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歡顧准,喜歡了整整三年,我能想到的一切事情都為顧准做了。
買花,給他準備早飯,早安晚安,幾乎是我能想到的一切,我都為他做了。
上個月,他終於點了頭,我滿心歡喜地去找他看電影。
但是在電影院門口,我卻看到了他和他的白月光。
那個優秀到令人望而生畏的女孩子,連髮絲都在閃著光。
他微微側過身,聽那個女孩講話。
我原以為我終於把這朵高嶺之花摘下,沒想到,這一切的一切都只是一個笑話。
而我,就是這場笑話里唯一一個小丑。
顧准,他從來沒有愛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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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了看手裡面的電影票,嘲諷地勾了勾自己的嘴角。
笑自己的不自量力,笑別人的假意成全。
我早該知道,那天我眾目睽睽之下再次對他的表白,只是他為了面子的假意答應。
是我糊塗,是我不應該。
我看著那邊站著的兩個人,低頭將手裡的電影票撕得粉碎,隨手扔進了旁邊的垃圾桶里。
曾經青春里的光,黑暗中照亮我的救贖,就此作罷。
就不需要再多問什麼,讓我的美好曾經再次受到侮辱。
回去之後,我拉黑了他所有的聯繫方式,昏天黑地地睡了一覺之後,醒來辭去現在的工作,去了另外一個城市那裡有一家公司早就向我拋了橄欖枝。
那個時候為了顧准,我拒絕了他們的好意。
現在,不需要了。
奇怪得很,明明顧准對於我來說是那樣的重要,曾經的曾經,我也幼稚地覺得,沒有顧準的世界我會無法繼續。
但是,準備放下顧準的我,一顆眼淚也沒有流。
說不清什麼感受,心裡悶悶的,但是又覺得暢快淋漓。
像是無端的剝開自己的心反覆查看,再用蹩腳的針線漫不經心的縫合。
「阿楚,你可來了,我等你好久了,我一人在這裡真的好無聊。」
我抱住向我飛奔過來的閨蜜,笑得開心。
「這不就找你來了嗎?」
「也虧你捨得來,家裡面的小嬌夫就這麼丟了,顧准不會向你發脾氣嗎?」
聽到顧準的名字,我僵了僵。
「怎麼了,是不是鬧彆扭了,我今天還接到他電話問你的消息。」
「你和他說了什麼?」
「我說什麼?」
閨蜜得意又傲嬌用肩膀碰了碰我的肩膀。
「你這樣子一看就是賭氣出來的,說什麼?當然是讓他急上一急的話嘍!」
我一時語塞,不知道該說什麼,只拉過閨蜜向公司走過去。
工作的時間緊張又充實,下班的時候天色已經擦黑了。
現在已經是深秋,晚風裹挾著絲絲涼意划過臉頰,我裹緊大衣走在車來車往的街道。
燈紅酒綠里,沒有一束光亮為我而來。
或許曾經有過,但現在已然失去了。
像我這樣的人,無父無母,孤兒院里長大的孩子。
唯一能夠依賴的,是我的姑姑。
我能夠成長成今天的樣子,已經是花光了我所有的運氣。
有的人活著,已經很困難了。
踩著黑夜的影子,我一步一步地走回公司給我準備好的房子。
地方很近,我也沒有打算開車。
走過昏而長的走廊,我正準備打開門進去。
可門虛掩著,顯然有人已經先我一步走進了我的家裡。
一股冷意順著我的脊背攀爬,順勢纏上我的喉嚨,我喘不過氣了。
正準備偷偷離開的時候,一隻有力的手猛然間拉住我的胳膊把我往裡拽。
我幾乎驚呼出聲。
但是取而代之的是溫暖的懷抱和熟悉的氣息將我緊緊包裹。
他的嗓音低沉溫柔還帶著一絲疲憊。
「一聲不吭就把我丟了,是得到我就不珍惜了嗎?」
他語調輕緩帶著他特有的調侃,手指漫不經心的一下一下的輕撫著我的頭髮。
他的唇貼上我的,在微涼的夜裡顯得格外的溫暖。
我說不出話,甚至沒有力氣反抗,只能無聲地落淚。
他垂眸,耐心的吻去我臉頰上的淚,一聲一聲的和我道歉,輕聲的哄著我。
「你還哭,被甩的可是我。」
「胡說,明明是你。」
「是我,全都是我。你打我,給你出氣好嗎。」
我慢慢緩和自己的情緒,趴在他身上小聲抽噎。
「你和她說話,還靠她那麼近。」
顧准讓我站在他的腳尖上,一步一步地挪過去把燈打開。
燈光乍亮,我埋在他身上一會兒,才抬起頭。
即使有點疲憊,他還是好看得要緊,好看的眉頭微微皺著,亮亮的眸子裡帶著疑惑。
「誰?」
什麼,還裝糊塗。
我趴到他鎖骨上狠狠地咬一口,精緻的鎖骨上瞬間留下我的牙印。
他吃痛,悶哼一聲,隨便我鬧。
他無奈地笑著看我,
「阿楚,你講講道理,總要讓我死個明白。」
我看著他的樣子,有點心軟。
「電影院門口。」
「那是我的表妹。」
他沉沉地看了我一會兒,嘆了口氣,無力地把頭靠在我的肩膀上。
「阿楚,你可以多相信我一點嗎,我真的好沒有安全感。」
一瞬間,我的心臟如遭重擊。
原來他也會感到不安,也會沒有安全感嗎。
那樣一個穩操勝券,似乎掌握一切的人。
「三年前我就沒想過離開你,三年後我又怎麼會。」
「陳楚,你到底怎樣才會相信我愛你。」
我抿了抿唇,放在他腰間的手收緊。
其實很早之前他曾經就說過想要接受我,只是膽小的我連答案都沒有勇氣聽就落荒而逃。
再後來他就聽家裡的安排出了國。
那時盛夏的晚風吹過臉頰,好看的少年站在我面前,一雙比滿天繁星都要璀璨裡面只有我的倒影,少年的笑赤忱又張揚。
「陳楚,你等我,回來就給你做男朋友。」
是,他的承諾早就給過我,是我在一直後退。
他輕輕托起我的臉,細細又珍而重之地查看我的情緒。
「你不會還在為是你跟我表白生氣吧,那可是你突然打亂我的計劃的,你可別惡人先告狀。」
我突然覺得好笑,伸出手攬過他埋在他懷裡。
脖子上一涼,摸過去看是星星形狀的項鏈。
「那天偶然碰見表妹,我是問我表妹哪款項鏈女孩子更喜歡,我又不懂。」
「你行行好,放我一馬。」
他湊過來,輕輕蹭了蹭我的鼻尖。
「陳楚,我愛你」
全世界,我只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