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防守汉城-釜山公路以东阵地的韩国军队南撤的速度与西线的美军一样快,但他们也曾进行了顽强的抵抗。
沃克将军前去拜见李承晚时称赞了韩国军队,他的风度和必胜的信念吸引了李总统。这只是一次简短的拜访,但是,当诺布尔事后打电话给李时,发现他们夫妇二人的情绪都高昂了起来。他们终于盼来了一条真正的硬汉!
女记者玛吉·希金斯仍避而不去沃克的指挥部。现在,要她回东京的命令已成为国际性的新闻。俄国的《新时代》周刊的一幅漫画描述她正在被刺刀赶出朝鲜。漫画题为《麦克阿瑟的第一个胜利》。
第二天(7月17日),沃克得到通知,在李总统的建议下,他将被授予韩国所有地面部队的指挥权。
豪斯曼上尉和美国顾问团的高级军官们都很欢迎这个消息,这些军官曾和钟日昆将军一起重新整编了被击溃的韩国军队。
韩国军队在战争开始阶段损失惨重,他们的大规模重新武装活动不得不推迟,因为公路和铁路上都拥满了美军,对被围困在半岛东部的韩国军队来说,要得到数量极少的给养和武器装备都是很困难的。
他们的顾问建议把尚存的韩国军队整编为两个军,在钟将军的协助下,军队已按建议进行了整编,现在需要补齐残存的5个师的兵员。
吉姆·豪斯曼与沃克的第一次交谈是在紧张的气氛中开始的,沃克走到豪斯曼的桌子边相当粗率地问:
“你就是我必须征得你的同意,才能调动韩国军队的那个上尉吗?”
豪斯曼说:
“我希望不是,先生。”
随后,他解释了顾问的职权范围,终于使沃克将军相信,如果他的命令通过韩国军队的指挥系统下达,定会得到最有效的贯彻执行。
他说:
“只要你下命令,我就会监督执行。我会让钟日昆将军下达指令。如果他下令调动某部而该部不动,该部指挥官将被当场枪毙。”
他还说,这项命令是李总统签发的,非常有效。从那一刻开始,豪斯曼和沃克就一直保持了良好的关系。
7月18日早晨,玛吉·希金斯走进了大邱沃克的指挥部,谁都没有注意到她,因为她身穿卡其布军装,头戴钢盔衬帽,大家都以为她是个士兵。
当她问一位公共关系官员,记者们在哪里住宿时,他认出了她,说:
“我正要带你去机场呢。现在我得去叫一些宪兵来,你可以把这些写在你的小笔记本上。”
她问:
“我被逮捕了吗?”
那个人说:
“别废话,我知道你那套宣传克把戏。”
一到东京,她就获悉麦克阿瑟已撤消了把她赶出朝鲜的命令。于是,她决定重返战场。
当霍伯特·盖伊——第二次世界大战中曾担任过巴顿的主任参谋——率领第1骑兵师到达朝鲜时,沃克将军亲自前往迎接。沃克问他怎么样,他说:
“还是老样子。”
沃克说:
“这里却不一样,霍伯特,你离开日本后,情况就越来越糟了。你没有整顿队伍的时间。实际上,你不可能以团为单位集中队伍。我需要马上在迪安身后部署尽可能多的部队,你要做好以营为单位调动的准备。”
沃克和他的老朋友多呆了几分钟。他说:
“霍伯特,你手下的指挥官几乎都没有实战经验,就像巴顿常说的,他们只有匹夫之勇,容易受到敌人的攻击。”
他把对迪安和基恩说过的话告诉了盖伊:
“我们必须以时间换空间。”
他还讲了一些行军打仗的基本原则:
“尽可能久地控制高地,进行纵深防御,保留预备队,柱意两翼,保护好大炮,不惜一切代价保持通讯的畅通;不要与敌人进行决战。”
对老兵来说,这都是老生常谈,但没有实战经验的指挥官们却常常要付出血的代价,才能懂得这些原则,第1骑兵师将在战争的祭坛上洒下更多的鲜血。
当沃克离开时,几名记者围住了他,有个记者问道:
“骑兵师来了,你打算反攻吗?”
