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克兰战场的情况到底怎么样?尽管西方媒体显然站在乌克兰一边,但《纽约时报》2月6日的文章依然这样说“筋疲力尽的乌克兰军队抱怨说,俄军的人数和活力全都超过了他们……医院的医生说损失越来越大……乌克兰军队不堪重负、筋疲力尽。 ”一位名叫帕夫洛的乌克兰步兵说告诉《纽约时报》:“当你有 50 人而他们有 300 人时,这尤其困难”。那么,从这篇报道中可以看到什么?仅仅四个月时间,乌军就从人员数量上的绝对优势沦落为绝对劣势。多达几十万乌军去哪儿了?
我这里不想再引用前五角大楼官员或者以色列摩萨德的话了,不想再次强调他们对乌军做出的数十万死伤的估计了,今天,让我们一起来剖析美国著名智库兰德公司刚刚发表的一篇重量级报告,题目是《避免长期战争 ——美国政策与俄乌冲突的轨迹》。
作为一家专门研究安全与战争内容的顶级智库,兰德在这篇报告里的结论恐怕让白宫羞愧难当,因为这是一篇典型的劝和报告。该报告极力劝说美国政府千万不要让俄乌战争走向两个升级:核冲突和北约参战,并以27000多字的内容苦口婆心的劝说白宫“乐观的设想是不可能的”。可以这么说,该报告的出现仅从形式上就意义重大。因为我们都知道,美国智库是为背后的金主代言的,专注于战争研究的兰德智库当然是五角大楼的宠儿,当兰德的观点与白宫的诉求——也就是俄罗斯必须失败的诉求背道而驰的时候,很难不让人猜测五角大楼与白宫发生了分歧。也就是说在白宫很想赢的时候,五角大楼告诉它“乐观的设想是不可能的”。
该报告提出两大升级、五个维度和四种选择。
两大升级是:核冲突和北约参战;
五个维度是:·俄罗斯可能使用核武器·可能升级为俄罗斯与北约的冲突·领土控制·持续时间·战争终止的形式。
四种选择是:澄清其未来支持乌克兰的计划;对乌克兰的安全做出承诺;对该国的中立做出保证;为解除对俄罗斯的制裁设定条件。
除了五个维度不经解释难以理解之外,明眼人仅从“两大升级”和“四种选择”就能够看出兰德的观点是劝说白宫走向媾和之路。
不需要对兰德报告的“二三四五”做流水账式的逐条分析,这篇报告是可以被高度概括的,因为很多章节的内容都是重复的。
总结起来,兰德最想强调的核心思想是:
1、基于俄罗斯已经展现的坚定决心,不能幻想俄罗斯因为顾忌国际压力而不去使用核武器;并且如果逼迫俄罗斯使用核武器的话也会给美国带来“重大影响”,那就是“如果俄罗斯以核武器取得了军事利益的话,其他国家在未来的冲突里使用此类武器。”这样的变化“将对盟国的战争政策产生巨大且不可预测的影响,可能导致跨大西洋团结的破裂”。
道理很简单——没有核武器的国家才需要美国保护!如果核武器被实战化并且被认为是有用的,很多国家都会建立自己的核武库,到那时有核国家、比如整个欧洲也就不再需要美国的保护了。就在前不久,韩国已经提出了拥核打算,如果韩国这样做日本马上就会跟进。如果日韩都有了核盾牌,美国在他们领土上的存在也就失去了意义。说到这里各位应该明白美国为什么极力防止和扩散了吧,一是防止美国想打的时候不敢打、让它的武力威慑失去意义;一是防止附庸国脱离美国的“保护”,也就是脱离美国的统治。
该报告的第二个核心思想是抛弃乌克兰。比较体面的说法是“美国和乌克兰的利益不在同一个维度上”。该报告认为,让乌克兰收复包括克里米亚在内的全部领土显然是“一个极不可能的结果”。如果勉强这么做,也必然会把战争长期化,而长期战争会让乌克兰完全失去自理能力,从而加重美国的赡养负担,并且在长期战争中,乌克兰也有可能失去更多土地;而如果换一个想法,比如让乌克兰接受自去年十二月份以来形成的实际边界线、并达成停火协议的话,对美乌两国都很有利。为了支撑这个论点,该报告甚至举例说南朝鲜虽然只拿到一半国土,但它却成为发达国家。
值得注意的是,兰德公司的这种观点并不新鲜,美国已经用这样的说法肢解了苏联,可惜的是,从苏联分裂出来的国家至今也没有一个因为更小而变得更富,包括小得不能再小的波罗的海三国。网上有不少描述波罗的海三国如何富裕的描述,好吧,这些人也在说乌克兰一直在胜利,他们以前是中必输的簇拥、现在是俄必输的拥趸。
兰德在这部分用掉的笔墨最多,其根本用意是想说服白宫:一个更小的乌克兰要比完全消失的乌克兰更好。他没有这样坦率的说出来,但字里行间全是这样的味道。比如该报告这样说“考虑到俄罗斯有能力深入到当前控制线(或任何控制线)之外,更大的领土控制与更大的经济繁荣(或就此而言,更大的安全)并没有直接关联。自9月以来,随着基辅重新夺回更多领土,俄罗斯通过其战略对整个国家施加了更大的经济成本。”
意思就是,乌克兰的确拿回了一些土地,但它的基础设施也完蛋了。如果乌克兰想拿回更多的领土,只会变得更惨。更不用说俄罗斯已经建立了坚固的防线了。
兰德在这部分的笔墨太多,似乎很担心白宫听不懂抛弃乌克兰的建议,还罗列了长期战争会给美国带来的九大成本,其中包括“持续冻结美俄关系将对美国的其他优先事项构成挑战”。什么叫“其他优先事项?”也许兰德太担心在舞台上找不到北的老先生会把“其他优先事项”理解为不能给他儿子赚更多钱吧,兰德在隐晦几个段落后还是挑明了“其他优先事项”指的就是东方大国。
第三个核心思想是:不管多么难也要试图让战争结束。兰德说“想象乌克兰可以摧毁俄罗斯发动战争的能力是异想天开的。”并且从历史上看“几乎没有历史证据表明,在战场失败之后,俄罗斯的政权更迭必然会随之而来”。也许怕说得不够明白,兰德有又强调“谁也不能保证一位新的俄罗斯领导人会更倾向于与乌克兰媾和”。
说白了就是,没西方支持下的乌克兰根本不可能取得“绝对胜利”。“绝对胜利”是兰德在这篇报告中废了一点笔墨的概念,就是完全征服的意思。兰德认为趁现在俄乌双方都没有信心赢得完全胜利的把握,促使双方不管以何种形式都要达成停火。为了吸引俄罗斯同意停火,兰德还给出了我在前面说过的“四种选择”,其中两条比较有趣:一是对乌克兰的中立做出保证;二是为解除对俄罗斯的制裁设定条件。我想关于这两条建议根本无需过多解释,能把文章读到这个段落的朋友都清楚其中的含义。
考虑到白宫的老人家可能不接受,兰德还给出了另一个选择,那就是“长期战争”,并说这个选择将“对美国、乌克兰和世界其他地区构成重大挑战”。兰德以这句话结束全篇报告。潜台词就是“该说的都说了,耗子尾汁吧”。我估计老外翻译我这段文字的时候不知道“耗子尾汁”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