旱田里的种子——知青恋爱悲剧

2022年06月22日06:10:29 资讯 1910

旱田里的种子——知青恋爱悲剧 - 天天要闻

旱田里的种子
作者:俞国宪

知青的故事真是太多,说也说不完。我们现在年纪大多跨进耆年期,进入了含饴弄孙,颐养天年的年龄段。退休了,告别了工作舞台,公家的事没有了,儿女的事更不用我们多操心。余下的时间,可以回忆回忆过去,聊聊几十年前知青岁月中的一些事。大事、小事、私事都可以谈。今天我要讲的故事取名“旱田里的种子”,是指农田干旱或久旱后,如果播种,不浇水,该种子十有八九会干死,发不了芽。引伸到那知青年代,爱情像一块久旱的农田,即使播撒爱情种子,存活率也是很低。这里有二个发生在我们甘南上海知青点的真实故事,且都与恋爱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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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讲讲我们青年点的故事。在叙述主要情节前,先把知青点的状况介绍一下。我们插队的生产队是一个很大的山东拓荒移民屯,1954年建立。1970年来了35位上海知青,男的27位,女知青8位。大家吃住在一起,干活时分为三个小队。我所在的生产队全部是男知青。刚到农村时,大家对个人恋爱考虑较少,实际上即使有这种想法也没有用。在那个年代这方面讲多了会戴上政治帽子,轻则写检查,重则批斗。但人是有丰富表达感情的动物,年龄十七八岁,大一点的二十来岁的知青,正处在生理发育的旺盛期,自然而然会产生青春冲动,或者讲性的要求。譬如说,有一对男女知青在苞米地里拥抱接吻,被人发现;还有人揭发男知青小L常常在宿舍对面的配马站里窥视大种马的交配,以满足其性欲。当然小L矢口否认。其实现在看来这些都很正常。孔子曰:“食色,性也。”圣人的这句话说得很好,吃饭和性生活,都是人的本性。如果没有性生活,又何来人类的繁殖和延续。不过,在那个极左年代,这些都是禁忌的。

我们是1970年夏季来到甘南县插队的。知青点坐落在荒原中,南面是一望无际的大草原。那时的生活十分枯燥,除了干活,几乎没有娱乐活动。大队又是个穷队,因为没有钱,县里流动电影放映队都请不起(那时放一场电影,放映队要收费25元。)。所以一听说十里、二十里远的村屯放电影,知青都会“不远万里”,步行去。其实除看电影外还有其他目的。有的想通过此机会与女知青搭讪,甚至可以借此搞点小动作。但僧多粥少,时间不长,八位女知青基本秘密配对完毕。那剩下的男知青,有的就转向了生产队当地女青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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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有一位J姓小姑娘,十七、十八岁,个子不高,但长得还很匀称,瓜子脸上有对小酒窝,一笑一颦,也蛮讨人喜爱。J姓小姑娘自上海知青来后,据老乡讲也变了样。尽管家里不富裕,但会常常去公社供销社,甚至去县城买衣服穿。只要她一穿上新衣,队里一起干活的其他女孩都会很羡慕,评头论脚的。她的频繁亮相,也吸引了队里上海男知青目光。有时铲地休息时,男知青也与她辩嘴打闹。那时农村女青年还没有戴文胸的习惯,夏天铲地J姑娘穿一件衬衫,有点露,如果上面钮扣少钮一个,或者忘记了钮,弯腰嬉闹时,动作一失风,晃荡着两个“白面馍馍”,给男知青看见了,还真有点刺激。晚上我们男知青在炕上睡觉前唠嗑也常常会谈及她。一谈到小J,整个男宿舍就亢奋起来,已经入睡的,干脆不睡了,七嘴八舌地议论。当然,队里的当地青年更是多人觊觎,欲与上海知青比个高低,看谁能娶她到手。队里上了一点年纪的人说:很多人想做媒,给她介绍本地青年,都被回拒。看来J姓女孩身价很高,有趋势非要嫁给上海知青不可。事情也就这样过去了,男女之间亲亲我我的事谁也说不清。我们下乡一二年后,常听到了屯里农民间的一些男女关系的传闻。没有登记结婚就生“私孩子”的事例很多,甚至有些乱伦现象。比如公公与儿媳之间的公公“爬灰”故事啊,还有的把生下的“私孩子”扔到北面树林里啦;队里已婚干部与某个姑娘私通啊,盲流强奸某家女孩等等,这类话题占据了干农活农民唠嗑的主题。J姓姑娘一转眼也20岁了,应该到谈婚论嫁的时候了。但我们倒没有听说她有不检点的地方。她究竟嫁给谁好像是大家猜不出的谜。

