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小说:谁家公主在山里当土地婆?普天都是朕的我还不能当土地婆

2022年07月02日19:20:25 故事 1419

我是云溪镇有名的富婆,在我继承了我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等的遗产后,我除了钱,一无所有。

每每当我从我二十平的大床上醒来,步行二十分钟去厨房吃完早饭后。

我总会端着纯金打造的茶具,喝着八百两一斤的母树大红袍

坐在我三百平的大院子里感慨人生,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朴实无华且枯燥。

可是我最近遇上了麻烦,我被人追杀了。


我,明玉,云溪镇有名的寡妇。

多有名?我的方圆十里都不敢有男子出现。

这也得亏我那被克死的五任丈夫,每一任都活不到掀盖头的时候。

到了最后一任的时候,云溪镇好事的甚至分为两派对赌新郎能不能活过新婚夜,不出所料,又倒一个。

输了钱的说我是丧门星,赚得盆满钵满的一边里紧了布兜,一边骂我是蛇蝎毒妇。

连隔壁邻居家的大伯不小心摔断了腿,她妻子都要来我门口整整骂上两小时后全家人连夜搬走。

甚至有人找我合伙开镖局,他负责运货,我负责大杀四方,两个人足矣,得利五五分。

我没同意,我不缺钱。

我是云溪镇有名的富婆,在我继承了我前任、前前任、前前前任、前前前前任以及前前前前前任的遗产后,我除了钱,一无所有。

每每当我从我二十平的大床上醒来,步行二十分钟去厨房吃完早饭后。

我总会端着纯金打造的茶具,喝着八百两一斤的母树大红袍,坐在我三百平的大院子里感慨人生,有钱人的生活真是朴实无华且枯燥。

可是我最近遇上了麻烦,我被人追杀了。

被追杀的第一天,我连夜聘请了二十名打手保护我。

更是命人快马加鞭给于伯捎信,让他随时观察朝廷动向,注意隐藏好自己。

被追杀的第十天,我连夜解散了二十名打手,我发现我多虑了,那名刺客连我门口拴着的大黄都打不过。

被追杀的第二十天,我有些无聊,吩咐下人将贵妃椅拖到门口,看刺客和大黄斗智斗勇。

大黄不负众望再次取胜,比分200:0,晚饭加鸡腿。

刺客为了追杀我,在距我家十公里远的的地方租了一个小屋,打算长期奋斗。

为什么要住在离我那么远的地方?当然是因为我这里屋价贵啊。

“我还会回来的!”在刺客第201次败给大黄,冲着我咬牙切齿地放狠话的时候,我再也忍不住了。

你行不行啊?我对着刺客忍不住地藐视。

刺客愣住了,他没想到我会问得那么直接,有些支支吾吾:“还…还没试过。”

“……”我扶额无语,“ 你真的是刺客?”

我不敢相信,当刺客的门槛什么时候那么低

“嗯…”刺客更加支支吾吾了,“怎么不算呢?”

我直觉得头疼,“你要是实在缺活计,村口弹棉花的招人,二十文钱一个时辰。”

刺客哼笑一声,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酷无情,“我是有职业操守的,岂是能用金钱侮辱的。”

第二天刺客来得明显晚了点,第三天、第四天、第五天…刺客来得越来越晚,跑得越来越快,我仿佛体会到了追的话本子被渣更的感觉。

我看着刺客黑色衣服上的棉花絮,悟了,直截了当地问:“让你追杀我的人给你多少钱?”

刺客不肯说,我伸出两根手指:“我给你二十倍。”

“二两。”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手腕上至少二百两的大金镯子,好半响都说不出话。

我又问他:“ 谁让你追杀我的。”

刺客交叉着双手,仍是面无表情:“那是另外的价钱。”

我给一旁的小翠使了使眼色,翠花屁颠屁颠又去拿了点银票过来交到刺客手上。

刺客拍了拍鼓囊囊地钱袋,脸上难得有笑颜,顺口就给我托了底。

刺客名叫姜亦,无父无母家徒四壁,有一文钱赚一文钱,有两文钱赚两文钱,这个活也是一名刺客让他接的。

我悟了,这大概就是中间商赚差价,看这架势,好像还不止一家中间商。

“那找上你的那名刺客,你可看清了模样。”

“没有,包得跟个蚕茧似得,听口音倒是不像北边儿的。”

我沉吟半晌,又端着微笑对姜亦说:“他若是再来找你,你可要对我说,有奖钱。”

姜亦被我策反成功,但是他还是打算继续留在云溪镇,美名曰,弹棉花不累工钱还多,全勤还有额外的奖励,比外面辛苦奔波好多了。

我本来以为我的麻烦解决了,没想到,这才只是麻烦的开始。


今天我照例洗完香香的玫瑰浴,穿上真丝的里衣回屋就寝。

还没爬上床,一把长剑横在我脖间。

我一动不敢动,人还活着,魂已经没有。

“阁…阁下…”我声音止不住地发抖,“有话好说,有话好说。”

“我倒是没什么话,你要是有什么遗言,就尽快说吧。”身后冰冷的声音传来,笃定今天便是我的死期。

“遗言说出来的官府不认,这样,我写纸上,再印个手印吧。”我欲哭无泪道。

刺客有些无语,我趁他有所松懈,猛地推开他执剑的手,抓住身旁一切能抓住的东西往他身上砸。

门外的人听见动静正在我往我房间赶。

最先冲进来的是大黄,我看着大黄一往直前的样子不禁泪花打转。

大黄!我就知道,你就是我异父异母的亲兄弟。

大黄一口咬住刺客的腿,刺客疼得叫出声来,挣扎不掉,就举起剑要往大黄身上砍去。

好在下人及时赶到,用木棍挡住。

越来越多的下人冲进来,刺客是个身手了得的,但寡不敌众,很快败下阵来,准备撤退。

我不知道哪来的勇气,冲上前抓住刺客的胳膊,快速伸手扯下他的面罩。

刺客有些惊慌,一掌将我击倒在地,手忙脚乱地捂住脸逃走了。

小翠连忙扶我起来,检查我的伤情,我低头看着手里的面罩,背后一阵发凉,竟是他,已经找上门了吗?

我伤得不重,却始终觉得心难安,一晚上没法合眼。

第二天我就招贴告示,对外称招年轻力壮的侍卫,月钱高且包吃包住,人数无上限。

由于我重点强调福利多待遇好,云溪镇、乃至隔壁几个镇的壮丁都纷纷前来应聘,我的府邸门口很快排起了长龙般的队伍。

我招了三百名侍卫,里里外外将我的府邸围得水泄不通。

这一点也不夸张,人越多越好。

姜亦来应聘的时候我是万万没想到的。

“你不弹棉花了?”

姜亦挠挠头,状似羞涩:“棉花产量越来越少了,活都要抢着干,我抢不过那些大爷大妈。”

我看了看他的细胳膊细腿,觉得他说得对,又问他:“那你会什么?”

“会弹棉花。”

我觉得他在玩儿我,吩咐一旁的管事赶紧把他撵走,姜亦却挣开一旁要架着他的侍卫,直直地盯着我,目光如炬:“夫人迟早用得到我。”

我顿了顿,犹豫一阵终究还是把他留了下来,工钱是其他侍卫的一半,他倒也不嫌弃,只是看着一旁凶巴巴的大黄,有些扭捏地对我说:“我能不跟这狗一起看大门吗?”

