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公過生日,倆姑姐一人給我2000,二婚老公則送我一套房還有20萬

公公的生日禮

我沒想到,公公會在他七十歲生日這天,把一套房子和二十萬存款交到我手上。

就在姑姐們一人給我兩千塊紅包後,臉上那種微妙的笑容還未散去的時候,公公竟做出了這樣的決定。

那是九十年代末的一個初春,北方的風仍帶著刺骨的寒意,像是故意要穿透人的衣裳,直抵心底。

我穿著去年就買的那件駝色風衣,領口早已磨白,袖口也有些起毛,但這是我最像樣的一件外套了。

這是我和曉東結婚後第一次參加公公的生日宴,作為一個二婚帶女兒的媳婦,我的心像揣了只兔子,怦怦直跳。

其實從我踏進曉東家門的那一刻起,就感覺到了姑姐們眼神中的審視和不認同,彷彿我是個不速之客,強行擠進了他們的世界。

三年前,我和前夫離婚,獨自帶著十歲的女兒小雯,住在單位分配的四十平小屋裡。

那時的日子,就像是嚼蠟,沒滋沒味卻又必須咬著牙挺過去,每個夜晚都在算計明天的柴米油鹽。

每月兩千多的工資,除去房租水電,剩下的只夠母女倆勉強度日,有時候月底了,我會偷偷把自己的飯菜分一半給小雯。

記得有一次,小雯放學回來,怯生生地說想吃肯德基,那時候剛開進我們縣城不久的洋快餐,對孩子們有著莫名的吸引力。

我站在肯德基門口,看著櫥窗里的價目表,一個漢堡要十幾塊,相當於我半天的工資,最終只能騙小雯說改天再來,轉而帶她去了街邊的包子鋪。

就是在那家包子鋪門口,我遇見了曉東,他是來買早點的,身後背著一個工具包,一看就是老實人的模樣。

與曉東相識是在一次單位組織的聯誼會上,他比我大五歲,是附近一家國企的機修工,為人踏實,眼神清澈得讓人心安。

認識後的日子裡,他對小雯極好,常常利用休息時間帶我們母女倆去公園、看電影,小雯漸漸地開始叫他"東叔"。

有一次,小雯的自行車鏈子斷了,曉東二話不說就蹲在地上幫她修,手上沾滿了油污也不在意,那一刻,我的心被深深觸動。

認識半年後,在同事們善意的慫恿下,我們領了證,沒有花里胡哨的婚禮,只是在單位食堂擺了幾桌酒席,請了最親近的人。

公公是退休工程師,早年喪妻,一人拉扯曉東長大,是個不苟言笑的老人,眼角的皺紋里藏著歲月的滄桑。

頭回見面,公公只是安靜地看了我和小雯很久,然後點點頭,說:"進門就是一家人。"

那句話像一陣春風,吹散了我心頭的陰霾,但我知道,曉東的兩個姐姐並不這麼想。

她們覺得曉東是撿了別人不要的破鞋,帶著個拖油瓶,以後肯定沒好日子過,這種話沒明說,但從她們時不時的冷嘲熱諷中,我能感受得到。

公公的生日宴設在老城區的一家國營飯店,那是公公的老熟人開的,燒得一手好菜,價格也公道。

飯店門口,大紅燈籠高高掛起,"福"字倒貼在玻璃門上,年代感撲面而來,讓我想起了小時候爺爺過壽時的熱鬧場景。

曉東的兩個姐姐早已到場,大姑穿著一件鵝黃色的呢子大衣,二姑則是一身藏青,看起來都很體面,而我身上的舊風衣在她們面前顯得格外寒酸。

她們打量我的眼神像是在審視一件不合格的商品,目光在我磨白的領口和不時躲在我身後的小雯身上來回遊移。

"這是我們給你的紅包,不多,二婚的也別挑了。"大姑遞過來時,笑容裡帶著不易察覺的輕蔑,二姑在一旁幫腔道:"是啊,能嫁給我弟弟,算是你們娘倆的福氣了。"

我低著頭說了聲謝謝,心裡卻像灌了鉛一般沉重,強忍著淚水不讓它在眾人面前落下。

小雯緊緊抓著我的衣角,小聲問:"媽媽,她們為什麼這樣說話?"我輕拍她的手,只說:"沒事,大人說話,你別插嘴。"

