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张全民
图:源自网络
我这一生吃的几次大亏都是吃在了一个女人身上,可能大家会以为我是一个品行很坏的人,否则怎么会说出自己一生吃的几次大亏都吃在了一个女人的身上呢?
对天发誓,我心底善良,不敢说自己的品行有多么高尚,但绝不是品行低劣的好色之徒,可天意弄人,偏偏让我吃的几次亏都与这个女人有撇不开的关系。
我是渭南市临渭区西塬人,自小父母死的早,是50多岁的爷爷奶奶把我抚养成人。
因我自小没有父母,在学校被同学欺负,被老师看不起,所以我读完初中就没有机会再上学了。
我在初中时的学习成绩还是不错的,每次考试在全班的前5名,如果父母健在,或者说爷爷奶奶的身体还健康,我可能会混得上一张高中文凭,尽管今天的一张高中文凭已没有什么含金量,但在当年还是有一点作用的。
我初中毕业那年如果要上高中,靠的是学校推荐,尽管我在初中的学习不差,但没有什么背景的我不在被老师推荐之列。
而与我同班的一个同学,数学作业靠我帮他做,作文靠我帮他写,只因人家的他爸是乡里的脱产干部,人家就名正言顺毫无悬念地被推荐上了高中。
而说到我吃了一个女人亏的事,就发生在我初中毕业的第一年冬季的一天。
当时,我们村响应政府号召,各村都要在农闲时间,抽调年轻力壮的男女青年自带工具到渭河南岸修防护堤。以各乡各村为单位划片,各完成各的修防洪堤的任务。
我们白天吃饭干活都是在河堤上,晚上就睡在河堤上搭的帐蓬里,地上铺着厚厚的麦杆草,再铺上一张芦蓆就行了。
各队的村民挤在一起,男的在一顶帐蓬里,女的一顶帐蓬。我与我堂哥合铺,晚上两人捅腿钻一个被窝。
当时天气非常冷,合铺会暖和一点,也就是大家常说的抱团取暖。黄昏时分,站在远处,看着一顶顶矗立在河堤上的绿色帐蓬,好像一排排兵营。
这帐蓬是乡政府提供的。
帐蓬内不通电,照明用的是火水罩子灯,我们当地人叫马灯。
用架子车拉了一天黄土垒堤的我们都很累,吃过饭,钻进被窝的我们聊不上几句天,一个个很快就会坠入梦乡。
这天晚上的后半夜,我被一泡尿憋醒了,就翻身披上棉衣去帐蓬外面十多米外堤下的麦地里撒尿。
当时空中有雾,冷风凛凛,撒完尿我就提上裤子返回帐蓬接着睡,等待起床的军号声,接着会开始新的一天劳动。
我返回黑灯瞎火的帐蓬,靠着记忆摸索着又钻进了被窝,堂哥伸手揽住了我的两条腿。
可我没有想到当我睡的正香时,我被一阵女人的尖叫声惊醒,㬹开眼一开,我睡在邻镇一群妇女的帐蓬里,且和一位年轻的20左右的女孩子捅了半晚上的腿。
铁证如山,容不得我狡辩,这在当时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随后,我被邻镇赶来的几个男人又打又骂地扭送到我们公社负责的干部面前。
公社武装干事严肃着面孔问我怎么一回事?我抽泣着说我也不知道怎么一回事,迷迷糊糊地回错了帐蓬,钻错了被窝,可我没有脱衣……
武装干事笑了,说难怪人家女孩说她遇到狐仙了,你就迷迷糊糊地跑到人家妇女的帐蓬里去了。
没想到此后,我就有了一个外号:“孤仙!”
我在此再次对天发誓,我当时在心里真的没有什么邪念,不知脑神经那条线路出了问题,指挥自己跑错了帐蓬。
公社干部考虑我并没有对女方造成什么实质性的伤害,就将我在公社的一间黑房子里关了三天后释放了。
这件事,让我成了我们镇上的名人,大人小孩远远看到我就会大声喊我:“狐仙!”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在一天天长大。
因我臭名远扬,所以没有媒人愿为牵线介绍女朋友。村里与我同岁的男青年,一个个步入了婚礼殿堂,有的已为人父,而我依旧是筷子夹骨头,光棍一条。
可不知何故,我那时心里却一点也不着急,干完农活,我就躲在家里看各种各样的小说。
在我25岁这年初春的一天,我们村的书记突然来到我家里,笑着对我说:“叔给你介绍一个老婆,要不要?”