我严肃拒绝。


接下来的日子我都没有再敢出府,日子过得倒也平静,除了…

这是今天第三次姜亦向我告状了,上一次是因为大黄咬了他,他要求我赔偿医药费。

“我工钱比别人少也就算了,但同是看大门的,为什么大黄吃得比我好得多?”

我眯缝着眼睛晒着太阳,伸手示意一旁扇风的小翠停一停,仔细思量了一下,觉得也是:“吃住确实要跟大黄一个标准,要不这样吧,今天晚上你就收拾收拾行李,搬去大黄的狗窝,跟它一起住吧。”

“其实清淡点也挺好的。”姜亦假笑着跟我告辞。

我瞥了瞥他的背影哼笑一声,让一旁的小翠再给我倒杯茶。

刺客很久都没有再出现,我觉得差不多也安全了,准备独自出门办事,小翠要跟我,我没准。

可是我今天出门忘记看黄历了,办完事回来的路上,我的马车被人截了,车夫刚想呵斥来者何人,就被飞来的一剑刺穿喉咙。

我深觉不妙,立马从车厢里出来,将车夫推下马车,也不顾缰绳上的鲜血,一把握住就直冲出去。

“驾!”我使出浑身力气勒紧缰绳驾着马,可是身后的车厢太过累赘,三名刺客很快就追了上来。

其中一名刺客又是飞来一剑刺中了马的腿,马儿痛得撅起了身子仰天长啸,由于惯性,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甩下了马。

我滚出好几米远,头撕裂般的疼,腿骨也扭着了,但是我不敢停留,爬起来要跑,可是腿实在太疼了,我再次摔倒在地上。

三名刺客离我越来越近了。

“是崇盛羽派你们来的?”我拔下头上的发簪紧紧握在手中,死死盯着三名刺客,拼命让自己保持镇静。

其中一名高举着长剑,声似鬼魅:“公主殿下有什么话,还是去问阎王吧。”

长剑落下,我不自觉闭上眼,心里满是不甘。

想象中的疼痛并没有来袭,我没想到来救我的人会是姜亦,他捂着我的眼睛不知道朝三名刺客扬了什么,只听三名刺客痛苦地大叫起来,姜亦快速背起我就跑。

我被放下来的时候已经颠吐了,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腿更疼还是胃更难受。

我扶着一旁的树,边吐边对姜亦竖起大拇指:“你还是有特长的,你腿特长,跑得特快。”

姜亦向左右不停张望,见没有人来,松懈了表情,又换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谢谢,当初追杀你的时候,每天十公里十公里练得。”

“……”

“他们喊你什么?公主殿下?”

我身形一顿,垂下眼继续拍着胸脯,沉声道:“你听错了,南边的俚语,是在骂人。”

姜亦捏捏脖子,嘴又毒起来:“看你也不像,谁家公主会在山沟村里当土地婆。”

我暗自松了一ロ气,讪笑着敷衍过去。

腿已经肿得不行了,一步也走不动,我弱下声来,对姜亦说:“你把我带回府,我给你涨工钱。”

“不用。”姜亦爽快应下,一把将我抱起,这回倒是跑得不那么快了,难得显得温柔。

回到府,小翠见到我的模样吓坏了,急忙喊人来帮忙。

我又躺在了我二十平的大床上,叹喂着将头埋进枕头里,从未觉得这样舒服过,劫后余生的


腿伤养好后我就叫来管事,告诉他我们要举府搬离云溪镇去往京城了,让他吩咐下去,愿意走的就一起,不愿意的,多给些银钱遗散了吧。

家仆愿意跟随地不多,三百多名侍卫还是继续跟着我,领头的向我低头示意,从怀里拿出一封信递给我。

我拆开信件扫了一眼,吩咐小翠拿下去烧了。

又将侍卫们分为六路从不同的方向前往京城,其中一路跟着我,保护我的安全。

此地不宜久留,我写了封信寄于伯就趁着夜里出发了,索性走得都是偏路,一路上倒是没有什么危险。

到了南边儿,我掀开马车的帘子,心下觉得奇怪,这里地处南方,本是土地肥沃农业发达的地方。

可路上凡见过的,无不面黄体瘦,身着破烂,眼中无光,竟是连云溪镇的人都比不上。

我们找了家农舍打算休息一夜再走,接待的农妇是朴实的人,见我们给的钱都是大钱,连连摆手,说家中难得来客人,都是小事,不必如此。

我不愿意欠人情,让小翠将钱强塞给她,农妇推辞不过,只好收下。

到了晚上吃饭的时候,农妇来敲门,端了一小篓糠面饼子,可进门瞧见我们桌上精致的糕点和白面馒头,偷偷将手里的篓子挪到身后,讪笑道:“没什么拿得出手的,见笑了,有什么需要,凡是老妇能帮上的,尽管提。”

说罢便要我们好好休息,她先回房了,我叫住了她,问道:“今年是收成不好吗?”

老妇顿了顿,混浊的眼睛里透露着黯然:“好啊,哪里不好?比往年都要好。”

“那为何…”

“怪咱们百姓命不好。”农妇拿着篓子的手直抖,似是有些激动:“皇帝是个昏庸的啊,只见美人笑,不见百姓哭,税收一年比一年高,我们都快撑不下去了啊。”

说着眼泪直往下掉,落到糠面饼上,农妇又急忙展开袖子,细细擦拭着糠面饼上的泪。

小翠见此直揪紧了手帕,咬牙切齿:“这皇帝也太昏聩了吧!”

我听后抿了抿嘴唇,没有接他们的话,只轻轻摸着大黄的头,弯下腰低头俯在它耳边,轻声说道:“咱们快到家了。”

第二天天不亮我们就走了,走前每家每户门口都放了点白面和破布包着的碎银子。

农妇开门时看见地上的白面愣了愣,又拿起一旁的破布包裹打开看,嘴唇动了动说不出话来,眼泪直漱漱地流。


车队很快就赶到了京城边界,我没有立刻进城,而是让车队赶到城郊一所偏僻的山庄。

山庄门口有一位老者等候多时,我与他行了礼,让小翠先带着其他人入住山庄。

“于伯,好久不见。”等小翠一行人走后,我开口道。

于伯没有跟我客套,只深深看了我一眼,点点头,捋了捋花白的胡子:“都准备好了?”

“崇盛羽绝处已显,我只是助他一臂之力而已。”

于伯哑然失笑,又捋了捋胡子:“你倒是没变。”

“不敢变。”我向于伯作揖道。

跟于伯谈话结束后,他便与我告了别。

我目送于伯离开,登高探查一下山庄地势和附近的路况。

从这里望去,还能看见大崇的宫屹立于中央,那金碧辉煌的楼宇,我执手就能握进手心,崇盛羽,你且等着我吧。

看见姜亦的时候,他正抱着大黄蹲在地上,一只手执着书卷,另一只手有一下没一下地轻拍着大黄的背。

他们什么时候那么亲密了,我心下觉得好笑,走上前去问道:“在看书?”