曉東看出了我的尷尬,趕緊招呼我們入座,公公坐在主位上,鬢角已經全白,臉上的皺紋像是樹皮上的紋路,深刻而有故事。

飯桌上,菜肴一道接一道地上,有紅燒獅子頭糖醋排骨清蒸鱸魚,還有公公最愛的一盤蒜苗炒肉絲,香氣四溢。

姐姐們不時向公公敬酒,話里話外都在強調自己多麼孝順,多麼關心父親的身體,眼神卻時不時地瞥向我這邊,似乎在說:看吧,我們才是真正的女兒。

我默默地給小雯夾菜,不敢多言,生怕說錯什麼惹人厭煩,只在公公看向這邊時,露出禮貌的微笑。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飯桌上的氣氛漸漸熱絡起來,公公突然起身說要回家拿點東西,曉東要陪他去,被他擺手拒絕。

二姑趁著公公不在,開始旁敲側擊地打聽我和曉東的生活情況,問我是不是存了私房錢,是不是打算再生一個,語氣里滿是懷疑和不信任。

我強忍住委屈,只說一切都聽曉東的,我沒什麼意見,心裡卻像打翻了五味瓶,酸甜苦辣咸,不知哪一種更讓人難受。

公公回來時,手裡拿著三個信封,兩個薄薄的,一個厚厚的,我心裡咯噔一下,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

"小蘭,這是爸送你的生日禮物。"公公把那個厚信封遞給我,"一套六十平的房子,就在你們單位附近,還有二十萬存款,給你和小雯的保障。"

飯桌上霎時鴉雀無聲,連服務員上菜的聲音都顯得格外刺耳。

姐姐們的筷子懸在半空,臉色從紅潤變得蒼白,曉東的眼睛濕潤了,握住我的手緊了又緊。

"爸,這太貴重了..."我結結巴巴地說不出話來,手捧著信封,卻不敢打開,生怕這是一場夢,一碰就會碎。

"收下吧,這是老頭子的一片心意。"公公抿了一口茶,眼神望向遠方,彷彿穿越了時空,"我這輩子沒什麼本事,就攢了這麼點家底,也算是給孫女攢的一點陪嫁。"

"爸,你怎麼能這樣?"大姑終於忍不住了,筷子重重地放在桌上,發出"啪"的一聲脆響,"我們一直孝順您,照顧您,您怎麼能把最值錢的東西給外人?"

"就是啊,爸,小蘭才嫁進門多久,她會不會是沖著您的錢來的,您想過沒有?"二姑也跟著說,聲音裡帶著明顯的酸意。

我手足無措,想解釋又不知從何說起,只能緊緊攥著手裡的信封,手心已經沁出了汗。

小雯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但感受到了氣氛的緊張,眼淚在眼眶裡打轉,小聲地叫著:"外公..."

"閉嘴!"公公突然拍了一下桌子,聲音不大,卻震得所有人都噤了聲,"當年你曉東他媽走得早,我帶著他,也是東挪西湊,過了十幾年清苦日子。"

"看到小蘭和小雯,我就想起了那時候的自己,一個人帶孩子,多不容易啊。"公公的聲音漸漸柔和下來,眼角有些濕潤,"我知道小蘭是個好姑娘,懂事,能幹,對曉東也好,小雯更是個乖巧的孩子。"

那一刻,我忽然明白了公公眼神中的溫度,那不是憐憫,而是理解;不是施捨,而是傳承,是對相似命運的人最深刻的共情。

我想起了第一次去公公家,看到他書柜上擺著的那箇舊相框,裡面是一個年輕女子抱著嬰兒的照片,照片已經泛黃,但公公每天都會擦拭,不讓一絲灰塵落上。

那是曉東的母親,在曉東三歲時因病去世,留下公公一人拉扯孩子,那時候他才三十多歲,本可以再娶,卻一直獨身到老。

"我也給你們準備了禮物。"公公轉向大姑和二姑,將剩下的兩個信封分別遞給她們,"這是老房子的產權證,一人一半,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我心裡都有數。"

姐姐們愣住了,半晌說不出話來,大姑率先回過神,臉上的表情從震驚變成了愧疚,眼睛紅紅的,張了張嘴,卻什麼也沒說出來。

"爸,我們不是那個意思..."二姑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們只是擔心您..."

"我知道,我知道。"公公擺擺手,語氣恢復了平常的淡然,"咱們是一家人,有什麼想不通的,當面說開就是了,別憋在心裡。"

飯後,公公提議去附近的人民公園散步,這是他每天的習慣,無論颳風下雨都不會改變,他說這是他活到這把年紀的秘訣。

公園裡的桃花正盛開,粉白色的花瓣在微風中輕輕搖曳,像是少女羞澀的臉龐,幾個老人圍在一起打太極,動作舒緩而有力。

我和小雯走在最後,曉東和他的姐姐們陪著公公在前面,氣氛緩和了許多,偶爾還能聽到他們的笑聲。

"小雯,你外公對我們真好。"我蹲下身,整理小雯微微歪斜的發卡,那是曉東送給她的生日禮物,一個小小的蝴蝶結,藍色的,和她的校服很配。

"媽媽,外公是不是也像您一樣,一個人帶孩子很辛苦?"小雯眨著大眼睛問,那雙眼睛像極了她父親,每次看到都讓我心頭一痛。

"是啊,外公比媽媽還辛苦呢,那時候條件艱苦,他又是個男人,做飯洗衣樣樣不容易。"我輕撫小雯的臉,內心湧起一股暖流,"所以外公特別理解媽媽,也特別喜歡你。"

