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湾黑枪四十年:“出门可以捡到枪” 草丛树底到处藏

近日,攀枝花官场的一声枪响轰动全国,那边厢,河南新县法院拍卖玩具枪遭质疑,可见,中国在对枪械管理和认定的道路上任重道远。早在1984年,台湾也经历了一段黑枪泛滥的历史。根据台湾警方资料显示,台湾的黑枪史自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经历三个阶段,从仿左轮手枪,到仿大陆五四手枪,再到“沙漠之鹰”手枪,一度出现“走在路上都可以捡到枪”的乱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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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湾的黑枪史

翻开台湾的黑枪史,一九八四年是岛内黑道特别猖獗、黑枪泛滥极其严重的一年。

那一年初,台湾“调查局”在屏东林边海岸破获了台湾有史以来最大的非法枪械走私案,抄出了上百支来自菲律宾的制式手枪,自此之后,有关方面查获的黑枪走私案层出不穷,而私枭更是花样百出,海空管道大开,虽然如此,屏东海岸仍然是非法枪械走私的重镇,在这里上岸的黑枪数量和档次仍保第一,一九九四年春节前又开创了新纪录,在警方破获的魏士原非法枪械走私集团中,枪械数量更超过二百支,令人震惊!

在台湾,警方所掌握的详实的查获黑枪纪录档案也是在一九八四年,而事实上黑枪在台湾早已有之,只不过数量尚少、对治安影响难成气候而已,且见到的大多是粗糙的“钢笔手枪”,吓人的成份居多。一九八四年之所以是台湾黑枪泛滥极其严重的一年,除了突然在屏东海峡查获上百支黑枪外,也是因为那一年黑道特别猖獗,尤其是“竹联帮”在台北简直是无孔不入,浸入各行各业,而且还实施一套“南进计划”,意图同中南部的地方势力串联起来,于是乎动辄就掏枪相向,相互火拼,弄得枪声四起,逼使情治单位不得不对黑道采用严紧措施,以扫黑为主导的“一清专案”由此开始。

自一九八四年起到一九九三年止的十年间,台湾警方共查获非法枪械达三万零五百八十四支,其中包括各式各样的制式手枪、冲锋枪、步枪以及玩具手枪,此外还有手榴弹、雷管之类的爆炸物。值得注意的是,在这里警方及其他治安机关所查获的黑枪数量,永远不及已经登陆的数量,警方查获的“最大”的一次枪械走私案也决非是真正意义上的“最大”,而是黑道失手最大的一次,在此之前,黑道成功的数量可能更多。台湾有关专家曾推测说,已查获到案的枪械和流入市面的比例当为一比九,而有关当局年年公布的统计数字,也清楚地反映了大量枪械流入市面这一事实。

台湾黑道对黑枪的需求量到底有多大?这或许是一个永无拆解的谜,严格地说是个无底洞,有多少要多少,因为黑枪并不一定要用,摆着就有作用,就能显示财力和实力了,所谓“拥枪自重”!但也因此而导致数量越多越好,火力越强越好,有了制式手枪还要乌兹,有了乌兹还要手榴弹,总之黑枪在黑道象征性重于实用性,多多益善,只是一旦使用起来就要人命关天了。

根据台湾警方的统计,岛内黑道大规模走私枪械以一九八四年最为猖狂,但经这年底的“一清专案”后有所抑制,在一九八五年、一九八六年所查获的枪械均未超过八百支,但自一九八七年起黑枪再度泛滥,到一九八九年再次达到高峰,这年查获的黑枪多达九千八百五十二支,几近破万,较一九八八年的二千四百一十九支多了七千余支,增加了四倍。

也就是在一九八九年,台湾警方查获的冲锋枪也创下了新纪录,达三百七十八支。而台湾发现黑道使用的第一支乌兹冲锋枪的备案记录是在一九八五年底,是当时任“台北市刑警大队长”的张友文在率队围捕“万华杀手”梁国恺时起出的。到一九八八年底,总共查获的同类型冲锋枪加起来也不超过十四支,而到一九八九年却发生了“突破性的进展”,这实在是令人震惊!

