述則很少,對於其心理變化,隊友相處和戰術儲備等方面均沒有詳細講述。這樣的就結果就使得男主和教主這一對宿命感的對決缺乏了相應的情感鋪墊,也難以體現主角團隊對於冠軍的追求中缺乏男主對於自己追求的情感釋放。

交錯式結構

學者黃德全在《論電影的敘事空間》中提到:「外部空間結構形式是指一部影片中有一個以上的故事時,各故事之間的敘事空間的結構方式。這種故事間的空間結構形式,常見的有五種樣式:串聯式空間結構、並聯式空間結構、內含式空間結構、交錯式空間結構、重複式空間結構。

其中交錯式空間結構的定義為影片中有兩個或兩個以上的故事,各個故事的敘事空間之間可以互不相關,也可以有關聯,各個故事的敘事空間是交錯的穿插呈現。如《黨同伐異》中的四個故事的敘事空間是完全不同的,但是它們的呈現方式不同於串聯式空間結構中是一個敘事空間呈現完後接著另一個敘事空間,而是四個敘事空間互相交錯的穿插著呈現。

在電競題材電視劇中,交錯式結構通常有兩種,虛擬時空和現實時空之間的交錯,以及現實時空之間的交錯。

(一)虛擬時空和現實時空的交錯——交叉蒙太奇製造緊張氛圍交叉蒙太奇又稱交替蒙太奇,它將同一時間不同地域發生的兩條或數條情節線迅速而頻繁的交替剪接在一起,其中一條線索的發展往往影響另外線索,各條線索相互依存,最後匯合在一起。

這種剪輯技巧極易引起懸念,帶動緊張的觀眾情緒。其中最經典的便是「最後一分鐘營救」。這種手法能造成激烈緊張的氣氛,加強矛盾衝突的尖銳性,引起懸念以掌握觀眾的情緒。

在敘事上,以空間上的連續性為代價,在嚴格遵守連貫性、同時性以及密切的因果關係的同時迅速頻繁的交替表現兩條或數條情節線索,其中一條線索的發展往往影響或決定另一條或數條線索的發展,互相依存、彼此促進,最後幾條線索匯合在一起。這一過程通常運用交叉剪輯的方式來完成。

在電競題材電視劇中,不同的時空內發生的情節線經常需要運用「最後一分鐘營救」的敘事手法來進行呈現。通過對同一時間點上不同時空發生的情節進行交叉剪輯,突出時間的緊湊,渲染緊張激烈的氣氛。尤其是在電競比賽的過程中,電視劇的鏡頭在現實時空和虛擬時空中交叉呈現,將選手比賽過程中的行為和心理情緒變化,完整的展現在了觀眾面前。

比如在《穿越火線》中,肖楓的1coin戰隊和深海獵人在全國總決賽的博弈中,鏡頭在現實時空和虛擬時空中交叉呈現,電競選手的面部表情和遊戲中擊殺的產生相互出現,渲染出了比賽的緊張和焦灼。並且在最後一場關鍵對局中,肖楓的隊友所操作的角色在虛擬時空中被「擊殺」之後,鏡頭也同樣給到了現實時空中隊員的反應鏡頭。

隨後的鏡頭在現實中的肖楓,比賽對手及其遊戲中的相應角色之間來回切換,製造了一種「暴風雨前的寧靜」氛圍。

全職高手》中,葉修因為聯盟調查錯過了隊伍的比賽,在調查結束趕回比賽場地的同時,比賽已經開始了。電視劇的鏡頭在比賽場館和趕路的肖楓之間來回切換,一方面展現興欣戰隊在比賽的虛擬時空中處於劣勢,另外一方面則展現葉修拚命尋找趕回場館的交通工具。比賽的結果和葉修能否來得及趕回比賽長場館,塑造了兩種懸念,渲染除了緊張的氛圍。

(二)現實時空之間的交錯——互相加強和互相對比的時空交錯

互相加強的時空交錯,指通過蒙太奇敘事加強人物情感強度和劇作主題深度。在電競題材電視劇中,通常表現為將同一時間發生在不同地點時間通過時空交錯組合在一起,而發生在不同地點的時間彼此之間有著相似性,從而對於電視劇表達的情感和主題進行強化。

《全職高手》作為一部群像劇,敘述視角分別從離開嘉世的葉修和嘉世俱樂部,霸氣雄圖,薇草等多個俱樂部的視角交替講述。從葉修的視角,講述了其隻身一人退役離開俱樂部,從一個網吧的網管重新開始。在退役休息的一年之中,按照自己的理解和想法從頭開始在榮耀第十區重新創建散人角色。

並且在這期間逐漸物色遊戲中和生活中的遊戲高手,為重組職業戰隊,重啟奪冠之路的準備。而從葉修離開的嘉世的視角,用孫翔代替葉修的位置之後,戰隊成績下滑,為了能夠扭轉局勢,戰隊內部積極求變,也持續引進了肖時欽加強團隊的實力。

在霸氣雄圖的視角,著重刻畫了其和嘉世俱樂部之間的宿敵版的過往,以及韓文清張新傑與主角葉修之間的亦敵亦友亦師,即便是不能在比賽場上再比拼,也保持著對於彼此激勵且英雄相惜。這種多個視角的交叉蒙太奇,體現了不同人物之間通過比賽所建立起的職業選手賽場之下的友誼,在面對冠軍和比賽勝利的追求,和對於自身能力的提升,不放棄的電競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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