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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05回:寒窗书剑十年苦读,指望蟾宫攀折桂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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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到几个工人爬到屋顶施工,还有一个工人在搅拌浴缸大小的批灰荡,三华小学在右侧,前身始于抗战时期的晨光小学。
我还看到另外一座祠堂在返修,不知道是“福源徐公祠”还是“福元徐公祠”,匾额被脚手架拦住了,现场灰尘太大,问工人也说不知道叫什么。后来我查阅专家,说是【皇氏古建筑大全】第31405:福元徐公祠,也是前文提到的梁九图题词。罗老师看多了他的字体,又隐约看到落款。
我再走近福元徐公祠,看到屋顶有一个中年男人在维修灰塑,我仔细一看,发现他长得很像是邵成村,不知道是不是他的真身,真想叫一声他的名字,又担心把他吓得从屋顶摔下来了。
国内有很多群众一直很想搞清楚三华村资政大夫祠修建的缘由。查过很多清代的档案,如科举资料、缙绅资料、方志、杂著,一直未找到答案,后来花都人做了一个探索,我发现很有借鉴意义。
查《三华村徐氏族谱》(二十七世徐衍礼字楚沅钞传),三华村徐氏开基祖徐宗远二十一世孙徐世就生有五子,长子徐爵魁,次子徐德魁、三子徐智魁,四子徐殿魁,五子徐杰魁,族谱说徐爵魁十三岁丧父,四个弟弟都是他教养成才的,而且,说他治家有法,“至于建阁亭修庙宇无不乐为倡举”,可知这家子是富甲一方,富而乐善。
徐爵魁为什么富?族谱表现他是一名创业者,但却不提创什么业,古代“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从商为末业,很少有族谱会记载商号或行业,徐爵魁留下了《晚年追溯平生苦》一诗:“一生危虑有谁知,处世不殊孤孽儿,筹画经营兴怨谤,胼胝辛苦笑愚痴,守成置业奚堪道,俭积丰财更动疑,半点心田亏我尽,接耕未晓在何时。”
诗中透露的只是做生意之不易。总之,徐爵魁成了巨富,嘉庆八年,徐氏在省城广州龙津二约建泽江祖祠(纪念开基祖徐宗远之父,进士徐信的祠堂),
“各房绅耆举公为总经理”。徐信是这一族徐氏入粤的开基祖,从这一点可推知,在广东省的徐信后裔中,徐爵魁是最有钱最有脸的。不过,没有任何资料,证明是徐爵魁开创五桂堂书坊。但是,却有可能是徐爵魁的二弟徐德魁开设五桂堂书坊。
五桂堂书坊出版的都是畅销书,估计收入可观。而且,五桂堂还借书页大做广告,如欧家全的“卫生药精精,癣癞皮肤水,济世水、立止牙痛水、气痛散、头刺散”,添喜堂的广嗣调经丸等。五桂堂从书坊做到书局,从省城做到香港。而且,
其书的销售,辐射到全国以至于东南亚,相信曾赚到盆满钵满。富裕起来的徐氏,后期不断提高印书的技术含量,从雕板印刷、活字印刷到石印,到手摇机印,到设厂用印刷机开印,经历了几个时代的变迁。但几乎都是进入旧国的事,那么在清代,五桂堂赚的钱都到了哪里去?而且,一直没有发现有任何材料记载过,五桂堂书坊这一支徐氏在花县的作为。推想一下,如果是从道光年间就开书坊的话,有那么几十年的时间,让这支徐氏积起丰厚的资本,于是到了同治年间,建起了资政大夫祠。
资晸大夫是正二品文官的官阶。资政大夫祠的网络介绍经不起推敲,记录颇多漏洞,如说南山书院是徐时亮“生祠”的不对,因为既是被“赠”,说明徐时亮已去世,何来“生祠”一说。因这徐氏兄弟请封赠先人,就得出“深得朝廷赏识”的说法也很可笑,任职兵部的说法也很可疑,而徐德魁与徐殿魁是兄弟关系,这里也错作父子。徐表正与徐爵魁,更不是父子关系。“百毒百个科”如此错漏百出的表述,真是令人担忧。
皇上的敕文用的是“兵部郎中衔”、“兵部主事衔”,一个“衔”字,可知其虚职了,可能两人在朝廷并非出任实职。遍查清代道光、咸丰、同治、光绪年间的《大清缙绅全书》及《清代官员履历档案》,根本查不能徐方正、徐表正的名字,再次能证实,他们并非在兵部任职,而是红顶商人,是捐的衔。族谱也提到,徐时显”敕授直隶州州同”,应该也是红顶商人。
至于资政大夫祠,不可能是皇上给钱建的,清朝廷永远缺钱,总在想方设法卖官衔充实国库,怎么会有钱给臣子建祠。别说兵部郎中、兵部主事这样级别的小官,那怕在朝廷出任封疆大吏的权贵,如果凭着薪俸,做梦也不敢想能营造这样的建筑群。
所以,资政大夫祠之建,肯定是徐方正、徐表正自筹资金建就。若非腰缠万贯,怎么可能数年间耸起。而三华徐氏,除了称雄广东出版界的五桂堂书坊,还有谁有这样的财力呢?