在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的那几年,台湾黑枪多到可以说是泛滥的程度,“走到路上都可以拾到枪”。

在当时,台湾黑枪黑源主要有叶鼎、甘清枝、洪启闵三个集团,经过台湾有关当局的几年缉捕,最后都为情治单位破获。在当时破获叶鼎集团时,意外地发现他的货源竟同一九八四年在屏东林边查获的走私枪械相同,不但胆大包天的将枪械以货柜进口,而且销售网络四通八达,繁复无比,涉案人员多达五十多人,且包括一名“议员”。该案最后将其中半数逮捕归案,判决坐监,切断了该系统的岛内经销管道,但遗憾的是由于该系统最具关键性的“经销人物”陈永栋的脱逃,致使有关当局对叶鼎系统的“经销网络”难有彻底掌握,贻害至今。

到了一九九〇年十月,台湾警方又破获了一起以“废纸”名义进口枪械的王荣宗走私集团,这个专以进口滚筒式、乌兹等火力强大冲锋枪的走私集团,多通过中介人将枪械卖给当时的枪击犯,这一集团的破获对台湾治安的影响无疑是有极大的意义的。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末期的几年,是台湾黑枪泛滥最严重的几年,其猖狂程度也令人极为震惊。警方在分析其原因时认为,这一时期黑枪之所以如此猖獗,主要有四个原因:

其一,“解严”之后“海防”有了漏洞,海岸管制不够严密;

其二,海关检查松懈的迹象严重,以致“以货柜进口”的案例增加;

其三,一九八四年在“一清”扫黑时被强制于绿岛进行管训的黑道分子,在管训期满回到社会后,迫切需要大量枪支;

其四,那几年集会活动特别多,警方在警员配调方面一直感到力不从心,顾此失彼,难于应付。

进入二十世纪九十年代,这四个原因已为台湾情治单位逐一解决,从而对黑枪的数量有所遏制。不过黑道的走私活动并未绝迹,制式枪支走私困难,就以“玩具枪”替代,真到了“无鱼虾也好”的程度。在一九九二年警方查获的非法枪械六千三百七十七支中,就有四千三百零七支是属于“玩具枪”范围,一九九三年也是一样,在查获的二千九百四十支非法枪械中,有一千三百四十四支是“玩具枪”类。

在枪械走私案一度有所遏制后,到了一九九三年台湾警方又分别在屏东佳洛水海岸、中正机场等地再度查获了数量可观的黑枪,每次均是以百数为单位,部分高层警官认为,在短时间内有这样大规模的黑枪登陆,是同这年年底的“县市议员”选举和“县市议会”的正副“议长”选举有关,因为在一九九二年已有为数不少的黑道人物进入议坛,他们虽有经过“漂白”的身份,但同黑道却又有着牵扯不断的关系,因此就更需要枪械来巩固地位;而枪械在选举时更显示了不容动摇的实力,枪械自是多多益善。因此黑道在近两年内介入选举之事就愈显频繁,每逢选举也就必将是枪声四起了,过去的恩怨,都利用选举之机作一了断。

2004年3月19日,台湾地区领导人选举的前一天,候选人陈水扁和吕秀莲遭遇神秘的枪击,从而使次日的选举结果引发争议。由于此事发生在2004年台湾大选投票日的前一天,引起争议。2013年10月9日,319枪击案的枪弹制造者唐守义被台南地方法院重判10年徒刑,并罚金60万元。

一九九三年的台湾枪械走私案,较之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后期虽然收敛了许多,但是枪械走私却出现了“枪毒同源”这一极端严重的现象,贩毒分子和军火贩子相勾结,有恃无恐,横行无忌,一些地下毒品加工厂往往拥枪自重,对社会构成了严重威胁。从台湾有关当局近两年来所查获的贩毒集团来看,无一不是携有枪支,而这些贩毒集团又无一不是同岛外的军火贩子相联系。就是在警方破获的屏东佳洛水海岸枪械走私案中,意外地发现嫌犯名单中的郑锦元系一九八八年所破获叶鼎集团的一分子,不仅在逃海外,且同海外毒贩勾联密切,他在海外的一些关系也无从切断,依然时常作案,令警方非常头痛。

在台湾,一九九三年是以扫毒为治安重点的一年,其所查获的毒品数量也是相当可观,几件大案也是在这一年里破获的,相反地对黑枪的缉查工作倒显得位居次要了。据了解,今年的台湾治安将仍以扫毒作为第一目标,但有关警局已提出要将缉毒缉枪并重,注意因毒品泛滥而引起的不同类型的犯罪,而黑枪仍将作为重点来缉查。

(原载于1994年4月20 日《团结报》第3版,原题为《台湾的黑枪史》)

本文作者 佳苓子

首发于《团结报》“文史e家”微信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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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期编辑:陈晓燕 杨镝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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