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儘管光芒萬丈,但它總會落隱西山,這個道理,誰都不能否認。
坐在我對面的同事,下海裸泳了整整八個年頭,不久前又回到了原來本屬於他的辦公桌。
他對我說:前半生,總不如後半生過得仔細,年輕時沒有荒唐,就等於沒有年輕過,可後半輩子活仔細了也未必有意思。
我似懂非懂,知道他說的肯定富含哲理。
我又想,重複一千遍的謊言,就會變成真理。反過來,真理也會變成謊言。
我打小就是一個桀驁不馴、出家無家的孩子,總餓著肚子在左村右舍里流浪。
站在飯店和學校的門口,身心飢餓得發慌。那個時候,儘管沒錢,很喜歡吃泡麵,長大了,儘管還是沒錢,還是很喜歡吃泡麵,不是味道更香了,而是味道更正宗了。
漸黑的天,華燈初上,我低頭走進租賃的小茅屋,對影成濁,一杯敬歲月,一杯敬自己,滄桑的日子,我過的是生存之道。斑駁的牆壁,掛著父親、母親的遺照,透著絲絲滄桑、悲涼。
總是在心裡,我默默重複著第一次上學老師教的一篇諺語:自古,是理出於簡,猶季換,似月圓缺。刻意為之乃大忌。貪心而樂,豈人之陋習,社會之詬病。
打開炕頭那本殘缺不全的唐詩宋詞,撲面而來著令人心酸的沉重。
我,似煙懂我心,似酒知我意。
月曉我傷,黑夜,烈酒,聽風傾訴,與雨同醉,淚灑銀光,邀月同飲,樹的哭泣,草的憐憫。
合衣而睡,夢裡又見我的同事下海牽著那匹唐朝豢養的馬,沿途旅行了一個個奇遇的風景,和誘人的山光水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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