时间一晃到了1972年的初冬,有一天晚上,应该是深夜,天气寒冷,北风呼啸,还飘着一些雪花。J姓姑娘的母亲在一阵狗叫声中急匆匆地到青年点宿舍敲窗敲门,后又神秘兮兮地叫出了二位男知青,是小A和小B。只见二位知青搂着睡意惺忪的眼,披着草绿色的棉袄,立刻跟着J姑娘的母亲糊里糊涂地走了出去,消失在黑夜中。宿舍里的知青已熟睡,被突如其来的喊叫声,惊吓了,不知发生了什么?好在是一个老娘们,估计小A和小B也不会出事。因为是半夜,,天又冷,即使被吵醒几个,不久也迷迷糊糊地睡着。第二天早上,我们没有看到小A和小B。大家喝着小米粥,啃着苞米面大饼子说起了昨晚半夜敲门之事,非常诧异,弄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一致认为小A和小B都是我们的难兄难弟,不要多议论别人,少管闲事为妙。不过大伙心底里还是有个谜团,这是咋回事?知青吃完早饭后就各自去生产队干活去。晚上收工时,见到了小A和小B。一位平时爱开玩笑的知青问了一下小A:“昨晚,深更半夜你们去干什么了?”“没什么”,小A轻飘地回了一句。“那J姑娘的母亲半夜里来干啥,弄得我们睡不着觉?”小A朝那位发问的知青瞥了一眼,头也不回出去了。看来不便回答,大家也很识相就没有再深究下去,各做各的事。终究纸包不住火,没过几天,J姑娘母亲半夜敲知青点门的事,一点一点地透露出来。原来J姑娘平时爱美,长得也很漂亮,她确实想嫁给上海男知青,希望改变一下她家的现状。但是因为美,小A和小B都看上了她。她可能也为难,选谁呢?所以J姑娘在两位男知青间脚踩两只船,玩起游戏来。但事后传说,J姑娘门道很多,直至“出事”前,小A和小B都不知道他俩都在共同追求J姑娘。不过,村里人都会说小J姑娘不是那种名气不佳的“破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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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究竟那天晚上出什么事呢?J姑娘生产了,分娩了。大致的信息是:J姑娘与两位上海知青做爱后不知不觉几个月“大姨妈”不来了,肚子也逐渐大起了。因为怕母亲讲,怕村里人说,也没有这方面的知识,就裹紧肚子,不知道怎么办好。时间也帮忙,正好老天进入了冬季,厚厚的棉袄一裹一包,还真的看不出。但要生了,就瞒不过家里人。J姑娘吓坏了,不得不把与小A小B的关系讲给了母亲听。“那孩子的爸究竟是谁呢?”母亲严厉地责问。J姑娘哪里说得清楚,那只能把小A和小B通通叫来,查查清楚。小A、小B都傻了眼,自己要做父亲了,但应该是由谁来做呢?我估计小A和小B都会否认,或者推向对方。如果那时就有DNA亲子鉴定,事情会简单多了。那天晚上小J姑娘全家,小A与小B应该都处在极度恐慌和束手无策之中。后来呢?读者一定要问,后来的结局怎样?小孩的父亲究竟应该归属谁?期间肯定有激烈的争吵,又有讨价还价的解决方案,但我们毕竟是局外人,不知详情。一个多星期后传来的信息,那个不知父亲是谁的小男孩被扔到了北面较远的树林子去了。因为那里是专门扔“私孩子”的地方。我后来问了一个年纪大的老乡,想了解“私孩子”的去向,他说“私孩子”大概给“张三”收去了。因为村里养的狗一般不会跑得很远,更不至于......想想这样处置对小A、小B来讲可能是最好的结果,因为他们连自己养不活,怎能配得上做父亲呢?但一个人的生命就这样结束了,残酷吗?还有那小J姑娘肉体、精神上所受的创伤将又是怎样呢?谁能领会到小J的痛苦呢?而且用现在的法律讲,他们都触犯了法律,犯了遗弃罪,要判刑的。可是,那个年代,人的生命是那么不值钱,那么不重视。知青下乡后(特别是插队落户的知青),两地政府就很少管(安置在中苏边境一线的知青点除外),知青的事全部交给了贫下中农。而我们这里的贫下中农常受灾,吃返销粮,连温饱都没有解决,他们自顾不周。知青在爱情的田地里即使播下了种子,没有良好的生长环境,不会破土发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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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件知青恋爱悲惨故事发生在邻近公社。这是我在一次知青聚会上听说的。这位男知青在恋爱问题上也是脚踩“两只船”,结果断送了三条生命。知青小Z来甘南插队不久,私下隐秘地与生产队的一位东北姑娘恋爱上,听说两人相处得很好,到了谈婚论嫁阶段。但是男知青在上海的父母坚决不同意这桩婚事,不想让他在北大荒扎根。趁小Z回上海探亲之际,父母给他介绍了一位在安徽插队的上海女知青与其相爱。两处对象同时谈,小Z很艰难地选择。想想东北老乡和那姑娘待他很好,抛弃她,情感上过意不去。而上海的父母安排也不能违抗。不久小Z结束了上海的探亲返回甘南。回到屯里没有多少时间,东北姑娘的父母要求小Z尽快成婚,因为那姑娘有喜了。同时上海的父母也打电报告诉,所介绍的在安徽插队的上海女知青怀孕了,希望他立即回沪来处理。二件大事突如其来地降临他的头上,小Z一下子措手不及,闯大祸了,心里彻底崩溃。一屁股的烂账怎么办?反复思索后,小Z选择了自杀,逃离这带给他无尽烦恼的人世。小Z的亲人从上海赶来处理后事,他们悲痛欲绝,懊悔不已。在遗物清查时,县公安和公社领导在小Z衣服的内袋里,发现了一张折叠很好的五块钱,这是他身上仅有的财产。在场的知青和县知青办人员见之无不唏嘘哀叹。这五元人民币他能来做什么呢?能处理一南一北的两件人生大事吗?还有两位恋爱对象身上的“种子”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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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死了之,一了百了,这是小Z在百般无奈中处理此事的最好办法,但是他的年轻生命就此结束。那东北的和上海的两个姑娘后来怎么样?听说两个对象都进行了人工流产。这一事把三条人命搭进去了。活着的亲人及两位恋人,她们的感受一定非常非常痛苦,我也不想再深入了解,总之很悲催。