嗯。姜亦没有抬眼,回答到:“《冯暖客孟尝君》。”

“你看得懂?”

“怎么看不懂?”姜亦举着书卷在我眼前晃了晃,接着又开始讲他从前虽家贫不能自存,但从来没有放弃过学习,什么凿壁偷光、萤囊映雪、借书抄录他都干过,为了寻求学问,他甚至偷跑到学堂里隔窗旁听。

说到激动处,还隐隐有些哽咽。

我听后大为感动,当下决定没收他的书卷,领着我发的工钱还当着我的面偷懒,胆大包天。

我拿着姜亦的书卷回房,刚要放在桌子上又顿了顿,随后不禁笑到,姜亦啊姜亦,你还真的有点用处。

三百多侍卫渐渐来齐了,我分批将他们聚在一起商谈,又根据山庄的路况将他们分在不同的地方看守,吩咐他们有异常要及时向我汇报。

我也越来越忙碌,常常去拜访于伯,一去就是一整天,要么就是独自乔装进城打探。

遇见常岭纯属是意外,我认得他,他曾是我父皇身旁的太监总管,从前总在背后偷偷看着我和母妃。

常岭盯了我半响,笑出了声:“公主别来无恙啊。”

我压低帽沿往后退一步预备要跑,可我还是慢了,他劈手就将我敲晕了过去。

我醒来的时候,常岭的脸贴我很近,眼睛又黑又深,盯着我一动也不动。

见我醒了过来,收起眼神沉下脸,忽而又想起什么似得起来,先是轻笑,而后越笑越癫狂,最后捂着脸,肩膀止不住颤抖。

“……”我从小觉得他不对劲,原是个疯的。

“我本来是想杀了你的。”常岭伸出手捏住了我的下巴,力气大得我险些叫出声来,“但是我又改主意了。”

常岭松开手将我的脸甩到一边:“你想让那家伙死?”

我知道他指的是谁。

“他本来也活不久了。”他又将脸贴向我,眼底皆是痴狂,“但是你想要更快一点,也不是不可以。”

常岭眯着眼,轻轻摩挲着我的脸庞,在我耳边呵气。

又猛地起身往后退了三步远,转过身不去看我,语气恢复了平静:“内里的事情我会帮公主解决的。”

我与常岭达成了共识,他愿意助我一臂之カ,我眯着眼表示怀疑面上:“公主大可放心,我欠着你母妃的人”

只见一小儿举着风车跑过,嘴里唱着歌谣:“羽帝羽帝,下河洗澡,鱼都要跑。”

我望着小儿跑远的身影,周边过路百姓面色如常岭嗤笑一声,眼里透着凉气:“公主殿下,是时候了。”


我是在圆月当空的夜晚领兵杀进宫的,血雾染红了空气,直衬得那柔和的月光也阴冷了起来。

皇宫的人来不及防备,被杀了个措手不及,整个皇宫回荡着凄惨的叫声,宫人逃的逃,躲的躲,互相争抢能带走的财务,踩踏事件平凡发生,更有甚者为了掩人耳目,放火烧宫,一时间狼烟四起,宛若人间炼狱,天蒙蒙亮时,视线所及皆是尸骨与血肉。

大半都是我的人。

我失败了,皇帝崇羽盛亲自带人擒地我,我又又又被刀架住了脖子,我冷笑着看着他,朝着他狠狠啐了一口口水。

崇羽盛跳起来用手指着我鼻子骂道:“你还敢回来啊你,朕以为你有多大本事,也不过如此。”

如果他没有躲在两个侍卫身后,气势可能要更强一点。

崇羽盛没有立即杀了我,在我意料之中,不折磨折磨我,不是他的风格,他让人将我置入囚车内游城一天,他要让我受尽屈辱就像当初他受尽父皇打压那样。

一旁的随从都跪在地上劝他:“陛下,请早日除去逆贼方可了却心头大患啊。”

崇盛羽沉下了脸色,一脚将一旁领头下跪的踹倒在地:“你是皇帝还是朕是皇帝。”

我被拷上枷锁用锁链捆住以跪着的姿势置于囚车内,崇盛羽是恨毒了我,别人的囚衣上是大大的囚字,我的囚衣上正面写着大狗贼,反面写着狗杂种。

我不禁感到疑惑,我是狗杂种,那他是什么?狗杂种的弟弟?真是连自己都骂。

崇盛羽期待的场面并没有发生,京城的百姓听说我要谋逆造反,纷纷向我行注目礼,有胆大的还向我喝彩鼓掌。

一旁的妇人弯下腰指着我对她的孩子说道:“看!听说这可是咱大崇的公主。”

小孩天真无邪道:“阿娘,她就是来杀狗皇帝的嘛。”

妇女赶忙捂住小孩的嘴,让她回家再说。

感谢狗皇帝,我这辈子没这样高光过。

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百姓受够了崇盛羽的剥削,连年的高额税收压得他们得喘不气,看见一点亮就以为是希望,谁当皇帝他们无所谓,只要不是崇盛羽。

反而是前面带队后面跟队的侍卫们惨了,臭鸡蛋、烂菜叶跟不要钱似地往他们身上砸,几乎要将他们埋没。

我看这架势,寻思一圈走下来,他们也该吃饱

等我游城回来,侍卫们一个个涨红了脸,仿佛在囚车里游行受屈辱的是他们而不是我。

崇盛羽早已在殿堂等待,可能是听说了今天的事,他格外愤怒,冲过来拔起一旁侍卫的刀就向我砍来。

可是他砍偏了。

我惊呆了,看着自己被一刀劈开的头枷和手链,有些结结巴巴:“谢…谢?”

崇盛羽也惊呆了,说话也是结结巴巴:“不…不谢,朕也是想…想让皇姐死得舒服些。”

尴尬战胜了想杀我的心思,崇盛羽扔下刀,顺便踹了一脚一旁的侍卫,头也不回地丢下一句:“明日再来取你狗命。”


我被关进了大牢,牢里没有窗口,只有几盏昏黄的灯光在摇曳,似有似无的凄惨叫声听得人直打冷颤。

这是狱卒从我面前走过的第99次。

为避免他凑整,我抓住牢房的栅栏,尽量把头卡在栅栏中间:“能不能别老在我面前晃悠,眼都花了。”

狱卒回过头恶狠狠地看着我:“你是重点罪犯,重点看护,别想搞小动作。”

说完又是一个来回打转,第100次。

可是我没有搞小动作,搞小动作的是姜亦。

我看了看四周倒下的狱卒,又低头看了看姜亦拿着铁丝娴熟开锁的动作。

姜亦啊姜亦,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其实你可以从那个狱卒的口袋里拿钥匙。”我朝一旁倒下的狱卒指了指。

姜亦抬起头向我微笑了下,语气没有起伏:“夫人,要不你还是闭嘴吧。”

“你怎么进来的?”

