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輕是真好,到現在依舊懷念青春。
或許每個人青春時代都有難忘的記憶吧?
我和媳婦,我倆十五歲的時候就定了親。
那時候彼此都是半大孩子,她比我要成熟一些。
農村的男孩子都成熟晚,我也不例外,剛定親的時候啥都不懂,誰知道媳婦是個什麼玩意兒?
該怎麼玩就怎麼玩,甚至別人提起來還覺得挺丟人,為此跟人動過手,讓他們不要說劉麗萍是我媳婦,不然我就揍他之類的。
不過人也總要長大的,經過兩年的時間,到十七歲的時候我發現我開始變得想要黏糊我媳婦,總覺得她是那麼美、那麼溫柔、那麼善解人意,也不知道是不是傳說的荷爾蒙在作怪。
反正到十七歲的時候,我和媳婦的感情突飛猛進,只要有點時間我就會去找她說話。
那時候臉皮也比較厚,到了老丈人家就是賴著不走,老丈人幹活我搭把手、丈母娘洗床單我都要幫著抻兩下,弄得老丈人跟丈母娘對我像防賊一樣,好像生怕我對媳婦做啥不該做的事情。
不過真想做什麼他們也攔不住,也是在那年我跟媳婦在地里剔玉米苗的時候,我幹活幹得滿身大汗,就跟媳婦到灌渠邊洗手,洗完手我倆到樹底下乘涼,我很自然的抓住了她的手。
她當時嬌羞的樣子都把我給看痴迷了,果然如我心中所想一樣,她是個特別合適的妻子。
有人或許會笑話我們,都定親兩年了才牽手,實在是有點侮辱男人的尊嚴,可我們那年代就是那樣的,別說定親兩年牽手,就算是定親十年結婚沒牽過手的照樣比比皆是。
哪像這會兒的年輕人,三分鐘前認識,聊得還算愉快,三分鐘後就能拉一塊,兩天就能住一起,著實能令我們這個年代的人不懂,兩天時間到底能發現什麼?結婚再離婚不費時間嗎?
反正那天我特激動,拉著她的手不捨得撒開,大家可以想像,大熱天的,不動彈都一身汗,倆手牽一起大半天是咋滋味,反正挺熱的,我就感覺我倆的手就跟水裡撈出來的一樣。
不過還是沒堅持太長時間,她擔心被人看到,回去的路上我倆都是一前一後,她不允許我倆並肩走,生怕被人看到笑話,所以我倆結婚前一塊走都是一前一後,很少說倆人能夠並肩走。
但是經過拉手那一次,明顯我倆的感情深了不少,後來也拉過幾次手,又等了一年去她家幫忙幹活,下著大雨去給她家找豬,在村口破房子躲雨,我第一次把她攬入了懷裡。
那時候距離我們倆結婚還有不到兩年,很多事就是這樣,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我倆再閑聊的時候,我媳婦已經明顯開始用咱們這個詞了,甚至還開始暢想結婚後會怎樣怎樣,那會兒覺得挺好,但後來我有了閨女,尤其是閨女長大嫁人,每次這麼干我都覺得那句話說的太好了,嫁出去的閨女潑出去的水,嫁到別人家就成了娘家的叛賊。
再說回我和我媳婦,每隔三五天我們是一定會見個面的,不過需要向老丈人報備,不光要報備去哪還要報備回去的時間,不然就領不出來,這還是丈母娘幫著說好話的結果。
每次出去說話也不敢找太偏僻的地方,誰知道老丈人時不時「遛彎」會不會把我們撈出來,到時候強制中斷見面不說,還會狠狠地訓斥我或她幾句,犯不著,也不敢。
十九歲那年,好幾天之前我就聽媳婦說老丈人全家要去串親戚,由於親戚比較遠,當晚要住一晚上,家裡牲口多,還有雞鴨,需要有人在家看家,我媳婦就主動接下了這件事。
跟我說的時候,媳婦笑臉紅撲撲的,要是擱這會兒我肯定能明白啥意思,但那會兒不太懂,等到我媳婦說晚上在家一個人怕的時候,我才稍微反應過來,趕緊說到時候我來陪她。
那會兒在縣城給人打零工,沒到點兒我就跑了回來,一路上那個興奮就別提了,不知道為啥興奮,反正就是興奮,一口氣跑到媳婦家門口,看到沒人趕緊閃身溜了進去。
她看到我進門,也是跟做賊似的,趕緊看看外面有沒有人,讓我躲到屋裡別出來。
那年頭兒院牆都比較矮,隔老遠就能看到院子里有幾個人,她擔心別人說不敢讓我在院里待著。
等到晚上吃了飯,幫她喂完豬又餵驢,喂完驢又喂狗,然後喂她家那一大一小兩隻黃牛,然後雞鴨鵝,我的天,喂一圈下來一個小時過去了,這還不算完,她還讓我幫她鍘草。
就是用鍘刀把草料鍘成一段一段的,夜裡給驢和牛加草料,等到都收拾完才能洗澡,洗完澡我就迫不及待的抱住了她,然後她說家裡有跳蚤,在床上噴了一些敵敵畏殺蟲。
這會兒估計很少有人了解這種葯了,敵敵畏在那年代可是鼎鼎大名,幹啥都能用。
莊稼防蟲可以用、家庭殺蟲也可以用,甚至我還聽說有人拿敵敵畏泡鞋,說不生腳氣。
膽子簡直要上天了,也不知道那兩隻腳是願意生腳氣還是願意被毒害,泡過還能不能用......