2012年6月,我重回离别三十多年的第二故乡甘南县农村,去看望久别的乡亲。很多人还健在,听说我来了,都来相见。在中午聚餐结束时,村支书有意无意地问我:“要不要请JXX来。”显然这一段J姑娘与知青的故事,尽管过了几十年,村里人还没有完全忘记。我听了村支书的提问一下子懵了,有点诧异,转不过来。“是不是咱队那个长得蛮漂亮的小J”,我问道。“对啊,你们知青都认识”,支书带着一丝神秘又肯定地回答。“她还在村里吗?”我接着问。“在,她很好,在带她的外甥呢,已经六十多岁了。”支书如是说。我静静地想了一下,告诉村支书,不必了,我推却时间来不及,还有其他活动。其实我内心是这么想的:一则与我没有多大的关系,二则见到知青又会勾勒起那辛酸的往事,不要打搅她平静的生活。我只能代表昔日一起插队的上海知青,默默祝愿她幸福安康。但我的内心不能平静。

而选择自杀的小Z,你在天国好吗?我们度过了在北大荒最艰难的时刻,现在都早已回到自己的故乡—上海,你却孤独地躺在黑土地里,回不了家,成了飘荡的野鬼孤魂。五十多年过去了,现在婚姻观念早就变了,男女相爱是自由的,不用偷偷摸摸。父母也不太干预子女婚姻大事。你殁时才19岁,正是人生最灿烂的时期,却结束了生命。你试着尝吃散发着芳香的爱情甜果,但是苦涩的,难啃的;你试着倾吐你的苦恼和内心的压力,但举目无亲,无法得到亲人丁点的温暖和慰藉;你又试着在爱情的旱田里播下“种子”,终因缺乏雨露滋润而无法发芽,旱死在干涸的土壤里。这一悲剧你有追责之处,但不能全部责怪,是那个特殊年代造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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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我要讲的“旱田里的种子”二则知青恋爱故事。全国有1700多万知青下乡,此类故事甚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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