沃克盯了他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就上了飞机,林奇注意到了问话人脸上吃惊的表情,对沃克说:
“将军,这些家伙不会很欢迎你。”
沃克说:
“我知道,但是你无法给一个愚蠢的问题以聪明的回答。”
沃克飞到大田机场,把骑兵师到朝鲜的消息告诉了迪安,他估计盖伊的先头部队抵达永同增援第24师得花两天时间,他想知道迪安能否将大田固守至7月20日。
他们一起研究了地图,迪安认为尽管兵力薄弱易散,在城西高地进行阻击战还是可以的。
尽管如此,战局仍然无可挽回,迪安的第19团与敌初次交锋即被击败,回到大田东南30英里处的永同——第24师后方指挥部所在地进行休整。
第21团在锦江北岸的防御战结束以后,情形与第19团同样糟糕。这样,守卫大田的只剩下第34团。另外,迪安还剩两个炮兵营阻击敌军两个精锐师的联合进攻。
大田坐落在锦江以南一条南北走向的又长又窄的山谷里,共有人口13万。它位于汉城-釜山公路上,距北部的首都100空哩,距半岛南端的港口城市釜山130空哩。
沃克命林奇向南飞行,以便查看一下通往群山的公路。群山位于锦江的出海口,如果北朝鲜军要包围大田迪安的部队,他们必定得经过这条路。
林奇降低高度从第24师侦察连头顶上飞过,沃克看到他们占据了大田以南约10公里处的最佳的一道防线。他们从那里继续飞行,飞临大田正西的一道山岭,通过大邱的公路在此经过一条隧道,有美军部署在这块高地上。
将军命令道:
“沿那道山岭飞。”
林奇把飞机降低到与山岭同样的高度,绕行了一周,使沃克对战地的情况有了总的了解,大田和大田通往隧道的道路一览无余,是一个带有一片开阔地的理想防御阵地。
飞回大邱途中,他们在山岭和永同之间的地面上看到了第24师的许多部队,沃克放心了,只要迪安不在大田与敌进行决战,他就能坚守到7月20日。
到7月19日傍晚,迪安的防线就建立起来了。第34团1营在大田东北2英里处公路边的一个高地上挖好了工事。该高地距大田机场1英里。第1营背后、距大田只有半英里的一道山岭上,迪安部署了第3营。
1营东北是第19团残部。晚上10点半,2营G连的罗伯特·赫伯特中尉奉命率全排47人从连部防线撤到营部所在地作预备队。他的部队在试图冲破北朝鲜军路障的行动失败后,已变得疲惫不堪。
一到营部,上级就命赫伯特做好应付一切紧急情况的准备,翌日晨,将由他组建一支警卫部队。
当赫伯特去营部附近的一个地方宿营睡觉时,四周是一片令人恐惧的寂静,他有点担心,便返回了指挥部。
他和营长麦格莱尔中校正在闲谈时,听到了急促的奔跑声,一名士兵疯了似地冲进来,结结巴巴地说E连已经全军覆没!每个人都遭到了无情的屠杀。
麦格莱尔命令赫伯特率领全排前去抗击敌人。他刚率部走上公路,麦格莱尔就乘吉普车追来说:
“上车。”
他们一同前去侦察,到E连被“屠杀”的地方已是午夜,E连连长说,敌军一个排的进攻已被击退,现在一切正常。
麦格莱尔中校说:
“好了,赫伯特,把你的人撤回去吧。”
当头发金黄、身材修长的赫伯特正准备撤回时,那个报告了屠杀消息的人又风风火火地跑来大喊:
“敌人的一挺机枪正在大桥的另一端扫射吉普车,屠杀美军。”
麦格莱尔耐着性子说:
“赫伯特,带你的人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
赫伯特立即带人到E连驻地据说美军正在被机枪扫射的地方,什么声音也没有听见,真是白折腾了一夜!
在东边3英里处,令人不安的报告也不时地传入第34团1营的指挥部,营长艾尔斯上校本人曾听到坦克的轰鸣声,并派出一个侦察员前去侦察。
但是,侦察员一直未回来报告,快到午夜时传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消息:
大田以南的公路上出现了敌人,一辆巡逻的吉普车在大田以南6英里处为敌人路障所阻。
很显然,朝鲜人民军在向大田背后移动,7月20日凌晨刚过3点,1营参谋官跑进艾尔斯的指挥部说:
“敌人已突破主要防线!”
