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家的紅高粱，鄉親們最好的盼頭和最甜的期待

老家的紅高粱

文 | 沐溪

前幾日，老家的哥哥捎來一袋用石磨磨的紅高粱面，一起捎來的還有一些黏玉米。他知道這些是我最喜歡吃的。

紅高粱面，色有些灰，熬粥、貼餅子、做麵條是美味。金黃的黏玉米不用等煮熟了，滿屋子都溢滿了香氣。

我家鄉那片紅高粱，年復一年不知道已經走過了多少個年頭，只知道村東那片我小時候就有了。

那是被生產隊長視為寶貝的地方。不知道為啥，在那個生活不富裕的年代，村裡所有的土地都沒有這兒的土地肥沃。每到秋天，紅彤彤的高粱在暖陽里恰似一支支火炬昂首向上，豐碩挺拔，那是我們全村人的希望。待熟透了，生產隊長就會帶領大家開鐮收割。

秋收過後，天氣漸寒，婦女們會把高粱和玉米磨成面，熬一鍋粥，全家人滋溜溜地喝著，就會感到天不再那麼冷。

在手巧的鄉親手裡，高粱用途可廣了。高粱秸可以編鋪炕的席子、編草帽、編生活里用的很多物品。村裡的老人把這種手藝傳給了下一代。村裡成立了工藝品廠，專門編一些工藝品出口國外。二姑家的大媳婦人美手巧，她竟然用高粱秸編織成一幅幅畫，栩栩如生，深受外商青睞。在她的帶領下，人們爭著創新設計，好作品層出不窮，訂單源源不斷，鄉親們的日子越來越好。

紅高粱還可以釀酒。村裡的老人說，每到秋收之後，生產隊長就會請釀酒能手來釀酒。算著日子，待日期到了，揭封開缸，那縷縷的醇香，三里五村都能聞到。每到這時，村裡饞酒的人便會早早等著，當隊長打開酒罈的封口，將散發著芳香的酒倒入碗中，那著實是比過年都高興的時刻。

村裡的老人們至今仍念念不忘四爺爺的故事。只要他喝醉了，就做一件事，回家抱著一捆高粱睡覺，嘴裡還不停地念叨著：「好東西啊，好東西！」不一會兒便鼾聲如雷。

村裡的男人們都愛喝家鄉的高粱酒，繁重的勞動過後，喝上幾口解解乏，也是最好的盼頭。

又是一個秋天，忍不住對家鄉的思念，我駕車回到了老家。

遠遠的，那片紅高粱在秋陽里向我招手，火紅的穗頭散發出飽滿的熱情。

如今的老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家家戶戶都翻蓋了新房，原來那些土路也都修成了水泥路，家家在外工作的孩子們都有了小轎車。秋收季節，黏玉米、地瓜、芋頭、紅高粱排著隊一股腦地湧進了家門。鄉親們一年到頭盼個啥？不就是盼個豐收年嘛。

老家的紅高粱啊，不管走過了多少歲月，它都是鄉親們最好的盼頭和最甜的期待。

原文發表於2022年10月31日《煙台晚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