她說家裡跳蚤多,所以就多噴了點,那藥味道怪怪的,說不上難聞,只是熏得我有點頭暈。
但為了跟媳婦多說會話,我也強忍著啥都沒說,我倆躺在床上就說悄悄話,包括但不限於結婚買哪些大件、到時候生幾個孩子之類的?說著說著我的手就不聽指揮了,然後我們就抱在了一起,不過卻沒做不該做的事情,她肯定是不會允許婚前胡來的。
只不過到半夜我就忍不了了,頭暈想吐,渾身無力,我喊了幾聲她的名字,發現她沒什麼動靜,推她也不動,當時我就心想壞菜了,這不是中毒了吧?我就從床上翻下去往門口爬!
沒錯,真是爬出去的,我根本站不起來,就覺得腦子還算清醒,身體各處都不聽指揮。
好不容易爬到門口,我用盡吃奶的力氣才跪到地上,把門栓給打開,然後大口的呼吸外面的新鮮空氣,覺得稍微舒服點了,但被風一吹,我哇的就吐了起來,我知道不能再耽擱了,趕緊趴著到院子里喊救命,擔心沒人聽見,還撿了塊石頭敲她家的大鐵鍬。
我跟媳婦被送到了衛生所,醫生一看就下了定論,這是中毒,不過問題不大。
然後我們就被餵了葯,然後輸液,等到下午的時候,老丈人帶著全家黑著臉進來,見到我那表情都談不上咬牙切齒了,看起來都想生吞活剝了我似的,當時我的腦子還沒緩過來,不斷跟我老丈人保證,我啥都沒幹,氣得我老丈人趕緊讓我閉嘴,說我不看看啥地方就亂說。
我出名了,媳婦也出名了,倆人在家裡差點把自個兒給毒死,老丈人也是挺長時間抬不起頭來,看到我就是瞪眼,為此還不再允許媳婦跟我出去,有啥話就在家裡說,反正單獨出去不可能。
這種狀態一直持續到我們結婚前,去買結婚用的東西才算把這禁令給放開,我倆結婚了,也不用背著人了,晚上願意在床上咋說話咋說話,也不用擔心再把自個兒給葯到了。
因為從那次開始,我是絕對不敢在床上噴葯了,媳婦也是心有餘悸,哪怕被跳蚤咬也不敢再噴葯,別沒把跳蚤給葯了,先把我們自個兒給送走,我倆都屬於那種不耐葯體質。
到這會兒了,我倆都過六十大壽了,再碰到年輕時候的熟人聊天,還是很多人會提起來那件事,跟我倆開玩笑,說我們倆為了好好黏糊,放進去半瓶子敵敵畏,誰能受得了那麼大量?
媳婦每次都是低頭,我趕緊說是我乾的,那會兒不懂,就覺得多放點藥效好啥的,其實還真不是我乾的,是我媳婦擔心我被跳蚤嫌棄,也沒放半瓶,就放了小半瓶吧。
但那玩意兒是沒有經過稀釋的,藥效自然猛烈,沒把我們毒死也算命大了。
想想也不算啥了,我們不好好活到了這歲數?年輕總要吃一塹長一智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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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支持,我是老閑品人生,在每個底層故事裡,努力尋找人性的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