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病重家裡又十分艱難困苦時期,妻子背叛了他,與一個香港富豪去了,然而,在前妻病入膏肓之際,那個受了太多屈辱的丈夫經過再三考慮又來到她的病床前細心照料……
治療妻子背叛的屈辱的愛的創傷唯有加倍地去疼愛她。
這是一位純樸善良正直的中年人,當他面對記者時,眼裡不覺閃爍著淚花。不知是痛苦還是喜悅,他開始娓娓傾訴起他那12年至善至美的風雨人生……
結婚宴會上,2008年3月,25歲的陳樂生與鄰村24歲美貌如仙的姑娘劉曉蘭戀愛了。結婚那天晚上,相醉甚歡,陳樂生問劉曉蘭:「你為什麼會選擇我?」劉曉蘭笑:「因為你開了公司很有錢,我一生可以享受榮華富貴,可以隨心所欲,不做自己不喜歡的事了」,陳樂生沉默。酒醒後,劉曉蘭有所回悟,連忙問陳樂生:「昨晚你是不是問我個問題?」陳樂生點頭:「我問你為什麼選擇我?」劉曉蘭追問:「那我是怎麼回答?」陳樂生笑:「你說因為你愛我。」
第二天深夜,陳樂生失眠了,然而當劉曉蘭那溫情的眸子、她的父母那艱難而憂傷的神色又一次划過他腦際時,深深的憐憫之情不覺油然而生。
「劉曉蘭的父母無依無靠全是殘疾人,我就好好幫她一把吧。」他對上前勸阻的兄弟囁嚅道……
一年後,兩個新生命的降臨給一家人平添了無限歡樂。抱著一男一女雙胞胎,他喜得合不上嘴,於起活來總是呼著小曲,渾身有使不完的勁。
他是個熱心人,村裡誰家有困難或者忙不過來的活,只要他能幫盡量去幫助。
岳父從小落下嬰兒癱後就一直雙腿打軟,站不起身來,於是每天陳樂生都要背著寂寞的岳父到公園轉一圈,解解悶。老人平時愛喝點酒,可自從一下子添了兩個孩子後,因為陳樂生的小公司資金周轉困難倒閉了,清貧的日子越發捉襟見肘。陳樂生乾脆一咬牙將自已染上十幾年的吸煙習慣給戒掉了,省下錢來給岳父買酒喝。有時煙癮發作時,就猛咬一口辣椒分散注意力,每一次都被辣得豆大的汗珠簌簌而落。
2011年暮春,76歲高齡的岳父突患腦溢血中風不起,陳樂生焦急萬分,為了治病,他一狠心把自己那輛心愛的運輸車給賣掉了。然而當他接過那一沓薄薄的鈔票時兩行熱淚卻不覺黯然落下。車是他生命中的另一部分,沒有車他何以攢錢?從此只能靠肩挑靠手了。
可惜,陳樂生幾乎跑遍了省內所有的大醫院,而岳父的病卻依然如故。由於岳父的大小便失禁,孔樂年便定時為失去知覺的岳父接尿接尿,飯也要一口一口地喂。但老人還是走了。
送走岳父後,陳樂生默默地推走了家裡唯一的值錢農具——獨輪架子車,到鎮上幫人拉磚掙錢,以償還岳父所欠80000多元的醫療費。然而,天有不測風雲。一次,兒子玩耍爬進地瓜窖,不幸吸了一氧化碳中毒,尚未送到醫方院,心臟就停止了跳動。
接踵而至的災難猶如一記記悶棍打在陳樂生瘦弱的身上,精神恍惚無常,竟將兒子的遺體放在正屋桌上,日夜守候,不吃不喝,寸步不離。最後,在鄰里勸說和妻子劉曉蘭責備下,陳樂生才將已經腐爛流水的遺體抬走埋掉。
2013年初冬,妻子劉曉蘭到深圳打工。陳樂生想,出去掙點錢填補一下困苦的家境也好,他求親告友東借西取地湊足6000元本錢送她往深圳火車上。
一年後的一個寒風凜冽的晚上,妻子劉曉蘭回家了,她一掃往日農婦的打扮,著一套艷麗裙裾,還叼上了香煙。回家不是嫌屋子太憋氣,就是嫌孩子吵。久別母親的女兒伸著髒兮兮的小手喊著娘親撲向懷裡時,她卻一把擋開,抽出幾張大鈔塞進女兒懷裡拂袖而去。驚魂未定的女兒瞄著錢看著遠去的娘,嚎啕大哭.......
