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磊被打屁了。聂磊穿着一套西服被投进了狗笼子。一大帮小朋友戴着口罩,戴着帽子,对聂磊一顿拳打脚踢,很有技巧,只要水一洗,看不出多明显的外伤。
紧接着开始问话了,刘永良,尹洪刚怎么回事?在烟台发生火拼的原因是什么?你们那一批Q现在在哪儿?因为什么谁找的你们过来打的人家?
聂磊:那不是我干的。
“不是你干的是吧?行。我看看是你的嘴硬,还是我的拳头硬!”朝着聂磊腮帮子就是一拳。橡胶棒噼里啪啦闪着火花往心窝子上趴地一杵。紧接着问:“接着说,在烟台这个事儿怎么回事啊,和徐成汇又是怎么回事,因为什么打人家?人家是奔着往青岛这边办事儿,你他妈打人家啊,你给人手底下一个叫吴坤的兄弟俩胳膊撅折了,这是不是你干的?你没有,那也是你手底下的兄弟,你是他们团伙当中的老大,到时候你也是极刑,他们是无期,知道吗?”
这时,狗笼子进来了一个女孩儿,年龄大概是在二十三四岁,长得非常漂亮。尤其是那一身小制服一穿,戴着一个小金丝眼镜,显得特别有气质。手里拿着一个记录本,夹着一支,一看就是来做记录的了。
此女正是李海的千金,名叫李欣含,今年刚大学毕业。
往这一坐,李欣含盯着聂磊,第一感觉是聂磊挺有担当。一般的社会大哥进来了,就这么一顿打,早挺不住了,早把一帮兄弟全交代出来了,但是聂磊没有。
聂磊不卑不亢地看着李欣含,说:“能不能给我根烟抽啊?”
往往在那个里边跟别人要烟的时候,也就是心态崩溃的时候。烟一抽一放松,基本上该说都说了。
那边把烟递到聂磊嘴里,拿打火机啪地一点着,“说吧,说出来就不受罪了。告诉我,和刘永良是怎么回事儿,和徐成汇是怎么回事儿,你在青岛都干过啥,说。”
聂磊:我什么也没干。我们每天就是做做生意。
“耍我呀!”那边把烟夺过去扔了,“耍我是吗?是不是?打!”
十多个小孩又上来了啊,聂磊身体一缩,咬着牙。李欣含头一回见着进来折腾这么长时间还不说的人。而且一般的社会人进来都是大光头,大金链子,大金表,五大三粗,肚大腰圆的那种。像这种穿着西装,戴着眼镜进来的跟个大学生一样的西装暴徒,感觉挺不可思议的。谁都知道聂磊身上有事,但聂磊就是不说,你爱咋地咋地。
李欣含突然对聂磊感兴趣了,站了起来,说:“方支队,先冷静冷静吧。你们先出去,我问问他,行不行?”
“那我歇会儿。”方支队长出去前说道,“让我同事问问你。不行,就打,拿鞭子抽!”
李欣含说:“知道!”
方支队去另一个狗笼子折腾史殿霖了。门一关,屋里边儿只剩下聂磊和李欣含两个人了。李欣含来到聂磊的跟前问:“你疼吗?”
聂磊看着李欣含,露出一分痞笑,说道:“让我抽根烟行不行?”
李欣含给聂磊拿了一根烟,递到他嘴里,帮他点上了。然后,李欣含说:“嗯,我问你几个问题呗。你到底犯什么事了呀?我这帮同事为什么这么打你?你跟我说说呗。”
聂磊吐了一口烟,看着李欣含说:“美人计呀?打我,我不说,就派个精华过来诱惑我啊?”
李欣含知道聂磊误会了,说:“不是,不是,你理解错了,我真没有说审。你看我要审你,我是不是得作记录?我就是挺好奇你的,你都被打这样了,为什么还不说?你这不干受罪吗?在这儿你要不说他们会一直打你的,直到把你打个半死啊,你这样犯得上吗?”
聂磊笑了笑没说话。李欣含问:“你多大了?”
聂磊:二十六!
李欣含:你结婚了吗?
聂磊:结了
李欣含:你女朋友长得一定很漂亮吧?是不是那种又白又美,个儿又高,情商又高的那种人呢?
聂磊:我媳妇长得特别漂亮。身高一米六八,百十来斤。最关键是对我非常好。这跟我的案子有关系吗?好像没啥关系吧?怎么的,你们把我找到这儿来,是让我交代,我没有犯事,这样查户口呀?
李欣含:我没有那个意思啊!我就是挺好奇的,我头一回见着你这样的。原来不管多大的大哥进来,什么人进来,折磨个十来分钟,基本上就挺不住了。你都在这挺了一下午了,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
聂磊:我都让人打这逼样了,还佩服我?
李欣含:这里边关的好几十人,是你的兄弟吧?你平常对他们肯定不错的,是吧?
聂磊:那当然了。
李欣含:你女朋友叫啥来着?
聂磊:刘爱丽。
李欣含:在哪儿住啊?
聂磊:你调查户口啊。想问我媳妇啊,让我后院起火呀,我负责任地告诉你,我女朋友是不会出卖我的。她就在阳光花园里住,你找她去吧,你们干的事,她都不知道。
“哎呀,你......”说话间,李欣含从兜里面拿出来一张湿巾擦了擦聂磊的眼角和嘴角的血迹,“你感觉我怎么样?”
聂磊:什么你怎么样?你怎么样和我有关系吗?
“你真是死脑筋,我走了。”说完,李欣含扭头出去了,临走前又看了一眼聂磊,心中有一个问号,有这么斯文的暴徒吗?脸上不经意地泛起一阵红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