小雯若有所思地點點頭,然後突然掙脫我的手,小跑著追上前面的隊伍,拉住了公公的手,公公明顯愣了一下,然後俯身聽小雯說話,臉上的皺紋舒展開來,露出了今天第一個發自內心的笑容。

回家路上,春風拂過臉頰,不再寒冷,反而帶著一絲暖意,彷彿冬天的盡頭終於看到了春天的影子。

曉東握著我的手說:"我爸從來不輕易表達感情,但他疼你和小雯,比疼我還深。"

"我知道,我能感覺到。"我緊了緊曉東的手,心裡滿是踏實,"我會好好對待這份心意的。"

回到家,小雯很快就睡著了,這孩子向來容易滿足,給她講個故事,她就能進入夢鄉,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生活的波折,讓她比同齡人更容易知足。

我站在窗前,望著窗外的星空,想起了今天發生的一切,公公遞給我信封時的堅定,姐姐們的震驚與不解,曉東的欣慰與自豪,還有小雯牽著公公手時的依戀。

忽然,我想起了藏在梳妝台抽屜深處的那張全家福,是我和前夫結婚時照的,那時的我,臉上洋溢著幸福的光芒,以為這輩子就這樣安定下來了。

誰能想到,婚姻會以那樣難堪的方式結束,前夫出軌,然後一走了之,連孩子都不要,只留下我們母女相依為命。

離婚後的第一個年頭,我幾乎夜夜哭泣,不是因為痛失愛情,而是因為對未來的迷茫和恐懼,一個女人帶著孩子,在這個社會上舉步維艱。

有段時間,單位里的同事議論紛紛,有人同情,也有人幸災樂禍,更有甚者,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我,彷彿我是個隨時可以到手的獵物。

那時,我常常在下班後繞遠路走,就為了避開一些人的糾纏,也曾想過放棄,但每次看到小雯那張天真的臉,我又咬牙堅持了下來。

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我有了曉東,有了公公這個忘年交,甚至連姐姐們的態度也在今天有了微妙的變化。

最重要的是,我和小雯有了一個真正的家,不再是風雨中飄搖的小舟,而是有了可以停靠的港灣。

第二天一早,我就接到了大姑的電話,她的語氣比往常柔和了許多,邀請我和小雯周末去她家吃飯,說是要補償昨天的失禮。

二姑則在單位門口"偶遇"了我,遞給我一個精緻的紙袋,裡面是一條深藍色的羊毛圍巾,說是看我總穿那件舊風衣,怕我冷,特地給我買的。

我接過來,心裡五味陳雜,不知是該高興還是該難過,高興的是終於被接納,難過的是這接納來得如此功利。

曉東看出了我的心思,晚上摟著我說:"別想太多,我姐們就那樣,有點勢利,但心不壞,給她們點時間,她們會真心接納你的。"

我點點頭,決定不再糾結這些,畢竟生活還要繼續,與其計較過去,不如放眼未來。

周末,我和小雯按約定去了大姑家,出乎意料的是,二姑和公公也在,桌上擺滿了豐盛的菜肴,甚至還有一個小蛋糕,上面寫著"歡迎新家人"。

"爸說得對,都是一家人,別計較那麼多。"大姑難得地主動給我倒了一杯茶,神情有些局促,"我們之前是有些不理解,但現在想通了,你和小雯都是好孩子,曉東能娶到你,是他的福氣。"

二姑在一旁點頭附和,眼神中的刺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試探性的友好,雖然仍有些許勉強,但已經是很大的進步。

公公坐在沙發上,笑眯眯地看著這一切,眼角的皺紋里滿是慈祥,他對小雯招招手,讓她坐在自己身邊,然後從口袋裡掏出一個小小的木雕,是一隻栩栩如生的小鹿。

"這是外公年輕時候雕的,一直收著,今天送給你。"公公把木雕放在小雯手心,輕聲說道,"希望你像小鹿一樣,自由自在,無憂無慮地長大。"

小雯愛不釋手地捧著木雕,眼睛亮晶晶的,一直說謝謝外公,那一刻,我忽然有些哽咽,眼淚不受控制地涌了出來。

大姑見狀,趕緊遞給我紙巾,輕聲問:"怎麼了?是不是我們還是讓你不舒服了?"