这时,艾尔斯听见了轻武器的射击声,他走出指挥部,看见照明弹在炮兵阵地上空闪耀。
北朝鲜军第4师正在沿公路向艾尔斯的右翼推进。凌晨4时,艾尔斯的指挥部受到了轻武器的扫射,他试图与前线的几个连取得联系,但未成功。
接着,他电告飞来朝鲜继韦德林顿任第34团团长的查尔斯·比彻姆上校,敌军坦克已突破了他的防线。
此刻,局面已经异常混乱,艾尔斯不得不下令撤出指挥部,当比彻姆要与他联络时,他已经离开了。
美军防线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黎明时分,迪安在大田被零星的枪声惊醒。他闻到了炮火硝烟的刺鼻气味。随着时间的推移,他希望第34团固守阵地以待更多援军到达的可能性已越来越小。
他的副官阿瑟·克拉克报告敌军坦克已出现在大田郊区,克拉克在收拾铺盖时说:
“我想,我们今晚不会再睡在这儿了。”
天快亮时,赫伯特中尉越过大桥去疏散村民,他在大桥另一边发现了一辆还在燃烧冒烟的吉普车,司机已被烧死,他的助手躺在吉普车旁边,也已死去。
他回到自己的指挥部不久,一辆吉普车从大田方向呼啸而来,车上的人报告说公路上一处重要的交叉口已被敌军3辆坦克封锁!赫伯特看得见城里的硝烟,也听得见城里传来的爆炸声。
麦格莱尔命令赫伯特会同第34团B连打通公路,但没有反坦克火箭筒或手榴弹供给他。
于是,赫伯特率部向距大田市中心不足1英里处的那个交叉口进发,敌军坦克显然会沿公路前来进攻,所以赫伯特在交叉口附近的一个采石场周围没置了路障。
迪安将军没有离开大田,他和副官以及一名韩国翻译在各处搜寻敌人的坦克。他们发现了两辆被打坏的T-34型坦克,坦克附近有一辆美军的无后坐力炮车。
炮车上的司机看到了迪安,迪安便把另外一辆未受损的敌军坦克指给他。他一连打了4发炮弹,均未击中目标。
受挫后,迪安调来携有两支2.36英寸口径火箭筒的小组,步行追赶一辆向南驶去的敌军坦克。
迪安将军像猎犬一样,终于在接近赫伯特设置的路障时追上了那辆苏制T-34型坦克。赫伯特见坦克朝他驶来,正准备开火时,猛听到有人喊:
“别开火!那是我们的坦克!”
赫伯特赶忙住了手,因为他听说大田有友军的4辆坦克。那辆T-34型坦克在距路障30码的地方停下来。坦克顶盖打开后,一名北朝鲜坦克手探出头来,看了看路上的尸体和燃烧的车辆,然后飞快地关上了顶盖。
当赫伯特意识到那是敌人时,坦克已经开走了。继而,他从望远镜中看到一支队伍向他走来。他认出了在肮脏的公路上循坦克印痕而来的迪安将军,他问赫伯特为什么把敌人的坦克放走了。
赫伯特讲了事情的经过,然后说:
“士兵们会留在这里战斗,但我必须告诉他们我们正在干什么。”
迪安说:
“我们正在固守大田以西的阵地,等待第1骑兵师完成集结,前来增援。”
赫伯特问:
“什么时候,先生?”
迪安说:
“等他们集结完毕。”
赫伯特坚持问道:
“什么时候,先生?”
迪安笑着重复道:
“等他们集结完毕。”
他又说,第1骑兵师正在大田以南集结,而敌军坦克已有9辆在早晨冲进了大田。
迪安命令赫伯特,如果刚才那辆坦克返回,就将它击毁。然后,他带着那支小队伍和两支火箭筒步行回大田去了。
赫伯特爬上公路交叉口南侧的高地,发现从西南方向来了一支部队,但看不出他们是敌是友。
美军防线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他们兵分两路,一路在公路上,一路在山谷里,相距75码远。有人叫喊说敌人的坦克回来了!身材修长的赫伯特边往山下跑边喊:
“打掉它,打掉它,看在上帝的份上!”