“我跑得快。”姜亦继续用铁丝撬锁,真是倔强。

“咔嚓”

锁开了,姜亦拉起我就要跑,我一巴掌拍开他抓着我手臂的手,有些遗憾:“我不能跟你走。”

“为什么?你命都要搭进去了!”姜亦有些急。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我有些玩味地看着姜亦,语气却是不易察觉的冰冷。

姜亦抿着唇没有回话,只是再次伸手抓紧我的手臂,抓得我都有些疼了。

我盯了他好半响,终是叹了ロ气,垂下眼眸。

“我跟你走了,才是要把命搭进去。”我轻声说到,“只有我在他手里,他才会放松警惕。”

“值得吗?”

我抬头看着姜亦的眼睛,语气坚定:“这本来就该是我的。”

姜亦松开我后便没有再管我,叫我好自为之便要离开。

我忽然拽住他的手,沉默了一会儿,又似是下定了决心,问道:“我能信任你吗?”

姜亦觉得莫名其妙:“不能吗?”

我轻笑出声:“ 把衣服脱了。”

“就在这吗?发展太快了吧…”姜亦有些惊讶,紧张地向四周张望,一瞬间竟已满面通红,两只手拽着衣服扭捏摇摆。

我白了他一眼,一脚踢在他的腿窝迫使他单膝跪下,扯下外衫,咬破手指在姜亦的里衫上写下崇盛羽的兵力分布和数量,以及哪条路最为保存体力和节省时间。

“去城外的佘山寺找于伯。”

姜亦有些怨念地穿上外衫,转过头只嘟囔着:“知道了。”

“等一下,先别走。”我喊住他。

姜亦回过头,面露喜色:“一起走?”

“帮我把门锁上。”

“……”

我又在牢房里待了一天,崇盛羽没有叫嚷来取我的狗命,我估计他还没从尴尬里走出来,没脸来见我。

可是他也没让人给我送饭,整整两天了,我滴水未进,肚子饿得直叫。

我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朝着对面一直喝茶的狱卒咽了咽口水。

昨日狱卒晕倒,我骗他说是他突然睡着了之后,他已经抱着茶壶喝一天了。

崇盛羽,要不你还是把我杀了吧,总好过我渴得不行,还要看别人在我面前表演喝水。

姜亦又来探监了,依旧是趁着夜色迷晕了所有狱卒。

我看着他站在牢房门口将怀里的水壶和点心一股脑地塞给我,皱了皱眉头,脱口而出:“你该不会是喜欢我吧。”

姜亦被我的话呛到了,止不住地咳嗽,咳地脸也红了耳朵也红了,从牢房门口咳到走廊尽头,直到只闻其咳不见其人。

我拧开他递给我的水壶,猛灌了好几口水,接着打开纸包掰开里面的点心,果然有张纸条。

“丑时”

我将纸条连同点心一起塞进嘴里,盘坐在牢房里闭着眼静静等候。

常岭来找我的时候,狱卒还没有醒,姜亦下得药也是够猛。

常岭命人将牢房门打开,看了看我身上前面写着大狗贼后面写着狗杂种的囚衣蹙紧了眉头,解下身上的黑色外罩衫披在我身上。

“大总管来的倒是准时。”我向他搭话。

常岭将手里的虎符交于我,转过身淡淡回一句:“要开始了。”


我们找到于伯的时候,崇盛羽的兵已经被逼得慢慢往金銮殿退。

“虎符在此,众将听令!”我举着虎符,一步一步向前走,两旁的士兵给我让出一条走道。

崇盛羽的士兵望着我手中的虎符,左右对视了一眼,点了点,纷纷将武器放在地上。

只有些还在拼死抵抗的,见大势已去,对天长啸一声,便拔刀就捅向自己的腹部。

我们找到崇盛羽的时候,他正穿着龙袍躲在龙椅后抱着头瑟瑟发抖,我上前拽掉他头上的发冠往一旁扔去。

崇盛羽转头看见我的时候满眼都是惊慌,我扯住他的头发往外拖,他不住挣扎地乱叫,我将他拖到台阶下,拖到大殿之上才松开了手。

崇盛羽先是惊恐地往后退,而后又是四肢并驱地向我爬来,一边抱住我的腿,一边颤抖着手姐,“朕…不,我…我是你唯一的弟弟了,从前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求你饶我一命,饶了我好不好?”

我抬腿将他踹开,用剑尖挑起他的下巴,面无表情,眼神冰冷,我实在无法将这个满脸恐惧直冒冷汗的崇盛羽与从前的骄傲自大联系起来。

“不好。”

崇盛羽听言又怕又急,慌忙爬起来就要往殿外跑,我举起手中的剑,死死盯着崇盛羽的脖颈,使出浑身力气挥下手臂。

鲜血溅在我的脸上,我的手臂有些轻微地颤抖,但握着剑的手指却越缩越紧。

“得崇盛羽者,赐官爵。”

话毕,一旁的将士皆是纷涌而起,相互争夺着分解崇盛羽的肢体,被鲜血染红的大殿成了崇盛羽最后的归处,他的臂膀不知道在谁的手中,他的血肉不知道在谁的脚下。

我为这一天策划了太久太久,牺牲了太多太多,我曾深以为这会是我最畅快的一天,可如今只觉得心下悲凉。

我掂起崇盛羽的头颅,一步步走向龙椅,台阶上满是鲜血,我将头颅放在脚下,展开衣衫坐在龙椅上。

一旁的常岭趴跪在地上,高声喊到:“吾皇万岁!”

台下的人也纷纷跪下,一声又一声万岁响彻整个金銮殿。

得知消息的大崇臣子是在这个时候赶往大殿的,有的礼帽戴得歪斜,神色慌张,明显是在睡梦中被惊醒而匆忙赶来的;有的面色坦然,眼神里看不出什么波澜,镇定地候在殿外;有的三两成群,弯着腰低着头眼神飘忽不定地窃窃私语。

我命于伯带领三军先下去,只留下几个带刀侍卫,我没有让人不清理现场,直接示意常岭诏他们进来。

“你便是那不知好歹的黄毛丫头!啊!皇上!”带头进来的大臣一边走一边扶正礼帽,却又在看见崇盛羽尸体的那一刻尖叫出声来,“皇上啊!”

我认得他,当今左相陈世峰。

“皇上!皇上”!陈世峰对着崇盛羽七零八落的尸体匍匐前进,想要触碰,却又不敢伸出手。

身后的大臣皆是一惊,有些承受不住的,扶着殿柱当场干呕起来。

我眼神扫过殿下的大臣,辨认出几个面熟的,又将视线钉在陈世峰身上,凉声说到:“陈左相好大的胆,朕不是坐在殿上吗?你竟当着朕的面哭丧起来?”

“你!”陈世峰站起身来颤抖着伸出食指向我指来,“先早该杀了你,当初侥幸让你逃脱,你非但不感激涕零,如今还要来祸害大崇!你这该遭天谴的妖孽!”

哦对了,从前便是他多次向父皇进谏要除掉我。

其他大臣听陈世峰这样愤慨激昂,也跟着指指点点议论纷纷起来。

有的胆大的,还伸长了脖子附和到:“女子称帝,历代不曾有过,大崇这般有什么脸面面对各位祖先。说着还侧抱着拳向天俯首。”

我轻轻转动着龙椅上的龙珠,开口到:“祸害?那崇盛羽便不是祸害吗?大崇民不聊生百姓苦不堪言,对得起先祖?又非大旱大灾,百姓却吃不饭穿不暖衣,对得起先祖?”