我苦笑着说:“那有女孩会嫁给我这个出了名的狐仙呢。”
书记敛了脸上的笑,很认真地说:“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我说的是真的,是这样……”
书记说在渭城北边一个村上有一个女的,人长得不错,大我一岁。一年前她老公出了车祸,但有留下一个3岁的女孩,和一个一岁多的男孩,那女的想招上门女婿,如果我愿意,不会朝我要一分钱的彩礼,女方家宽房大屋,家里有彩电,冰箱,摩托车等家具齐全……
老公死后,赔了不少钱,还有一个好处是她家距渭城很近,就在渭城的三马路紧后面。现在城市在不断扩建,日后他们村肯定会成为渭城的城中心,你现在上了女方家,把户籍转到女方村,也会分到地,日后国家征地的补偿款可不是一笔小数字……
我被书记说的心动了。
翌日,我穿上一套平时舍不得穿西服和皮鞋踩着村书记的加重飞鸽牌自行车,载着老书记去和女子见了面,在半路上,村书记才告诉我这女子是他大姑妈的女儿。
女子虽大我一岁,但显得被我年轻,穿戴打扮也像城里的女人。聊了一会天,大家都没有意见,就去渭城一家酒店吃饭,是人家女方请的客,因为当时我去的时候身上没装钱,我人虽去了,但估计能成功的机率不高,也不想会花冤枉钱。
没想到我回到家的第三天,女的就打电话让我去她家里说有事和我说,当时手机还没有普及,但我们村书记家装有固定电话,打一次长途按时间收费,接一次电话5毛钱。
我这天去了,这次我不再是空手,我买了几样礼品,主要是给她的两个孩子买的,有奶糖、饼干,还有两样玩具。
女的挺高兴,说她帮我在渭城联系了个工作,是帮一家大型牛羊肉泡馍馆烙烧饼。这技术我会,十几岁我就会烙给自己吃。
“你白天在城区上班,晚上下班后踩自行回我家住”。她说。
我说:“好。”
半个月后,我们就生活在一起了,随后,我们领了证,摆了酒席宴请了亲朋好友。
一年后,我的户籍也迁入了妻子他们村,在当年分地时,我也分得了近两亩地。
这天,我没有想到妻子笑着喊了一声我的绰号,“狐仙”。我愣了一下,讪笑着说:“我的绰号你也知道?”
妻子再次神祕地一笑说:“你没有想到吧,你的这个绰号当年还是我给你起的……″
我一听有点惊诧地说:″当年,你们村也去修防洪堤?”
妻子点点头。
接着说我那晚钻错的被窝就是她的被窝,我直摇头,表示不相信和不可思议。
但妻子严肃了面孔说是真的,是她让人放了我,因为我那晚确实没有把她怎么样……
莫非这就是人们常说的前世的缘分?
实话说,养子养女小的时候,我们一家人还算合睦,我每天下班回到家里,养子养女都会亲热地喊我一声爸爸,给我拿拖鞋,打洗脸水递毛巾,被亲生的儿女都要好。
但大了之后就渐渐变了,特别让我感觉不好的是妻子太过宠爱儿子。
养子大学毕业后,不找工作上班,穿衣服要穿名牌,玩手机要苹果,买车要买20万元以上的,做为养父我不方便说,就只好在妻子面前啰嗦几句,妻子就嫌我啰嗦,终于在一天,我与妻子大吵了一架后去离了婚。
离婚后,我不再回家,我到派出所给自己单独办了户口簿。
这期间,我已不再给人打工烙烧饼了,而是在两年前,我自己租房开了一家牛羊肉泡馍馆,生意还不错。
几年间,我在渭城也买了车买了房。
渭城的发展很快,正如当年我们村老书记了到的,妻子他们村成了市中心地带,国家开始征地,每户每人都有一笔不小的补偿金。
我也有一笔近30万元的补偿金,但我却拿不到手,前妻和养子通过关系代我领取了。我多次找母子俩讨要无果,最后我将母子俩告上了法庭,且赢了官司。
但前妻迟迟不还钱给我。
无奈,我打算向法院申请强执行。但我不想把事做绝,我提前打电话和前妻进行沟通,在电话上我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是一种还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
两天后的傍晚,我正在我的牛羊肉泡馍馆招呼客人,前妻来到了,我忙领她到我的办公室,她一进门就哭了,我安慰她不要哭,有啥话慢慢说。
她抽泣着说不是她不想还我的钱,是她的儿子,我的养子患了尿毒症,医生说发现的还算早,抓紧治疗可望康复,但需要一大笔钱……
我一听,心里五味杂陈,虽然我与前妻已离了婚,养子必定是我看着长大的,我与前妻还是有一些感情的……
我沉默了一会说:“他现是住在医院,还是在家里?”前妻说:“在市人民医院……"
我轻叹一声,你带我去看看他吧,前妻点点头,我驾车载前妻来到市人民医院住院部,见到了脸色苍白的养子。
养子叫了我一声爸,这一声爸,让我立时有了当爸爸的豪迈勇气,我对养子说:“安心治病吧,医疗费的事你不用担心,爸会想办法解决的……"
有亮亮的泪从养子的眼角悄悄滑落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