因为三华村徐氏族谱资料不全,未能查证兵部郎中衔徐方正、与徐表正兄弟与有关专家考证的五桂堂书坊第一代徐学成、徐学源、第三代徐应溪、徐应河的关系。所以只能设想。如果这一设想对路的话,这座号称广州地区建筑规模最大的祠堂——资政大夫祠,它的建造之谜,也许就能解开。
清代广东的红顶商人很多,如同时期十三行的同孚行的潘正炜,商名潘绍光,捐的也是郎中。《广州府志》记载他是正四品的中宪大夫。十三行怡和行的伍崇曜,商名伍绍荣,他在鸦片战争中慷慨解囊,表现突出,到广州主持抗英的钦差大臣皇侄奕山上奏:“举人伍崇曜,捐塞河道银一万余两,捐修炮台银三万两,
又另捐铸一万二千斤铜炮十尊,缴银三万余两,共计捐银七万余两,拟请赏戴花翎,以郎中即用。”查《广州府志》卷五十八“选举表”,记载他是荣禄大夫。可知郎中一职,是可以捐的。而且捐得越多,职位越高。郎中本来是五品官,后来伍崇曜“以输助军饷及调和中外事宜”有功,被清晸府赏给二品顶戴花翎及布晸使衔,已晋升为品级于资晸大夫那高的从一品的荣禄大夫。
按族谱所称,徐德魁在嘉庆十四年去世,时年56岁,其独子徐时显在嘉庆二十一年去世,时年32岁。时显有独子徐方正,父亲去世时仅5岁。叔公徐殿魁见徐方正身体孱弱,衣食住行多方关照,并为之保全其身家。还嘱咐儿子徐时亮善为教养,抚侄成名。徐时亮遵从父嘱,并代堂兄弟时显经营商业。徐方正长大后得以捐衔请封,感谢叔祖的恩德,因此貤赠从祖父徐殿魁为资晸大夫。
建成于同治九年的资政大夫祠,即是徐方正为纪念他的祖父徐德魁、叔祖徐殿魁与父亲徐时显所建。族谱说徐殿魁嘱子徐时亮代徐时显经营商业,究竟经营什么?会不会是五桂堂书坊?族谱记载,徐方正是一名秀才,或者,徐方正会不会就是那位“落第秀才”徐学成?徐表正会不会就是徐学源?古人云:“坏鬼书生多别字”,何况商界的人,往往又另起商名,族谱与皇上敕文所记的这一对堂兄弟,与五桂堂书坊的这一对堂兄弟对得上吗?
有花都的专家疏理出这样的历史:
五桂堂书坊一世:徐德魁。他有一位创立有成、德高望重的长兄,很可能是兄弟分家产后,各有所业,而徐德魁大约在嘉庆年间在西关第七甫开设了五桂堂书坊。玛图琪嘉庆末年至道光初年在广州购书,刚好对得上。
五桂堂书坊二世:徐时显。他生前捐职“直隶州州同”。因为去世得早,堂兄弟徐时亮代为经营。徐时亮是岁贡生 ,咸丰年间举孝廉方正。孝廉方正是朝廷从民间的读书人中选择德才兼备人才的一种形式。自雍正时起,新帝嗣位,都会诏直省府、州、县、卫各自举荐“孝廉方正”,赐六品章服,以备召用。乾隆以后,定荐举后送吏部考察,授以知县或教职。徐时亮一生并无出仕,如果他是在经营五桂堂书坊的话,哪还有时间去当官?