我搖搖頭,擦乾眼淚,笑著說:"不是,我只是太感動了,感謝你們能接納我和小雯,這對我們來說,比什麼都重要。"

飯後,公公提議去他的老房子看看,那是一棟建於七十年代的小樓,雖然陳舊,但保養得很好,院子里種著幾棵果樹,已經抽出了新芽。

公公帶我們參觀他的書房,那裡擺滿了各種工程類的書籍,牆上掛著他年輕時的照片,有他站在工地上的,有他在領獎台上的,還有他抱著小小的曉東的。

"那時候,我剛失去曉東他媽,整個人都不知道該怎麼活下去。"公公站在照片前,聲音低沉,"是工作和曉東救了我,讓我有了繼續生活的勇氣。"

"爸,您辛苦了。"我不由自主地說,眼前彷彿浮現出年輕的公公,一手抱著孩子,一手拿著圖紙,在風雨中奔波的畫面。

"不辛苦,這就是生活。"公公轉過身,臉上是釋然的笑容,"看到你們,我就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所以特別能理解你的處境,也特別希望能幫到你們。"

"那套房子和錢,不是施捨,是我對你們的信任,也是對曉東的期望,希望他能好好珍惜你們。"公公的語氣很平靜,但字字句句都敲在我心上。

那一刻,我明白了,公公給我的不只是物質上的保障,更是精神上的支持,是對相似命運的人最深切的理解與關懷。

從公公家回來後,我和曉東商量了一下,決定把那套房子先租出去,積攢學區房的首付,為小雯將來的教育做準備,那二十萬則存起來,作為我們家的緊急備用金。

時光如流水,轉眼又是一年春天,小雯長高了不少,也懂事了很多,常常主動幫我分擔家務,周末還會和曉東一起去看望公公。

我和姐姐們的關係也漸入佳境,不再有那種明顯的隔閡,有時候還會一起逛街,一起給公公做飯,像真正的一家人那樣。

公公的身體漸漸不如從前了,但精神狀態仍然很好,每天堅持看報紙,看新聞,對國家大事了如指掌,常常在飯桌上和我們討論時事,眼神里滿是對生活的熱愛。

有一天晚上,公公突然打電話來,說有點事想和我單獨聊聊,我有些緊張,但還是按約定時間去了他家。

公公坐在他那張老舊的藤椅上,身邊放著一個小小的紅木盒子,看到我來了,示意我坐下,然後把盒子推到我面前。

"這是曉東他媽留下的一點首飾,不值什麼錢,但有些紀念意義。"公公打開盒子,裡面是一對玉鐲和一枚翡翠戒指,"我想趁我還清醒的時候,把它們交給你保管。"

"爸,這..."我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些可是傳家寶啊,按理說應該給曉東的姐姐們才對。

"別擔心,她們那份我已經給過了,這是專門留給曉東媳婦的,現在你是曉東的妻子,自然應該由你來保管。"公公的語氣很堅定,不容拒絕。

"等小雯長大了,玉鐲就傳給她,戒指你自己戴著,算是我這個老頭子的一點心意。"公公摸了摸自己花白的頭髮,臉上是欣慰的笑容。

我接過盒子,心中滿是感動,這不只是幾件首飾,更是一種認可,是公公對我這個兒媳的最高肯定。

"爸,我和曉東會好好過日子的,也會好好照顧小雯,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我緊握著公公的手,聲音有些顫抖。

"我知道,我都看在眼裡。"公公拍拍我的手,"你是個好姑娘,比我想像的還要堅強,還要懂事,曉東能娶到你,是他三生有幸。"

回家的路上,我捧著那個小木盒,走得很慢很慢,生怕一不小心,就會驚醒這個美夢,讓所有的溫暖都煙消雲散。

"傻瓜,這麼晚了,怎麼站在窗口發獃?"曉東從背後抱住我,輕聲問道。

"我在想,人生真奇妙,有時候你以為是最壞的結局,卻可能是最好的開始。"我轉過身,望著曉東的眼睛,那裡面滿是對我的愛和疼惜。

"是啊,如果不是你前夫那麼混蛋,我們可能就不會相遇,我也不會有這麼好的妻子和女兒。"曉東笑著說,眼角的細紋里都是幸福。

我靠在曉東肩上,望著窗外的夜空,心裡突然很踏實,這世間浮沉了大半輩子,終於找到了屬於自己的港灣。

有些親情,不需血脈相連;有些溫暖,無需言語表達;有些緣分,看似偶然,卻是命中注定。

公公的生日禮,不只是一套房子和一筆存款,更是給了我和小雯一個真正的家,和繼續勇敢生活下去的勇氣。

在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比被真心接納更珍貴的禮物了,而我,有幸收到了這份厚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