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庸雖只有十五部作品,但其中幾大長篇都堪稱經典中的經典,都是足以列入武俠小說歷史排行榜前十的作品,不過對於一部分苛刻的書迷而言,《神鵰俠侶》與另外幾大長篇的差距其實不小,究其原因,無非兩點。
一是主線劇情略顯單薄,不是「楊過撩妹」就是「楊過找姑姑」。
二是結局略顯刻意,襄陽大戰最終以襄陽守軍一方獲勝倒是無妨,可小龍女的「復活」屬實有些突兀。
(楊過、小龍女劇照)
對於筆者而言,「小龍女復活」的橋段確實是「錯愕」多餘「驚喜」,尤其是十六年後出現在絕情谷底的小龍女為何對楊過那麼冷淡?很難不讓人懷疑她究竟是誰。
莫不是她是所謂的「尹不悔」?
一、始於誤會的愛
其實《神鵰俠侶》整個「十六年後」的劇情部分都有些脫節,故事若是在小龍女跳崖之時就畫上句號,反倒給人一種「遺憾的美」。
而「十六年後」的前半段劇情又都是圍繞郭襄與楊過展開,似乎金庸原本是試圖讓讀者接受小龍女已死的事實,繼而將郭襄扶正,好讓她與楊過成為一對,正好也延續了郭楊兩家的緣分,這樣的話,整個故事反而更合理。
而小龍女的「復活」則明顯有些突兀。
不過話說回來,龍楊二人的愛情,其實本就是始於一場誤會。
(小龍女、甄志丙劇照)
曾經的小龍女對楊過可沒有半點男女之情,他們在活死人墓中生活了幾年,也始終是以師徒的身份相處,就連楊過也感慨,不知姑姑是仙女還是妖怪,著實冷得有些滲人。
直至「甄志丙事件」之後,小龍女才對楊過產生了莫名的情愫,只想嫁給楊過做妻子,那時的楊過只一頭霧水,還果斷拒絕了小龍女,結果後來他們二人幾次分離,楊過反倒成了陷得更深的那個。
但金庸讓小龍女身中劇毒,繼而跳下絕情谷,似乎就是在給這段「始於誤會的愛情」畫上一個句號的最佳時機。
然而讀者已經對小龍女有了極深的感情,所以就有了後來發生的一切。
二、谷底重逢
楊過這小子也當真是深情,少年時期的他分明是個見一個愛一個的花心大蘿蔔,後來的他卻硬是活成了情種的模樣。
小龍女失蹤之後,他甚至主動與陸無雙、程英劃清界限,與她們結拜,接著在十六年間行俠仗義,只為積德行善,妄圖在十六年後換來一個好結果。
奈何十六年之約到期,他卻不見小龍女出現在約定的地點,於是他在萬念俱灰之下跳下了絕情深谷。
這一刻,沒人能不被楊過的深情打動,他當真是愛小龍女愛得深入骨髓了。
(甄志丙、小龍女劇照)
但咱們也應該認清事實,當年的小龍女早已毒入膏肓,世間根本沒有解藥能治好她體內的劇毒,若非萬念俱灰,她如何會選擇跳崖?
因此這個角色理應在選擇跳崖的那一刻就徹底死透了,哪怕是武俠小說,也該有基本的邏輯才是。
但金庸硬是製造了一個相對圓滿的結局,龍楊二人就這麼在谷底重逢了。
也有人說金庸是迫於輿論壓力,但筆者沒經歷過追連載的那個時代,對於這種說法,就不甚了解了,但從金庸後來實際呈現的劇情來看,「讓小龍女復活」這件事對於他而言,也確實是有幾分不情願的樣子。
就因為十六年後出現在谷底的那個女子屬實有些奇怪。
咱們先看楊過在谷底見到小龍女的住所時,是怎樣的心情。
書中只道:「但見室右有榻,是他幼時練功的寒玉床;室中凌空拉著一條長繩,是他師父小龍女睡卧所用;窗前小小一幾,是他讀數寫字之處。室左立著一個粗糙木櫥,拉開櫥門,見櫥中放著幾件樹皮結成的兒童衣衫,正是從前在古墓時小龍女為自己所縫製的模樣。他自進室中,撫摸床幾,早已淚珠盈眶,這時再也忍耐不住,眼淚撲簌簌的滾下衣衫。」
這是人之常情,楊過苦等了小龍女十六年,原本在跳崖的那一刻已經萬念俱灰,不抱任何希望,此時卻看到小龍女在谷底生活的痕迹,自然會情不自禁哭出來。
而小龍女呢?
她卻淡定得出奇,書中只道:「忽覺得一隻柔軟的手輕輕撫著他頭髮,柔聲問道:『過兒,什麼事不痛快了?』這聲調語氣,撫摸他頭髮的模樣,便和從前小龍女安慰他一般。楊過霍地回身,只見身前盈盈站著一個褐衫女子,雪膚依然,花貌如昨,正是十六年來他日思夜想、魂牽夢縈的小龍女。」
這就有些荒謬了,她也與楊過分別了十六年,心中想著楊過,如何會如此淡定?還問楊過「哪裡不痛快」,她難道心中沒數?
所以這女子究竟是誰?
三、喜憂參半的真相
前文提到過,龍楊二人的愛情始於「甄志丙事件」,也就是舊版中的「尹志平事件」,所以有不少讀者認為谷底這女子其實是小龍女後來生下的孩子,也就是甄志丙的骨肉。
莫不是小龍女當年跳崖就是因為察覺自己懷上了那道人的孩子?於是如《倚天屠龍記》中的紀曉芙為楊逍生下「楊不悔」一般,生了個「甄不悔(尹不悔)」?
再加上此時的她依舊是如十幾歲少女的容顏,很難讓人不多想。
所以真相到底是什麼?
其實在筆者看來,這種說法早已被小龍女那句「過兒」否定了。
若那女子不是小龍女本人,又如何能認出眼前的人就是「過兒」?所以她就是小龍女。
(楊過劇照)
而筆者之所以說這真相讓人喜憂參半,喜是因為那女子確實是小龍女,優則是因為小龍女的毒早就消除了,卻困於谷底,讓楊過白白等了十多年,這該是何等煎熬?想到此處,楊過怎能不痛哭流涕。
當然,這個結局雖算得上是圓滿,卻依舊還是那個問題,小龍女的死而復生確實有些突兀,但可以確定的是,那女子就是小龍女本人無疑。
正是:
小龍女中毒跳崖,絕情谷底情難捨。
過兒聲聲喚真心,一句應答情已察。
非是志平女嬌娃,確是龍女貌如花。
有情人終成眷屬,江湖傳頌美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