打掉它并不困难,但发射火箭筒的士兵发抖了,火箭弹落到了坦克后面的地上,坦克丝毫未受损伤,仍在隆隆地行进。
赫伯特忽然恨起自己来,他本应该带着火箭筒留在公路上,如果是他自己,肯定不会打偏,他又冲上高地,观察正在靠近的那支队伍。那支部队人数很多,不会是2营,肯定是北朝鲜军。
这时,北朝鲜军队的炮弹开始落在阵地上并炸死了几个士兵,赫伯特在自己的观察点看到第34团的官兵们撤出了大田,他决定固守至夜幕降临即率部撤退,即使他没有接到命令。
阵地上的情况很不妙,他只好派一名通信员去寻找迪安将军。
迪安将军回到大田以后仍在寻找打坦克的机会,他和副官克拉克中尉找到了一个携有3.5英寸口径火箭筒的小组,和几名步兵一同爬上了一幢二层商业大楼的顶层。
迪安在窗口看到了一辆敌军坦克,坦克的炮口离他只有大约12英尺远!他完全可以打掉它的炮筒,他告诉火箭筒手应该精确瞄准的部位,火箭弹果然打中了坦克。
他们听到坦克内的北朝鲜军人在惊恐地尖叫。据克拉克回忆,第二发火箭弹“使大部分尖叫声沉寂下来,第三发炮弹就使所有的尖叫声都沉寂了”。
那天天刚放亮,迈克·林奇就和麦克莱恩上校飞到大田去取迪安的阵地图。大田机场已遭炮火袭击,麦克莱恩询问了第34团指挥部的几位军官后,马上飞回了大邱,他告诉作战处敌军已发起对大田的进攻,迪安需要一切可能的支援。
数小时后,一位空军少校来到第8集团军的航空分队问:
“迈克·林奇在哪儿?他得开飞机把我送到大田。24师急需一个空军联络官。”
林奇告诉他:
“大田已处在炮火之中,我今天早晨到过那儿。”
少校说:
“沃克的指挥部要你把我送到那儿,另外我被告知机场仍是开放的。”
接着,他们立即就驾机起飞,然后降低高度,降落在大田机场,把飞机停在隐蔽着几名步兵的散兵坑附近。
少校打开座舱盖准备下飞机时,士兵们突然大声喊道:
“快离开这儿,机场对面的活动房屋里有敌人。”
就在这时,机枪响了起来,他们来不及返回跑道,匆忙驾机起飞,在活动房屋和惊恐的敌人的头顶上掠过。
升到空中后,少校看到两架“雅克”飞机向他们开炮,均未击中。
南飞途中,林奇发现侦察连已经开走,只有少数步兵守卫着那道山岭。他知道,沃克很重视这两处阵地,认为它们对迪安的大田保卫战来说是至关重要的。
一下飞机,林奇就向作战处汇报了第24师处境的变化情况,由他们转告沃克。
迈克还告诉沃克侦察连已开走,那道山岭上守军极少,沃克猜想是迪安改变了防御计划,而且知道这些变化。
可是,这个推测的结果是灾难性的,因为迪安毫不知情。
正午以前,迪安成功地结束了他的坦克搜索战,回到第34团指挥部找到比彻姆上校。
在吃C口粮时,迪安对打毁敌军坦克一事津津乐道。这时,迪安和比彻姆都未意识到他们已陷入绝境,所以平静地讨论了下一步的行动计划,认为他们的部队还在西线1英里左右的地方阻击敌人。
实际上,第34团的两个营已在山上被击溃,第19团残部中也只有顽强的赫伯特少尉在坚持作战。
尽管如此,当吃完午饭后,迪安还是命令比彻姆让部队在白天撤退,而不必按原计划等到晚上再撤。
下午大约两点钟,比彻姆叫他的作战主任用电报或电话给各部下达准备马上撤退的命令。但是第34团1营和第19团2营都联络不上,只有第34团3营接到了命令。
北朝鲜人已从三面逼近了大田。守卫路障的赫伯特等人的弹药已经打光,好在撤退的命令终于下达了。
这批英勇战斗了一天的战士挤在剩下的卡车里,很快就撤到了大田市中心。赫伯特看到第19团和第34团的大约150辆卡车一辆挨一辆停在那里,其中有工程车、炮车、步兵的卡车、运兵车以及载重武器的车。每个人显然都在为能否出城担心,但大家都没有恐慌。
将近下午6时,车队出发了。由韦德林顿上校的吉普车当先开路,穿过弥漫的硝烟向南行驶,大田的许多地方都在燃烧,破砖碎瓦不时落在横七竖八躺着美军和北朝鲜军尸体的街道上。
混乱中,车队的后半部分没有跟上,停了下来。赫伯特走到最前头,见有位炮兵少校迷迷糊糊地坐在吉普车里。赫伯特说:
“先生,我们得往前开!”
少校说:
“好的,好的。”
但他又问谁知道出城的路,赫伯特气冲冲地大喊:
“往前开!”