我站起身来,背手于身后,对着几个说得最厉害的大臣打量着,说到:“你们个个膀大腰圆满脑肥肠,可曾关心过百姓的腰包里有多少民脂民膏?”

台下一阵沉默。

我看着即将破晓的天际,低声说到:“女帝又如何?百姓安居乐业,国家祥和繁盛,这难道不是先祖所求吗?看看如今的大崇吧,我来的,正是时候。”

台下再没有出声的,陈世峰还想说些什么,被一旁的同僚拉着制止了,只好愤然甩袖瞪了我一眼后离开大殿。

“陈相且慢。”我喊住陈世峰,殿外的于伯已等候多时,领着两名士兵控制住陈世峰。

“你要做什么,你敢!我乃是功成两代帝——唔!”

于伯只轻轻抽刀,那聒噪不停的三寸之舌便被呈了上来,被我拎起时还在微微收缩。

“这给诸位爱卿熬个补汤如何?”

明事理的几个当场擦袖展袍跪拜,高声道:“臣等愿随陛下左右,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其余被吓住的也立马反应过来,皆是颤抖着双腿匍匐于地,高声奉承。

“退朝吧,各位爱卿也累了。”


回到寝宫后,我陷进椅子里闭上眼,思绪不禁回到了从前。

我是大崇唯一的公主,也是大崇最不受宠的公主。

我出生那天天降紫微星,钦天监称之为斗数之主下凡,乃是帝王之相。

父皇很高兴,可听到我是个女孩儿后突然就沉下了脸,女子为帝,千百年来无一例,他不想让大崇沦为众矢之的,给我取名为崇无。

母妃也因为生了我倍受牵连,失了父皇的宠爱。

可母妃是极其疼爱我的,她不满父给我取我名为无,私下偷偷唤我明玉。

我极少见到父皇,就算是遇见了,他也总板着一副脸,叫我滚回长乐殿。

我逐渐长大,其他同龄的子都可以去国子监学习帝王之术,可是我连认字都不被准许,一旦我靠近国子监被发现,一顿板子是免不了的。

母妃也曾多次跪在父皇面前为我求情,求他准我读书,可每次换来的只有冷眼相待和厉声呵斥。

母妃没有办法了,只得关起长乐殿的门,独自教我读书认字教我学习道,她总是轻柔地抱着我拍着我的背,低声哄我:“你父皇是爱你的,他是爱你,只是方式不同。”

但是我知道,他不爱我,他厌恶极了我,我对他来说,是刻在骨子里的耻辱。

大崇子嗣凋零,年长皇子总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早夭。

崇盛羽晚我两年出生,父皇对他极其看重,盛羽,意为大崇强盛的羽翼,平日里都是父亲自严加管教,有一点不满就将他囚在书房不准出来,这样教导方式让他极其叛经离道,越发游戏人间。

崇盛羽恨我,一直认为父皇对他那样苛刻都是怨我,每次看见我还总恶毒地嘲讽,私下还要想尽了办法整我。

有一回他被父皇罚得狠了,恨毒了的他竟命人将我引到湖便想要把我推下去淹死。

好在我察觉出异样才躲过一劫。

可我没死在崇盛羽手里,却差点死在父皇手里。

父皇的身子一日不如一日,他深知崇盛羽是难当大任的,可是他顾不了那么多了,他太害怕那个预言了,他太害怕大崇最终会尊女帝。

他派人尽快将我除去,越快越好。

我的好父皇,是连让我活着都不准许。

母妃得知消息,为了给我争一线生机,火烧长乐殿,以死拖住父皇的脚步。

我最后再见母妃时,她一向柔情的眼里满含着泪水,将手里死死拽着的名册塞给我,叫我出去以后一定要去要去找名册上的人。

我死活不愿意离开,哭着喊着:“母妃不要儿臣了吗?儿臣听话,儿臣以后一定听您话。”

“公主莫再要犹豫了,娘娘都是为了公主啊!”一旁的李嬷嬷死命拽着我,要将我强行带走起。

我用力扯着母妃的衣袖,不住地摇头:“求您了母妃,跟儿臣一起走,求您…”

母妃却一点一点地将我的手指掰开,最后握了握我的手便将我推开。

那一刻,我从一向唯唯诺诺的母妃眼里,读懂了她对我的希翼。

我没有再犹豫,跟着李嬷嬷来到长乐殿后,那里有个半大的狗洞,我央李嬷嬷跟我一起,李嬷嬷没有回应我,只目送我钻出狗洞,最后看我一眼,便扭头冲进燃着的长乐殿。

我收回伸出狗洞里想牵着李嬷嬷的手,转身就拼命地往前跑,一路都没有回头,不知道撞倒了谁,也不知道前方通往何处,只知道我要一直跑,一直跑。

我是在一处山林停下的,爬上山还能看见远处长乐殿的位置,那里升起的青烟袅绕,逐渐天空融为一色。

我在那里坐了好久好久,直到昏暗的暮色从远处漫来,直到黑夜吞噬了天地,直到我什么都看不见了。

大黄是这个时候来到我身边的,那时的它才刚过我的脚踝,摇着尾巴用头顶着我的腿,又直起身不断用爪子扒拉我。

我再也忍不住了,蹲下身抱着大黄就开始嚎啕大哭,似要把所有委屈都喊出来。

父皇对母妃还是有感情的,他没有空出心思想起我,命大崇百姓三天里举国哀悼,不着鲜艳,不闻礼乐。

我躲躲藏藏了好久,颠沛流离,一路都是大黄陪着我,直到不久后,父皇也驾崩了,崇盛羽即位。

我拿着母妃给我的名册,这些都是从前祖父的旧部,我一个个去找,希望能获得扶持,我不甘心,我迟早有一天还要回到那座宫。

我找到于将军的时候,我已经不知道被拒绝了多少次,有的对我闭门不见,有的只是看着我单薄消瘦的身影不住摇头叹气,给了我些钱财和田庄,劝我好死不如赖活着。

于伯正在练新兵,我对门口的守卫说出我祖父的名号,让他相告于伯,守卫回来了,于将军却没有来。

我不肯离去,等了整整一下午,直到日落西山,才看见一中年壮士慢慢悠悠地前来,他身着无袖衫,古铜色的臂膀结实而有力,这是他荣光岁月的象征。

“公主冒然前来,不怕老臣禀告圣上?”于将军面容和蔼,可他笑眼中带着的威胁告诉我他不是个好相与的。

我没有产生畏惧,反而站地更加笔直:“不会的。”

“哦?公主为何如此笃定。”于将军挑眉说道。

“我祖父曾对于将军有恩情,人间都传于将军是大情大义之人。”我镇定回答道。

于将军仰头大笑起来,直说担不起担不起,忽而又严肃起来:“姚将军确实对老臣有恩,公主若是想寻个栖息之处,老臣定当万死不辞保公主周全,可若公主有别的需求,还请尽快离开。”

我就是有别的需求。我直视着于将军,而且我确定于将军一定会答应。

于将军听言没有说话,我又继续:“您带兵到现在,已经有二十三年了吧?身经六十余战,所到之处必是硝烟不起半刻,从未遇到过敌手,连我祖父的战神称号都被您夺去。可今呢?”

