暫時放下高強度的用腦工作,去放鬆一下心情,出門走走,緩解緩解疲勞與壓力。一是看車水馬龍的繁忙,聽聽喇叭聲;二是看人來人往的眾生態,瞭然生活的情趣,好讓自己完全跳出工作的狀態。
每天沿人行道走走,走得多了,許多人就由陌生變成了熟悉,還時不時地搭上話,駐足聊一會兒。學校後門的南環路上,有一清潔工老頭兒,人消瘦,似乎風一吹就會倒下去,只見他掃完地,坐在環衛局給他們提供休息的長凳子上,手裡拿著一個小小的播放機,在專心地聽戲曲和五六十年代的音樂。我出於好奇,每次走到他身邊,立下聽一會兒,不是播放巜梁山泊與祝英台》《劉三姐》,就是播放《紅燈記》片段,再不就是播放《智取威虎山》片段。他聽得如痴如醉。我說:「師傅,你情趣高雅」。他說:「政府照顧咱,讓咱掃大街,吃飯問題解決了,光吃飯不行,還得有點兒精神享受,我文化不高,讀不了書,但音樂能聽得懂。聽聽歌,心情舒暢,覺得日子都甜多了」。我驚呀!
路過一家小賣部,店主人和他的妻子兩個人,他妻子在玩手機,他端了個凳子坐在門口,手上拿塊大木頭,雕琢一個裝飾品。我停下來,站在他身邊看,只見雕刀不斷翻轉遊動,木屑紛紛下落,約有半個小時,一尊菩薩像雕制完成,細看栩栩如生。我和他聊起來,他告訴我他從小就喜歡雕刻,雕刻東西可磨性子,去急躁,雕刻好以後,再看看,既是享受,也是快樂,還可以讓閑暇時間變得充實,總比去喝酒打麻將好。他說所有的親戚家都有他送的雕塑!
滿意建材市場沿街處,有一商鋪,主人微胖,四十多歲,姓潘,有人買東西,他笑臉接待,顧客走後,他不是讀書,就是哼歌,再不就是拉二胡吹口琴。我聽戴承元院長說這個姓潘的商人,琴棋書畫音樂文學樣樣涉獵,有很高的文學造詣、音樂造詣,對文學評論情有獨鍾。我有點不信,走進他的店,自我介紹,然後對他提起戴院長。他一下子熱情異常,當下就對著我唱起了他自己填詞的湖南民歌《送情郎》,聲音渾厚而自帶顫音,磁性而有吸引力。他告訴我,他當選為市文藝理論家協會理事。我問他:「搞文學和音樂,做生意有沒有影響?」他說他做生意主要是為了糊口,有口飯吃就行,搞文學和音樂才是自己的最愛。他說他不想只做一個生意人!
在街上走走停停,不知不覺已經兩個小時過去,自己也該收收心,回去看看書,充實一下自己了。想想今天遇見的這三個人,真有一種感動。突然想起一句話來:人,不光有眼前的苟且,還要有詩和遠方。所遇見的三個人,不正是苟且於生活之中,而又有詩意的精神世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