车队终于又启程了,赫伯特认为他们出城不会有什么困难,就和通信员跳上了离他最近的一辆炮车。
敌人从没有燃烧的建筑物中用轻武器袭击车队,美军则在车上开枪回击。在车队最前面,韦德林顿的吉普车遭到了密集火力的阻击,人们纷纷跳出车外。
待敌人的射击稍一放缓,韦德林顿又命令车队继续前进,他本来可以跟上,但因他的吉普车落在了卡车之后且难以超过去,便命司机绕道往车队最前头赶。
随后,他们不幸迷了路,开进了一所校舍附近的一个死胡同,敌人的轻武器火力使他们无法调转车头,最后吉普车被打坏,他们都逃走了。
车队的后半部分由于拐错了弯,也恰好开进了这条死胡同,他们和韦德林顿一样放弃了汽车,赫伯特也在这批人中间,他走回去找自己的部下,但未找到。
迪安等人的两辆吉普也迷了路。迪安的司机没有看到前一辆汽车向左拐上了通往釜山的公路,而是照直往前开,第二辆吉普和L连的汽车尾随而来。
克拉克中尉发觉他们忘了拐弯,但不等他们调转车头,敌人的枪声就响了起来,他们只得继续往前开。
开往釜山的主要车队行驶数英里后,遭到了敌人迫击炮的猛烈轰击。当先开道的半履带式车被击中起火,第二辆半履带式车把它的残骸推下公路,继续前进,但司机又被打死,车也燃烧起来。
敌军机枪火力横扫路面,迫使美军爬进了路边的沟里。北朝鲜士兵从稻田里爬起来,用冲锋枪向公路上扫射。
美军冲上公路,把汽油浇在汽车上点燃,然后向公路北侧的高地上转移。
在车队的后半部分受阻的地方,赫伯特听到一位少校在命令部下往高地上冲,少校的部下共有125人,其中有些人已被打死,剩下的惊恐万分,没把汽车烧毁就四散逃上了山。
赫伯特指责了他们的军官,但也于事无补,他还有一支M-1型步枪和四五梭子子弹,又从他乘过的卡车上抓起4颗手榴弹,把2颗给了他的通信员,然后向山上爬,赫伯特跑到队伍前头去负责指挥。
这时已是傍晚9点左右,赫伯特在徐徐降临的夜幕中,看到一支北朝鲜军队从西北边逼了过来。
到达另一个山头时,殿后的一位中校向前面的队伍下达了休息的命令。但是性格坚毅的赫伯特知道休息会带来灾难性的后果,所以继续前行,有大约60个人跟随他。
走到另一个高地上时,他回头远望,听到枪炮声在其他人休息的地方不断传来。他猜想,他们那批人很快就会被打死或俘虏。
紧接着,他率领疲劳之兵继续南进,终于潜出敌军防线,来到了安全的地方,他们后来又参加了战斗。
迪安旧照 图片来自网络
迪安将军的吉普车拐错弯之后,他查看了一下地图,决定走另一条路,沿这条路走可能比卡车堵塞的大道走得更快。
在大田以南1英里处,他们遇到几个步行的伤员,迪安让他们坐进了吉普车中。这时候,有个狙击手放了一枪。
迪安瞥见山头上有个北朝鲜人的影子,就端起M-1型步枪放了一枪,那个影子应声而倒。
不久,两辆吉普车遇到了路障,敌军以密集火力扫射公路,迪安摔到沟里后,把M-1型步枪和手枪都丢了。
克拉克和他在同一条沟里,另有17名美军和一个被吓昏了头的朝鲜平民,他们爬过一块豆地,坐在一条河岸上休息,几乎没有武器,克拉克还有一支手枪,他坚持让迪安带上它。他说:
“反正我已不能用它了。”
因为,他的肩膀受了伤。
迪安率他们涉水过河后,又爬上了一个陡峭的山坡。这时,天己漆黑,已看不见公路上的其他美军。
有一次休息时,迪安听到了流水声,就循声去找水,结果失足滚下了山坡,摔下去后失去了知觉。
克拉克到处找他,都没有找到,苏醒过来时,迪安将军发觉自己起不了身,头晕眼花地看了看手表,才知道当时是7月21日午夜12点半。
迪安独自一人躺在干涸的河床上,两面都是陡峭的山坡。他想:
“我的上帝,上边的那些人怎么样了?我不知道我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