我假意环顾四周,换上一副遗憾又惋惜的神情:“先帝弃您,新帝不识您,您只得领些杂兵在这偏远之地,以树桩为敌,以烟尘为伍,您不怨不恨?”

说罢我便向着于将军抬手作揖:“我虽为女子,但确非小女子,男子能做的,我能,新帝做不了的,我亦能。”

于将军又是大笑起来,却没有轻佻与随意,指了指角落里的大缸:“忙起来就忘了,这大缸,公主便帮老臣装满吧。”

说罢宇将军便转身离去,我看了看大缸和一旁的木桶没有动,自寻个住处住下来。

第二天、第三天…我仍然没有动,于将军从一开始的兴起,到最后渐渐忘了这茬。

这天,闪电赛比高,一道又一道似要冲破天际,黑压压的云团聚在一起,开始是稀稀小雨,后来越下越大。

次日,我喊来于将军,指着大缸和一旁的木桶:“满了,买缸赠桶。”

一旁的随从直说我这是耍小聪明,语气不屑。

“若想一举成功,先使其放松警惕,后使其措手不及,再一击命中。”我不理会指点,转头对于将军说到。

于将军重新上下打量着我,说到:“三军可夺帅,匹夫之志不可夺,你虽为女子,也是有大志的,到了我这儿,我可不认你是什么劳子的小公主。”

接着便示意我跟上他,我很高兴,知道这事是成了,不禁喊到:“于伯,往后请多指教。”

于将军身形顿了顿,却没有停下脚步。

我在于将军的军营里呆了四年,于将军虽是武夫,将相何如懂得却不比文官少,又少了文官的迂回婉转,直击重点,叫人一点就通。

于将军对我的要求极其严格,不光要求我读经论道,还要精进功法,每日早起练功满两个时辰,一刻也不能少,我逐渐理解了崇盛羽的苦,可是我不怕苦,只怕没有苦可怕。

可是我在武学上是个笨的,只练地力气大了些,跟人对打是万万不行的,于将军见此也就放松了要求,只叫我强身健体就好。

四年后,我告别了于伯,只与他书信往来,我栖身于云溪镇,这里四周地势险要又远离朝堂,适合我稠密要事。

所谓的五任死去的丈夫,不过是我钱财得当的幌子罢了,我暗中招兵买马,扩大实力,原本以为我还可以多准备些时间,可是崇盛羽的人找上门了。

那晚我扯开刺客的面罩,一眼就认出那是曾引我到湖边要淹死我的人。

我知道我必须立马开始行动了。

七年卧薪尝胆,只为此破釜沉舟,我要的,本该就是我的。


我回过神来,忍不住轻笑一声,“父皇,你看啊,大崇的江山终究还是由我来做了,女帝又如何,他们还不是对我俯首称臣。”

我改国号为明景,宣举国同庆,免税收三年。

我命人请了常岭好多次他都不来,最后是在长乐殿的遗处找到他的,那里现在种满了梨花树。

现在正是梨花开的季节,常岭站在梨树旁,一下又一下地将梨花揪了下来,又丢弃在一旁。

“花开正好,落了倒是可惜。”我站在他身后说到。

“还有什么事?”常岭没有回头,语气疏离。

“朕前些日子游玩过蜀地,那里确实是个好地方,气候宜人,山水如画,现在想想,大总管必定会喜欢,已经命人去购置房田了,大总管辛苦了那么多年,是该到享享清福的时候了,不如择日就前往?”

常岭哼笑了一声,一步步向我走来,眼里没有什么神色,却不禁让人不寒而栗。

他将手慢慢向我伸过来,我偏过脸取钱,他却一把掐在我的脖颈上,越收越紧。

我挣扎不过,直觉得要喘不过气了,偷偷将两手执于身后,摸了摸袖口里的匕首,打算向常岭刺去。

可是常岭突然松开了手,淡淡地说了一句:“谢陛下。”

我听罢留下一句请大总管尽快收拾,就想要走,真是个阴晴不定的疯子。

“你还真是狠心。”常岭又背过身去,静静地看着梨花,声音幽远似在空谷,像是对我说,又不像是对我说。

送走了常岭,我送了一口气,他是祸患,不能再留在宫里了。

新帝上任,事务繁多,我已经在书房呆了四五天了,姜亦进来的时候我正在闭眼打盹。

一双微凉的手覆在我的肩上轻轻揉捏,我被惊了一跳,弹起身来,扭头却看见一旁的姜亦,我看向一旁眼神飘忽不敢看我的小翠立刻明白了过来。

越发调皮了。

姜亦在宫里呆了许久,我觉得我一闲下来就能看见他在宫里晃悠。

我问小翠姜亦到底是来干嘛的。

小翠提溜着眼睛,摸了摸耳朵,支吾道:“姜公子…宫里…是,是大黄,大黄想姜公子了,看不见姜公子连饭也吃不下。”

我回想起昨日对着肉泥哐哐一顿造的大黄,深感无语。

我让小翠传话给姜亦,让他未时到望天台等我。

等我到了望天台,姜亦已经到了,我与他并肩站在一起,良久才说了一句:“谢谢你的狡兔三窟。”

“不谢。”姜亦握着墙上的栏杆,大拇指不断磨蹭。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什么时候发现的?”我转身面向他。

姜亦没想到我还记得,思量了一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才说:”你来买马的时候,我在捡马粪,听见你和于将军的谈话猜测出来的。”

“………”不是,这钱你都赚?

我又说:“你知道的,我死了五任丈夫。”

姜亦身形僵了下,无声地点了点头。

我又将手伸向他,摊开手掌,他有些疑惑地看向我。

“那你愿不愿意做我的第六任,我们凑个六六大顺。”

姜亦明白了我的意思,毫不犹豫地将手放在我的掌心上。

望天台是大崇最高的地方,我与姜亦牵着手一同向远处眺望,大崇真的很美,青山与白水相互萦绕,视野之外山水与高天连接,四面望去,浑然一体。

从前叫夫人的,现在还叫夫人。


常岭番外

常岭天生是个阴阳人,所谓阴阳人,就是没有女性特征,也没有男性该有的东西。

他出生那天,父亲哀声叹气,母亲似要把眼泪哭干,夫妻俩当下决定,把常岭送进宫里当太监。老太监想让常岭给他养老送终,便让他随老太监姓常,起初常岭只被叫做小常子。

常岭渐渐长大,他没有发觉自己跟别人有什么不一样,只是别的太监总爱耻笑着欺负他是个没根的。

常岭很想笑,同是没根的,相煎何太急。

遇见姚妃的那天,常岭正被好几个太监围起来踢打,就因为有主子赏了他一盘不怎么新鲜的糕点。

姚妃看见了,厉声呵止住,其他太监看见来人是最近正盛宠的姚妃娘娘,都捂着脸赶忙跑走,生怕姚妃眼熟了。

常岭疼得直不起身,这本来是常事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见来人烟柳笼着眉头,月瓣般的嘴唇被上齿轻咬着,满目担心,只觉得身上好像更疼了些。

姚妃原名叫姚锦梨,人如其名,像桃花一样恬静却又不乏活泼,说起话来,像黄莺在啼叫。

姚锦梨命人把常岭抬回长乐殿,寻了处宫人住的卧房,让太医给他看看。

一旁的李嬷嬷不住地扯姚锦梨让她赶紧离开:“娘娘,只不过是个命苦的太监小子罢了,哪能劳累您如此尊贵的身份。”

姚锦梨不听,只向李嬷嬷俏皮地眨眨眼,说到:“本宫从没弟兄姊妹,一看见他,就觉得他该是本宫的弟弟。”

等常岭能坐起身了,姚锦梨便撑着脑袋在床前看着他:“小孩儿,你叫什么。”

“小常子。常”岭低头回到。

“小常子?”姚锦梨有些不满地嘟囔着嘴,直叫人觉得可爱极了,“本宫问你名何?”

