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卦之爻辭與卦辭及親迎禮——蘭甲雲 胡不群

( 一) 咸卦的卦象為女巫用砭石行醫

咸卦下卦為艮,上卦為兌。艮為山為石,小石即可為砭石,故艮有砭石、砭鍼之象; 兌為少女,為口舌,為巫。咸卦上下卦卦象合起來看,即是一位少女女巫持一砭石砭鍼以行醫之象。

我們認為,咸卦的卦辭描述的是女巫用砭石為病人扎針的圖像。初六爻用鍼紮腳的大拇指穴位; 六二爻用鍼扎腿肚穴位; 九三爻用鍼扎大腿穴位; 九五爻用鍼扎背部穴位; 上六爻用鍼扎臉部穴位。

九四爻說: 「貞吉,悔亡,憧憧往來,朋從爾思。」這一爻沒有具體的扎鍼治病描述,為總論治病情況。

「貞吉,悔亡」指卜筮後覺得用扎鍼刺激穴位治療疾病吉祥,不會有悔恨。「憧憧往來,朋從爾思」,指經氣經過穴位刺激後往來順暢,病患者的經氣皆能順從扎針者的心思意圖運行。

( 二) 從砭石、砭鍼治病到男女戀愛和親迎禮

爻辭既然描述用鍼治病的現象,那麼為何卦辭卻說亨通,占卜有利,娶媳婦吉祥呢?

卦辭雲: 「亨,利貞,取女吉。」爻辭與卦辭之間為何不一致呢?

根據我國古代的醫學知識,譬如《黃帝內經》等經典醫學著作,人生病是因為陰陽失調,陰陽出現了不平衡,具體到人體十二經絡奇經八脈上,我們可以通過刺激這些經脈上的穴位,從而使陰陽貫通,恢復陰陽平衡,或者重新建立新的陰陽平衡機制,調節、調控人體氣血運行,從而治好疾病,恢復身體健康。所謂生病,也就是身體某部位的氣血遇到阻滯或陰氣或陽氣不通。

男女相悅,也就是男女二人的陰陽二氣相通,所謂「二氣感應以相與」。男女無情,也就是說男女二氣不相通。艮為少男,為陽; 兌為少女,為陰。艮在下,兌在上。說明陰陽二氣相交相通。陽氣本居上,陰氣本居下,今陽氣從上面走到下面,陰氣從下面來到上面,即產生了陰陽之氣的相交相通。

初六爻說用鍼扎刺激腳的大拇指穴位,實際上就是使陰氣或陽氣通達,使人體腳部的經絡氣血貫通。就陰陽感應相通來說,治病和男女之情相通。初六爻可以比作男女之情初通。或許還可進一步聯想,上古時代,一位少男生病,被一位少女女巫治好後,對她產生感情,產生愛慕之意,也不無可能。

就古禮上說,男下女,為親迎禮。因此,荀子說: 「易之咸,見夫婦。」( 《荀子·大略》)

無論扎鍼治病或者男女之情,都需要陰陽相應,陰陽平衡,也就是說「二氣感應以相與」,因此,《彖傳》突出感應,突出陰陽相應,也就可以理解了。

胡不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