五桂堂书坊三世:徐方正(徐时显之子)、徐表正(徐时亮之子),即前文提到的徐学成、徐学源。看来徐时亮在侄儿长大后,就将五桂堂交回徐方正接管,徐表正也占了股份。徐方正感激从祖父徐殿魁与堂叔父徐时亮“保全其身家”的恩德,于是捐兵部郎中(郎中品级比主事高,可见是大股东),并貤赠从叔祖。这比较少见,因为按定例,只能貤赠亲祖父。修祠堂是同治年间的事,可以想见,这是清代五桂堂最兴旺的时期。
五桂堂书坊四世:名字不详。
五桂堂书坊五世:徐应溪、徐应河。1925年,徐应河20多岁,如果到了1972年结业,徐应河约70岁了。看来五桂堂书坊六世已不再承继祖业。
常言说富不过三代,五桂堂商业的繁盛曾达到五代,实属罕见了。不过,合情理的推断还缺一些有力的证据,期待能找到更多关于五桂堂的资料,拨开历史的迷雾,走近徐氏五桂坊的世界。要完成这一心愿,还要尽力搜罗相关文献,详加整理分析,并期望能得到三华村徐氏后人的帮助,共同挖掘这一岭南文化宝藏。
《岭南文史》1993年04期一篇署名梁威的《五桂堂书坊》全文:自清末至本世纪40年代,在广州及珠江三角洲一带,不少家庭妇女爱唱“木鱼”(地方民歌)以自娱,当时有著名木鱼《花笺记》曾被誉为“第八才子”书;有长篇的《背解红罗》、《观音出世》、《紫霞珠》等十分流行。出现这种情况,实与当时印行木鱼书的书肆五桂堂书坊不无关系。
五桂堂创办于光绪年间,地址在广州第七甫(今光复中路)。由晚清落第秀才徐学成与其堂兄徐学源及林贵、毕襄4人(均广东花县籍人)集资白银600两,合股经营。
开业之初,五桂堂以木刻手工印制,出版了大量的木鱼书、南音、龙舟、曲本、旧小说以及通书、日历、四书四经等。至旧国初年,改用日本手摇印刷机,印书产量大增,销路也更广。至1915年,广州五桂堂便在香港荷里活道增开了分局,由林贵出任分局司理。十年后,因林贵退股,时任广州五桂堂总司理的徐学成便着其侄孙徐应河(无汉)赴港接替林贵职务。时徐应河20多岁,极有生意头脑,因而香港的业务蒸蒸日上,销路远芝东南亚及北美洲的华人地区。所以,今天英、美、法等国家的博物馆、图书馆都藏有五桂堂印刷的木鱼书。
由于现代印刷术飞跃进步,古老的印刷术赶不上形势的发展,广州五桂堂书坊遂于40年代末期结束了;而香港五桂堂分局,也于1972年7月关闭。
《荔湾博物馆》简报(第三期)的《西关古老的印
刷店──丹桂堂与五桂堂》与李福清的《德国所藏广东俗文学刊本书录》,也有提及五桂堂创始人徐氏兄弟。《荔湾博物馆》的文章同样无写明出处。李福清的信息来源则是《香港大学所藏木鱼书叙录与研究》(作者为美藉华人学者梁培炽)一书,未知是不是所有资料都是来自转抄梁培炽。梁培炽一文记录了五桂堂创始人徐学源之孙徐应溪先生的回忆文字。
李福清的文章提到其中一本戏文:《新选金丝蚨蝶全本》,封面上注明:《同治二年新镌》,右上方题:“雪花女扮男妆探监”,右下方题:“计逼休书”,左上方题“唐龙光截嫁”,左下方注明,“省城富桂堂藏板”目录前,下方则注明:“省城五桂堂藏板”,旁侧注明:“抱璞楼主人编次”。分五卷五本。正文前标明“五桂堂藏板”,德国柏林图书馆藏本。谭氏目(指谭正璧的《木鱼歌·潮州歌叙录》一文)61页有五桂堂板,