“没有名。”常岭仍是低着头回话。

“你抬起头来。”姚锦梨有些命令的语气。

常岭听话地抬起头,贵人说话,他是不敢不听的。

“真漂亮。”姚锦梨弯起眼睛夸赞到,那你“以后就叫常岭吧,要长的高高的壮壮的,像大山一样。”

姚锦梨的语气里充满了憧憬,常岭不禁暗下冷笑,他们这样的人,能好好活着便是奢求了,可是常岭…听着也不错。

姚锦梨将常岭要了过去,平时在长乐殿负责挑挑水,守守夜,倒是比从前轻松多了,也没有再受欺负。

这日常岭照例提着水桶,晃晃悠悠的与姚锦梨碰了个正着,姚锦梨看见常岭白胖了起来,很是高兴,伸手捏了捏常岭的脸,笑道:“小孩儿还是胖了的好。”

常岭忘了自己是怎么回去的,只在夜里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脸上火辣辣的,他用微凉的手背捂了捂,脸烧是退下去了,心跳却又是越跳越快。

那个男人又来了,常岭知道那是皇帝,可是常岭讨厌他。

姚锦梨却很高兴,脚步轻快地迎着男人进宫。

今天该是常岭在姚锦梨寝宫守夜,这本来是常岭最开心的日子,可是今天,他却躲了起来。

不知不觉,常岭已经在长乐殿一年多了,姚锦梨每每见到常岭,总要笑着喊他一声小孩儿,刚开始常岭是怎么听怎么欢喜的,可是时间久了他却不愿意听了。

他不想当个小孩儿,他想快点长大,像…像那个男人一样。

常岭自请调离了长乐殿,姚锦梨很不舍,挽留了许多次,常岭仍是执意要走,姚锦梨只好再次捏了捏常岭的脸,惋惜到:“小孩儿,要照顾好自己,要常来看本宫。”

常岭没有再来找姚锦梨,他拼了命地往上挤,只有忙碌才不让他总是想起来那个梨花般的姑娘。

可常岭仍然止不住地去想她,她今天在干嘛?吃什么?那男人…今天去找她了吗?

常岭太想知道了,想到心里发苦,想到回过神来已经走到了长乐殿门口。

常岭开始暗中观察姚锦梨,总默默地躲在角落里,他觉得那样的自己,像是一个影子,可他甘做影子。

姚锦梨的孩子出生了,是女孩,钦天监预言为帝王之相,皇帝厌恶极了,赐名无。

常岭偷偷去看过那个小婴孩,姚锦梨轻柔地抱着她,那个一向俏皮的姑娘此时温柔地不像话,轻轻拍着婴孩唱着歌谣。

这样的场面让常岭眼眶辣辣的,他觉得刺眼极了,嫉妒极了。

常岭趁着姚锦梨不在的时候潜进了长乐殿,宫女带着婴孩在院子里晒太阳,他引开婴孩一旁的宫女,便走上前去。

婴孩还不知道危险即将到来,看见常岭还咯咯地笑出声了,常岭要去掐她脖子的手停了下来。

笑起来跟她真像,暂且饶了你吧。

听见姚锦梨死讯的时候,常岭已经坐上了大总管的位置。

皇帝听到消息丢下一旁还在禀告事宜的大臣就往长乐殿跑去,常岭跟在后面,也觉得脚步凌乱,脑子像是空了一般。

等他们赶到的时候长乐殿已经烧地差不多了,常岭闻着焦烟味儿,只觉得恶心想吐。

皇帝看见眼前的情景,颓然晃了晃身子,险些没站住,良久才对着长乐殿喊出一句:“阿梨啊!”

常岭觉得好笑,从前人还在时,看也不看一眼,现在人死了,倒是装起了深情。

宫里再没了长乐殿,这里成了皇宫的禁地,皇帝不准任何人提,常岭闲来无事就来种一棵梨树,不知不觉已是梨花开满园。

再想起那张笑颜的时候,天空已下起了大雪,漫天飞舞的鹅毛抚在常岭脸上,让他想起了那天姚锦梨轻拍着婴孩的手。

常岭伸手抓住一片,打开手掌早已化为了一滩水。


姜亦番外

我是姜亦,本来我是要去考取功名追求大义的。

可是当我穿好衣服背上包裹准备出发的时候,啊,可不能走啊,书生穷三代,咱家已经没得穷了。

是的,我家里很穷,穷得已经不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山水村没有门的那户就是我家,哦,连窗户也没有,窃贼看了都摇头。

“爹,你放开我,等儿考取功名的那天就是姜家装门的那天。”我扒开爹死死抱着我的手。

“你走了爹穿什么?”我爹站起身,指着我没好气地骂。

我看了他不着一缕的身子和我身上补了八个大洞的麻布衫,还是默默地放下了包裹。

我和我爹共穿一件衣服,谁出门谁穿,我走了,我爹就要光膀子了。

“锄地去。”

“哎好。”

我娘前年就因病去世了,只留我和我爹相依为命。

白天我爹锄地,夜里我锄地,我娘在时就是这样分工的。

可是到了收获的季节,我俩看着空荡荡的地傻眼了,突然想起来,我娘在时是播种的。

“儿啊,爹对不住你。”我爹拿着锄头的手颤颤巍巍,脚底一滑,一头栽进了地里,随之掉下的锄头一棍砸在我爹的后脑勺上。

等我急忙跑过去扶起我爹时,我爹已经咽气了,完了,我抱着我爹就哭出声来:“爹啊,我的爹啊。”

我不知道我爹究竟是被锄头砸死的,还是被土闷死的,我只觉得我姜家好生倒霉。

我把家里仅剩的床拆了给我爹做了棺材,埋在我娘的坟里,对着他们磕了三个大头。

吴家怜我,想招我做上门女婿。

我在他家吃了三碗饭两个大饼后,对着他们深鞠一躬说到:“吴家对我有恩,带我功成回来就……”

我还没说完,吴柳红就眼巴巴地插上一句:“就来娶我?”

我又对着吴柳红深鞠一躬说到:“来世一定娶!”

“那你什么时候死?”