中秋節到了,鬱鬱寡歡的陳樂生看著一堆中秋月餅沒吃下一口,便早早躺下了。此刻,前鄰後舍傳來陣陣喝酒祝福的歡笑聲,令他肝腸寸斷。
孰知,天蒙蒙亮,一陣鑽心的眼痛把他攪醒,他睜開眼睛,只覺雙眼紅腫,眼前一片模糊,不由駭極大呼。在鄰里幫助下,他被送進醫院。經診斷為"急性壞死性角膜炎",需馬上手術治療。可哪兒有一萬元錢的手術費呢?醫生經不住他苦苦哀求,只好同意保守治療,看看是否能出現奇蹟。
不幸的婚姻、坎坷的生活並沒有磨滅陳樂生善良的心。他雖然身卧病榻卻仍然惦念著9月21日是岳母80歲壽辰。這一天,他不顧醫生的一再勸阻,風風火火地連夜趕了30 里山路,回到了令他牽腸掛肚的小屋。
陳樂生用買來的生日蛋糕祝壽,80支火柴驟然亮起的剎那間,岳母愁眉不展的臉上蕩漾著微笑……而陳樂生卻哭了,他想,倘若此時妻子也在身邊看到這幸福的情景該多麼高興啊!
接著,他又一路小跑退回醫院。因風塵感染,左眼永遠失去了光明。
臨近年關,妻子攜她傍上的那位已過半百的胖男人坐著豪華版小車一路風塵地駛進小山村。沒等陳樂生笑容堆滿臉上,她出口扔下一句冷冰冰的話;"別再拖下去了,我給你六萬元補償,咱們離婚吧。
雖然陳樂生心中早有預料,但萬萬沒有想到愛妻竟如此絕情。
一個夜色如漆的晚上,陳樂生趁老人和孩子睡下之際,悄悄打開一瓶農藥,欲一飲而盡。也許,他命不該絕。女兒朦朧中一聲輕輕"爸爸"的呼喚使他驚慌失措,藥瓶失手落地。
已解世事的小女讓劇烈農藥嗆醒後被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她拚命地搖著父親的胳膊哭喊道∶"爸爸,你不要我們了,我和姥姥怎麼活呀……"
"我好糊塗啊!"他雙手撕扯著自己的頭髮。父女倆抱頭痛哭。
在妻子鐵石心腸面前,他含淚答應離婚,經法院判決女兒由他撫養,其母由女方贍養……但法院判決墨跡未乾,妻子便拋下老母溜之大吉,追逐那個精彩的世界去了。
陳樂生怕母親難過,沒把離婚的事讓她知道。然而沉重悲傷的母親還是從兒子的臉色上悟出了什麼,無人在家時,她常常撩起衣衫抹淚,使原本多病的老人病情驟然加重了。
為防老人半夜出現意外,陳樂生總是合衣而卧。一夜之間,他總是幾次起身到東屋給母親送水喂葯,再去西屋啾問孩子是否掉下炕來,待他自己熟睡時已是雞鳴天亮。未及酯睡,他又會迅速起來扒上幾口冷飯急忙下地幹活去。
豈料,就在這時,即 2019年初,一封由深圳輾轉的信打破了他早已寧靜如水的心田,前妻一行行熟態的字跡躍然入目:
樂生,那個富豪又找了個更年輕漂亮的女大學生,我成了他的累贅。而今我患腎病久治不愈,現在我想喝口水都舉步維艱呀……
「臭女人,活該!活該!」他一把撕碎了信紙如同怒吼的雄獅。多少年恥辱怨恨,多少年心酸委屈頃刻間宣洩而出。
事也湊巧。傍晚,母親因哮喘病發作被星夜送往南昌大學一附醫院。當他背著老人拍片、透視、化驗完畢走進病房時,竟意外地發現前妻也住在這個病房!
那一刻,躺在病榻上的她,恍惚暗淡的眸子倏然划過一道亮光,她情不自禁地鳴咽道∶"娘、樂生……"
"娘、娘、娘……"隨後,匆匆趕來的女兒像一隻失去母親的羔羊撲進娘的懷裡,母女倆抱頭痛哭。「爸爸,我要媽媽,好嗎?」
母親在一旁悄悄飲泣,陳樂生也心軟了,然而聞訊趕來的鄉親們卻齊聲說∶"樂生,你怎麼好歹不分呢?"
陳樂生沉思半晌,最後才終於緩緩說道∶"畢竟夫妻一場,如今她已落魄到這個地步,無人照顧,無錢治病,我不管她誰管她?她不仁,我不能不義呀!"
沒幾天,陳樂生便用架子車一邊一個將病弱的母親和前妻推回了家。但前妻的尿毒症竟成了他的心病,前妻病重發作時那凄厲的痛苦嘶喊令他肝腸寸斷。他四處奔走,尋醫覓葯,結果藥方用了一堆,病卻絲毫不見好轉。醫生告訴他∶如果徹底治療,非做腎移植手術不可,而手術費就需十萬元。十萬就十萬,陳樂生馬上取出自己僅有六萬元積蓄,又籌借了四萬元,星夜將前妻送進江西省人民醫院......
陳樂生深情對我說:「我們因為愛情,才走在了一起,現在也因為愛情,我才敢接受愛情,如果總是害怕自己受到傷害,可是不經歷一些事情,誰也不知道人生的酸甜苦辣,所以只要每個人心中有愛, 這個世界就是溫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