梁氏目(指美藉华人学者梁培炽在《香港大学所藏木鱼书叙录与研究》一文)77-78页有香港五桂堂本,梁氏目253-256注明,1949年以后,香港五桂堂分局继广州五桂堂之后,继续出版木鱼书,梁氏目录援引五桂堂创始人徐学源之孙徐应溪先生的回忆,‘五桂堂始创于光绪中叶’,约于开设二十年左右,即转入旧国了。五桂堂创办于广州省城西关第七甫闸口第一间铺位(见253页),果如此,则五桂堂当开设于19世纪80年代末,然而同治二年,早此20多年,因此我对徐先生的回忆未敢尽信。我怀疑五桂堂之开始或更早些,待考。
李福清也写及他在德国法兰克福K·T·Völcker旧书店看到的1864年目录,其中也有五桂堂本《新刻玉箫琴记全本》,于是再次质疑了徐应溪的回忆:“如果本人前面所引五桂堂创始者之后人徐应溪先生的回忆确实可靠,那么谭、梁二氏所著录者均应为光绪中叶之后的版本,然而我们所引的书目确为1864年所制,此作品当于1864年以前。”
我们再来看一看《荔湾博物馆》简报(第三期)第8页《西关古老的印刷店──丹桂堂与五桂堂》一文:
在印刷业未发展之前,多以木刻手工刊印,广州西关第七甫有一间叫五桂堂的书坊铺,是清代同治至光绪年间开办,五桂堂开业之前,还有一间丹桂堂,丹桂堂业务是专刊印木鱼书、班本(剧本)、龙舟、民歌等刊物,那时木鱼书、龙舟等书籍,非常流行,生意繁忙。继有花县人徐某(传为徐学成)开设五桂堂,
用手摇印刷机,除了出版木鱼书、版本龙舟等刊物之外,还印刊旧小说如《玉梨魂》《碎琴楼》《恨海》《九命奇冤》等及通书日历而至红皮书、四书五经,因而印量大增,销路愈广,至一九一五年,五桂堂生意兴盛,更在香港荷里活道开设分店,销路直达东南亚而至海外各地,今天英美各国图书馆,都以藏有我国丹桂堂、五桂堂的古老印刷书刊以为荣。
在生意繁盛时期又有一间华兴印书局,专刊四书五经等读本。后因印刷业日益改良,飞跃进步,而古老而迟钝的工作,赶不上形势,五桂堂于抗战结束后,没有复业。香港的五桂堂,尚有一些人当古董书看,但亦不多,至七十年代亦宣告结束。
在清代,设在广州第七甫的五桂坊早期是用雕板印刷,故开始并未用书局的提法,早期的书只是印着“五桂堂板”或“五桂堂木刻本”、“省城五桂堂藏板”、“省城第七甫五桂堂藏版”等字样。如西柏林普鲁士文化图书馆收藏的《陈世美三官堂全本》,上方印着“宣统辛亥新镌”,下方印着“五桂堂”,左方下侧印“粤东第七甫闸口开张”,
是第七甫五桂堂机器板。《五桂堂书坊》一文称:“至旧国初年,改用日本手摇印刷机。”然而,宣统辛亥(1911年)年的《陈世美三官堂全本》,已是机印。。。
也就是,资政大夫祠可能是五桂堂的股东出资修建的。
黄剑博参考资料,文化的积淀 传世的华章。
1. 资政大夫祠 .百度旅游;
2. 花都 资政大夫祠建筑群 .广东文化网。
3. 《末代皇朝的遗本:我国探险家卡尔·弗里德里希·纽曼的生平及其珍稀我国收藏品》,卡尔·弗里德里希·纽曼(Karl Friedrich Neumann),奥诺拉托·马图奇(Onorato Martucci),艾提安·马克·伽特赫梅赫(Etienne Quatremère),乔治赖斯米勒(Georg Reismüller)。
第3106回:花县一支毕彰德行,毕氏大宗祠沐皇恩