“……”

我成了打工仔,因为我的拒绝,吴家将我乱棍打出并要求我赔他们的饭钱。

遇见明玉的那天我正在捡马粪,她跟个老伯嘀嘀咕咕说些什么,大致意思就是在招兵买马。

我愣愣地看了她半响,直到她婀娜着身姿远去。

我给了自己两巴掌强迫自己回过神,我的脸上沾满了马粪,可是我的心里却是甜滋滋的。

明玉来马厮来得越发频繁,我偷偷跟踪过她。

我知道我很猥琐,可是我真的想知道她是谁住在哪叫什么多大了喜欢吃啥喜欢喝啥喜欢干嘛喜欢我嘛。

“兄弟。你也跟她有仇?”蒙面男子找上我的时候,我正蹲在拐角偷看明玉,蒙面男子正在偷看我偷看明玉。

我指着我自己对着蒙面男子发出疑惑的表情:“也?”

又看着蒙面男子的鬼鬼崇祟的样子,不自觉点了点头。

“她仇家不少啊,我也是被雇来的,这样,我给你二两,你去刺杀她,二两银子不少吧。”

“二两?是不少,刺杀她,不行不行,谁派你来的?”

蒙面男子将面罩往上拉了拉,一手附在腰间的刀上,语气有些凶了:“管那么多干吗?就问你要不要吧。”

我还是答应了他,总觉得不答应,明玉会危险得多:“一两定金。”

当刺客真的很累,我搬来云溪镇有十天了,每天任务就是被狗耍,啊不,耍狗。

没办法,我本来只是想稍微吓唬吓唬明玉,给她做个提醒,可是大黄太凶了。

跟明玉全盘脱出的时候我是松了一口气的,想说一句以后小心,还是憋了回去。

我弹棉花是组里最快的,不为别的,只想多赚点媳妇本。

可是明玉还是遇险了。

她开始加快速度了,我看得出来那些来应聘的都是些私兵。

本来明玉是拒绝应聘我的,还要让人把我轰出去,可是当我说出那句:“夫人,你迟早用得到我的时候。”

她明显愣了一下。

我被留了下来,和大黄一起看大门。

明玉独自出门那天,我偷偷在后面跟着,我有直觉她会遇到危险。

可是我没想到危险来得那么汹涌,那三位刺客向他靠近的时候我心都提起来了,害怕得手都有些颤抖。

还好我带了石麻散,我用了最快的速度跑上前将石麻散洒向他们的眼睛,抱起明玉就跑。何止明玉被颠吐了,我跑得两条腿也麻了,但我仍不敢放松警惕。

直到回到府上,我才止住心里的恐慌。

明玉造反了,我早有预料,她不是个平凡的人,那些伪装都过于夸张了些。

可是我没想到她失败了。

我去狱里撬锁的那天,本是想敲晕了明玉直接把她带走的。

可是她说那本来就是她的,眼神又坚定又脆弱。

好吧,都是你的,我也是你的,你做什么都行。

明玉还是成功了,她坐上了那本来就属于她的位置,一袭龙袍加身,威严不可侵犯。

我磨了小翠好久央她把我留在宫里。

我正要反思最近是不是在她面前出现的太频繁

我以为她又要赶我走。

可是她没有,只是向我伸着手,问我愿不愿意跟她一起六六大顺。

好啊。

孩子的名字我都想好了,生俩,一个叫六六,一个叫大顺。

(奶兔泡泡)


微小说:谁家公主在山里当土地婆?普天都是朕的我还不能当土地婆 - 天天要闻

故事分类资讯推荐

民间故事(瞎子摸骨) - 天天要闻

民间故事(瞎子摸骨)

陈干看着手里的玉佩叹了口气,这是他当初送给未婚妻林可儿的定亲信物,陈家败落后,林家嫌弃他穷,退了婚事,这玉佩也送还了回来,他一直没舍得典当,如今家里就剩这么一个值钱的物件,他打算典卖了作为赶考的路费。
母亲走后,我摘下给她买的耳环,大嫂面露讥讽,三天后她更不淡定 - 天天要闻

母亲走后,我摘下给她买的耳环,大嫂面露讥讽,三天后她更不淡定

母亲走后,我摘下给她买的耳环,大嫂面露讥讽,三天后她更不淡定1.母亲走的那天,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蒙上了一层厚厚的纱布,压抑得人喘不过气。我跪在灵堂前,泪水模糊了视线,耳边回荡着亲戚们断断续续的哭声,心里却空荡荡的,像被人掏空了一般。母亲走得很突然,突发脑溢血,抢救无效。
女主管喝醉了,爬上了我的车,说道,我们去宾馆。 - 天天要闻

女主管喝醉了,爬上了我的车,说道,我们去宾馆。

张鸿蓄着一头乌黑的短发,眼神中带着些许郁郁寡欢,他站在这座繁华都市的边缘,独自望着远方林立的高楼。每一天,他就像无数城市里的普通职员一样,重复着简单枯燥的工作内容。这一天也不例外,他按时走进了那间已经有些陈旧的写字楼,坐进自己格子间的角落。“张鸿,这份文件你检查过了吗?
父亲去世,大伯带全家要钱,我拗不过去厨房拿钱,大伯慌忙离开 - 天天要闻

父亲去世,大伯带全家要钱,我拗不过去厨房拿钱,大伯慌忙离开

原创文章,全网首发,严禁搬运,搬运必维权。故事来源于生活,进行润色、编辑处理,请理性阅读。父亲去世的消息像一颗重磅炸弹,震得我们家四壁生寒。我站在客厅的窗前,看着窗外的雨丝,心里一片凄凉。突然,门铃响起,我打开门,只见大伯一家站在门外,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
公公住院,妻子请假医院陪床,提前回家,却看到丈夫慌张去倒垃圾 - 天天要闻

公公住院,妻子请假医院陪床,提前回家,却看到丈夫慌张去倒垃圾

医院外的疑云:当陪伴与疑惑交织在一个普通的周末,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客厅的地板上,本应是温馨宁静的午后,但对于小芸来说,却是一场情感的风暴即将来临的预兆。小芸的公公因为一场突发的疾病住进了医院,作为孝顺的儿媳,她毫不犹豫地请了长假,每日在医院里悉心照料。
78年我去当兵,给女同桌写信两年没回信,退伍后去找她才发现真相 - 天天要闻

78年我去当兵,给女同桌写信两年没回信,退伍后去找她才发现真相

头条改版后新增广告解锁,广告开始5秒后用您发财的小手点击右上角关闭,即可继续阅读【本内容为虚构小故事,请理性阅读,切勿对号入座】1978年的秋季我刚进入高中就读,一入校门映入眼帘的是满园漂亮的秋海棠,青红相间,煞是好看,正当我四处张望时,一个清秀的女孩从我身边走过,微风吹拂着她的
刚做完流产手术,婆婆做了辣子鸡和水煮鱼,父母连夜赶来接我回家 - 天天要闻

刚做完流产手术,婆婆做了辣子鸡和水煮鱼,父母连夜赶来接我回家

小雨靠在出租车的后座上,脸色苍白,疲惫不堪。一年前,她和小李满心欢喜地步入婚姻的殿堂,两个人憧憬着未来的美好生活。谁知这一年,幸福的生活却出现了意外的波折。小雨患上了妊娠相关的并发症,医生告诉她必须尽快手术,以免对生命造成威胁。术后,她需要好好休养,心和身体都需要时间愈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